“陸遜何在,把他給我叫過來吧。”蘇哲喝道。
親兵飛奔而去,急忙去傳召陸遜。
片刻後,陸遜飛奔而來,拱手道:“不知魏王有何吩咐?”
“陸伯言,你久居江東,對造船應該很熟悉吧。”蘇哲問道。
陸遜先是一怔,隨後道:“江東的造船技藝本來就甚爲發達,末將不才,對造船也略知一二。”
“本王要的是造江河裡航行的船,而是能在大海中遠洋的船。”蘇哲語氣意味深長。
“遠洋之船?”陸遜面露奇色,“江東靠海,有數座海港與海外存在貿易,倒也能造海船,只是沒有江船好用罷了。”
“能造就行。”蘇哲點點頭,“本王會給你新式海船的圖紙,還會給你足夠的造船工匠,還有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錢,本王要你打造一支可以遠赴海外征戰的艦隊,你能做的到嗎?”
陸遜神色一凜,眉宇間頓時涌起深深的震驚,顯然沒料到,蘇哲竟會提出這樣的規劃。
陸遜眼珠轉了幾轉,立時會意到蘇哲的用意,便道:“魏王想大造海船,莫非懷疑孫權此番從海上出逃,是要逃到海外,而不是逃往交州?”
不愧是陸遜,智謀不凡,竟然猜到了蘇哲所想。
蘇哲暗暗讚許,便道:“沒錯,本王就是猜測孫權意圖逃往海外,所以要打造一支海軍,將來好出海掃滅孫權,順便開拓大魏版圖。”
聽過他這番話,陸遜眼中燃起了深深的驚歎,拱手道:“古往今來,從未有哪一位華夏帝王有過開拓海外的念頭,魏王當真是雄才大略,眼光非我等凡人可及呀。”
蘇哲哈哈一笑:“行啦,馬屁就不用拍了,本王只問你辦不辦的到。”
“如果有海船圖紙,有人又有錢,當然辦的到,只是。”陸遜話鋒一轉,卻又道:“只是造海船不比造江船,恐怕非是一年兩年可以辦到,即使從現在開始就建造,恐怕也得五六年後才能成軍。”
蘇哲一擺手:“沒關係,五六年而已,本王等的起,況且現在本王還沒有滅掉劉備,一統天下,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收拾孫權。”
陸遜再無猶豫,向着蘇哲深深一揖:“承蒙魏*任,遜願擔此重任,爲我大魏打造一支能征服海外的海軍。”
蘇哲滿意的點點頭,拍着他的肩道:“很好,陸伯言,海軍之事就交給你了,幾年之後,本王再來江東看你的成績,希望你莫要讓本王失望。”
“遜必不負魏王所託。”
交待過造船之時,蘇哲思緒也回到了現實,從海洋重新回到了陸地。
回望身後,腳下這片江東之地已徹底被他征服,孫權一逃,什麼山越人,什麼孫氏餘黨已不足爲懼,只需留下一員得力大將,便足以鎮壓。
諸事安排已罷,蘇哲便任命陸遜爲會稽太守,凌操爲吳郡太守,自己率大軍火速返回建業城。
江東雖然平定,但還有孫策據有合肥一線,手握數萬兵馬,佔據着合這座南北連通的樞紐重鎮。
不拔除合肥這顆眼中釘,江東就一日不安,就必須留下重兵來防範合肥。
既然要滅,就要滅乾淨,蘇哲要在回師荊州,對付劉備之前,順道把孫策給滅掉,一舉解決後患。
大軍回師建業,休整三日後,蘇哲便準備動身前往濡須塢,集結全部的力量,一舉攻破合肥。
不過,臨行之前,他還有一個人要處置。
那個人就是朱桓。
是日午後,蘇哲下令將朱桓押解至軍府大堂。
號令傳下,片刻後,神色黯然的朱桓,被親兵押解了進來。
蘇哲卻假裝沒看到,負手緊盯牆壁上所懸的地圖,彷彿沒有覺察到朱桓的到來,卻給呂蒙和淩統二人使了個眼色。
二人會意,便親自上前,給朱桓解了繩索。
“休穆,苦了你了,身上的傷怎樣了?”呂蒙笑問道。
朱桓冷哼一聲,白了他二人一眼,臉扭向一旁,不屑於看他們,也不屑於說話。
呂蒙看了淩統一眼,淩統便嘆道:“休穆,你副態度又是何苦,魏王乃天命之主,如今已得江東,孫氏滅亡已成定局,你何不就此歸順魏王。”
朱桓白了他二人一眼,傲然道:“我朱桓堂堂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豈能似你二人一般,做那貪生怕死的背主之賊。”
“你這話就言不由衷了。”呂蒙諷刺的一聲冷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朱桓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孫家的臣子,當年也是被孫策圍困,逼不得已之下,才被孫權給說降,說起來,你也是有經驗的人了。”
朱桓臉色一變,眼中掠過一絲惱羞,被他二人揭了老底,頓時尷尬起來。
淩統跟着道:“當年你不也是看中孫策乃英雄,以爲他是真命之主,最終才選擇歸順孫策,眼下看來,不光是你,我們當初也都看走了眼,魏王纔是真正的天命之主,你再歸順魏王又有何不可。”
朱桓臉上的牴觸表情消散不少,卻道:“就算我可以背棄伯符將軍,但仲謀將軍於我有恩,我豈能背棄他。”
他這番話,隱隱已有動搖的意思。
呂蒙馬上道:“孫權雖然於你有恩,但你拼上一條性命,犧牲自己保孫權突圍,已經算是對孫權盡忠,報了他的恩情,你已經不欠孫權的了,現在,也該爲自己,爲自己的家族想一想了吧。”
朱桓默然不語。
淩統跟着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所效忠的那位仲謀將軍,爲了自己逃命,不僅僅是犧牲了你,還把你自己的親妹妹推下了馬,還犧牲自己的親叔叔死守吳縣,爲他爭取逃跑的機會,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主公,你當真打算爲他殉葬嗎?”
朱桓身形一凜,顫聲驚道:“你說的是真……真的?”
淩統一拍胸膛:“我是念在你我曾經是同僚的份上,才向魏王求了個情,想要勸你歸降,救你一命,我又何苦說謊來騙你,你也太小瞧我淩統了。”
朱桓再次沉默下去,眼神變化不定,臉色陰晴轉變不停,似乎已被深深觸動,進行着思想的激烈鬥爭。
他已經動搖,只差最後一擊,精神就會瓦解崩潰。
呂蒙和淩統不再勸說,齊齊看向了蘇哲。
蘇哲知道差不多了,這才轉過身來,如刃的目光看向朱桓,冷冷道:“朱休穆,本王看重你的將才,欣賞你是條漢子,所以纔給你一個歸順本王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說着,蘇哲已高坐於上,臉上殺機凜然,沉聲道:“歸順本王,助本王成就大業,還天下一個太平,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本王叫你世代享之不盡,否則,本王必將你朱氏滿門,從這個世上徹底的抹殺,你自己選吧。”
朱桓身形一凜,打了一個寒戰,內心深處不由涌起深深的悚意。
蘇哲這已經是最後通牒。
不降,就滅你全族!
沉吟良久,權衡良久之後,朱桓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默默的跪在了蘇哲跟前,拱手道:“末將朱桓,承蒙魏王器重,不計前嫌,願歸順魏王,爲魏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