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曲線救國

靈帝果然給百貨大樓起了個非常氣派的名字——旺財大廈。

雖然欒奕早就有所準備,知道靈帝起不出什麼好名字來,卻也沒料到靈帝能把名兒起的這麼奇葩,既庸俗又露骨。

欒奕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大樓按上這樣一個名目,所以在從餘篤手中拿到名諱之後,直奔宮闈,進宮面聖。

見到靈帝之後,他先誇“旺財大廈”這個名字好得不得了,其意開門見山、直抒胸臆,有古人遺風。隨後話鋒一轉,說名字雖好,就是短了些。像百貨大樓這樣的高樓大廈應該也配個長一點的名字纔對。

靈帝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先不說大樓,就說古代的大臣,功勞越高諡號越長,像旺財大廈這樣的樓也應該有個又長又霸氣的名字。他提起筆來想了許久,墨都滴在了潔白的神才紙上都沒能想出個好名字來。

欒奕適時建議道:陛下,喚其天下第一樓可好?

靈帝眼前一亮,讚許不已,“這名字好!又長又霸氣!就依愛卿所說。”說完,大筆一揮,“天下第一樓”躍然紙上,隨後加蓋皇帝大印。

不得不說,靈帝平日裡字寫的一般般,但也不知是心情暢快超常發揮還是怎地,五個大字寫的龍飛鳳舞、豪氣沖天,頗有大家風範。欒奕拿了御賜樓名,稱讚一陣。隨後告辭找工匠依大樓比例製作匾額去了。

就在欒奕爲大樓開業緊張忙碌的時刻,終於還是出了事端。

一名工匠在裝潢時不慎從三樓墜落,當場摔死。

消息傳入宮中,有欽天監大臣上奏靈帝,說:城內建高樓有違天道舉,此番摔死工匠乃天罰,實爲不詳。

靈帝雖不願相信,但那大臣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使得他不得不生出幾分疑慮。

餘篤在皇宮大殿裡的耳目偷聽到此事立刻上報餘篤,餘篤則轉達給了欒奕。

欒奕從這件事中嗅到了張讓的味道,立刻想到張讓這是要借題發揮,給自己找麻煩。爲避免張讓搶先一步有所動作,欒奕趕忙換上官服入宮覲見。

見到靈帝,他不報喪反報喜,興高采烈地道:“陛下大喜啊!”

“喜從何來?”靈帝不解,工地上明明死了人,有什麼可喜的。

“陛下有所不知!”欒奕裝模作樣編排,“天下第一樓完工在即,卻有一名工匠不慎摔死……按理此事應當哀慟,可那工匠摔死之時巧之又巧的摔在大門前,鮮血濺的滿門都是。”

靈帝一想到那副模樣,頓覺有些噁心,“這又有什麼值得欣喜的?”

欒奕沒有直接作答,轉而反問靈帝,“敢問陛下,血是什麼顏色?”

“自然是紅色。血紅血紅嘛!”

“那陛下可聽說過‘開門紅’一詞?”

靈帝頓有所悟,“你是說?”

“是啊!鮮血潑門,不正應了‘開門紅’嗎?大大的吉兆啊!”欒奕摩拳擦掌。

“哈哈……”靈帝亦是大喜,“好個開門紅,天下第一樓開張大吉!”

借一句無中生有的“開門紅”,欒奕輕而易舉的掃去了靈帝心中的疑慮。

坐着馬車走出皇宮大門,一種負罪感在他心中凝結。不知什麼時候,他竟也成了那種爲了替自己開脫,在別人的痛苦上撒鹽的人。可憐的工匠,死的不明不白,死後還要成爲他贏得靈帝信任的墊腳石。這樣的舉動與張讓之流又有什麼區別。

欒奕開始有些瞧不起自己,愈發覺得自己跟那這摺扇上的蓮花越行越遠,他漸漸明白之前朱英爲什麼說不相信世上有君子了。因爲,但凡想在這亂世中苟活,且活得有模有樣就不能做君子。

爲了這國和自己的家,他也不能去做君子!他所能做的只有讓欒福多賠些錢財給那位工匠在濟南國的家人,同時竭盡全力給與生活上的照拂。

車輪行駛在朱雀大街上,沒走多遠,有人在前方攔路。那人欒福也認得,正是袁府的管家——袁瑋。

在袁瑋引導下,欒奕再次走進了袁府。上一次來這裡是今歲大年初一到這兒來拜年。與那時人來人往的熱鬧勁兒相比,這會兒的袁府幽靜、寬敞了許多。

跟在袁瑋身後來到正堂,撩起衣袍跪坐一側,有侍女隨後上來瓜果茶點。

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袁隗從後門入,看面相十分嚴肅,似是懷揣怒火。

欒奕趕忙起身行禮,“奕拜見司徒大人。”

袁隗整了整神色,也不讓欒奕落座,嘲笑道:“子奇做得好大的事情。早知當初子奇會是如此之人,老夫當初就不該救你!”

欒奕早就想到袁隗爲什麼找自己,或者更準確的說,欒奕早就預料到袁隗會找自己,只不過袁隗找自己的時間比預想的還要晚了許多。他揣着明白裝糊塗,“袁公爲何有此一說?”

“哼!”袁隗冷哼一聲,“你最近在做甚來?”

“奕在蓋樓!”

“蓋樓!”袁隗冷笑一聲,“是,蓋樓!好大一座樓!皇家級別的高樓。你蓋這座大樓作甚?”

“哦,您說這事啊!”欒奕佯作恍然大悟,“那座大樓以供商貿所用。它很與衆不同,不是嗎?”

“是很與衆不同,更加與衆不同的是這座大廈乃由陛下與你合建,將來獲得的收益中一部分歸於陛下。老夫說的可對?”

“袁公這都知道了?”欒奕嘴角上揚,笑了笑,“確是如此!”

“笑?你還笑得出?”袁隗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竟然帶着陛下去商賈那等低賤之事?汝置皇帝威嚴於何地,置大漢宗廟社稷於何地?你知不知道,現在朝中有多少大臣義憤填膺的要彈劾你,若非老夫壓下,僅上報的奏章就能淹死你!”

“在此,奕先謝過袁公了!”欒奕拱手一禮。

“哼!欒子奇,你太讓老夫失望了。你這般舉動與十常侍又有何異?簡直就是佞臣之舉。”

“袁公息怒,且聽奕解釋!”

袁隗也知道欒奕不是亂來的人,更不應該是衆人口中所謂的佞臣。畢竟,若是心懷叵測,又怎麼可能說出那些類似“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話語。之所以如此行事,定是有緣由的!“說吧!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釋。”

“袁公!”欒奕侃侃而談:光和元年以來,陛下受十常侍蠱惑,以‘佐國之急用’爲名於西園專設官吏交易所,明碼標價,公開賣官售爵。致使吏治不明,朝野不清,選拔官員人認爲財而非爲才,大量能人才士報國無門,一大批庸官治理一方。爲了賺回買官和升遷支付的錢財,這些官吏還在地方上大肆斂財,貪污腐敗,致使民不聊生,生活悽慘。黃巾之亂便是賣官賣爵的衍生物。

欒奕又道:“爲了杜絕官爵買賣,許多官員曾上書陛下,要求禁止。卻未能成行,甚至還有朝廷大員因此招來了聖怒,丟了性命。可丟了性命最終又換來了什麼?非但沒有控制官爵買賣,反倒似的買賣更加猖獗,變本加厲。”

“奕深以爲買賣官爵乃大漢最大症結,必須禁止以解後患。然,前人的教訓卻告訴奕,強行進言絕不可行,有時候猛藥也是毒藥,非但救不了大漢,反而會害了自己。爲此,奕思考了許久。漸漸想通其中根源,陛下賣官售爵所爲者何?無非想賺些錢財而已。如此,奕便親近陛下,教給陛下生財之道。一旦讓陛下在商貿買賣中嚐到甜頭,自會明白與其賺些賣官賣爵的小錢,還不如多花些精力用作貨物貿易。如此一來,官爵買賣不杜自禁!”

“這……”袁隗愣了愣,“可商賈之事畢竟是卑劣小道,會讓陛下威嚴掃地。”

“威嚴?”欒奕冷哼一聲,“難道賣官賣爵就有威嚴嗎?說句大不敬的話,現在全大漢的百姓都在說陛下是昏君,爲什麼?難道不是賣官賣爵造成的嗎?奕這是在婉轉的讓陛下打消買官的念頭,是在爲陛下正名,更是在曲線救國!”

“曲線救國?”袁隗腦袋嗡的一聲,像是遭了一記猛雷。嘴裡嘟嘟囔囔,不停重複“曲線救國”四個字。“可是……子奇!老夫能理解你方纔所說,可大衆能理解你的所作嗎?再過不久,一旦人們得知你誘導陛下經商,定會罵聲一片!”

欒奕答得大義凌然,“即便是罵名也是一時一地。時日一久自有有識之士明白奕的苦心,爲奕正名。以一時的罵名喚來大漢一世的清明,奕無怨無悔!”

袁隗感動的熱淚盈眶,邁着蹣跚的步伐來到欒奕面前,我這欒奕的手,激動地說:“子奇不惜名聲,如此大義,老夫不及也!”

“袁公謬讚了!不過……張讓必然少不了借題發揮往奕身上潑髒水。屆時,還望袁公多費脣舌,向衆位大人解釋一番。”

“那是自然!”

欒奕又是一陣千恩萬謝,謝絕了袁隗留下用飯的好意,返家而去。

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他又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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