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將整件事問了清楚,細細思量良久,才緩緩對曹艹道:“主公,從兗州傳來消息,漁陽王劉淵佔領了青州,便沒有了動作,看似不會再攻打兗州。但現下情勢緊張,未免節外生枝,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對此,屬下的看法,是由他去。在那票人進入主公的勢力範圍之後,還可以稍稍加以護送,博格人情也不錯。”
曹艹點點頭,道:“公達你看,能否在這件事上做些文章,將袁術或者劉表繞進去?”
按照曹艹的想法,若能在此事上做好文章,使得袁術或者劉表得罪劉淵,那就妙哉了!
荀攸聞言,大搖其頭,道:“此事不可。”
“何也?”曹艹不解。
“主公,劉淵的爪牙可是無處不在呀。這世上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陷害之事,恐難以逃脫劉淵的眼睛,到時候”
曹艹聞言,心中咯噔一聲,頓時啞然。
“此事,不提也罷。”
荀攸點點頭,道:“如此便好。不過主公還需注意袁術。袁術雖然草包,但其麾下也有幾個明辨之士,恐藉此生事,須得防範。”
曹艹平復了一下心情,若有所思:“你是擔心袁術會”
“屬下斷定袁術會以此生事,但具體如何,還需靜心等待,才能定奪。”
曹艹點頭。
此時,三輛馬車緩緩行進在官道上。魏延和黃忠坐在第一輛馬車車頭,正在閒聊着些什麼。車內裝着被五花大綁的孫策、周瑜。
第二輛馬車由張山駕駛,車內不時傳來嘻嘻呵呵的笑談聲,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引得人心頭癢癢。
第三輛馬車是周文駕駛,他百無聊賴,四下裡看着春曰的景色,神色慵懶。
周遭遊弋着十來騎,卻正是魏延的心腹騎士。
他們看似悠然自在,卻不知好幾個諸侯的視線,都一直在盯着他們。整個江南、中原的戰事,似乎都要圍繞着這三輛馬車來轉動。
一行人正行間,忽然聽聞身後傳來嘚嘚的馬蹄聲。黃忠精神一緊,耳朵一動,很快便辨別出只有數騎而已,便即放下心來,不再注意。
隨着馬蹄聲越來越近,只聽得呼呼喝喝間,聲音清脆。十來個騎士回過頭來一瞧,卻原來後面路上越來越近的數騎竟然都是女子。
“唉,前面的人,站住!”
孫尚香嬌喝一聲,狠狠一甩馬鞭,便疾馳上前,與第一輛馬車並行。
“喂,我問你。”孫尚香了眼魏延和黃忠,大大咧咧問道:“就是你們,抓了我大哥?”
這時候,車廂內,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音。卻是那孫策聽聞孫尚香的聲音,心中大急,想要示警,卻無奈嘴被堵住,不能言語。
“咦?”魏延上上下下大量了眼前這英氣女子一眼,很是好奇,道:“我們是綁了兩個人,不過卻不知道有沒有你大哥。”
“你就是那個恩,魏延,對不對?”孫尚香猛的一拔馬頭,橫在路前,攔路擋住了馬車去路。
“停車!”孫尚香嬌喝一聲,抽出了腰間利劍,直指正在手忙腳亂拉扯繮繩的魏延道:“魏延,快快下馬受縛,放了我大哥,隨本本小姐去我父親座下請罪!”
魏延笑了,黃忠也笑了。
這小娘子真漂亮是漂亮?但好像膽子大了些?難道她還不知道,連他父親孫堅都曾鎩羽而歸麼?
“嘿,我說小娘子,你膽子不小哇,不怕魏某把你也一併綁了?”魏延跳下馬車,抽出了放在車架上的大刀。
“魏延,你這卑鄙小人,不過用詭計綁了我大哥罷了,還敢口出狂言!看我怎麼收拾你!”
孫尚香一勒繮繩,手腕一抖,利劍劃出十幾朵劍花,當頭便朝魏延罩了下來。
魏延眼目一凝,渾身氣勢猛然爆發,手中大刀一橫,氣血繚繞間,唰唰數刀便遞了出去。
叮叮叮
連聲脆響,火光迸射,孫尚香打馬從魏延身側竄過去,不由自主的扭了扭香肩。
“這人力氣真大!”
孫尚香暗道。不過孫尚香通過一輪交鋒,並不認爲魏延真能勝過自己,於是立即又拔轉馬頭,揮劍衝了上去。
二人交手十餘合,孫尚香被魏延震得香汗淋漓,而魏延的衣服上,則平添了幾道裂縫,但卻未真正受傷。
魏延勢大力沉,招式雄渾;而孫尚香劍招精妙小巧,嬌軀坐在馬上,使出劍術,卻似翩翩起舞。
“小娘子武藝不錯!”魏延哈哈一笑,猛的踏前一步,身形暴射而起,一蹦丈餘高,手中大刀挾開天闢地之勢,狠狠一斬。
當!
一聲爆響,孫尚香手中利劍被崩飛,整個嬌軀橫飛出去,摔在了地上。
魏延哈哈一笑,將手中大刀仍在車架上,隨手扯了根繩子,大步上前,就要把孫尚香綁了。
嘣!
只聽得一聲脆響,魏延眼睛一眯,只覺一股利芒迎面而來,不由下意識把頭一偏。這時候,魏延身後同時響起一聲嘣鳴,一隻利箭從魏延耳根處劃過。
叮!
空中閃過一縷火花,魏延睜看眼,正看見兩支羽箭落在腳下。
卻原來那孫尚香落地之時,迅速取下弓箭,照着魏延面門就是一箭。同時,仍舊坐在車架上的黃忠也提起弓箭,一箭將孫尚香射出的箭矢擊落在地。
魏延背後冒出一陣冷汗。
“乖乖個小娘子,果真狠辣!”
魏延趁着孫尚香正在愣神之際,連忙上前,幾下把孫尚香綁了個結實。
與此同時,孫尚香帶來的四個女衛,也被魏延心腹騎士擊敗,盡數抓了起來。
“進去吧你!”魏延提着繩子,一手掀開車門,一手將孫尚香扔進了車內。
孫策看着被綁了個結實的孫尚香,眼中滿是無奈。
“啊!大哥!”孫尚香扭了扭身子,靠着馬車車壁坐了起來,看着一臉憔悴的孫策,不由一聲驚呼:“大哥,你幾天沒吃飯了?”
“魏延,卑鄙小人,不給我大哥飯吃!”
馬車起步,伴隨着孫尚香的嬌喝謾罵,漸漸消失在斜陽裡。
在魏延一行人剛走不久,孫堅率軍趕到了此處。
“主公,這裡有一柄劍!”
兵卒從地上拾起一柄無鞘利刃,遞給了孫堅。
“這是”孫堅瞪大了眼,看着這寶劍柄上的‘尚香’二字,心中充滿了悲憤。
“尚香!”
孫堅暴喝一聲:“快快,給我加快速度,追上去!”
要說孫尚香怎會趕到孫堅之前,其中自然有他的原因所在。原來孫尚香得知孫堅是去救孫策,就打算自個兒也參加一個,但爲了不與孫堅碰壁,孫尚香便自繞道,繞開了孫堅。同時,因爲孫尚香人少,又都騎着馬,速度快,就趕到孫堅之前,追上了黃忠一行人。
不說孫堅去追趕黃忠等人,欲圖救回子女。
再說洛陽袁紹。
話說袁紹要趁着曹艹攻打豫州之事,往他背後插刀子,肯下一塊肉來,於是便派遣大將張合,率兵五萬,出了汜水關,要攻打陳留。
曹艹離開兗州之前,就對兗州的防守做了相關部署。
鎮守在陳留,防禦袁紹的,正是那曹純。
曹純領了曹艹將令,率領三萬大軍鎮守陳留,一邊加緊訓練騎兵,一邊嚴密注意汜水關袁紹大軍的動向。
果不其然,這天,曹純接到線報,言袁紹大將張合率軍五萬,出汜水關,直奔陳留。
曹純聞言,非但沒有半點擔心,反而躍躍欲試。
你道怎的?
卻原來曹純新近訓練的虎豹騎,剛剛成軍,正好要一次大戰來驗證虎豹騎之威能,而張頜適時送上門來,如何能叫曹純不歡喜?
“傳令下去,讓大軍各部做好準備,本將軍就在這陳留,等他張頜!同時,將此消息傳給主公,讓他不必擔心,我定保陳留不失,還要給主公送上一份大禮!”
曹純言語中,充滿了信心。
想起自己親自訓練,戰馬、裝備俱都取自幽州的精銳騎兵,曹純不由哈哈大笑:“袁紹啊袁紹!張頜啊張頜!今次,就用你們,來檢驗我虎豹騎的威力!”
張頜率軍五萬,出了汜水關,行軍不快,一路很是小心。他自然不信曹軍大將都是傻瓜,尤其是被曹艹委以重任,單獨鎮守陳留,防禦袁紹的曹純。
所以他放慢了行軍速度,做的就是一個‘穩’字,逐步推進,預防曹純偷襲。
但他哪裡又料得到,曹純根本就不想與他躲貓貓,而是要與他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同時,張頜也沒想到,曹艹從劉淵處購買的軍備,大部分都在曹純手中!
五萬大軍整整花了兩天時間,前進九十里,終於來到了陳留城下。
曹純站在城頭,放眼望着城下一眼望不到頭的人頭,微微點頭不止。
雖然城下的敵軍還做不到其徐如林,不動如山,但也有了幾分氣象。
“這張頜,也算有些本事。”曹純自然知道,袁紹手下兵馬雖多,但真正的百戰精兵卻不多,譬如城下這五萬人馬,一看便知道,殺氣不足,乃是徹徹底底的新練之軍。
接着,便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勸降。
張頜遣人望城上射書,言道,如不投降,雞犬不留。曹純見之,只是不屑一笑。轉身下了城頭,便自帶了五千‘虎豹騎’,並一萬步卒,涌出城來。
“咦?”張頜見狀,頓時驚異萬分。
再細細一看,心下頓覺不妙。
這一萬五千人馬,竟三分之一都是騎兵,而且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那裝備”張頜忽然間就想起了曹艹曾在幽州購買了軍備物資的事!
“大手筆!”張頜臉色沉凝:“曹艹竟然把買來裝備的一半,都投入了這支軍隊當中。”
“張頜!”
那邊,曹純大喝一聲:“今次,定要將你打個落花流水!”
張頜聞言,心中大怒。
你有精良裝備,精銳騎兵又怎樣?又不是幽州軍!落花流水!?定要打你個落花流水纔是!
曹純一邊吩咐步兵佈陣,一邊讓騎兵準備衝鋒。
同時,張頜也練練揮動令旗,五萬大軍迅速調動起來。
“殺!”
“殺!”
震天的鼓聲響起,曹純騎兵居中,直奔張頜中軍。兩翼各有五千步卒,五千步兵中,還夾雜着一千身披鐵甲,手執砍刀的精銳步兵!
一萬五千人,以虎豹騎爲箭頭,呈鶴翼陣,直直殺奔張頜軍陣而去。
五百步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虎豹騎速度越來越快,眼看衝進了張頜軍六十步之內。
“放箭!”
張頜厲喝一聲,令旗一揮,便聽聞嘣嘣嘣的亂響,一陣陣瓢潑一般的箭雨從天而降!
曹純一馬當先,微低着頭,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直直盯着張頜中軍大旗,對於飛撲而來的箭陣,是理也不理會。
叮叮叮
一陣箭雨過後,虎豹騎仗着裝備精良,損傷極少。
接着,第二陣箭雨又接踵降臨。
第三陣箭雨尚未準備,虎豹騎業已殺進了張頜軍陣!
曹純長槍潑水一般,合着戰馬巨大的衝擊力,將張頜軍刀盾兵殺死無數。身後,五千虎豹騎跟着曹純,剎那間,就將張頜軍陣撕裂開來!
“擋住!一定要擋住!”
張頜連連急吼,接着一抖長槍,迎着曹純便殺了過去。
一定要攔住騎兵的衝擊,否則大軍危矣!
此時,配合騎兵衝陣的兩翼步卒也殺了上來。
披着皮甲的普通士兵配合着精銳步卒,將張頜軍打的節節敗退,死傷慘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