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小刀子割肉

範鈞當然不是莽夫,他是從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人,只用了一眼就看出林義直沒有打過仗,不僅因爲他皮膚白,身體也不強壯,更重要的是腰間配的是劍,而不是刀。

範鈞見過不少漢人武士,從來沒有見過佩劍的,漢人武士習用環首刀,用劍的大多是文士,附庸風雅還行,真正交手,那就是個擺設。

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本來就想殺林義直的範鈞一聽林義直蔑視他,直接就搶過了話頭,不顧金陳王無咎的苦苦哀求,非要和林義直一戰。他的目的當然是藉此機會名正言順的殺了林義直,然後把金陳國拖到他們的戰車上,和越國對抗到底。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漢人武士習用環首刀固然是事實,佩劍的大多是文士也是事實,可是要說文士就不通武藝,那絕對不是事實。真正的漢人士子崇尚的是文武雙修,只是他們不喜歡象範鈞這樣的蠻夷喜歡把武技的高低作爲唯一的評判標準,他們在才學和武藝之間更注意才學,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就沒有高手,恰恰相反,漢人士子中有很少武技精湛的文士,比如曹丕、曹植兄弟,比如沈玄,比如眼前這個林義直。

範鈞吃了沒見識的虧,他的刀剛剛拔出來,就被林義直刺中了手腕,解除了武裝,第二劍直接指在了他的脖子上,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

事情發展得太快,範鈞固然沒想到,金陳王無咎也沒想到,跟隨範鈞來的那些親衛也沒想到,等林義直一劍傷腕,兩劍逼喉的時候,他們連刀都沒有拔出來。

林義直一抖腕,劍尖一晃,在範鈞的下巴上割了一道口子。林義直皺了皺眉,收回長劍,有些自責的說道:“真是對不住,劍術不精,還不能控制自如,傷了你,慚愧慚愧。”

範鈞氣得眼前一黑,要不是手腕傷重,左手又實在不方便,他真想撲上去和林義直拼命。好漢不吃眼前虧,範鈞未必知道這麼有學問的話,可是這個道理他懂,再鬧下去純屬自討沒趣,他捂着受傷的手腕,狠狠的瞪了一眼非常委屈的金陳王無咎,帶着親衛揚長而去。

無咎真是傻了,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的?這前後也就是兩句話的時間啊。

林義直還是很慚愧的說,自己學藝不精,本來只想切磋一下,沒想到力道沒控制好,居然刺傷了範鈞。無咎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焦急的轉了兩圈,懇切的對林義直說道:“既然貴國水師到了我金陳國,無論如何,我都應該去迎接一下崔將軍,聊表地主之誼。還請貴使帶路。”

林義直笑得肚子都有些抽筋,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這個範鈞真是個蠻子,一激就上當了。扶南現在拿越國沒辦法,要撒氣也只能散到金陳頭上去,所以金陳王無咎慌了,他要迎接崔謙是假,看看崔謙能否擋得住扶南的攻擊是真。

這個時候林義真還不知道範鈞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有五千扶南大軍就在頓遜不遠,要不然無咎也不會亂了方寸。否則的話,他一定會提前通知崔謙讓將士們站得更威風一些。儘管如此,無咎看到雄赳赳氣昂昂的五千水師的時候,還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大家數量差不多,而越國水師從裝備到精氣神看起來都要勝一籌,眼前這位看起來陰狠的崔將軍又是剛剛以少勝多擊敗扶南水師、生擒範金生的狠角色,來對付範鈞應該問題不大。

被意外逼到絕路上的無咎沒辦法,只好委婉的表達了希望越國水師幫忙的願望,崔謙很爽快的答應了,無咎這才急匆匆的趕回去給崔謙準備接風洗塵,勞軍等相關事宜。

等無咎走了,崔謙冷笑一聲:“子嘉,這個金陳王是個老滑頭,他不是真心想歸順我越國,他是在借我們的力量和扶南討價還價。你可要小心些,不要被他那張臉給騙了。”

林義直得意的一笑:“將軍說得有理,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又豈是他能掌握得住的?只要他答應我們登岸,以後這主動權還不是在將軍的手中?”

崔謙呲牙一笑,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我擔心的是扶南是不是派了大軍過來,究竟有多少人,那個使者看起來有殺伐之氣,可能是個領兵的將軍,他們知道我們的實力,可是我們卻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未戰先失一着。”

崔謙眉頭一顫,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立刻派出斥候去打探。你和金陳王商談的時候,也不要答應得太爽快,他應該是知道扶南人的底細的。再說了,總不能我們打得死去活來,最後讓他佔了便宜。”

“那當然。”林義直笑着連連點頭,一臉的與他飄逸瀟灑形象不符的陰損:“要佔便宜,也只能我們佔便宜,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佔便宜?依我之見,我們最多給他壯壯聲色,真要開戰,還得金陳國的人先上。金陳是扼守向東的咽喉要道,大王能否從容收服南方諸國,就要看能不能守住金陳,我們要對付的可不僅僅是眼前這些扶南兵。”

崔謙眼神一閃,欲言又止,過了片刻,他沉聲道:“子嘉,你能要到金陳國的地圖嗎?越詳細越好。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把金陳的兵力部署也摸清楚。”

林義直摸着鼻子,沉思片刻:“我盡力而爲。”

“很好。”崔謙目光中露出欣賞之意:“大王沒有看錯你,你倒真是又會叫又會咬的。”

林義直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這句話怎麼聽也不是一句夸人的話。

金陳王無咎跪在範鈞的面前,痛哭流涕,一面檢討自己的大意,一面請求範鈞留下保護金陳國,要不然的話,就憑他手裡的這一千兵,根本擋不住越國水師,他們如果強行登岸,金陳國將不再是扶南所有。

範鈞的臉色非常不好,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無咎話語中的威脅。無咎是在告訴他,一旦你離開金陳,那麼金陳就有可能“被迫”投入越國,因爲金陳只有一千兵,根本擋不住越國水師的攻擊。

“金陳王,你放心,大王相信你,我範鈞也相信你。”範鈞用沒受傷的左手拍着金陳王無咎的肩膀,笑容滿面的說道:“梵天大神也會保佑你,你放心吧,我不會走的。”

“那……”無咎很無助的指指整裝待發的親衛,那模樣就象是孩子看着即將遠行的父母。

“你不知道。”範鈞放低了聲音:“越國是打敗了我們的水師,你知道是爲什麼嗎?是因爲他們的戰船比我們強大。你也看到他們的戰船了?”

無咎連忙點頭,他一看到那幾十艘戰船,特別是崔謙那座高大的金甌號時,心中就升起了一陣恐懼感。他看過大船,每年總有一些大船會從頓遜港經過,但那些船都是運貨的船,行動遲緩,總讓人感覺象是一頭負重的牛,根本沒有這艘樓船帶來的那種霸氣。崔謙爲了讓他信服,還特地升起了藏在甲板下面的霹靂車、巨弩,演示了拍杆,當無咎看到拍杆帶着風聲呼嘯而下,擊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時,他心裡哀嘆了一聲,相信了崔謙全殲八千扶南水師的消息。

“我們現在沒有水師,想要在海上擊敗越國人是不可能的。”範鈞安慰無咎道:“可是,我們在陸上有足夠的實力,我們的兵力和他們相當,我們還有五十頭戰象,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有你。”

“我?”無咎一哆嗦,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不錯,你是我們致勝的關鍵。”範鈞的臉上露出兇狠的神色。“金陳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已經去請越人幫忙,而且越人一定已經答應你了,是吧?”

無咎臉色一變,剛要搖頭,卻又不敢。範鈞盯着他的眼睛,有如一隻餓狼盯着一隻綿羊:“你不用怕,你不去,我也會要求你去的。如果你能把他們引到岸上來,這首功就是你的。”

無咎隨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連忙點頭哈腰的說:“將軍英明,將軍英明。”

“好好做,我會派人通知你的。”範鈞跨上馬,揚長而去。無咎一直躬着腰站着,臉上保持着謙遜的笑容,可是他的眼神中總有些異樣的神色。直到範鈞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他才直起腰來。

兩天後,林義直再次來到王宮,向金陳王傳達了越國談判的條件,金陳向越國稱臣,繳納賦稅——這個數額比扶南索取的要低一半——頓遜港成爲越國水師停駐港,金陳負責淡水、糧食等輜重的供應,負責由此經過的漢商的接待,降低漢商的商稅,越國在此設立辦事處,派遣官員負責漢商的管理,如果有關漢商的糾紛,需由此官員與金陳國磋商辦理,諸如此類的詳細條款寫滿了幾張紙。

金陳王覈算了一下,越國的條件還算是比較優惠,至少比起扶南國的條件要優惠不少,雖然漢商的商稅從此不能由金陳王說了算,但是總的來說金陳王還是有所得的。但他考慮到範鈞大軍壓境,越國水師雖然善戰,終究是客軍,上了岸未必就是扶南軍的對手,因此他一面與林義直周旋,請越國水師上陣幫忙防守,一面又有意無意的向林義直抱怨,扶南勢力強大,小小的金陳國夾在中間難以做人,請林義直給一點時間。

因爲沒有得到金陳王明確的允諾,崔謙不敢上岸,範鈞準備妥當,卻見魚兒不上鉤,不免有些急了,多次派人催促金陳王騙越國水師上岸,金陳王左右爲難,遲遲不能下決心,事情便這麼拖了下來。

這一拖,便是三個多月,時間已經是大漢共和四年六月,進入了最炎熱的季節。崔謙見談判進展太慢,便向金陳王提出要求在金陳國的一個港灣暫時駐紮,如果最後大家能談成,那麼自然無話可說,如果不能談成,他願意就這段時間向金陳支付相應的費用。

金陳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答應了。越國水師的實力他已經清楚了,對方能客氣的和他商量,而不是直接強行進駐,這已經是給了他很大的面子,否則以他只有一千步卒的實力,越國水師要進港,他也攔不住。

兩相一比較,金陳王覺得還是和越國水師打交道舒服一些,至少不象扶南那麼不講理,崔謙也不象範鈞那樣一味的威脅他配合行動。

範鈞真的急了。越國水師一直不敢上岸,他就只能望着越國水師流口水,戰象的威力再大,也不能下水作戰,越國水師離他雖然很近,他卻無可奈何。除此之外,更讓他上火的事情一件件的傳來了。

扶南國最忠誠的屬國摸跌國送來消息,兩個月前,摸跌國附近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羣海盜,這些海盜人多勢衆,而且裝備精良,他們一出現就給摸跌國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作爲把守麻喇姑海峽(馬六甲海峽)東出口的摸跌國,他們不是沒有和海盜打過交道,但是這次海盜來得太兇猛,而且實力很強,讓他們十分撓頭。以前海盜們都是小船,最多也就是三五十人的船,一來也就是一兩百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摸跌國的水師一出現,他們立刻逃之夭夭。這次不一樣了,他們駕的船和摸跌水師的戰船相差無已,甚至還要強上一些,人數也多了起來,一出動便是五六百人,多的時候甚至上千人,居然和摸跌水師正面開戰了。雙方接戰了幾次,摸跌水師都沒佔便宜。

爲了恢復對這一片海域的統治權,他們只得全力以赴,調集的全部力量,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找到了海盜們的蹤跡。可是誰也不曾想,就在他們和海盜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越國將軍衛溫帶領水師趕到,徹底打破了戰局的平衡,摸跌水師不是對手,損失過半,大敗而逃,隨即衛溫和海盜們趁勝追擊,先海戰,後陸戰,勢如破竹,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摸跌王被殺,摸跌國換了主人。

摸跌國的敗亡讓其他的屬國大爲鎮驚,他們面對咄咄逼人的越國水師和優惠的條件,紛紛倒向了越國的懷抱,有兩個與扶南交情頗深的小國稍微猶豫了一下,沿海的地區就遭到了海盜們的襲擊,他們的水師一出戰,要麼是直接被海盜們幹掉了,要麼就是正在和海盜廝殺的時候,被聞訊趕來的越國水師打得鼻青眼腫,最後只能投降。

投降的待遇和主動依附的待遇當然不能比,主動依附的可以獲得比扶南還要優惠一些的條件,而投降的能保命就算不錯了,否則要論起賠償來,只怕他們把所有的家當都賠出去都不夠。

要命的是,這些屬國在受到越國水師威脅時,都向扶南國發出了求援信號,而扶南的援兵卻久久不能到來,甚至一點消息也沒有,漸漸的,扶南水師已經被全殲的消息在屬國之間傳播開來,原本還對扶南還有些希望的屬國都絕望了。扶南征服他們靠的就是強悍的武力,現在扶南遇到了更強勁的對手,他們當然沒有義務陪着扶南倒黴。

範鈞得到了這些消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他卻無能爲力,他是有五千大軍,但是同樣有五千越國水師就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旦他南下,越國水師搶佔了金陳國,他這支大軍就被切斷了歸路,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範鈞無奈,一面催逼金陳王履行屬國的義務,一面向範蔓告急。

範蔓已經非常着急了。孫紹利用俘虜們大造輿論,那些得了越國好處的扶南土著不願意再服兵役,逼得緊了,他們就舉家潛家,拖家帶口的逃到海里,乾脆去投孫紹,範蔓怕引起叛亂,不敢強徵,反而要進行安撫,而那些痛恨孫紹的非土著俘虜們又不敢再服兵役,就算強徵入伍,他們也不敢再與越國人作戰,再被抓一次,這值一頭豬錢的命可就保不住了。範蔓原本能徵十萬大軍,現在金陳以南的屬國就是有兵也派不過來,金陳以北的屬國倒是把兵派過來了,可是扶南本國的徵兵卻非常不利,他算是反應快,也不過徵集了三萬多人,比計劃中的少了一半,連帶兩萬多屬國兵,一共六萬人不到。

而這六萬人也非常不順利,範鈞被牽制在金陳國動彈不得,而範長的三萬多人在長山一帶進展也非常不順利,因爲兵力優勢不明顯,範長面對吳越聯軍的防守進攻乏術,一直未能突破,雙方在長山一帶反覆廝殺。真正安靜的只有特牧城,範蔓原以爲孫紹會主動進攻特牧城,沒想到孫紹根本沒有興趣,他在海島上一住就是三個多月,耐心的等待着範蔓的破綻。

範蔓心急如焚,近一半的屬國被孫紹收入囊中,近六成的商稅成了孫紹的戰利品,更重要的是,扶南對此無能爲力,剩下的屬國對扶南的實力產生了懷疑,他們都開始觀望起來,這進一步削弱了扶南軍的攻擊力度。

內外交困的範蔓變得暴躁起來,原本健康的身體也露出了老態,一向沉穩的他開始發無端的發脾氣,鞭打侍從以排解心中的鬱悶。他就想不明白,爲什麼原本應該急於求戰的孫紹現在安安穩穩的,而他這個主軍卻處處被動,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

用十頭戰象換回來的範金生一直在家裡閉門思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一天,突然接到了範蔓的傳召。範金生非常意外,但還是收拾了一下,趕到宮中拜見範蔓。一看到範蔓,範金生嚇了一跳。原本紅光滿面的範蔓現在臉色非常不好,以前還有些黑色的頭髮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平白添了許多,蒼老得象一個七八十歲的垂垂老者。

“情況非常不好。”範蔓沒有多廢話,將範鈞的急報扔到範金生面前,開門見山的說道:“漲海的商稅被越王搶走了,我們的收入今年至少要減少一半,爲了安撫民心,我們又多花了不少錢,如果不立刻解決眼前這個困局,最多還有半年,我們就會無以爲繼。”

範金生看了一眼急報,趴在範蔓面前痛哭流涕:“都是兒子無能,一戰便葬送了八千水師,將漲海拱手送人,眼下只能看着越國水師橫行卻無能爲力。”

“哼哼”範蔓看着範金生,冷笑了兩聲,話語中卻露出深深的悲哀:“這件事不能怪你一個人,我們都被他騙了,範旃、範尋、你,包括我,都上了這個越王的當。他處心積慮的幾次全殲我軍的水師,先虛張聲勢,後又隱藏實力,從頭到尾都是爲了引我們上當。唉,誰也沒想到,越國水師的實力竟然強到這個地步,如果我們早一點知道,又怎麼會讓你去冒險呢。”

範金生聽了十分難受。範蔓縱橫一生,從來沒有服過人,今天卻露出了後悔的語氣,可見形勢對他的打擊非常大,大到幾乎要擊潰他的信心了。範蔓是整個扶南國的根基,如果他動搖了,沒有信心了,那麼扶南的前途就非常讓人擔心了。

“阿長雖然進展不順利,但是短時間內還不至於一敗塗地,有密林遮擋,就算小有挫折,吳越人也不敢長驅直入。”範蔓自言自語道:“現在最着急的就是金陳,越國人奪了那麼多的屬國,佔了漲海,如果不能儘快的擊敗他們,把屬國再奪回來,被他們站穩了根基,我們就很難再恢復了。因此,我想親征金陳。”

“親征?”範金生吃了一驚,片刻之後連連搖頭:“大王,你如果不在特牧城,孫紹來攻城怎麼辦?”

“我不親征,還有誰能讓我放心。”範蔓惋惜的看着範金生,原本範金生是個合適的人選,他戰功赫赫,又是他的長子,如果帶着一萬多人趕到金陳,範鈞肯定不會有什麼想法,拿下金陳,打通南下的通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現在範金生被越國人俘虜過,他自己的信心被擊潰了,在軍中的威信也沒有了,如果再讓他帶兵去金陳,只怕未必能指揮得動範鈞。既然如此,只有讓他守城,自己帶着人去金陳解圍。

然而,範金生擔心的也不無道理,範蔓如果帶着人去了金陳,孫紹有可能會攻擊特牧城,一旦特牧城失守,扶南國沒亡也算亡了,那些屬國肯定會掉轉矛頭,向他露出鋒利的牙齒,爭先恐後的爲越王效命。範蔓知道,他當年征服這些屬國的時候可不象孫紹這麼客氣,這些屬國中至少有一半和他有血海深仇。

範金生想到了,範蔓當然也會想到,他冷笑一聲,獰厲的目光看着範金生:“我不怕他來,我就怕他不來。”

範金生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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