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何在!”蘇哲一聲厲喝。
“末將在。”
蘇哲一指溫縣:“本公命你帶一隊人馬,速速去往溫縣,捉拿司馬懿一族,一個都不許給本公放過。”
顏良得令,雖不明白蘇哲這道命令的意圖,卻不敢猶豫,當即率軍前去。
“楚公捉拿司馬家,是打算要徵辟他們嗎?”文丑試探着問道。
“徵辟他們?老子腦子壞掉了,纔會想要徵辟司馬懿,自掘墳墓……”
蘇哲心下冷笑,淡淡道:“你錯了,我不是要用他們,我是要滅了他們滿門。”
文丑神色一凜,眼神驚異又畏懼,似乎沒有料到,蘇哲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子勤有話直說。”蘇哲目光銳利,自然看得出他有心事。
“咳咳,恕末將直言,那司馬氏一族自天下大亂時,就一直隱居不問世事,當年袁紹曾幾次徵辟,司馬氏一族都無一人出仕,這樣跟楚公從未曾有過沖突的家族,楚公卻要滅他們滿門,末將稍稍有些不太明白。”
文丑倒也是直性子,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不懂啊,司馬懿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你們都只被他的隱忍矇蔽了,他糊弄得了別人,可糊弄不了我蘇哲。”
蘇哲語氣玩味,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弧度。
他當然不會告訴文丑,自己熟知歷史,深知司馬懿此人有多麼的陰險深沉,司馬氏一族有多麼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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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歷史中的司馬懿,受魏明帝託顧的信任,卻不惜背叛曹氏,發動高平陵之變,從一個託顧忠臣,一躍變成了獨攬朝臣的權臣。
那然後,他留下的兩個好兒子司馬師和司馬昭,一個廢掉曹芳另立新帝,一個乾脆直接把皇帝殺掉,所作所爲,可謂是空前絕後。
而他們之後的晉武帝司馬炎,雖然有平吳之功,卻又大封宗親,埋下八王之亂的種子。
再往後,司馬家的諸王斗的你死我活,不惜引匈奴,鮮卑這樣的胡人進入中原,爲他們打仗。
結果卻是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陸續敗亡,卻給了諸胡趁機崛起的機會,最終釀成了五胡亂華的慘劇,整個北華夏都進入了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
蘇哲清楚這一段歷史的來朧去脈,怎麼可能放過司馬懿。
這樣一個隱患,自然是將之扼殺在搖籃之中,管你現在裝的有多麼人畜無害,先宰了你再說。
蘇哲遂叫大軍暫且停下,坐等顏良血腥歸來。
一個多時辰後,顏良去而復返,卻沒有帶回蘇哲意想中的滾滾人頭。
“稟楚公,末將去往溫縣時得知,那司馬懿已於數日前,帶着一族離開,據說是北上去了上黨郡。”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他溜的還蠻快的。
蘇哲心中在罵娘。
轉念一想,司馬懿最善長的就是審時度勢,其自保能力比賈詡那隻老毒蠍還強。
以司馬懿的智謀,應該能看得出來蘇哲對世族的打壓,爲了自保,選擇舉族逃亡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看他舉族逃往了上黨,這情形,莫非是想投奔董卓不成?
當年董卓廢少帝,殺公卿,燒洛陽,被袁紹等一衆世族代表的關東聯軍圍攻,可是世族的公敵。
司馬懿作爲世族中的一員,現在爲了避他蘇哲,卻不惜去投奔董卓這個曾經的世族公敵,也真是夠諷刺的了。
“果然世上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董卓,你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了有世族主動跟你穿一條褲子,應該很欣慰了吧……”
蘇哲眼中流轉着諷刺。
“楚公,那司馬懿逃往上黨,應該是去投奔董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顏良問道。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等本公滅掉董卓之後,再將他司馬氏一族一併滅掉唄。”
蘇哲不屑一哼,揚鞭一指北面:“傳令大軍,改道北上,直奔壺關!”
號令傳下,十七萬步騎大軍,即刻改道北上,由天井關穿越太行山,進入上黨郡,向壺關重鎮挺進。
上黨一郡,南面是太行山與王屋山餘脈東西橫臥,與河內郡形成了天然分界。
該郡西面方向,又有一條中條山南北斜臥,與河東郡形成分界。
而其北部和東部,則是太行山主脈阻擋,跟晉陽所在的太原郡盆地,以及冀州,也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這樣四面環山的地形,使得上黨郡形成了居高臨下,卻又表裡山河的地形,自古以來便易守難攻,乃兵家必爭之地。
不過就如同蜀地一樣,秦嶺比太行山更爲險峻,但在崇山峻嶺之中,卻依舊有不少穀道,可以勉強貫通內外。
上黨郡也是一樣,其中最爲平坦的一條道路,就是自北向南的太行徑。
這麼徑道起於河內郡,再北經過天井關進入太行山,再經過高都城,泫氏城,最後抵達壺關。
說是條道路,其實只是相對而言,這條太行徑道路狹窄,寬不足五步,蜿蜒盤旋,崎嶇不平,比平原上的大道難走何止幾倍。
不過蘇哲和他的將士們,連盧龍塞那種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古道都走過了,再走一遍太行徑也就不算什麼。
十七萬大軍進入太行山,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一路長驅直入。
董卓方面,有感於自己兵馬數量,以及不善於城防戰的劣勢,便將大部分兵力都撤到壺關,全力據守這座上黨郡最關鍵的城池。
於是,蘇軍北上,不消一兵一卒,便輕鬆拿下了高都等沿途城池,時年春初,兵鋒直抵壺關城下。
鑑於初春已近,爲了不影響春耕,也不至於陷於春水泥濘之中,蘇哲大軍一兵臨壺關,就先發動了一場規模不小的進攻。
是日午後,飽餐後的蘇軍將士,對壺關城發起了猛攻。
巍巍關城一線,數百張雲梯密佈,無數的蘇軍爭先恐後的爬上雲梯,殺聲如驚雷般陣陣而起,響徹了太行山谷。
蘇軍將士在猛攻關城,蘇哲則立馬關城前,一面主持大局,一面觀察這壺關形勢。
只見這壺關城北面有百穀山,南面又有雙友山,兩山高聳入雲,中間形成了一片壺狀的空隙,關城建在這樣的地形上,怪不得要起名壺關。
而蘇哲正在進攻壺關東面這一段城牆,長不足一百五十步,地勢實在是太窄,他的大軍雖多,卻無法展開,發揮不出兵力上的優勢。
攻城陷入僵持不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