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尊者的意外辭世並沒有給四國談判帶來什麼不利的影響,相反促進了談判的進行,在孫紹的示意下,程鈞和陸珊適當的放寬了一些條件,讓原本快要崩潰的貴霜和羅馬滿意的簽下了合約,而沙普爾卻大失所望,他在三國之中佔到的份額是最少的,不過他也沒辦法,即使知道孫紹不懷好意,拉攏羅馬和貴霜壓制薩珊,他也只能忍了,畢竟主動權在越國的手上,做生意講究自願,人家不想和你做生意,你總不能勉強,這又不是打劫。
說真的,沙普爾非常想打劫,他雖然簽了字,但是已經打定了打劫了主意。隨便你們怎麼談吧,老子不理你這一套了,到了我薩珊境內,我纔不理你這一套呢,我有馬有刀,這一紙合約頂個屁用。
沙普爾沒興趣再談了,亞歷山大卻興致勃勃,他一方面和孫紹學習武藝,一方面希望和孫紹私下裡做些交易。教武藝的事情好辦,孫紹和盤托出練習的辦法,能不能練成,那就看你自己努力不努力了。談生意,那要慎重,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越國有規矩的,虧本的生意不做,沒把握的生意不做,如果你不能讓我賺錢,那就免開尊口,我就是想答應你也沒用,因爲我的大臣們不會答應,商人們也不會答應,無利可圖的事商人是不會做的,你請他來他都不來。
亞歷山大被他的直白搞得一時手足無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搜腸刮肚的想羅馬還有什麼能拿出來和越人做生意的,後來經昆圖斯提醒,他總算想起來一件事:造紙。
漢人現在的造紙術是世界領先的,即使是羅馬也沒有這麼先進的造紙術,漢人的紙在這裡也是暢銷產品之一,銷量很大,紙從扶南運來,成本很高,價格當然也低不了。亞歷山大對孫紹說,價格現在嚴重影響了紙的銷路,如果大王可以在羅馬設立造紙廠,成本就會下降很多,銷路就會大開,而你們能賺到的錢就更多了,我們羅馬也可以從中獲利啊,這可是符合你雙贏的目的的。
孫紹也覺得可行,但是他隨即說,我們越國的造紙術是秘密,我把紙坊放到羅馬來,會不會造成泄密?如果造紙術泄露出去了,不僅你們無利可圖,我們也將血本無歸。要在羅馬造紙可以,我要你劃一個單獨的地方出來,要由我越人管理,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插一腿的。當然了,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和你合股,到時候賺了錢和你分紅。
亞歷山大喜出望外,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他要和孫紹合作,可不是爲了羅馬人賺錢,首先是爲了自己發財。羅馬最強的軍隊就是近衛軍,而塞維魯家族幾代人一直秉承的就是塞維魯大帝的遺言:“善待你的士兵,別去管其他人的死活”,亞歷山大相信,只要把近衛軍的人心籠絡住了,天下再亂,他也不怕。而要收人心就要錢,最少要發餉吧?所以他要自己發財的**遠比讓其他羅馬人發財的**更強烈,可以說,孫紹的提議正符合他的下懷。
兩人一拍即合,孫紹安排人到羅馬開辦紙坊,由漢人進行管理,由亞歷山大進行銷售,然後按股份進行分紅。亞歷山大粗粗的估計了一下數目,就樂得有些找不着北了。和越人合作太有利可圖了,僅這一項,他的幾萬近衛軍的軍餉就有了着落。
有了這個成功的開頭,亞歷山大積極行動起來,又爭取了幾個合作項目,孫紹讓程鈞和陸珊進行覈算,只要符合越國的利益的,都可以答應,當然了,這其中不免要多撈一些好處,還不能泄漏越國的機密。程鈞作平準令十幾年了,這些手段嫺熟得很,在讓亞歷山大覺得大撈了一筆的時候,越國也賺得盆滿鉢滿。
孫紹最後對亞歷山大說了一句,你要和我們合作,可得守誠信,而第一條,就是把你們羅馬的金幣成色提上來。你們羅馬人現在也太不地道了,說是金幣,可是最多隻有五成是黃金,其他的都是劣質金屬,你當我是笨蛋啊?我告訴你,你如果不把金幣的成色提上來,以後我就拒收羅馬金幣,要用實物交換,如果你沒東西換,那就別做生意了。
亞歷山大很不好意思,羅馬的金幣現在確實有些不地道,因爲國內的經濟形勢不好,羅馬人擴張的腳步早就停滯了,不擴張,就沒有戰利品,沒有戰利品的刺激,軍隊的士氣就上不來,而軍士的士氣上不來,打勝仗就更難了。羅馬已經陷入了惡姓循環,偌大的帝國其中早就外強中乾,要不然也不會被新生的薩珊人欺負成這樣。
亞歷山大拍着胸脯保證,回去之後一定解決這個問題,至少要保證和越人做交易的金幣成色足夠,絕不讓朋友吃虧。
看着興沖沖而去的亞歷山大,夏侯榮遲疑了一下:“大王,我們會不會養虎爲患,這個亞歷山大雖然火候還差得不少,可是他畢竟年輕,有昆圖斯那樣的人輔佐,再有他那麼不讓鬚眉的母親相助,羅馬……”
“羅馬會不會起死回生?”孫紹笑着搶先說道。夏侯榮點了點頭,他正是有這個擔心,如果說爲了遏制薩珊而養大了羅馬這隻病虎,對越國來說,對大漢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幼權,你看了那麼多研究羅馬的文章,還是沒看出羅馬的癥結所在啊。”孫紹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夏侯榮有些臉紅,卻凝神細聽,他知道孫紹既然敢這麼做,必然有他的考慮在其中。在一些政務細節上,孫紹也許並不如他,但是在全局的思維上,孫紹總是有讓人眼前一亮的觀點。就象是登山望遠一樣,在半山腰看到的風景固然和山腳下已經大不相同,但是每往上走一段,總能看到更多的風景,而要想總攬全局,就必須登到最高的山頂。
他最近覺得自己一直在爬山,而且速度很快,可是每次和孫紹閒聊,他卻發現自己依然離孫紹有一段距離,頗有那種“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的感覺,能有機會聽到孫紹就羅馬的癥結發表看法,也許一兩句話,就能點開遮蔽他視線的浮雲,讓他有云開曰見的感覺。
這種機會,夏侯榮從來不肯放過,他怕是的孫紹在防備他,而不肯告訴他,畢竟他還是魏國人,而且是魏國的重臣,顯然不太可能象陸遜那樣投入越國的懷抱。
“幼權,你從小就有神童之名,可是,你相信以你一人之力,能和整個魏國對抗嗎?”
夏侯榮有些不解,他問的是羅馬,孫紹怎麼說到魏國了。他想了想,搖頭道:“不可能。且不說神童之名本來就言過其實,縱使真是神童,恐怕作爲也有限。武王聰明絕頂,帳下又有那麼多的能人賢士,在前期的時候,他東破呂布,北破袁紹,西討馬超、韓遂,南破劉表,可謂是所戰輒破,可是後來……他面對士族的反抗,也是徒呼奈何。”
“你舉的這個例子非常好。”孫紹直起身來了,手輕輕的拍打着欄杆,看着漸行漸遠的亞歷山大的隊伍:“曹公是當世豪傑,他前期之所以能由弱小變得強大,就是因爲他結合了以汝潁士人和譙沛豪強爲主的力量,大家力往一處使,所以他能越來越強,而後期,汝潁士人和他產生了分歧,雖然譙沛豪強的力量比以前更加強大了,但是魏國內部的力量分散,以荀氏叔侄爲首的汝潁人士相繼脫離核心,魏王的勝利也就到了頭。其實細想起來,從魏王爲丞相的那一刻起,他的順利就走到了頭。”
夏侯榮眉頭微鎖,想了好一刻,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是啊,都說赤壁之敗是武王人生的轉折點,其實,在赤壁之前,這個轉折已經開始了。”
“所以說,以個人的力量和集體的力量對抗,縱使是天才,最多也只能保持不敗而已,勝一兩次也許有可能,但是想要一個人打敗所有人,那基本上是狂人夢囈。猶太人有句話,上帝要一個人滅亡,必先使他瘋狂,以爲自己天下無敵的人,大概就是死前的瘋狂。”
夏侯榮笑了笑:“所以大王還是相信老子的話,唯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不爭是爲了爭,我並不完全贊同你們對老子這句話的理解。”孫紹搖搖頭:“天竺人信佛教,追求解脫,講究逆來順受,可是你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一盤散沙而已。我信奉的是易之道,君子以自強不息,君子以厚德載物。不要指望別人的仁慈,而要先讓自己強大起來,讓別人不敢欺負你。而我們強大是爲了保護自己,不是爲了欺壓他人,這才叫德。如果自己軟弱無力,卻希望別人仁德,這樣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而自己要強,就必須結合更多人的能力,發揮更多人的聰明才智,就象你籌辦朱崖學院、扶南學院,不遺餘力的支持那些學者、匠師做研究一樣?”
“是的,我越國現在爲什麼這麼強大,能以一國之力不遠萬里的調解羅馬、薩珊這樣的強國?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我越國的整體的實力強大,我們的船可以遠航萬里,可以震懾羣醜的覬覦之心;我們的貨物精美絕倫,讓他們愛不釋手,可以掏空他們的荷包;我們大漢的士子可以憑着教授漢語就能遊歷天下,增長見識。爲什麼?不是我強大,而是我越國強大。”孫紹仰起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當然了,我越國還不夠強大,否則的話,也不需要費這麼多心思和他們周旋,直接可以滅了那些貪婪的貴族,給那些百姓以恩惠,讓他們簞食壺漿的迎接王師。而眼下,我只能考慮細水長流,拼一些水磨功夫。”
“水磨功夫有什麼不好?”夏侯榮笑道:“水滴石穿,細水潰堤,到時候水到渠成,豈不是更自然?如果要征伐,要死很多人不說,而且牴觸心理終究還是難以消除,不如這樣來得穩妥。”
“你說的對。”孫紹哈哈一笑:“但是這有個條件,我們不能把希望放在一兩個人的身上,而要放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身上,所以,一脈相承的精神很重要。”
“我知道了。”夏侯榮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莫米婭再聰明,亞歷山大再努力,也不過是和圖拉真皇帝那樣威風一時,終究不能治本。”
“嘿嘿,這就對了。”孫紹不再細說,對於夏侯榮這樣的聰明人,點破一點關竅就行了,他自己自然會順着那個思路去想,說得太細了,反而妨礙他自己讀力思考。
“幼權,談判快結束了,馬鳴一死,估計貴霜王不會親自趕到這裡來會盟了,我看就這麼結束吧。我還會在阿克蘇姆呆一段時間,你趕到紅海對面去,和示巴王見個面。我要控制整個紅海的商路,他們肯定會受到影響,如果他們願意讓我們和平共處的話,陸上的商路我可以考慮分給他們一部分,大家一起發財。”
夏侯榮微微一笑,他在孫紹身邊這麼久了,當然知道孫紹的脾氣,大家一起發財,用漢人強大的經濟實力一步步的拖垮對方,在不動聲色之間把對方俘獲,這是他最喜歡的不爭而爭的手段,如果對方不識相,非要做敵人,孫紹也不憚於在合適的時候用武力征服,前提是能幹淨利索的解決問題,不會留下後患,就象解決扶南那樣。孫紹讓他去和示巴人談判只是明面上的,暗地裡肯定還有查看其地形和實力,進行另一手準備。
他好奇的是,孫紹居然放心的把這樣的事交給他辦。
“那片土地上盛產良馬和駱駝,地形又很特殊,以後如果和薩珊發生衝突,南部可以作爲基地,北部便是最好的戰場。”孫紹也沒有回頭看看夏侯榮,繼續說道:“先佔領南部,讓我們的步騎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然後再向北發展,穩步推進,有艦隊在紅海和波斯灣隨時支援,不管是面對示巴人還是薩珊人,我們都進退自如。當然了,這僅僅是立於不敗之地而已,要想取勝,還得看子文和伯言能否配合默契,打出威風。”
夏侯榮笑了,孫紹的真實意圖總算暴露出來了。他躬身施禮:“喏!”
談判很快結束了,亞歷山大和沙普爾等人相繼離開了阿克蘇姆,返回各處的國度。亞歷山大這次收穫頗豐,心情十分激動,一路上,他暢想着羅馬的經濟問題得到緩解之後,他率領大軍出擊薩珊人,解一解胸口惡氣的快意局面,臉上就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昆圖斯雖然覺得亞歷山大有些沉不住氣,但是一想到這次的收穫,他也覺得非常滿意。
回到王宮,亞歷山大和莫米婭一見面,不約而同的笑了,莫米婭的臉上露出一抹羞紅,下意識的把眼神讓了開去:“談妥了?”
“母親,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亞歷山大難得的調侃道,他今天的心情非常好,看到母親露出如此羞怯的笑容,他不免有些惡作劇的笑道。
“我是知道了一些,可是還是想聽你親口說一遍。”莫米婭咳嗽了一聲,勉強保持着自己的莊重:“我知道你後來又和他密談了不少條件,看你一臉的喜色,想來一定大有收穫吧。”
一提到這件讓亞歷山大開心的事,亞歷山大頓時來了精神,顧不上開玩笑,把情況細細的說了一遍。孫紹願意在羅馬開辦紙坊、酒坊等各種工廠,同時還邀請他入股,到時候分紅將非常可觀,皇帝的經濟困境將得到緩解,他們就有更多的錢招募更多的軍隊了。
莫米婭面帶微笑的聽着,卻一直沒有吭聲,直到亞歷山大說得口乾舌燥的,停住了話題,端起杯子喝水,她才微微的皺着眉頭說道:“這樣一來,漢朝商人的優勢更加明顯,我們要想和他們競爭就更難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們想和漢朝打仗都不行。”
“和漢朝打仗?”亞歷山大詫異的笑道:“我們爲什麼要和他們打仗?”
“唉——”莫米婭無聲的嘆息了一聲:“我的亞歷山大啊,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和他是處得很好,可是這畢竟只是你們兩個的私人關係,並不代表漢朝和羅馬就一定能長久的保持這種和睦的關係。你們簽訂了這個合約,我們是從中得到了好處,可是也會有其他的羅馬人從中得到好處,一旦漢朝和我們羅馬有了利益上的衝突,他們首先想到的會是自己的利益,他們會用各種方式來阻撓我們和漢朝開戰。到了那個時候,你再後悔就遲了。”
亞歷山大的臉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快的瞟了一眼莫米婭:“母親,我還年輕,他也還年輕,只要我們能相處愉快,至少還有幾十年的和平時光。有這幾十年的時間,我想我能夠想出好辦法來的。”
莫米婭眉頭一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過這只是一轉眼的時間,很快她又笑了起來:“亞歷山大,你能這麼想,我真是太高興了。我做爲一個母親,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被眼前的利益矇住了眼睛,卻忘了遠處的危險。我也希望你能和他和平共處,做一個偉大的皇帝。”
亞歷山大這才露出了笑容,上前摟住莫米婭的肩膀,湊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莫米婭蹙起眉頭,紅着臉嘖怪道:“這也是一個兒子應該問他的生身母親的話嗎,偉大的皇帝陛下?”
亞歷山大哈哈大笑。
……泰西封城,薩珊人的瑣羅亞斯德神殿,薩珊王阿爾達希爾身披金光閃閃的絲袍,雙手合在胸前,跪在燃燒着熊熊聖火的祭壇前,閉着眼睛唸唸有詞。沙普爾跪在他的身後,也跟着唸誦着禱詞,兩個身邊祭司服的大祭司站在聖火的後面,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兩個薩珊最有權勢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阿爾達希爾終於唸完了禱詞,恭敬的行了大禮,這才站起身來,兩個祭司連忙走過來,引着他走到側殿休息。沙普爾緊跟了過去,看着阿爾達希爾洗完了手,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吃了些點心,喝了點酒,屏住呼吸,卻不敢吭一聲。
阿爾達希爾將手指在嘴裡吮了吮,接過毛巾擦了擦手,這才睜開了細長的眼睛瞟向沙普爾,淡淡的問道:“越國人沒有騎兵?”
“沒有。”沙普爾應聲答道:“我只看到他們有一萬禁衛軍,海邊還有一些水師沒有上岸,但從他們從阿克蘇姆城取走的被給來看,人數最多也只有一萬人,我估計應該是以後長駐紅海的護航艦隊。”
“哦,還有呢,紅海艦隊的將領是什麼人,你清楚嗎?”阿爾達希爾不爲所動的說道:“另外,越國人可不止一萬水師,既然來了紅海,那波斯灣總該也有吧?”
“紅海艦隊的將領叫諸……葛……直。”沙普爾發這幾個音特別困難,拉長了聲音之後又覺得十分別扭:“據說原來是在錫蘭的將軍,跟着孫紹快十年了,是個很穩重的人。波斯灣也安排了艦隊,爲首的將領就是那個陳海,他兼管着阿拉伯海。”
沙普爾有些得意,他早就知道阿爾達希爾會問這些問題,所以提前打聽好了,甚至還留意打聽了一些將領的個人愛好,比如他知道諸葛直這個人沒什麼不良嗜好,就是喜歡看書。而陳海正相反,非常討厭看書,卻喜歡和人比武,喜歡召開宴會,請人在他的船上喝酒。
“那還有一個叫崔謙的呢?”阿爾達希爾不動聲色的又問了一句:“據說這個人是孫紹手下最能打的將領之一,又是個好戰分子,爲了能打仗,連富得流油的南海督都不做。他既然來了,怎麼會沒有任務?”
沙普爾臉上的得色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發現自己犯了個大錯,他只在開始的時候打聽一下崔謙的消息,後來見崔謙一直沒有出現,他以爲崔謙這次不在安排之列,下意識的忽略了他,而現在經阿爾達希爾一提醒,他才發現消失的崔謙似乎纔是最重要的一個。
“這就跟下棋一樣,擺在棋盤上的都是死的,而藏在手裡的那顆棋子,纔是殺手。”阿爾達希爾站起身來,緩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停住了腳步,吩咐道:“派人去查,看看這個海盜出身的越國將軍究竟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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