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笑容一僵,怔怔的看了孫紹半晌,咧了咧嘴,似笑非笑的說道:“阿滿,你騙我呢?”“我騙你幹嘛啊。.com”
孫紹一昂頭:“周胤那酒,就是我送他的,你是不知道,第一次在我府中喝這酒的時候,這豎子喝吐了的。”
孫尚香一下子變得熱情起來,拍着孫紹的肩膀,眉毛一挑:“那我們可說定了,我告訴你是誰,不過你能不能娶到,我可不管,你到時候可不能耍賴。”
“放心,我能跟你耍賴嗎?就是沒這事,姑姑要喝酒,我孫紹也得無條件供應啊。”
孫紹拍着胸脯,很仗義的說道。
“這倒是。”
孫尚香湊到孫紹耳邊,輕聲說道:“關羽的女兒,關鳳。”
然後很期待的看着孫紹:“是不是很失望?”“是她呀。”
孫紹並沒有如孫尚香所想的那樣失望,倒是點了點頭:“她多大了?”“比你小一歲,十七。”
孫尚香眨了眨眼,有些可惜的說道:“我還在公安的時候,她剛十二歲,就長得一美人胚子,功夫又好,關羽寶貝得很,當時有幾家提親的,都被他拒絕了。
按說如果我現在還在那邊的話,倒是可以給你提提親,不過現在嘛,姑姑是有心無力了。”
“嘻嘻,姑姑有這心就行。”
孫紹不以爲然的說道:“姑姑放心,我一回吳縣,立刻讓人給你送一船酒來。”
“有信用。”
孫尚香挑起大拇指:“頗有乃父之風。”
“過獎過獎。”
孫紹哈哈一笑,忽然靈機一動:“對了,姑姑,你手下有沒有經商的人才?”“經商?”孫尚香不解的搖搖頭:“我府中沒有經商的。
怎麼,你想在建鄴經商?”孫紹笑笑,把他賣酒的模式說了一遍,然後告訴孫尚香,他打算在建鄴這邊建一個作坊,供應周邊的幾個縣,省得老遠的從吳縣跑來。
孫尚香一聽,頓時眉毛色舞,很豪邁的拍着孫紹的肩膀:“阿滿,這件事你就交給我辦吧,我保證給你找個信得過的人來操辦此事,哈哈哈,只是我府上的酒,你以後可得優先供應啊。”
“那還用說?”孫紹又好氣又好笑:“我是打算直接把這個酒坊送給你呢,雖然每年只有三五十金的收入,那也是我孝敬姑姑的一片心意。
姑姑,你什麼時候安排好了就告訴我一聲,我到時派幾個熟手過來幫你就是,只是你可要保密,這方子一露出去,可就沒錢賺了。”
“這還用你說?”孫尚香眉頭一挑,煞氣頓生:“誰敢把這事泄漏出去,我宰了他。”
孫紹暗笑,在建鄴這地方也只有交給孫尚香這樣的人經營才行,否則的話,還真是鎮不住場子。
兩人一拍即合,便分頭行動。
孫尚香急匆匆的回府去物色人選,孫紹卻回了顧府,眼下顧府還在辦喪事,他大小也是孃家人,不能離開時間太長。
不出孫紹所料,他剛回到顧府,顧裕就迎了上來,神情焦急:“阿滿,你去哪兒了?”“怎麼了?”孫紹很意外。
“至尊剛纔來過,要見你,可是找你半天也沒找到,就連你手下也不知道你的去向,至尊很不高興。
臨走前留下話來,讓你回來之後立刻到府中去一趟。”
“去他府中?”孫紹有些猶豫。
“阿滿,不是我說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顧裕不快的說道:“你縱使有些意見,也不能和至尊生氣,且不說這尊卑有序,就說你們是叔侄關係,你到建鄴來,也理當去拜見他吧?”正說着,張溫也匆匆的趕了出來,聽了顧裕的話,他連連點頭:“季則說得對,少主理當去府中拜見至尊,你剛纔不在,我還以爲你已經去了呢。”
孫紹見張溫也這麼說,並沒有再辯解,張溫一邊陪着他往裡走,一邊叮囑道:“少主,見到至尊,不可意氣用事,他畢竟是江東之主,又是你的叔叔,多少要顧着些面子,免得生份了,事情反而不好辦。”
“惠恕,我覺得這事有些蹊巧。”
孫紹將他聽到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說:“你覺得我那叔叔是誠心讓我來建鄴嗎?”張溫聽了,心中一喜,孫紹能把這樣的想法給他講,說明孫紹是信任他了。
他沉吟了片刻:“少主此去,多留意些便是了。
至尊如果真是說說而已,你也不要一口拒絕,到時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孫紹打量着張溫,見他神情自若,並無擔心的情況,似乎對他留在建鄴十分有把握,一時倒有些搞不清了,他笑了笑,拱手道:“既然如此,就聽惠恕的。
我進去準備些禮物,然後便去府中拜會。”
張溫笑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一些禮物,少主過一下目,如果覺得還可以的話,就先拿去用吧。”
孫紹一笑,也不推辭,跟着張溫進去看了一下,幾件土特產,並不貴重,卻都很雅緻,不僅有送給孫權的,還有送給步夫人的,孫登、孫魯班等幾個從弟從妹也都有份,準備得十分妥當。
他很滿意的點點頭:“惠恕兄不僅學問過人,做事也極穩妥,真是讓孫紹佩服啊。”
“少主,我們就不說這些客套話了吧?”張溫笑着又取出一隻錦囊,拉開絲索,抽出裡面的一疊紙,正是上次流觴之會的集子。
“少主,這些詩文有不少已經在建鄴流傳開了,爲了防止有人別有用心的竄改,我特地讓各人寫了一份正稿,後面都有各人的簽名,你將這些呈送給至尊。
如果有人能因此入仕,也是少主的一份恩德。”
孫紹接過詩稿看了一眼,見最上面正是自己那首拼湊的詩,不由得臉一紅:“惠恕,我這個……就不用了吧。”
“不然。”
張溫笑了笑,話中有話的說道:“少主如今是我吳中才俊中的傑出人物,焉能抽身事外?再說了,這首詩是少主明志之作,正當呈與至尊知曉,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孫紹會意一笑,將詩集收好,交給帥增帶着,辭別了張溫,直奔車騎將軍府。
孫權從顧府回來,便在前堂與張昭等人議事,聽說孫紹來了,便讓谷利帶着孫紹先去見步夫人。
孫紹知道步夫人雖然沒能生兒子,可是現在最得寵,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很可能是未來的王妃直至皇后,也不敢怠慢。
見了步夫人之後,立刻奉上了張溫準備的禮物。
步夫人謙和的笑着,熱情的招呼孫紹入席:“阿滿啊,來便來了,這麼客氣幹什麼?難道不是一家人嗎?這麼做,實在是太見外了。”
孫紹恭敬的施禮:“夫人教訓得是。
只是紹本不當這是禮物,多年未見叔叔與夫人,如果空手來,總有些失禮,縱使叔叔與夫人不介意,幾位弟弟妹妹總要說我這做兄長的小氣不是。
再說了,這些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夫人不必介懷。”
步夫人點點頭:“聞說你病了一場,所幸老天護佑,如今大好了,也不枉你叔叔爲你擔心了那些時日。”
“有勞叔叔與夫人掛念,紹不敢當。”
孫紹連連致謝。
兩人客套的正說着話,孫魯班和孫魯育從後面跑了進來,孫魯班搶先賴到步夫人懷裡,瞪着兩隻大眼睛看看孫紹,然後仰起臉看着步夫人道:“阿母,這就是那個想打架的大兄嗎?”步夫人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