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攔住這白波賊,攔住他!”落地的張濟,鬥志瓦解,一邊往後退,一邊大叫。
張濟素來得士卒尊敬,左右那些西涼卒,雖然個個驚懼,但爲了救張濟,還是鼓起殘存的勇氣,向着徐晃撲了上來。
張濟則趁此時機,強撐着爬起來,忍着劇痛連連後退。
徐晃哪容他逃走,一聲長嘯,手中染血的戰斧,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掃向那些圍上的西涼士卒。
咔咔咔!
一顆顆的敵卒人頭,如紙紮的一般被斬飛斬碎,栽倒於地。
形同屠殺!
只是,那些西涼卒,爲了保護張濟,竟然不惜性命,依舊在一波波的衝上來。
“張濟,你別想逃,納命來!”徐晃厲聲狂嘯,舞斧亂殺。
張濟連連後退,忽覺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將自己扶住,回頭一看,卻是侄兒張繡。
一見侄兒到了,張濟這才鬆了一口氣。
張繡眼見他被傷成這樣,不由怒從心起,怒道:“叔父等着,侄兒去宰了那叛賊,替叔父出氣。”
他正待衝上去,張濟卻一把抓住了他,苦嘆道:“算了,大勢已去,關城失陷已成定局,先保命要緊!”
張繡心頭一震,擡頭掃了城頭一眼,卻見數以千計的蘇軍,正源源不斷的源上城頭。
正如張濟所說,大勢已去,就算他這個北地槍王張繡,也無法憑藉一己之力,挽回敗局。
“唉,我們叔侄二人,竟然敗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我真是不甘心啊!”張繡咬牙切齒,一臉的不甘心。
張濟望向城外,那一面“蘇”字大旗,臉上涌起敬畏的表情,嘆道:“這個蘇哲乃不世出的雄主,雖然出身卑微,其才卻堪比秦皇漢武,你我叔侄碰上他這樣的對手,只能算我們時運不濟了。”
說罷,張濟便拉着張繡往城下逃去。
張繡無可奈何,只能扶着自家叔父下城,換上戰馬,向北倉皇逃去。
張家叔侄一走,殘存的西涼卒,自然是望風而潰,城牆西沿一線,主此被蘇軍攻戰。
當徐晃殺散了敵卒,想要尋找張濟身影時,他要殺的人已逃的不見了蹤影。
“張濟,算你溜的快,暫且先寄下你人頭!”
徐晃一聲冷哼,揮動戰斧,催督他的部下將士,向着城樓方向殺去。
城樓攻下,吊橋被斬落,城門被從內打開,大谷關就此被破。
而在城樓東沿一線,牛輔還在指揮着士卒苦戰,形勢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就在苦戰之時,牛輔卻忽然看到,士卒們驟然間崩潰,紛紛棄城而逃。
他向城樓方向一掃,卻纔驚愕的看到,城樓已被攻陷,城門被打開,吊橋也被放下,大批的蘇軍正在涌入城中。
一瞬間,牛輔面如死灰,腦海中涌上了四個字:
大勢已去!
“該死,張濟張繡,你們這兩個廢物,竟然沒守住西沿,可恨!”
牛輔嘴裡罵着,腳下卻半步不慢,慌慌張張的就逃下城去,搶上一匹戰馬,隨着敗兵一路也向北門方向逃去。
城外,觀戰的蘇哲,終於看到那一面“蘇”字戰旗,冉冉升起在了關城上空。
鷹目中殺機狂燃而起,手中馬鞭向着敵城一揚,厲喝道:“全軍殺入關城,給我殺盡西涼禽獸!”
“殺盡西涼禽獸——”
“殺盡西涼禽獸——”
三軍將士的怒吼聲,沖天而起,令天地變色。
皇甫嵩,甘寧,李嚴,胡車兒等諸將,率領着蘇軍將士,如潮水般向着洞開的城門灌去。
甘寧一馬當先,率先衝入城中,舞戟一頓狂殺。
跟隨於後的蘇軍將士,如驚濤駭浪一般,卷涌而來,瞬間便將試正在逃跑的敵卒淹沒。
一場輾殺就此開始。
天下最精銳的西涼鐵騎,就此崩潰,如過街老鼠般,抱頭四竄。
殺聲震天而起,血霧漫空橫飛,成片成片的敵卒,不及上馬逃跑,便被蘇軍輾翻在地。
亂軍中,甘寧猛衝於前,大戟掃過,將數不清的斷肢斷首甩在身後。
他一路狂衝,無人能擋,很快,視野中就出現了牛輔的身影。
由於關城內街道狹窄,牛輔雖提前一步下了城頭,卻被敗潰的士卒堵住了北逃之路,只能睜睜的被蘇軍追上。
牛輔,董卓的女婿,號稱西涼軍第一大將,拿下了他,自然是大功一件。
剎那間,甘寧眼眸充血,大笑道:“我甘寧的運氣不真是好,牛輔,多謝你送給我大功一件!”
狂笑聲中,甘寧縱馬舞戟,踏着血與雪混雜之路,直奔牛輔追輾而上。
轉眼間,他飛馬襲捲而至,雙臂肌肉爆漲,手中大戟縱蕩而出,掀起漫空血霧,朝着牛輔浩蕩斬去。
正奔逃中的牛輔,驀覺身後殺氣狂壓而來,回頭一瞥,便見一員黑布遮面,頭插鳥羽的武將,正舞戟斬來。
那一戟,撕裂空氣,發出嗚嗚的爆鳴聲,戟鋒尚未斬至,狂烈的勁氣便轟壓而來,令人窒息。
“該死!”
牛輔暗罵一聲,不及多想,急提一口氣,用盡平生之力,回刀相擋。
吭!
刀戟瞬間相撞,強勁的衝擊波,將左右房舍上的落雪都震落。
那震耳欲聾的驚鳴聲中,牛輔瞬間雄碩的身形陡然一震,只覺轟天的巨力,洶涌的撞入了他的內體,震到他氣血翻滾如潮,五內欲裂。
這強勁之極的震擊下,牛輔舉刀的雙臂,竟也被壓屈下來,那戟鋒只差分寸,就要斬中他的頭盔。
“蘇賊的麾下,竟有這樣武藝絕頂的高手!?”
牛輔心頭大吃一驚,雙臂無力支撐,只得將頭一偏,堪堪避過了斬落的戟鋒。
咔!
戟鋒斬中了他肩頭護甲,那未消的力道,不但斬破鐵甲,竟將他的肩骨也斬破。
牛輔吃痛,一聲悶哼,奮然用力,吃力的把大戟扛開。
甘寧卻不給他體味痛楚的機會,戰戟先是一收,緊接着伴隨着一聲低嘯聲,再次如磨盤一般,橫斬而去。
牛輔還來不及喘口氣時,就看到寒芒一閃,那可怕的大戟,又向他攔腰斬來。
牛輔只得狠狠一咬牙,勉強將手中戰刀豎起,拼起全身的力氣,試圖抵擋這一戟。
下一秒鐘,驚濤巨浪般的一戟,狂轟而至。
哐!
又是一聲震天激鳴,那飛濺的火星,把牛輔手背上膚都灼傷。
撞擊瞬間,天河決堤般的剛猛力道,洶涌的轟砸向牛輔,震擊到中氣血翻滾,鮮血直衝嗓子眼。
牛輔只覺舌根一甜,隱隱已是感覺到鮮血涌入了口中。
甚至,壯碩的身軀也劇烈一晃,若非拼盡全力,雙腿拼命夾住馬馬腹,差點就要被從馬上直接震落下去。
“什麼狗屁西涼第一大將,不過爾爾!”
甘寧不屑的一聲嘲笑,雙臂翻紛,第三戟再轟而出。
這一戟轟出,不光力道依舊兇猛,速度也快似雷霆,直奔牛輔的脖子。
牛輔已然被震到內傷,連都快要抓不住,根本來不及提氣相相擋。
無奈之下,他只得將頭往前一撲,以一個狼狽的姿態,趴着想要閃避這一擊。
只聽咔嚓一聲,戟鋒貼着牛輔後腦掃過,雖沒有斬到他的脖子,卻將他後背部鐵甲斬碎,將他背上的皮肉斬下一片。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牛輔痛入骨髓,身形劇烈一晃,再難坐穩,一頭便從馬上栽落下來。
“我堂堂西涼第一大將,竟被一個南陽的無名小賊擊落於馬,豈有此理……”
驚怒無比的牛輔,掙扎着想要從雪地上爬起來,就在他的身子還半跪之時,便感到後脖一涼,一柄寒戟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乖乖的給我趴着吧,再敢動一下,我就斬落你的狗頭!”馬上的甘寧,冷冷的喝道。
牛輔心頭一懼,瞬間以半趴的尷尬姿態,凝固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