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小柏之死

誠如欒奕所料。小柏死了,死的很慘,也很悲壯。

他與15名隨從奮力掩護撤退的欒奕,爲給教會的兄弟姐妹贏得更多的逃亡時間,用以命搏命的方式與上千官兵展開生死決戰。

在這場必死的戰鬥中,他們16人共計殺敵57人,傷敵34人,僅小柏一人便斬敵14人,傷敵難以計數。

最終,教會的兄弟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了,小柏獨木難支,身負重傷。全身上下足有五處肩傷,兩處在肩頭,一處在腹部,兩處在大腿。腹部更是還有一處猙獰的刀口,鮮血傾斜而出,連腸子都流了出來。小柏一手託着半截腸子,另一支手死攢長矛,瞪着那雙血紅的雙眼,堅強的守在城門之前。

其實,他已經死了,他的肉體死不瞑目,但他的靈魂卻十分安然。他暗暗估算過,自己和兄弟們爲教主爭取了約兩柱香的時間。這短短兩柱香平常看起來不長,但在這個生死一線的關鍵時刻,對於教會的兄弟們卻格外的寶貴。如此一來,他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他可以安心的去天國,在路上肯定還會遇到馬虎大意的小武……他們生前是兄弟,死後在天國說不定還會是鄰居。

一想到小武將成爲自己永遠的朋友,小柏就忍不住想笑。

所以,城門前,那具圓睜怒目的屍體,嘴角是微微上揚的,一副又怒又喜的模樣。

官軍們不知小柏已經死去。

他們被小柏嚇壞了,戰戰兢兢不敢上前。之所以如此,並非僅爲他那令人恐怖的表情,更多的則是那份兇悍和無畏。

恍惚間他們竟覺得眼前滿目瘡痍的人像是一堵牆,將他們永遠隔絕在城的裡面,永遠也別想衝出城去。他們甚至有人冒出想要逃跑的念頭,暗暗立誓這輩子再也不與此人有所交集。

就這樣僵持了近半柱香。趕來支援的楊牟闖將過來,厲聲問道:“爾等不去追賊,在此作甚?”

一員小校跑到楊牟身前,指着不遠處城門下的小柏報告說:“啓稟……楊教主,門前那廝兇猛非常,衆兄弟皆不敢與之相戰。”

“廢物!”楊牟揚起馬鞭衝着那員小校面龐就是一鞭,直將小校抽的滿臉是血,慘呼不止。他冷哼一聲,“這麼多人還怕那一個?”他隨即掃一眼城門下的小柏,見小柏已是遍體鱗傷,即便沒死也是個半死。掂量了掂量,從馬側抄出大弓,彎弓搭箭,嗖的一聲。長箭如虹……從舉弓到放箭,楊牟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無比華麗,只是那準頭……竟然射偏了,弓矢從距離小柏八丈遠處疾飛而過,落在城外的吊橋上,發出一聲近乎嘲諷的脆響。

身後軍卒見識過楊牟的箭技之後無不偷笑,有的更是笑出聲來。楊牟惡狠狠瞪他們一眼,“看啥看!還不給本教主射死他。”

“喏!”五十餘名弓兵同時張弓搭箭,同時鬆弦。

箭矢如蝗蟲過境一般,直取小柏。竟將那具屍體射成了篩子,轟然倒地。

官軍蜂擁而上,也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出於報復心理,數十名士卒同時上前,槍刺、刀砍,竟硬硬將小柏的身體剁成了肉泥,這才放下心來。堵在胸口的那面“城牆”終於倒塌了。

欒奕出城之後,帶着衆護教衛士一路南逃。很快便來到歷山腳下。

遠遠的望見火把簇簇,足有上千根之多,正喊殺着四面攻打工廠、教堂和別院。

身後歷城縣方向,視線的盡頭,亦有火把光亮和馬嘶鳴聲,竟是城裡派出的追兵趕了過來。

典韋大急,“教主!追兵追過來了。咱們快些殺回教堂吧!“說着,便要挺戟廝殺。

欒奕攔下他,“不。我殺回教堂,大哥去吳家堡搬救兵。”

“萬萬不可!”典韋急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剛纔不讓某家登城登城,殿後也不許,現在回援教堂的事輪也該輪到某家了吧!”

“大哥,莫慌,聽我說。”欒奕捧着典韋的雙肩,正色道:“正如小柏所說,你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嫂子,還有侄子小滿現在都在潁川的家裡等你回去,此其一。而我的爹孃和一對未婚妻子,卻被困在別院裡。我若離開,心裡必定不安,此其二。最後,眼前之困雖看起來兇險,其實早在之前我便有所準備。教堂、別院、工廠牆高且厚,官兵一時半刻攻不進去。我還在吳家堡給吳天夫婦送去了一大批兵器,只需報信過去,吳天夫婦便會召集周邊信徒前來救援。所以……有此幾條,回援一事還是由我來做最好。”

“那某家與你同歸。”

“不可!”欒奕再度搖頭,“求救之事事關重大,一般人去做我不放心。再者說來,吳天夫婦與你較爲相熟,由你與他們接頭也更加容易。”

“可是……”

“別可是不可是的了。追兵已是近在眼前,還不快走。”

“但!”

“但什麼但,這是命令。快去吳家堡!”

自認識欒奕以來,典韋從沒見欒奕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今天這是第一次。他自知事關重大,便不再糾纏,拱手道:“教主,聖母保佑!”叫上兩名親兵,調轉馬頭便往東北方向疾馳。

“聖母保佑!”

其實,也怨不得欒奕生氣。不過典韋卻是不知,他氣的並非是典韋,而是他自己。自從投身東漢以來,欒奕無論是從學,還是經商,可謂順風順水,從未遇到過任何挫折。這在一定程度上讓他不由自主的驕傲自大起來。覺得古時的人不過如此,連郭嘉、荀彧這幫三國名人都被他輕而易舉忽悠的找不着北,更何況眼前濟南國朱英、孫孺等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正是這份驕傲讓他栽了大跟頭,數十條人命因此在今夜泯滅,其中還包括與他交情頗深的小武小柏兄弟。

他怎能不自責,怎能不懊悔。

他的雙眸,被遠方的火光映的通紅。回頭望一眼去時雄赳赳氣昂昂,歸時滿頭大汗,狼狽不堪的護教衛士們。舉起重新連成一根的蓮花大錘,高喊:“兄弟們,隨我殺將回去,保衛教堂,保衛聖像!”

一說教堂,再一想到教堂淪陷後,神聖的聖母雕像會被野蠻的官兵摧毀。護教衛士們忽的一下精神起來,扯着嗓子大叫,“保衛教堂,保衛聖像!”

欒奕猛夾馬腹,戰馬吃不得疼,唏律律叫着揚起前蹄,隨即飛也似的向圍在教會正門外的官兵衝殺而去。

十二名騎兵緊隨其後,再後面則是剩下的50餘名步兵。

圍在教堂門口的官軍們此前已經向教堂發起過一次衝鋒,怎奈教堂裡箭矢如雨,衝鋒連連受挫,敗退而歸。在距離教堂200餘步處止步,等待兵力重新集結,組成戰陣再次攻擊城門。

欒奕諸人恰恰在此時反殺回來。官軍們顯然沒有想到教堂方面還有援軍,更沒想到欒奕能活着從歷城縣城裡殺出來。

是以,當欒奕等人突然殺入官兵後方之時,官兵們竟然混亂起來。

欒奕大開大合,趁勢掩殺,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血肉飛濺。

然而,官兵甚重,人數數倍於他,初時戰鬥順暢,時間拖得一長,官兵們便漸漸緩過勁兒來,組織人馬前來圍堵。“一什,二什去左翼;三什,四什去右翼。給我堵住他!”

衝、突愈難,欒奕急中生智,高聲大喝:“貪官朱英已死,爾等還不早降,更待何時。難道,真要自取滅亡,投身地獄嗎?”

一衆官兵聽了欒奕誆騙他們的言語,霎時間愣了。他們全都是濟南本土人,連月來耳濡目染也對聖母教有了一定的認識,其中不乏士卒還進過教堂,深知下地獄代表着什麼。他們本不欲跟聖母教作對,可濟南國長史非讓他們來攻打教堂。若不聽令,丟了軍籍是小,得罪這位濟南國的土皇帝是大。

對他們而言,下地獄是死後的事情,當前的要務是——如何能好好的活下去。

於是,他們便這樣在朱英要挾下來到教堂,動了刀兵。如今,欒奕卻告訴他們,朱英死了?

既然這位土皇帝死了,那就不用替他賣命,更不用攻打教堂觸怒神靈了。

官軍登時垂下手中兵器,眼睜睜看着欒奕和手下護教衛士從身前蜂擁而過。

教堂外圍牆上的衛士見欒奕等人安然迴歸,連忙打開大門,將鐵矛接應回大院之中。

欒奕及衆兄弟涌入大院,往返奔襲了一夜的教會衛士們累的不行,一屁股蹲在院子裡大口喘息。

李壯見自家人都跑回聖母教總堂大院,連忙閉合大門,問欒奕道:“教主!您真把朱英狗賊給殺了?”

欒奕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李壯來回打量歸來的護教衛士,眼睛忽然睜大開來,驚問:“小武和小柏呢?”

欒奕黯然神傷,臉上寫滿落魄,沒多言語。只說:“我等中了孫孺狗賊的奸計!”

不過,李壯透過他的表情,一眼便看出了小武和小柏的結局。“他們?”李壯哽咽了,閉上雙眼,雙手交叉於胸前,默默道:“聖母保佑!”

“我爹和娘怎麼樣?蔡小姐和貂蟬姑娘還好嗎?”欒奕忍不住問起家人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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