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意外身死,曹操痛失愛子,悲痛欲絕,特地請來風水先生,分金定穴將曹衝葬在許都南郊的一處依山傍水的佳穴上。
清明時節,祭祀禮畢,天色轉暗,天空便飄起了濛濛細雨。曹操一干人尚未出南郊,忽的一聲悶雷,濛濛細雨竟轉爲瓢潑大雨。
“丞相,遠處有一處避雨的所在,請丞相速速移步,前去避雨。”許褚道。
曹操見這大雨毫無停下來的意思,沒有辦法,許褚給曹操打着傘,一路護着曹操等人,徑直來到這避雨的所在。原來是一處林中涼亭。
許褚吩咐點起火把,隱約見涼亭的石柱上,尚有題詞,可是字跡斑駁,顯然已經有了年代。
曹操脫了被雨水打溼的素衣,早有侍從拿來了新的衣服幫曹操換上。曹操看了看這瓢潑的的大雨,想起方纔祭祀一事,長嘆道。
“猗與那與!置我鞉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湯孫奏假,綏我思成......那古人祭祀,盡是前來祭祀先祖的,卻未曾想我曹操今日,竟要來祭祀我自己的兒子,這人世間最讓人悲痛的事情莫過於這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我那衝兒纔剛剛十二歲啊,本該享受着父母寵愛的年紀......”
想到這裡,不禁一陣黯然神傷。
“丞相切莫傷心,小公子聰慧可人,討人喜歡,即便是九泉之下,也會受人寵愛的。”程昱勸道。
曹操搖搖頭道:“我並不是因爲我的衝兒悲傷。只是這連年戰亂,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承受跟我一樣的傷痛呢。”
“丞相憂國憂民,此乃大漢之幸,萬民之幸啊。”
程昱言語未畢,許褚大喊:“有刺客。”
果然火光之下,刺客乍現,這幾名刺客盡是江湖上的好手,仗着輕功卓絕,藉着夜色與大雨的掩護,饒是許褚如此功力,竟未發現。直至接近涼亭中的曹操,許褚方纔有所察覺。
那幾名此刻見曹操正自在那黯然神傷,竟從不同的方向拔出短劍刺向曹操,電光火石之間,竟欲要將曹操一劍封喉。
許褚瞥見四下裡的刀光劍影,下意識擋在曹操身前,曹操躲開了迎面一劍,卻無法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刀劍,辛虧程昱見機快,身形一動替曹操擋住了一劍,自己卻被刺傷了肩膀。
數十名身穿斗笠的刺客自四面八方衝了過來,緊緊包圍了涼亭中的曹操,場面登時大亂,侍從們驚恐萬分的四處擁擠逃竄。
這時天空乍起一道驚雷,藉着雷光細細打量,只見爲首一刺客,身披斗笠,戴着一副“黃金四目”面具,大吼一聲:“曹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校事府何在。”
聽聞曹操之言,埋伏在樹上,藏身於地下的校事府高手登時現了出來。將那數十名此刻團團圍住。
“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來吧,我早就不耐煩你們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裝腔作勢的模樣了。”
曹操見許褚手無寸鐵,忙解下自己的佩劍遞給許褚道:“那個戴面具的,我要活的。其餘人,一個不留,在此處爲我兒陪葬。”
許褚接過寶劍,雖平時使慣了大刀,但是手中兵刃終歸是有勝於無,接了寶劍,一聲爆喝:“休傷我家丞相”,身子一縱,便如猛虎撲食一般,朝着刺客們衝了過去,身手極爲漂亮,也不管拿着的是刀還是劍,僅三招便傷了幾名刺客。
一班校事府的高手,也紛紛抽出病人加入戰團,本是一處極爲寂靜的所在,此刻儼然變成了戰場,雨夜之中刀光劍影,血水混雜着雨水,四散飛濺,好一場廝殺。
曹操這班校事府的人馬,一些人也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也有一些是曹操從親信之中簡拔出來經過訓練的好手。這一次校事府已傾巢出動,爲的就是能夠將這羣刺客一網打盡。
廝殺了半晌,刺客與一班校事互有傷亡,忽的只聽見,腳步咚咚,由遠至近。曹操矗立於涼亭之中,指着遠處笑道:“我的虎豹騎來了。”
當先衝出一員大將,叫道:“丞相,屬下來遲了。”卻是夏侯惇
曹操笑道:“元讓來得剛好。不遲,不遲。”原擬將虎豹騎安插於此處,但是虎豹騎盡數駐紮在自己的府邸,若是突然大規模調動,難免會打草驚蛇,引起旁人的注意,況且虎豹騎各個身披重甲,隱藏起來極爲不便。是以曹操吩咐夏侯惇,若是見自己許久未歸,速引虎豹騎前來南郊馳援。
虎豹騎既然到了,這勝負便沒了懸念,過不多時便將數十名此刻盡數殺死於當場,未曾跑了一個,許褚擒了面具人來到曹操面前。
曹操揭下那人面具,面具之下不是別人,正是伏完,不禁冷笑道:“我本不想讓國丈難堪,沒想到國丈這麼快就步了董承的後塵。快說還有什麼人與你同謀?”曹操自然知道還有韋晃,耿紀可是他想從伏完的嘴裡聽到另一個名字。
“天下人與我同謀,漢二十三先帝與我同謀。”伏完怒目而斥。
曹操冷笑道:“你不說是吧,那我去問問當今天子與皇后。”
伏完原本以爲仗着自己乃是國丈,曹操看在漢獻帝的面子上說不定會饒自己一命。但是見曹操如此,心不禁被這雨水澆涼了。眼神中僅有的一絲活命的希望被曹操澆滅了。聲音之中不禁帶了幾聲悲慼:“是我要殺你,與陛下皇后無關!你殺了我吧,我就是九泉之下也要化爲厲鬼,剷除漢賊,匡扶漢室。”
“就憑你們幾個行將就木的老賊?”曹操冷笑道。
“仲徳,速回許都傳召百官,明日我要在承光殿公開審問伏完。”
“許褚,你帶虎豹騎速回許都,將伏完一應家眷,盡數收監入獄一個也不要放過。等到確定了伏完的罪狀,將他一應家眷盡數斬首示衆。”
“領命”
“曹操,你如此行徑,與當初的十常侍,董卓有什麼區別。”伏完聲嘶力竭,登時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