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顏良那廝!”
曹彰眉頭微微一凝,心生幾分忌憚。
顏良是誰,那可是當年的河北雙雄之上,武力之強,可與他曹營陣中的典韋相抗衡。
典韋的武藝有多強,曹彰可是再清楚不過,當年他的武藝,就有不少是請教於典韋。
眼見顏良攔路,曹彰的戰鬥意志,頓時熄滅了幾分。
下一秒鐘,顏良已如鐵塔般襲至,手中戰刀捲起漫空狂塵,浩浩蕩蕩蕩的當頭轟向了曹彰。
曹彰不及多想,只能強行壓制住忌憚,一咬牙,盡起全力舉刀相擋。
吭!
天地之間,爆發出了一聲震天的驚鳴,腳下的地面也被撞擊產生的衝擊波,震到龜裂。
兩人左右五步範圍內,無論是敵我兩軍士卒,盡皆被衝擊氣流震翻在地。
顏良身形巍然不動,氣息未有半點波動。
曹彰卻胸中氣血微微一蕩,急提一口氣,強行壓制下去。
一招交手,高下立判。
顏良的武藝,要壓倒曹彰幾分。
儘管不是壓倒性的優勢,但高手對決,哪怕是最細微的差距,也足以左右勝算。
就在曹彰纔剛剛提一口氣時,顏良一聲虎嘯,手中戰刀狂舞,狂風暴雨般的刀鋒,便鋪天蓋地而至。
刀影重重,轉眼將曹彰包裹在了重重刀幕之中,將他壓制到只有防守,沒有反擊之力。
十招——
二十招——
三十招——
三十招走過,曹彰已被壓制到全面被動,招式中漸漸破綻頻出的地步。
而他的身後,殘存的幾百名曹軍士卒,已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他已陷入了孤軍奮戰之中,被蘇軍的千軍萬馬所包圍。
逃生已無望!
“我曹彰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顏良狗賊,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啊~~”
悲憤中的曹彰,突然間發出一聲困獸般的怒吼。
他手中刀勢陡然間變強,一時間,竟是扳回了劣勢,隱隱竟似跟顏良戰成了平分秋色。
“困獸猶鬥麼,哼,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顏良一聲冷哼,雙臂陡然加力,拿出了十二分的實力,刀鋒狂襲而上。
曹彰的反擊,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轉眼間,就被顏良輕鬆的壓制了回去。
又是十招走過。
曹彰已被壓制到破綻百出,汗如雨下的地步。
噗!噗!噗!
鎧甲骨肉撕裂之聲頻頻響起,他的肩膀,他的胳膊,他的腿,不斷被顏良的刀鋒削中,鮮血狂涌,轉眼間已變成了一個血人。
“去死吧!”
顏良突然間一聲虎嘯,雙臂肌肉爆漲,手中戰刀挾裹着天崩地裂的巨力,拖着血色的尾跡,浩浩蕩蕩的轟斬而上。
勢如雷霆,快過閃電。
這是顏良最強一式。
氣喘如牛,鮮血狂染的曹彰,只能咬緊牙關,拼起最後的力量,拼死舉刀相擋。
吭!
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響起,曹彰連人帶刀被直接震飛了出去,半中口噴着鮮血,顯然已被傷及了肺腑。
他重重跌落於地,剛想爬起來時,一道寒光已從頭頂落下。
咔嚓。
曹彰人頭落地,就此斃命。
戰鬥結束。
主將被殺,四千曹軍一鬨而散,一千兵馬在衝鋒的過程中,被蘇軍殺了個精光。
張遼等其餘各將,率領着騎兵四面縱橫,將哄散的殘存曹軍,統統都誅滅。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
蘇哲立馬於曠野之上,欣賞着遍野曹軍的屍體,享受這勝利一刻的成就感。
“楚公,我把曹彰宰了。”
興奮而來的顏良,把曹彰的屍首,扔在了蘇哲跟前。
“好,乾的漂亮!顏子正,此番阻擊陽樂城之敵,首功之臣非你莫屬。”
蘇哲欣喜不已,對顏良是不吝讚賞。
曹操損失了多員大將,其麾下本就人才凋零,能打的名將殘存無幾。
曹彰武道不凡,年紀雖輕,卻也不得不挑起大梁,也算是曹操麾下一員大將。
如今,這員大將被顏良所斬,等於又折了曹操一員左膀右臂,顏良自然當得起這首功二字。
“楚公,這曹彰的屍首如何處置?”顏良指着地上的屍體問道。
蘇哲目光望向了東面,嘆道:“曹操也算我難得的對手,就把他兒子的屍首送去給他吧,一者也算是我對他的幾分敬意,二者也是給他最後的警告。”
顏良得令,當下便派士兵收拾了曹彰屍首,連夜送往遼水以東的襄平城去。
蘇哲轉向陽樂城方向,拂手笑道:“陽樂城已是空城,曹彰一定給咱們留下了不少酒肉,走,去陽樂城喝酒去。”
蘇哲打馬揚鞭,從容的折返向西,前往陽樂城。
當天晚上,蘇哲和他的一萬多騎兵將士,兵不血刃便拿下了陽樂城,這座遼東的門戶。
當初曹操把此城視爲遼東門戶,自然是屯集了不少糧草物資,而曹彰撤離的倉促,這些東西既來不有帶走,也來不及一把火燒掉,如今統統落入了蘇哲手中。
於是,蘇哲便用曹軍這些酒肉,大肆的犒賞他千里奔襲,血戰餘生的將士們。
與此同時,蘇哲又派出斥侯,向還在濱海道上的黃忠等步軍大將,送往捷報,催促他們儘快趕來陽樂城,步騎大軍會合,纔好向襄平城發起總攻。
襄平城西,遼水東岸。
岸灘棧橋上,曹操正翹首西望,巴巴的盼望着曹彰歸來的身影。
“主公莫要太過擔憂,主公的撤兵命令發去的及時,彰兒他有充裕的時間撤退,此刻應該就要抵達西岸了。”
一旁的夏侯淵見曹操不安,便出聲寬慰起來。
曹操卻嘆道:“話雖如此,但這一次是那蘇哲親自率軍奔襲烏桓,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話音方落,只見對岸方向,一隻扁舟徐徐而來,駛入了棧橋。
幾名身染鮮血的曹軍士卒,垂頭喪氣的上了棧橋,個個眼中含着淚光,跪在了曹操的跟前。
曹操心頭一震,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落在了艘扁舟上。
只見扁舟上似乎還躺着一人,只是全身從臉到腳,都以白布覆蓋。
他邁着僵硬的步邁,緩緩走了上去,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將那白布慢慢的掀了開來。
剎那間,曹操焦黃的臉,凝固成了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