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湖險惡,段大虎只恨自己沒把師傅的叮囑當回事,結果如今是除了背上大刀,身後拉着一個美女之外,身無長物。
好在掌櫃的心善,拿出一張紙來給段大虎畫了個地圖,教他們往東邊去,那裡纔是人的醫館“保安堂”。段大虎千恩萬謝,慌忙領着白衣女子出了獸醫館,走到半路,偏又被巡邏的北海城管差役欄住,見段大虎沒有暫住路引,又沒有身份文牒,怕段大虎是那逃脫的黃巾軍,又拐賣婦女,便要抓段大虎去牢中問罪。多虧老天有眼,段大虎拿出大刀比劃了力戰張寶等過程,差役半信半疑,這才放過他,否則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倒是那白衣女子,一路上也沒有半句言語,段大虎拉她去哪她就去哪,對丟了行李包裹,竟似也半點沒放在心上。
段大虎心中苦笑:“這在哪請了一位冷麪菩薩回來?”
終於找到了保安堂,那郎中一看白衣女子傷勢,頓時心中雪亮,這是中了賊人石灰粉的暗算。好在用清油清洗過了,只需要外敷內服,便可痊癒。
“這位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大夫手握毛筆,打算給開個方子,這才問道。
“她叫……”段大虎這纔想起,一路上竟然沒問這女子姓甚名誰。
“我叫趙芸。”女子淡淡說道。
“啥?”段大虎就像屁股下面被人捅了一刀,大驚站起。
“你……你再說一遍?哪個字?”段大虎急怒攻心,差點暈厥。
“我叫趙芸,芸芸衆生的芸。”
“你家是不是住在常山?”
“恩,是河北常山。”
“你……你是不是字子龍?”
“不是啊,”趙芸想了一會兒,說道:“子龍,這個名字倒是很有趣。”
郎中給趙芸開着方子。段大虎卻思如泉涌:
“不會這麼巧吧,她和歷史上的那個趙雲會不會是同名同姓?又難道,我看的歷史書《三國演義》竟是假的?”段大虎又轉念想道,“可這女子武功不凡,可卻也頗和歷史上那位趙雲相像……”
郎中開完了藥,又囑咐了幾句,爲趙芸抓了藥,便讓他們離開了。段大虎一路失魂落魄,就這樣走進了客棧。給小二囑咐好熬了湯藥,便和趙芸各自回房去安歇了。
段大虎翻來覆去睡不着,對真假趙雲之事輾轉反側。更夫打更聲響起,段大虎本是個直性子人,實在悶的心慌,決定去當面問個明白。於是起牀去到了隔壁房間門口,只見裡面燈火通明,想來那白衣女子還沒睡,段大虎便推門走了進去。
這家武林客棧甚是高雅,天字號房間外面是客堂,裡面纔是客人安歇的地方。段大虎一看課堂無人,料想就在臥房了,於是又拉開紗簾走了進去。結果剛走了進去,就發現似乎不對。屋子中間擺了個大木桶,水中灑滿了花瓣,竟是那女子正在裡面沐浴。
一時滿屋春光乍泄,段大虎竟呆在了當地。
“誰?”白衣女子警覺地問道。
段大虎站在那裡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正躊躇間,只見眼前白紗一閃,原來是那女子從水中躍起,輕扯白紗,裹在了自己身上。
“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段大虎慌張地說道。
“是你!”女子大怒,“早知道你就是個無恥淫~賊。”
她雖雙目不能見物,卻精準地抽出了掛在牀頭的長劍,一招就向段大虎刺了過來。段大虎手中沒有帶刀,拳腳功夫又不擅長,武功自是大大打了折扣。見她一劍刺來,竟不知如何應對,於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你聽我解釋!”長劍指上了他的脖子,段大虎急道。
這時,突然聽到客棧鑼聲大作,人羣聲嘈雜,燈火通明。正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房門就“砰”地一聲被一腳踹開,只見客棧掌櫃的帶領一幫夥計拿着棍棒掃把之類,如凶神惡煞般衝了進來。
“不要叫淫~賊跑掉!”掌櫃的滿臉興奮,連連搓手,好象他對這樣的武林意外事件期待了很久。
掌櫃的一臉激動,對那白衣女子道:
“這位女俠!這個傢伙可是企圖對你無禮?我捉他去衙門!”
那女子也有些無語,緩緩收回長劍道:“不必,我因與兄長一言不合,所以起了些爭執,倒讓掌櫃的費心了。”
掌櫃疑惑地問道:“可是剛纔聽到您尖叫……”
“那倒是抱歉了,只是有些誤會,爭吵的聲音大了些。”
掌櫃的一看原來是這麼回事,頗爲失望,道:“原來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攪了,如有需要可隨時吩咐。”
那女子待得掌櫃的帶人離開,這才又拔劍一橫,厲聲問道:“你到底意欲何爲?”
可這話剛一出口,門口忽地又傳來掌櫃的叫聲:“姑娘還有什麼吩咐?那人可是又對姑娘不軌?”
“哥哥向來疼我的,不會欺負我。掌櫃的不必叫人守住門口,叫夥計們早點歇息吧。”白衣女子朗聲說道。段大虎暗付這武林客棧掌櫃可是那俠客筆記小說看多了,只恨江湖上事少。
怕節外生枝,她這才收起長劍,坐在了桌前。段大虎摸索着也爬上了桌子,卻也是正眼也不敢看一眼那女子。
“你解釋吧。”白衣女子又一臉冷漠。
“事情是這樣的,”段大虎口乾舌燥,倒了一杯茶喝了,繼續說道:“你真叫趙芸?不是哥哥或者弟弟,或者堂哥大侄子甚至你爹叫趙雲?”
“廢話!人生於天地之間,名字豈是能亂叫的?”白衣女子頗爲惱怒。
“下山前,我曾聽江湖傳聞一位朋友,可是大大的英雄,銀槍白馬可謂萬人敵,他的名字也叫趙雲字子龍,祖籍常山。你的名字和他發音一模一樣,可段大虎甚是不解,他應該是個男子啊?所以深夜前來,想當面請教。”
“你認錯人了。”白衣女子道,“不過,銀槍白馬倒是惹人歡喜。”
“奧……”段大虎想也是,世間事哪能如此離奇法。
“你剛纔看到什麼了?”白衣女子眼睛上戴着白布,卻似乎能看到段大虎內心。
“我真什麼都沒看到,你身手那麼好,我還沒認真看,你就穿上衣服了。”段大虎臉紅了起來,只想給自己一耳光,這都說的什麼啊。於是他又補充道:“我可是個道士。”
“哼!你還想認真看?”趙芸說道,“可惜你不是個太監!”
段大虎正自喃喃,卻聽得趙芸說道:“你偷看了我的身子,不殺你是不成了,要怨只能怨你命不好。”
“你……你不是說真的吧?”段大虎大駭,拔腿就跑。
“叮!”一柄寶劍釘在了門口,離段大虎的腦袋實在只有一根頭髮的距離。
“你哪裡去?”
“尿急,我要出去撒尿。”段大虎滿臉委屈。
“不想死就哪也不許去!我走到哪,你就得跟到哪。”
“女俠,我上有八十歲老母,還尚未婚配,孤男寡女跟着你多有不便,我們……就此別過!”段大虎抱拳一禮,又要開門離去。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白衣閃動,原是那趙芸並指如劍,一招“二龍戲珠”向段大虎殺來,他伸掌一擋,手指直被戳的生疼。段大虎大怒,正欲帶反擊,卻見一條白綾繞着自己緊緊纏了起來,不幾下功夫就將段大虎裹成了一個大糉子。
一伸,一拉。段大虎頭對着地腳朝着天,就被吊了起來。
“你個臭娘們……”他話未罵完,忽然口中多了一物,原來是個茶杯,差點打掉了段大虎兩顆門牙。
“我們這就睡吧。”趙芸吹滅了蠟燭,柔聲道。
PS:趙雲的武力值、統軍能力、身份地位等,正史和演義中都存在較大偏差,網上也爭議很大。因此,這本書將趙雲設定爲女性,擔心讀者讀起來不順暢,用了“趙芸”替代。但是,這個“趙芸”並不完全等同於歷史上的趙雲,請勿完全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