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過賽里斯,就不懂得什麼叫真正的貴族生活。”這句話得到羅馬人一致認可。
相較而言,羅馬那所謂的上流社會簡直粗鄙不堪,,跟野蠻人一樣。
在賽里斯國宴上,琳琅滿目——一百多道不同種類的美味佳餚讓羅馬人食指大動。菜餚不但色、香、味俱全,讓人回味無窮,在盤子周邊還用豆腐、蘿蔔、瓜果和麪團雕刻出的雲團、山峰、勁鬆等優美立體雕塑,讓人一度覺得眼前的一個個菜餚,不是庸俗的果腹之物,而是值得讓人頂禮膜拜的豪華工藝品。
最讓人震驚的,當屬賽里斯人的音樂。正所謂音樂是沒有疆界的語言,金鼓鍾,琴琵琶箏,笛管簫……一百多種不同樂器發出的有別於羅馬的清脆樂聲,打開了羅馬人的心扉。或舒緩婉約,給人以寧靜的感受;或**起伏,讓人心潮澎湃;或扶搖直下,令人疊疊生憐。
一曲作罷繞樑三日,羅馬人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可以說,美酒佳餚、仙音妙舞、琴棋書畫、茶香墨漬、香車美人是賽里斯貴族生活的全部。
去富麗堂皇的飯館享用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大餐,去帝國大劇院欣賞宏大的音樂劇,找三五好友城外踏青吟詩作畫,在棋社對弈品茗,去花街柳巷尋歡作樂,去帝國蹴鞠場看一場緊張刺激的蹴鞠比賽……
這些都是賽里斯人在繁忙的工作之餘享受生活的方式——這纔是文明人該過的上等生活。而不是像羅馬那樣,品種單一的垃圾食品、單調的樂曲、庸俗的情人、野蠻的鬥獸競技。
在羅馬人心中,賽里斯人的生活都是美好的,哪怕是窮人也比羅馬貴族享受着更多的快樂。
每日卯時,睡了一夜的洛陽百姓們在聽到各自城區中鐘塔的報時聲後準時起牀,定點用餐。吃過早飯,各自上工。朝廷的大員住的都離官署不遠,可以步行上工。住的稍遠些的,文官乘馬車,武將騎馬。
那些沒有車馬的富貴人家,可在洛陽城各個路口租賃出租馬車或者人力黃包車載他出行。
至於那些賽里斯的普通百姓,由於賽里斯的都城洛陽實在太大,爲方便百姓出行,賽里斯教皇還特意城裡鋪設了鐵軌。起初,羅馬人還納悶,寬闊的街道中央爲什麼要橫着四根硬邦邦的長鐵棍。後來才明白,這是洛陽公共馬車的軌道。藉助這樣的軌道可以減少馬車前行的阻力,從而增加馬車的載重。公共馬車軌道上白天裡往復馳騁着由八匹駿馬拖拽的八輪車廂,車廂裡或站或座可容納二十名乘客。乘客乘車只需支付五文錢的費用,就直通洛陽城的四十個主要站點。
公共交通這一新生事物讓羅馬人在拋出無限讚譽的同時,既新奇又好奇。
他們最爲感興趣的問題便是,沒人五文錢的車費,連供應草料都不夠,公共馬車豈不是天天都在賠錢?
戲志才笑着告訴他們,公共馬車乃是帝國對洛陽百姓的一項公共福利,是不以營利爲目的的。所以票價定的很低,收費完全是個形式。至於公共馬車的收益,非但不少,還很多。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公共馬車收入的主要來源並非車票,而是車身上那一條條橫幅——每年僅靠廣告獲得的收入便可支撐公共馬車正常投入運營,再加上帝國給與的資金扶持,公共馬車收入足可用可觀來形容。
“廣告?扶持?”錯愕之餘,羅馬人一度很想撬開賽里斯人的腦袋看看,他們是如何想到這麼多奇思妙想的。
在賽里斯人的一天中,辰時上工,巳時享用上午茶和糕點,午時用午飯,申時用下午茶,酉時收工回家之後用晚飯。接着是豐富的夜間生活。
每過六天他們會固定的度過一個休息日,在這一天他們會穿上華服,先去教堂禱告,再去聽一場歌劇,亦或者看一場蹴鞠比賽。
他們的生活緊張而又有序,工作時忙碌但是閒暇時卻又舒適且富有趣味。
這讓羅馬人很是羨慕。
於是乎,來自羅馬的權貴們,在抵達洛陽的第二天,便學着賽里斯人的模式,享受着賽里斯文明的快樂。他們在五彩斑斕、多姿多彩的洛陽城裡紙醉沉迷,追逐起自己嚮往的美好。
與只知奢侈享樂的權貴不同,來自羅馬和雅典的四十多位學者則一頭扎進了仰慕已久的洛陽城中之城——學院區。
站在學院區賽里斯式園林建築羣之中,羅馬的學者們赫然發現這裡的氣息,與洛陽的繁華迥然而異,周圍縈繞着鬱鬱蔥蔥樹木,百花齊放、百鳥齊鳴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一棟棟高大巍峨的賽里斯建築聳立在羣綠深處,其規模甚至比教皇宮還要宏大。
這一刻,羅馬學者們終於明白賽里斯爲什麼那麼強大,且仍在不斷的強大中——教育,正因了對教育的無比重視,他們的文明纔會像一架鋪了鐵軌的馬車一往無前。
令羅馬和希臘的學者們無比震驚還有,洛陽各所學院的學科分類十分系統,這裡包括帝國大學堂、帝國演武堂、帝國聖十字醫科學院、帝國藝術學院在內的七所院校中囊括了哲學、經濟、數學、格物、化學、兵法、醫學、書法繪畫、雕刻、建築、統計等十數個專業。
不但羅馬、希臘學者感興趣的學科這裡全有,還有許多他們聞所未聞的奇特知識。更令他們驚奇的是,賽里斯人還專門爲女性開辦了高等院校——帝國女子學院。學院裡全是女學員,畢業後,女人也可入朝爲官。
這在羅馬人所知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前所未有的。對此,羅馬學者們褒貶不一,有人覺得女人頭髮長見識短,讓他們做官簡直是胡鬧。相對精明的學者則持相反意見,透過此時他們看出賽里斯對公平的認知已然凌駕於天下列國之上,給女子學習和接納權力的機會是人類文明跨時代的壯舉。
在訪問帝國大學堂過程中,羅馬人在翻譯幫助下用磕磕絆絆的華語與大學堂裡的師生交流,聆聽過幾節課程之後,他們驚喜的發現賽里斯人有着豐富的哲學思想,這些思想與希臘的各大學派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他們中無論是斯多亞學派的堅持着,還是米利都學派、畢達哥拉斯派的傳承人,無一例外都能在賽里斯儒、道、法家思想中找到自家學派的影子。
而且相對於希臘諸多哲學流派,賽里斯的哲學體系更加完備,與孔子、老子、韓非子相比,希臘那些古代先賢的理念是顯得那樣的淺薄。
它們雖然也能啓迪心智,給人以思想、道德上的引導。但是現實應用過程中,尤其是在治國過程中並不能夠直接應用,它們只是理論而已,存在的目的只是讓人知道人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而在賽里斯一部三千個賽里斯文字的《論語》就可講他們的思想理念全部囊括,更重要的是《論語》在界定了如何成爲一個有道德的君子之餘,還更爲系統的詮釋了什麼樣的君主是明君,什麼樣的臣子是賢臣,如何才能被稱之爲好兒子好丈夫,怎樣才能達到賢妻良母的標準。
它既是賽里斯人的行爲準則,道德標準,更是治國綱要。在它和它的衍生物《大學》《中庸》引領下,以及通過聖母教對老莊、韓非子、管子等百家思想的融合,共同鑄造成了賽里斯現在文明的思想架構。
賽里斯的儒道法家思想,彷彿一把金鑰匙,打開了羅馬學者們塵封已久的知識寶庫。心懷對知識無限渴求的羅馬學者們,興奮的汲取着知識的滋養。爲了方便與學術近距離接觸,他們索性搬出位於內城的驛館,死皮賴臉在帝國大學堂的宿舍裡住了下來。一個個如同初入學的學生一般,從最基礎的學起,遊走於學院各大課堂。
隨着學習的深入,他們越發覺得賽里斯人知識量空前巨大,不單單哲學,在數算幾何領域賽里斯人同樣有着超凡的造詣,其算數水平超出羅馬上百年。
賽里斯人用最科學的測算公式和演算方法,算出了更爲精準的圓周率π,精確度足足達到小數點後一百六十位。他們隨後利用這一圓周率計算出圓的周長,成功將圓切割成三百六十份,並以字爲據製作出有着一百八十個精準刻度的半圓儀,每個刻度則代表一°,數學幾何的“角度學”由此而生。
藉助半圓儀,他們還正確推演出勾股定理的規律——勾三股四玄五,並將其利用到了建築和造船領域。
一衆羅馬學者大開眼界。更讓羅馬人大開眼界的,還有賽里斯人高超的醫學造詣。
眼下羅馬人的醫學還停留在埃及一千年前的水平,而賽里斯早在很久以前就建立起了系統的醫藥體系,分出了大方脈、傷寒、婦人、小方脈、 瘡瘍、眼科、口齒咽喉、鍼灸、正骨九個科,分門別類對應不同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