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飛被留在裡邊,劉正也沒在意。劉備與張飛這對兄弟的感情,比他深厚太多了。沒法比。
“奴婢就送到這兒了。侯爺走好。”出了書房,拐了個彎之後,負責送劉正出來的陳姚低着頭恭敬道。
看着陳姚低眉順眼,又顯得陰氣的模樣。劉正心下一動,今日不比往常,已經是大不同了。劉正深深的知道在蔡氏的潛移默化之下,他對於楚國的那點可憐的忠心度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這個時候,講究的不是盡忠。而是人脈,與一些權術。
“什麼奴婢不奴婢,侯爺不侯爺的。俗話說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本侯爲大王盡忠,你陳姚也是一樣。只是方法略微不同而已。”劉正打着笑臉,哈哈一聲道。
隨即,又不等陳姚反應,拍了拍陳姚的肩膀,轉身大步離去。
首次可以的出手籠絡人,劉正也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但是從人性角度出發,作爲太監,一個堂堂的侯爺刻意交好,估計是沒有完不成的事兒。
劉正大步離去的時候,陳姚還是保持的那份恭敬的模樣,良久後,身子才微微一震,眼中泛着些許精芒。似乎是在回味着劉正的幾句話語。
要知道,世間能用這種態度與他這個內侍親近的人近乎沒有,就算是有,也是有所圖的人。在一大羣鄙夷的目光中,劉正算是比較特別的吧。
侯爺真非常人。陳姚搖着頭,臉上卻是掛起了幾分笑容。
出得楚王宮,放眼看去,一輛列侯規格,在這楚國少有人能坐的起的馬車停在宮門口。王九策馬在旁邊守候着。
劉正對於這些東西沒多大興趣,不管是不是列侯規格的馬車,還是簡陋的牛車,在劉正的眼裡只是個交通工具而已。
這可能跟他的經歷有關,長途旅行還真沒做過馬車,短距離的話,體會不到馬車的實惠。
但是王九這傢伙對於這種規格的馬車卻是情有獨鍾。
“怎麼又把這車拉出來了?”劉正興趣索然道。但腳下卻是很利索的爬上了馬車。穩穩當當的坐着。
“君侯出行,策馬卻是太簡陋了些。”王九嘿然一笑道。換句話說就是這種豪華馬車才配得上劉正的身份。
翻着白眼,劉正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對這種車爲什麼如此狂熱,不就是馬車嗎,又不是府邸或者是女人,沒必要看的這麼高吧。”
“嘿嘿。”王九傻傻的一笑,如今身爲昌邑侯的劉正對於這些可有可無,但是對於王九來說,能坐上一輛列侯規格的馬車,是他的夢想。
不過,憑他的能力,要完成這個夢想,卻是千難萬難。對於他來說,能策馬在這輛馬車的身邊,是極大的榮耀。
“對了,見到夫人們了嗎?”劉正見他這副沒樣,也懶得多問,轉過頭來,問府裡的情況。這輛馬車自然不會是憑空出來的,要是劉正記得沒錯,這車,是府裡最好的一輛了。
“見到了,夫人們讓君侯早些回去。”王九答道。
早些回去?一句話裡邊含了多少酸楚啊。作爲丈夫,幾個月來沒回府,在外邊逍遙快活。尤其是幾個女人都生懷六甲的情況下。
劉正心下一嘆,劉備啊,你一個君威就嚇得老子離家出走這麼久。這份威嚇要是不算回來,老子就不是劉正。
“挺起胸膛來,精神些。回府。”收攏了心中的幾分怨氣,劉正喝道,夠不上意氣風發,但總算是一掃頹廢之氣。
“諾。”見劉正興致不錯,王九大聲應諾。一絲不苟的命令手下的一羣人工作了起來。
馬車,車伕,侍衛。組成了在這襄陽城橫行霸道的力量,又快又穩的駛往候府。
昌邑侯府啊。老子總算是回來了。片刻後,劉正又看到了那塊巨大的匾額,心下頗有幾分吹噓。
府門前,幾個眉清目秀的侍女,老早的站在了那裡。劉正的馬車一到,就迅捷的上來俯身道:“侯爺。”
“夫人派你們來的?”劉正打量了下這幾個女子,大多都熟悉,都是薇姿她們的貼身婢女笑着問道。
“夫人們身體不便,只得派奴婢們前來迎接侯爺回府。”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侍女,越衆而出道。
“帶路。”擺着手,劉正示意自己知道了。各個身懷六甲啊。這年頭,要是損失了子嗣,可有的她們幾個哭了。
“是。”
侍女們低頭應了,各個低頭在前面帶路。兩個機靈點的,更是一早早的“溜走”了。
前邊侍女帶路,後邊侍衛跟隨。前呼後擁的在候府內橫着走。
數個月未回府,變化到是不大。一些僕人侍女也都認識劉正,一件這架勢,就算是沒有看到劉正的身影,也能猜出是誰回來了。
一個個低眉順眼的恭候在一旁,直等到劉正走過之後,纔敢擡頭繼續做着手上的活計。
“不是聽說侯爺被罷官,回封邑了嗎?”一個下人很意外的問道。
“屁話,咱侯爺可是大王的族弟,楚國的棟樑,怎麼可能被罷官。”另一個人立刻瞪了眼前者,怒聲道。
“我只是聽說聽說。”被怒斥的下人燦燦一笑道。
“哼。”
府上,這樣的小聲議論屢見不鮮。因爲劉正較爲溫和的作風,一些下人敬劉正,卻不怕劉正。
劉正離襄陽數月,流傳在平民百姓中的小道消息,流傳在士族中間的小道消息。不同版本多的很。
數都數不清。
就連這些下人也都心下喘喘。就算是做家奴的人,跟着權貴肯定是比跟着普通地主要強啊。劉正回來了,這前呼後擁的模樣,看起來不差啊。
這些下人的心立刻爲之一震,只覺得精神都抖擻了起來,幹活越發賣力氣了。
這些想法,是很少傳到劉正耳朵裡邊的。就算是偶爾聽到下人的議論,只要不太過分。劉正也會一笑置之。
候府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繞了幾個彎,過了幾道走廊。在侍女的帶領下,劉正來到了以前,枝桃,翠竹姐妹住的地方。
不過,現在還得算上一個薇姿。
劉正從侍女們的口中瞭解到,數個月以來,這三個幾乎濃稠如蜜的女人,因爲某些原因,住到了一起。
“侯爺。”小院門口,三女一溜兒排開,恭恭敬敬的對劉正行禮道。旁邊還站着兩個在門口溜走的侍女。
瞪了眼這兩個傢伙。眉目中帶着些嗔怪,劉正急忙上前,一一的扶起三女。抱怨道:“身子是自己的,做這些虛的幹什麼?”
三女都是數月未見劉正,淚水都在眼眶中打着轉,只是強忍着。聽見劉正的抱怨,哪還忍得住,各個的淚水如珍珠串似的往下邊落。
滴答滴答。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儘管劉正早就清楚,卻還是被三女的架勢給嚇住了。左右哄着,趕緊把三女帶進了屋子裡。同時大手一揮,命侍女們都下去。
“都胖了一圈了,好,等下得把府上的廚子給找出來,侯爺有賞。”屋子內,劉正一手摟着薇姿的腰肢兒,一會兒捏捏香肩,一會兒輕撫着翹臀。對於薇姿羞澀的面龐不以爲意,哈哈一笑道。
“不吃不成啊。薇姿姐的身子虛,爲了子嗣,她可是強忍着厭惡,吃下了很多不喜歡,但卻很補的吃食呢。”翠竹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戲謔道。
“嚶嚀”一聲。薇姿的臉色更紅,一把把小腦袋埋在了劉正的懷內,就是不肯露面了。
翠竹吃吃的笑着。劉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隨後,就回過頭來,輕輕的擁着薇姿,撫弄了她豐腴,彈性十足的背。
極爲溫柔。
這個時候。什麼子嗣也沒有你重要的話,劉正卻是不會說出口的。這些女子的眼中,子嗣恐怕是比她們更重要的。要是自覺胡亂的說出這番話來。可能會嚇壞她們。
“子嗣啊。”想着,這些女子,心甘情願的爲自己孕育血脈,世界上又會多幾個像劉玖這樣討人喜的小傢伙。
劉正心下就暖呼呼的。
安撫了下薇姿,劉正這才鬆開手,先是走到翠竹的面前,在她微胖的面頰上狠狠的香了一口,這才走到枝桃的面前,一把把她整個人擁入懷中。
笑着緊貼着她溫潤的耳垂,道:“數月來,苦了你了。”
三女中,最爲聰慧的無疑是枝桃。她也最有主見,最有威嚴。
自己離開了數個月,估計就是她在安撫,如同棟樑般的支撐着翠竹她們。尤其她還是個懷孕了的女子,一邊要照顧着姐姐妹妹,一邊還要兼顧懷中的子嗣。
其中的艱辛,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一句苦了你了。讓枝桃再也壓仰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淚眨巴眨巴的往下邊掉。劉正離開的數月,多少日夜。她都是惶恐入睡。
害怕一覺起來,這大侯爺就失了王寵,自己,還有孩子,還有自己的男人。過着窮困潦倒的生活。
要不是子嗣太過重要。她恐怕早就怕出心病來了。畢竟,再聰慧再有主見的女人,她還是個女人啊。
她需要男人來依靠的。臉上的淚水還在眨巴的掉着,但是這一刻,枝桃的心中卻是安靜無比。靠着劉正的胸膛,嗅着他永遠能讓人安穩的氣息。
一看見這陣淚雨,劉正趕緊手忙腳亂的哄着。但到最後,卻訝異的發現,枝桃,居然,睡着了。
白皙的臉蛋上淚痕依舊,但卻掛着無比的安詳。
“噓。”心中一陣陣的心疼,劉正一邊對着翠竹與薇姿輕輕的噓了一聲,輕手輕腳的把枝桃橫抱在懷,朝着裡屋的牀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