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斬了顏良和文丑,袁紹按捺不住,親率五十萬大軍直奔官渡而來。他來勢洶洶,曹操果然如此前所說,當機立斷棄了延津和白馬,撤兵到了官渡。袁紹兵馬追至官渡,離曹操五十里之地下寨。
袁紹兵馬雖多,但剛逢新敗,卻也不敢貿然攻擊。兩軍便如此對峙了起來,各自修建防禦工事,以爲久戰。曹操掛念許都,便攜了關羽等人回到了許都,只留下夏侯惇在此防禦袁紹大軍。曹操本想拉段大虎一起去許都,可他天生討厭政治權術,怕到了許都反而不自在,所以藉口留在官渡遊山玩水,便沒有那許都。
當初曹操以沙圖爲段大虎講解官渡的地理重要性,他似懂非懂,這些日子來,閒來無事便和許千雪騎馬去四處勘察地形,卻也頗有心得。官渡西邊是一塊巨大的湖面,東邊是廣闊的沼澤區,中間只留下一個長約二十許裡,寬數裡的陸地可以通行。地形得天獨厚,構成了許都的天然屏障,官渡正好處在這屏障的咽喉之處,極具軍事戰略地位。
到了袁紹大軍壓境,戰事不順雖然一退再退,但到了官渡便不敢再退了。在這裡,曹操卻能以十萬萬敵百萬。而在官渡以北,便是袁紹的大營所在地陽武境。段大虎爬上山頭看袁紹佈陣,他以沙丘爲營,綿延數十里,煞是威武壯觀。
這基本上算是比較開闊的地帶,適合大兵團作戰。袁紹兵馬在數量上佔有絕對優勢,所以曹操才憑藉官渡的有利地勢,才能化解袁紹人多的優勢,讓戰爭轉入相持階段。在這期間,有謀士向袁紹建議繞過官渡襲擊許都,袁紹卻沒有采納。
段大虎多日以來無所事事,習慣了戰場廝殺,一閒下來,只覺得甚是無聊。一日突發奇想,想起顏良文丑兩人既死,袁紹軍中再無高手,自己何不效仿秦時荊軻,也去刺殺一番袁紹。如若袁紹死了,那麼北方四州羣龍無首,曹操自然可以長驅直入,百姓也可以少受些苦。
“如暗中去刺殺,以我現在的武功,即使一擊不中,全身而退想來也不是難事。”
這一念頭既起,便在段大虎心中生根發芽了起來,竟是遏制不住。這一日晚,段大虎也未曾告訴他人,便單槍匹馬朝着袁紹軍營中而來。袁紹軍中守衛森嚴,可段大虎現在的逍遙遊身法早已經爐火純青,尋常兵士根本找不到我。可袁紹大軍隊伍既然龐大,他的中軍大帳卻是不好找,段大虎找尋了半夜竟然沒有找尋到,不禁大爲氣餒。眼看夜已四更,天色就要亮了,便先回到曹營再說。
當天段大虎飽睡了一下午,晚上又大吃了一頓,尋思趁着晚間再去尋那袁紹大營。晚間,剛換上夜行衣走了幾里路,卻發現一人跟在身後。段大虎大吃一驚,藏在樹後,低聲喝道:“是誰?”星光之下,卻是許千雪走了過來。段大虎皺眉道:“你怎麼跟來了?”許千雪道:“段哥哥,你可是要去刺殺袁紹?”段大虎見心思被她說破,也不隱瞞她,道:“雪兒妹妹,我就是要去刺殺於他,這樣便不用再打仗了。”
“這麼兇險的事,你何不告訴我?讓人家無端擔心半日……”雪兒佯怒道。
“我去去就回,只是怕你擔心。”段大虎好言說道。
“哼!下次有什麼事再不告訴我,我可再不理你了。”
段大虎聽她語氣,好似並不反對我去刺殺袁紹,高興道:“好!下次去殺一頭水牛,也要提前告訴你一聲。”
“貧嘴!”許千雪伸手給我一件衣衫,道:“穿上吧!”
夜光之下,段大虎看那衣衫薄若蟬翼,發着晶晶亮光,問道:“這是什麼啊?”
“這便是農家至寶軟玉甲了。你穿上尋常刀槍傷不了你,也可多一層保護。我好安心。”許千雪臉紅道。
“好吧,雪兒你真是體貼。”段大虎說着,便脫了上衣衣衫,在裡面穿上了這件軟玉甲。這件軟甲可以伸縮自然,穿在身上竟然輕若無物。
“你……你小心,我便在這裡等你回來。”許千雪說道。
“你放心吧,我自會小心。”
又到了袁紹軍營,段大虎依據昨晚尋找的記憶,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被他找到袁紹的中軍大帳。只見裡面燭光映照之中,兩人正在說話。
“審配,眼下的局勢你說要如何才能擊潰曹兵?”聽這語氣,便是袁紹了。
另一人恭敬答道:“明公,眼下我衆敵寡,卻被曹操以官渡地勢阻擋於北面,爲今之計,當要速戰,不然我軍糧草不濟,反而爲賊所乘。”這人應該便是袁紹的謀士審配了。
“確實如此。可曹操避而不戰,卻又有何辦法?”袁紹問道。
“我有一計,可令曹操不得不戰!”審配道。
袁紹大喜,道:“先生有何可以教我?”
“我軍地處北面,地勢上高於南面的曹操。可利用地勢,在離曹軍不遠處挖土築起高臺,令士兵站在高臺之上,這樣不僅可以窺探曹操軍中每日的變化,更可用弓箭射之,如此曹操只得出戰,然後一戰可定矣!”
“真乃妙計!我得先生如魚得水啊!”袁紹大笑道。
這時,只見兩名侍衛走上前去,換去帳中桌子上的巨燭,燭光一明一暗之際,段大虎心想:“再不動手,更待何時?”於是抽出寶刀,破帳而入,瞅準了袁紹的位置猛力擊落,喀喇喇一聲響,卻是劈中了桌子。一擊不中,段大虎毫不氣餒,左腳一蹋木桌騰空而起,屠龍寶刀疾向袁紹胸口刺去。袁紹兩側搶上四名衛士,不及拔刀,已同時擋在袁紹身前。嗤嗤兩響,兩名衛士已身中我的大刀而死。
袁紹不愧行伍出身,身手甚是敏捷,從座椅中急躍而起,退開兩步。這時又有五六名衛士闖進了營帳,搶上攔截,那審配正站在段大虎的身後,竟然不顧安危伸手來抱他,他左腳反踢,將審配踢得直摜出去。便這麼緩得一緩,袁紹又退開了兩步。段大虎心下大急,心想今日莫要給這袁紹逃了出去,再要行刺,可就更加不易了,便揮舞大刀“滾刀術”猛然使出,四名衛生搶上護在袁紹身前,不明不白做了替死鬼。
段大虎大刀連斬,不理會衆衛士來攻,疾向袁紹衝去。眼見距他已不過丈許,驀地裡帷幕後搶出八名士卒,都是空手,同時撲到。我右足一彈,摜的一響,踢飛了一名,左足鴛鴦連環,跟着飛出,一名士卒正在此時自左側撲到。我左腳踢中了他胸口,他雙手卻已牢牢抓住了我的小腿。
這士卒口中鮮血狂噴,雙手卻死命抓住不放,段大虎一時之間竟然也不能奈何他。他猛然想起,這八名士卒可能便是匈奴人中的摔跤勇士,擅於摔交擒拿,塞外之地經常在大型宴會之上角鬥娛賓。這時也不知從哪竄了出來,竟然救了袁紹一命。
段大虎左足力甩,卻甩不脫這士卒,屠龍刀揮出,削去了那士卒半邊腦袋,但那士卒雙手兀自緊緊抓住了他小腿。這時,忽聽得身後有人喝道:“好大膽,竟敢行刺袁將軍?”
段大虎此時那顧得了嘴上和別人囉嗦,當下全不理會,左腳帶着那名死士卒,跨步上前去追袁紹,剛只跨一步,卻覺得頭頂風聲颯然,一件兵刃襲到,勁風掠頸,有如利刃。他吃了一驚,知道敵人武功高強之極,危急中滾倒在地,一個筋斗翻出,舞刀護頂,左手扯脫腳上的死士卒,這才站起。
燭光照映下,只見眼前站着一箇中年道人,眉清目秀,臉如冠玉,右手執着一柄拂塵,冷笑道:“大膽刺客,還不拋下兵器受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