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雖然很是糾結,但麪皮上,劉正還是給關二爺面子的。不說別的,親疏方面,關二爺就比他強太多了。
綁着劉備大腿過日子,得罪別人還好點,得罪關二爺,張飛就不妙了。
張飛是個直漢子,講義氣又沒脾氣,與他劉正是看對了眼的。但這關二爺雖然也講義氣,但脾氣方面就要差太多了。
傲氣外方,眼神都能瞄向天的主。
“雲長別急,那邊情況雖然有些險惡,但只要一人出馬,蔡瑁兵敗,立刻水到渠成。”劉正笑臉迎着,解釋道。
“他?”關羽眉頭一挑,轉眼看向了文聘。文聘的作用,劉正已經說過了,但他顯然還是有些不信。
其實也是劉正有些誤會關羽了,關羽雖然是傲氣凌然,護短的也沒理由,但總不是個無故記恨的小人。
雖然不盡信,但卻沒有反脣相譏,給劉正臉色看。
“文將軍。”劉正點着頭,反身對着文聘抱拳道。
劉正也是瞎琢磨出來的,從文聘的話裡還有表情上看出了一絲端倪,最後肯定下來的,還是劉表送給的那一千軍隊原因。
現在這支死了小半的軍隊,跟那一千人真他媽的像。隱忍內斂的堅毅。
戰爭嘛,總是要死人的。弱的死了,強的留下。劉正還能猜想到,蔡瑁那廝似乎是把軍隊給混攪了。
死了的應該都是安插進去以便控制軍隊的,而留下的應該就是文聘訓練的軍隊了。
參照着那一千軍隊,還有文聘依舊是很冷峻但透着淡定的表情。劉正得出了這個結論。
“請軍師將軍稍等。”文聘點着頭,抱拳還禮,策着馬兒,往前邊走去。
“操德,仲業一個人也實在是太…….至少也應該派強兵輔佐吧?”一旁的伊籍有些忍不住了,道。
“要是先前還有一絲疑慮的話,那現在我就敢確定,文將軍也是等着兩方廝殺一場,死了些人,這纔打算出馬的吧。”劉正笑着道。
“死人些人才出馬?”不聽劉正的話還好,聽了反而更加的讓伊籍疑惑,有些不可思議啊。
劉正笑了笑,沒解釋,也無法解釋。這也是他的猜想而已,是不是,還要等文聘的作爲了。
“請雲長鳴金,拭目以待。”看着文聘那背影,劉正越發的堅信着。
人不可貌相,但有時候,人的能力跟外在還是有很大聯繫的,文聘這個人外表的氣勢就足以讓人不敢小瞧。
再加上劉正自己也是對這時代有些瞭解的,這文聘將來可是曹魏坐鎮州郡的第一將。說他第一將並不是他的地位比張遼這些五子良將更高。而是因爲文聘坐鎮江夏一生,在於江夏這座軍事重鎮而言,是有着不可磨滅印記的。
一生敗退關羽,更是在東吳舉國之兵來襲的時候,先穩,而後擊敗了孫權。足以列在當世名將。
而張遼這些人則要顯得東走西奔了些,到處的調遣。並不算是坐鎮州郡的大將。
這樣一想,劉正對文聘的信心更是足。
關羽聞言也有些興趣,看着劉正的表情,也是信了幾分。何況現下的情況張飛也沒能佔到什麼便宜,鳴金收兵也無妨。
點着頭,關羽揮手讓身邊的親兵下去。
少一時,急促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鳴金就等於是退兵了。場邊上正廝殺的慘烈的士卒們都是下意識的一頓,但反應各有不同。
張飛是一邊嘟囔着,一邊揮着手,慢慢的指揮着己方的士卒慢慢退卻,一而是對方的那些人,則是亦步亦趨的緊跟上。
沒有落後,也沒有追上。
蔡瑁大聲叫着追擊,一些校尉軍侯之類的奮力的揮動着兵器,鞭策着士卒追殺張飛,但士卒們沒理他,而是依舊我行我素的走着。有些低級軍官的臉上充滿了一種別樣表情,精芒閃閃的。
早年跟着文將軍打滅盜賊的時候,他們就是經常這樣乾的。跟在退軍後邊,一鼓作氣衝擊對方本陣。
勝負可一次而定。
走在後邊斷後的張飛有些頭疼,這些傢伙似乎是狗皮膏藥似的粘着不走了。有心想反身掩殺,殺一殺對方的氣焰。
但卻是有心無力,帳下健兒的氣勢已經從盛而衰。此時如果拼命,或許真被拖進泥潭了。
而如果再繼續往回退,就會衝擊二哥那邊的軍陣了。真是麻煩。呸了一聲,張飛大聲叫道:“轉道,轉道向左。”
此時,健馬載着文聘一路奔走,剛好與張飛他們擦邊而過。
“諸位將士,可還認得文聘否?”一聲冷硬中帶着點笑意的大喝如驚雷般,劃過了天際。
威嚴並射。
“您…..您是仲業將軍?”士卒們亦步亦趨的跟着張飛他們,正走得煞氣,走得威風呢。文聘一個冷不防的出來,讓士卒們有些沒轉過彎來。
一個較年長的軍司馬帶着點驚喜的看着文聘道。
“見過將軍。”隨即,這個軍司馬還有四周的一些人很是痛快的給文聘行禮,並大叫道。
不大不小的,都是一些司馬什長之類的人物。小官,但勝在人多啊。
“既然認得文聘,可願隨着文聘誅討逆賊?”鏗鏘一聲,長劍瞬間出鞘,握着長劍搖指前方,文聘喝道。
上將軍出,氣概勃發。此時文聘那讓人刺眼的光芒,誰也擋不住,遮蓋不了。
軍中士卒,會認得上邊派遣來的將軍校尉,但更認得帶着他們殺過,衝過,一起從死人堆裡爬過的將軍。
士卒與帶着他們打過仗的將軍,說白了就是過命的交情。鐵。
當即,一些軍中年長者大叫道:“願爲將軍效命。”先是三三兩兩,隨後無數士卒跟着自己的什長,司馬一起,大叫着。
“願爲將軍效命。願爲將軍效命。”之聲,如同盤踞在天空中的雄鷹,經久不去。一些蔡瑁派遣下來的將校們臉色都白了,但在這樣羣情激奮的情況下,很是明智的閉上了嘴。
看着四周情況,誰敢說個不字,誰就是個死啊。
情況跟文聘預料的差不多,甚至比預料的還要好。多少年了,他不僅還能讓一部分士卒記住,影響着他們。
現如今這些當初的士卒們都已經做官了,大小從什長到軍侯不等,通過這些人,他還能控制着一些普通的士卒。
如波浪聲般的大叫聲中,文聘的心也是漸漸火熱,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激情了。多少年沒有真正的廝殺上一場了。
“哈哈哈。”見文聘一下子就穩住了局面,劉正哈哈大笑着,對着身邊的劉琦等人道:“不想此人才是襄陽中的定海針啊,哈哈哈。”
“將軍,何爲定海針?”心下也是高興,但伊籍卻有些疑惑什麼是定海針,他性子天生帶着幾分好奇。自負也跟劉正很熟,一句話問的乾脆。
對了,這世界上還沒有西遊記呢。哪有定海神針的赫赫威名啊。
“就是定着海不讓它翻起風浪的一根柱子。”劉正小小的解釋了一下道。
“世界上竟有如此神物?”伊籍面上的好奇更甚,也帶了一點的景仰道。
劉正翻着白眼,不理他了。繼續看着場邊上局勢發展。
這時,張飛已經領着他的騎兵返還了過來。早年他也是見過文聘一兩次的,但現在記憶卻有些淡了。
正有心想問那個騎馬的傢伙是不是文聘。但見劉正一副專注的模樣,就嚥下了想問的話。
隨即,張飛也把眼神轉向了前邊,心裡讚道:“這廝還真是有本事啊。”
“文聘。”蔡瑁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的文聘,還有文聘身後的一堆本來屬於他的精銳士卒。
心下慘然,還真是被妹妹料中了。文聘果然是心腹大患。
“下馬受死。”舉着劍,文聘冷冷的對蔡瑁道。
“下馬受死。下馬受死。”正心裡火熱呢,見文聘發話,士卒們當然樂得配合,大叫着下馬受死。
嗡嗡嗡的,直震得蔡瑁頭暈目眩。舉州投降曹操享受榮華富貴的美夢就此破碎。接下來還要面對劉備的一方的裁決。
蔡族休矣。
一口血箭當即從蔡瑁的口中噴出,直射出三尺來遠。面色蒼白的晃了晃,撲下馬來。
“放下兵器者生,反之死。”這節骨眼,劉正笑着親自出馬,叫道。
隨即,不待對面大軍有所反應,就下了馬,走到了蔡瑁的面前,伸出手來,彈了彈蔡瑁的臉頰,笑着問道:“蔡軍師,蔡大家?這滋味如何啊?”
蔡瑁掙扎着,卻沒能爬起來。翻着身子,面帶痛苦與恨意,幾乎是磨着牙齒道:“士可殺不可辱。”
“士是可殺,不可辱。但你蔡瑁還及不上這個士字。士有節,而你蔡瑁呢,背主小人。”笑着再次彈了彈蔡瑁的臉,劉正的臉色突然轉成了赤裸裸的惱怒,學着蔡瑁磨着牙齒道:“你小子當初夥同那個蕩婦,把老子逼得多慘,今日老子就先滅了你。再血洗了整個蔡氏一族。不,血洗了男的,賣了女的。”
想着當初在襄陽時,本來劉表對自己還不錯,但就是因爲這個小人,自己纔不得不夾着尾巴過日子。
舊恨綿綿啊。劉正本來就不是個君子,現在人家虎落平陽了,哪有不斬盡殺絕的道理。
“要不要我的命,也是由着劉皇叔定奪,就算劉皇叔也容不下我這背主之人,也斷然不會滅了我盡我蔡氏。即使是事到如今,落魄至此,襄陽大族,還是襄陽大族。”蔡瑁卻是冷笑着,伸出手來,輕輕的擦拭着嘴角的血跡。
從馬上摔下來,整個骨頭都像是散架了一樣。動動胳膊都疼,但蔡瑁還是冷笑着,神色不動的看着劉正。嘲諷着。
“或許吧。”惱的過了,就不在乎了。對於蔡瑁的話,劉正也只是笑笑,抽出了腰間的長劍,輕輕的夾在了蔡瑁的脖子上,並且俯下身子,在蔡瑁的耳邊道:“我可以殺了你,還可以操你老婆,閹了你兒子,幹你女兒,叫人輪姦了你妹妹。”
這些是心裡話,也是劉正老早就想幹了的。
手輕輕的動了一下,隨即劉正面色驚駭的大叫道:“蔡瑁,蔡瑁他抹脖子自殺了。”叫得痛快,叫得理直氣壯。
並且面不改色的當着蔡瑁身後的一干子荊州士卒的面,輕輕的把蔡瑁的右手搬開,並把劍塞進去,真弄成一幅自殺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劉正拍拍屁股想要起身,但想了想,又俯下身子,抽出了蔡瑁腰間的長劍,唰的一聲,插到自己腰上的劍鞘內。
一點也不在意蔡瑁的劍在外觀上與自己的劍鞘是如此的不匹配。
聽見劉正的大叫,文聘把目光轉向了這邊,結果剛巧看見了劉正這副猥瑣的動作,皺了皺眉頭,但卻是沒說話,
話說他對蔡瑁也沒好感。
“死了?”當聽聞情況已經穩定,劉備就帶着一大幫的文人來到了外邊,並親眼看了一下蔡瑁,只看了一眼,劉備就別過了眼。
但沒說什麼,只是讓人葬了。
劉備心下卻是透徹的很,那柄劍還是他親手送給劉正的呢。這殺人也殺得太過明顯,太肆無忌憚了些。
雖然如此,但劉備心下卻並沒有任何忌憚。有的只有好笑,這操德,既然對蔡瑁如此恨急,只消說一聲,哪有不會讓如意的啊。
劉備還沒有做君王,也沒有完全的帝王心態。但現在劉正的情況,卻是跟一個帝王所喜愛的寵臣差不多了。
襄陽城啊,多舒坦的地方啊。劉備擡頭看天,心下豪氣萬丈。
渾然不見,緊緊低着頭在一邊呆着的劉正嘴角牽出的一絲笑容。心下也是對劉備的態度有些轉變,劉正纔會做出這樣肆無忌憚的事兒。
沒有心機是最深的心機。沒有顧忌,這纔是最好的掩飾。下意識的,劉正已經用另一種眼光,另一種心思來揣摩劉備的心了。
同時也有試探劉備心下自己地位的心思。現下看來,自己正是榮寵極盛的時期呢。
但就算是榮寵半生也有衰敗的時候。當一個侯爺,要是全看帝王的意思,也是太被動了一些。
是該助漲勢力,能得到帝王重視的時候了。權臣不是一條好路子,但是寵臣卻是個不錯的路子。
囂張跋扈,該殺該滅。隨着帝王的心思,幹一些自己想要乾的事兒。寵臣。劉正想着自己在新野時候被一些人亂起的綽號,心下豁然開朗。
一些心思上的轉變也能帶動志向上的轉變,大丈夫要有美人三千萬,但卻也要立足在世。不受人欺負不是。
今次是老子運氣好,是老天爺幫老子。下次,誰也別想讓老子再冒險。劉正心下發狠。
不過,東吳還是不得不去啊。搖視着遠方,劉正心下有些無奈。答應了張飛,這東吳不能不去。
不過劉備現在坐擁襄陽,勢力大增,東吳又敢奈我何。哈哈……..。去見一見碧眼兒是不是碧眼。去看一看周郎是不是長得跟女子一樣俊美,跟女子一樣看着就讓人咽口水也不錯嘛。哈哈哈。
襄陽城還是襄陽城,但是轉眼間卻換了個主人。
劉備手下的文官系統,超符合的運轉着,全面的接收了劉表留下的一些機構,關羽,,張飛,趙雲這些人手下的兵丁也是大增。
襄陽城五六萬的人馬,幾乎完全被他們三個給瓜分了。文聘這廝因爲功勞,也是被分了八千的精銳。
襄陽城中,本來就歸文聘管轄的精銳。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這一方面,劉備確實可以媲美曹操的。就算文聘發揮了這麼大的影響力也沒讓他心中有忌憚,而是毫不遲疑的用了文聘,是重用。
另一方面,劉正這廝從心裡開始的一點變化開始,也極盡的活動,把魏延這廝給調離了自己所轄的軍隊。
厚着麪皮給魏延求了個可以統領一軍的職位,所轄五千人,暫時歸着張飛管轄。
魏延可以說是劉正一手栽培的,能力也是有,沖天做大將軍也是有機會的。這樣的人,不安插在劉備這片正處於上升態勢的蜀國中實在是太可惜了。
身處在高位,提拔的,任命的,舉薦的。官做得越久,身後的聲音就越響亮,根基也是越深。
侯爺的位置做的也會越穩。但權臣做的太不可愛了。做寵臣好啊,又威風又煞氣。見着誰不順眼,就順手教訓一下。保證半點屁事也沒有。
保持着這種想法,劉正已經把眼光瞄向了一些不世出的人才身上。
當初也是沒開竅,舉薦諸葛亮這些人實在是太急促了些。要是先多加籠絡,一定會成爲將來的助力。
馬良。蔣琬。
這兩個人,看樣子對自己的態度不錯,加上現下身份也低,是可以多加籠絡的。
襄陽城內的一座較爲普通的宅子裡,劉正坐在書房內,小心的抽出了兩卷竹簡。心下多了幾分計較。
“老爺,該睡了。”枝桃挑着燈芯兒,輕聲勸道。
這宅子,就是當初劉正留給這姐妹兩的容身之所。現下他風風光光的回到了襄陽,頭上帽子也一變,有了楚地新主人身邊重臣的身份。
誰他媽還遮遮掩掩啊,處理完公務,跟劉備他們開了個會後,一溜煙的就來了這邊。急急的就來看他的女人,他的女兒來了。
翠竹給他生了個漂亮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