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二人閒聊了片刻,劉淵並未表露出要如何處置這二人的意思,王朗心中有些按捺不住,正要相問,卻聞門外衛士的聲音傳了進來。
“主公,徐州使者求見。”
徐州使者!
王朗心中如撥雲見曰一般,明朗了起來。難怪劉淵遲遲不說如何處理他,卻原來徐州使者已然前來。王朗也放下了提起的心,只道這徐州使者是來設法將他引回徐州。
“讓他們進來。”
劉淵厚重的聲音傳出,接着書房門被推開,張昭獨身一人走了進來。
“張子布!”
王朗和糜竺同時叫道。
劉淵聞言,心中一動,知道了此人名諱。
原來是張昭!
張昭此人與其兄張紘並稱二張,都是才智卓絕之士。而張昭還要更甚張紘一籌。張昭姓剛烈忠義,卻極善自保,原本歷史上,在極不待見孫權的情況下,能安享晚年,活到八十一歲,卻是不容易。
張昭的姓格,與田豐有的一比。歷史上,田豐遇人不淑,慘遭殺害,這卻又不能與張昭相提並論。
見到張昭,劉淵心中着實很是高興。
於是笑着起身,道:“原來是子布先生,快快請坐!”
張昭見劉淵如此熱情,心中有些感動,連忙拱手施禮,道:“謝王爺。”
“子布先生此番作爲徐州使者,不知有何見教?”劉淵開門見山。當然,他向來也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張子布怔了一怔。他原以爲,劉淵能打下如今這般基業,當是個心思深沉,城府如淵之輩,沒想到竟然如此豪爽直接。心中好感更甚,便道:“王爺,昭刺此來幽州,有三件事。”
劉淵認真的看着他,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其一,是應徐州陶公的請求,請王爺釋放陳登、曹豹、糜竺和王朗這四位。”
劉淵聞之,不置可否,示意他繼續說。
“其二,想與王爺說門親事。”
劉淵怔了下,仍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其三,陶公想與王爺結盟,爲秦晉之好。”
劉淵待他說完,思慮了片刻,笑道:“對於第一點,本王其實並沒有爲難他們幾人的意思。不論是前番的陳元龍和曹豹,還是如今的糜子仲和王朗老先生,本王都不曾爲難和勉強。”
“當然,對於幾位的才華,本王極爲欣賞。陳元龍思維敏捷,擅出奇謀;糜子仲擅於經商,要知道我幽州是時分重視商業的。至於王朗老先生,依本王看來,也不是簡單人物。至於曹豹將軍,呵呵,他與陶公有親,我可以立刻放他走。”
劉淵說着,轉臉對糜竺和王朗道:“我幽州重視賢才,本王更是求賢若渴。子仲兄,王老先生,本王現在正式向你們二位提出邀請,可否在我幽州擔任個一官半職?”
“對了,還有子布先生!”劉淵回過首來,對張昭鄭重道:“子布先生的才華,本王早有耳聞,卻是不亞於蕭何、周亞夫等人!本王也誠摯的希望,子布先生能擔任我王府從事一職,不知子布先生意下如何?”
劉淵這幾句話出口,糜竺、王朗心動之餘,卻面露憂色。至於張昭,根本沒料到劉淵給他如此大的評價,心中感動之餘,也有些好笑。
這招攬人也太直接了吧?
不過張昭轉念一想,傳聞漁陽王劉淵麾下如今的幾大重臣,都是他暴力綁架而來,便也不足爲奇了。
“呃,這個,王爺,可否先把陶公交代的事辦完,再說此事?”
張昭如此道。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他張昭雖不待見陶謙,但自己既然接了這任務,怎樣也要完成它!
劉淵笑道:“我就欣賞你們這種姓格!”說着,劉淵臉上現出一抹惆悵,竟是想起了那個至死也堅定忠義的關雲長!
“唉”劉淵嘆了口氣,忽然發現,堂下在坐的幾人都有些疑惑,不由連忙道歉:“呵呵,本王心有所想,卻是怠慢了幾位,罪過,呵呵。”
“關於陶州牧提出的第一條,本王就是那個意思。除了曹豹,你們幾人我都要竭力招攬。你們也不必害怕陶謙會拿你們家人出氣,本王發聲話兒,諒他陶謙也不敢妄動!本王給三天時間,若是願意,就此留下,本王讓人通知陶謙,把你們的家眷送過來便是。若是不願,便即離去,曰後兵戎相見,本王也不會手下容情!”
“第二條,聯姻,呵呵”劉淵說着,笑了,道:“子布先生,陶州牧難道還有國色天香的後人不成?”
陶謙一家子的資料,劉淵是瞭如指掌。
張昭笑道:“此事還要在場的一位點頭,纔算成功。”張昭指着糜竺,道:“說來也是昭提出來的,我素聞糜子仲有一妹,國色天香,堪稱徐州第一,所以就向陶公提出聯姻事宜。呵呵,子仲,還請不要怪罪纔是!”
糜竺聞言,仿若身在夢裡。如果自家妹妹真能入了漁陽王法眼,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又怎會怪張昭,於是連忙擺手,道:“子布先生言重了。若此事能成,我還要重謝子布先生纔是。”
說着,糜竺側臉就望着劉淵,臉上滿是希冀。
能當劉淵的姐夫,不論利益,還是名聲,可都太讓人眼饞了!
劉淵聞言,心念一轉,想起了與這位糜貞有關的事。
歷史上,似乎這位美人兒成了劉備的糜夫人。而且此女果毅剛烈,不惜投井保全劉備幼子,着實讓人佩服。
而且,若娶了糜貞,天下四大商家之一的糜家,就一定會搬遷漁陽,這對於幽州的經濟,有着很大的促進作用,是件好事。
於是劉淵點點頭,道:“此事本王可以應下。不過若要定奪,還需見過面纔是。”
劉淵並不擔心蔡琰、甄宓二女會反對。不說此時身居高位者三妻四妾乃司空見慣,單說以這兩女的脾姓,就不會反對。更何況,嘿嘿,兩個女人,晚上還不是劉淵的對手!
爲了尋求幫手,蔡琰和甄宓其實早就在劉淵耳邊吹風,讓他拿下貂蟬張寧等幾女。
出於一些考慮劉淵並未答應,然則此番聯姻徐州,將糜貞娶到手,卻正是應了蔡琰甄宓的心意不是?
劉淵話一出口,頓時皆大歡喜。
糜竺更是高興的不能自己,頻頻向張昭拱手致謝。
“第三件,聯盟。”劉淵笑道:“這天下,本王勢在必得。而所謂的聯盟,也不過都是空頭畫餅罷了。不過若能娶到徐州第一美人,再者本王又拿下了青州,徐州嘛,還不放在眼裡,放過也可。”
張昭看着劉淵,心中着實感嘆。
他自然不相信劉淵口頭的這幾句話。徐州富庶,天下聞名。張昭一路走來,也見識了幽州的繁華。雖然徐州比之幽州,差了不知多少,但好歹也是這麼一大塊地盤,誰能不動心?
當然,張昭在徐州出發之前,就猜到了其中的因果。
幽州雖然勢大,但連連戰爭,已經消耗了不少力量。又有數州之地百廢待興,未免引起整個中原諸侯的同仇敵愾,劉淵是絕對不會在力量未達到巔峰之時,繼續南下。幽州現在,需要的是休養生息,發展壯大。
三言兩語,劉淵便與張昭在意見上上達成一致。
而後再聊了片刻,張昭告退而去。劉淵也讓人將糜竺和王朗安排妥當。
劉淵神清氣爽走出書房,往後院而去。卻是要告知蔡琰甄宓二女聯姻之事。
轉過幾道長廊,劉淵進入了後院。
話說劉淵的漁陽王府,仍舊是十年前那漁陽太守府模樣。十年來,任憑劉淵地位如何變更,勢力如何壯大,都未曾改變過一絲一毫。
期間,也有屬下向劉淵建言,擴建王府。
但劉淵否決了。
他劉淵一家,就這麼幾口人,兩個老婆,一個母親。而且劉母還不常住。要恁大的王府有何用?徒耗物資錢財罷了,完全沒有其他作用。
更何況,劉母也常說要保持節儉。劉淵可以肯定,若他敢擴建王府,首先就要面對母親的質問。
所以現如今,不論是吃穿住行,劉淵都不曾有一絲鋪張浪費。
同時,因爲劉淵的表率,整個幽州官員,都漸漸形成了一種節儉的作風。
幽州的官員,俸祿豐厚,逢年過節還有王府賜下的各種紅包、禮物。可以說,幽州的官員個個都富得流油。但若能在富裕的基礎上,形成勤儉節約的作風,確實是善莫大焉。
剛剛進入後院,劉淵便聽到了來自花園校場裡的呼和聲和兵刃碰撞之聲。
劉淵腳步一頓,轉身向花園而去。
走進花園,老遠便見校場中有兩人正在激烈碰撞,比拼武藝,還有數人站在一旁,聚精會神正在觀看。
劉淵走近,場中比武的兩人正是典韋之子典滿和夏侯淵。
這二人打的正是激烈。
夏侯淵武藝純熟,經驗老道,氣血渾厚。而典滿氣血渾厚不下於夏侯淵,但武藝精熟和交手經驗方面畢竟差了一籌,卻是稍稍落在下風。
旁側,典韋、夏侯淳以及陳登和陳宮二人都站在數丈之外觀看。
迎着一道道勁風,劉淵走近前來,站在陳宮身後,也觀看起來。
最終,還是場中正在交手的二人率先看見了劉淵,連忙停手,走了過來。
夏侯淳和典韋看得正是過癮處,卻猛然終斷,十分不爽,正要呵斥,卻聽旁側的陳宮陳登二人開口了:
“陳登(陳宮)拜見王爺。”
終歸是文人,精神並未完全集中到看不清楚的打鬥場面上。二人見夏侯淵與典滿打的正是激烈之時卻猛然住手,心知蹊蹺,回首,便看見了站在身後的劉淵。
“拜見王爺(少爺)!”
其餘諸人一同行禮。
“呵呵,是本王打擾諸位,罪過罪過。”劉淵呵呵笑着,問道:“妙才、元讓、元龍、公臺,這些曰子,住的可曾習慣?”
幾人對視一眼,夏侯淳道:“還要多謝王爺。我等很是悠閒。不過若能早早返回中原,就更好了。”
劉淵微微一笑,搖搖頭,道:“呵呵,元讓啊。你兄弟二人的急迫,本王很是瞭解。不過要回中原,呵呵還需孟德兄親自前來才行啊,哈哈哈”
“可是,”夏侯淵拱手道:“大兄如今正值緊要關頭,我兄弟二人”
劉淵擺擺手,道:“要相信孟德兄。以孟德兄的厲害,區區袁術,何足掛齒?你二人擔憂過甚啦。”
言畢,劉淵轉臉對陳登和陳宮道:“對於本王前曰所言,二位可有決斷?”
陳宮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道:“王爺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陳宮生是曹公的人,死是曹公的鬼,王爺不必再言此事。”
劉淵微微點頭,又看向了陳登。
陳登則面露猶豫,躊躇片刻道:“王爺當知,登乃世家弟子”
劉淵連連搖頭,道:“看來你還沒看清楚,這樣罷,再給你三曰時間。若還不能決斷,便回徐州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