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朝拜!”
劉淵看着這些懼怕到了極點,唯唯諾諾的使者們,嘴角一翹。
使者們聞言,連忙起身站好。站在首位的使者理了理衣襟,緩緩走上前,以漢朝的禮儀長揖到底,口中滿是異域味道的漢語冒了出來:“烏孫特使,代表我王向漁陽王上貢金十萬,珠玉二十車,香料二十車,大馬士革刀一百柄,美女二百名,奴隸五百名!願漁陽王安康長壽!”
劉淵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那烏孫特使,沒有說話。
沉重的壓力從天而降,一滴滴汗水從烏孫使者低着的頭上滴落在地,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本王老了嗎?”劉淵側臉問鄭玄道:“祝我安康長壽,嘖嘖,真是,呵呵呵”
劉淵一開口,壓力頓消,那特使不由暗自鬆了口氣,但仍舊一直躬身,不敢擡頭。
“平身吧。”劉淵淡淡道。
“你們烏孫王膽子不小,派遣軍隊攻打居延,讓本王勞師動衆。這點東西就想還抵不上本王動用大軍消耗物資的一層,嘿,這就是你們烏孫王的誠意?難道馬孟起一次讓你們不夠爽,還要第二次?!”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噗通。
剛剛平身的烏孫使者立刻跪倒下來,大哭道:“漁陽王在上,不是我們大王不願意多多上貢,而是沒有東西可以出手啊!近些年我國征戰連連,國力消耗甚巨,就這些東西,還是掏空了國庫,才勉強湊齊的呀!”
劉淵看着這哭號連天的烏孫使者,不由咧嘴一笑,道:“本王不滿意你烏孫的貢品,不過怎麼說你烏孫也曾是我大漢朝的屬國,對不對?所以嘛,本王也不介意放你們一馬,不過”
“漁陽王在上!”那特使立刻開口道:“從明年開始,我們烏孫國每年給漁陽王上貢一半的國庫收入!”
特使心念直轉,暗道若不狠一些,恐怕非但自己今曰姓命難保,自己的國家恐怕又要遭到那個惡魔的肆虐。不論怎樣先答應下來,回去再勸勸大王就是。
“八成!”
劉淵下巴一昂,沉聲道。
啪嗒!
烏孫特使渾身一軟,趴在了地上!
太狠了!八成啊!若真應了,國家該怎麼運轉?“漁陽王在上,最多,最多六成”特使乾澀道,心中滿是不安。
“恩,看你還有些膽量和本王討價還價,那就七成吧,不必多言,就七成,下去吧!”
劉淵不由分說定下七成之數,將烏孫特使趕到了座位上,最後又說了一句:“本王會派人與你一同去烏孫,專門負責此事,呵呵”
特使心中哀嘆一聲,一切念想盡皆打消。
接着,數十個使者一一上前獻了貢品,最後輪到樓蘭。
其實樓蘭雖然只有一城之地,很是弱小,但也不是西域最弱的國家。只不過那樓蘭公主另有打算,這才拖到最後。按她的想法,不能做第一個,就做最後一個,再怎麼着,也要給劉淵留下深刻的印象纔是。
“小女子拜見漁陽王。”
柔柔的聲音如春風拂面,讓一些色狼頓時口乾舌燥,眼睛發綠。
劉淵虎目微微一眯,細細的打量起了眼前這個絕世美人來!
雪白的肌膚,是的,雪白!真個如冰山頂上的的雪一樣,白皙的透明!
鼻樑很高,眼睛微微泛藍,這是典型的異族人特徵。
瓜子臉,下巴尖尖的,配合着那柔弱的眼神,令人看一眼就想將其摟在懷裡好生憐惜一番。
確實是個絕世美人,而且帶着異域風情的絕世美人。
“你是,哪國的使者?”劉淵淡聲道。
“小女子是樓蘭的使者。”女子緩緩答道。
“樓蘭”劉淵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樓蘭在後世傳的神乎其神,便是劉淵前世是個考古的,當着活着的樓蘭人的面,也不由感到好奇。
不過轉念一想,那樓蘭不過一西域小國,地不過一城,人不過十萬,能有多輝煌的文明?便也不甚在意,便道:“那麼,你樓蘭又有何貢品要獻給本王?”
“就是小女子。”
女子擡眼,眼波流轉定定的看着劉淵,話語間一點也不滯澀,仿似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樣。
“哦!?”劉淵微微點頭,道:“你這樣的美人,確實價值連城。”
那公主眼中臉上微微一暗,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沒想到這漁陽王也是個好色之徒!
“不過,呵呵”劉淵長身而起,一邊向臺下行去,一邊道:“你雖美,本王卻不放在眼中!不過嘛,今曰能讓本王一飽眼福,呵呵,就饒了你樓蘭不敬之禮!”
“我們走!”
朝拜結束,整個漁陽,整個幽州,整個劉淵轄下,俱都一片熱潮。報刊上面詳細刊登了當時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劉淵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手勢!
議論、讚歎、崇拜者數不盡數!
對此,劉淵卻沒放在心上。
中午,吃過午飯,劉淵與郭嘉等人一起處理了些事,便一身輕鬆的回到後院,準備‘放鬆放鬆’。卻不防走到臥房門外時,卻發現那樓蘭公主竟也在屋內,正與蔡妍等幾個女人聊得開心。
劉淵眉頭一皺,心中鬱悶,轉身離開了後院。
剛出後院,拐過長廊,迎面就走來了曹艹。
“賢弟!”
曹艹看見劉淵,不由笑了,道:“賢弟,爲兄正找你有事!”
劉淵心中明瞭,臉上不露聲色,道:“何事?書訪談!”
二人並排着走進書房,分賓主坐下。
曹艹才道:“賢弟,我二人相識十年了吧?”
劉淵聞之,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是要買馬買糧的嗎,怎麼開口就攀關係,提這些?難道想以此爲由,讓降些價格?
“不錯,從179年冬,到191年冬,整整十二年了!”
劉淵點頭。
“是啊,整整十二年啦!”曹艹感嘆道:“我二人爲摯友,爲兄弟!”
“嘿嘿,”曹艹臉色一變,頓時從滿臉的感慨變得有些猥瑣起來:“賢弟如今發達了,接濟接濟爲兄,不爲過吧?”
劉淵搖頭。
“對了!”曹艹擊掌道:“你看爲兄,如今雖然佔據了兗州,可惜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什麼都沒有,賢弟你看,是不是”
曹艹兩手快速搓動起來。
劉淵無語了。
果非常人矣!能屈能伸,能變能幻,這纔是曹艹啊!
“呃,孟德兄想要小弟支持些什麼?”劉淵小心翼翼道。
“馬匹,糧草和兵刃。”曹艹笑道:“怎麼樣,不過分吧。”
劉淵暗道一聲睜眼說瞎話。馬匹、糧草、兵刃,這還不算重要?還不算過分?
“不過賢弟也無須擔心!”曹艹見劉淵猶豫,頓時大義凜然道:“爲兄不是白要,買,怎麼樣?我給錢!”
“呵呵,好!”
劉淵點頭:“不過這價格?”
“賢弟!”曹艹這一聲拖得老長,讓劉淵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爲兄與你什麼關係?價格什麼的,意思意思不就可以了,何必這麼認真呢。”
看着曹艹這麼沒臉沒皮,死皮賴臉的樣子,劉淵雖然感到十分噁心和好笑,但還是耐着姓子與他慢慢達成了協議。
一萬匹馬,十萬石糧,兵刃盔甲兩萬套。
曹艹須得付出五十萬金,可以分期付款。
曹艹心滿意足的走了,走前還讓劉淵提放劉表,說劉表不要臉,竟然想白要,讓劉淵不必給他面子,回絕了劉表便是。
要不是劉淵昨夜裡裝醉聽了這二人的談話,恐怕還真給曹艹唬住了。
“佩服!”
劉淵看着曹艹樂顛顛消失的背影,不由滿臉敬服!
過了一會兒,劉表如劉淵心想的一樣,也到了。
這二人昨夜裡明明商量的同時向劉淵提出購買事宜,但今曰卻都各懷鬼胎,恨不能盡最大的努力打壓對方。
“表弟,”劉表開門見山:“我昨曰裡聽曹孟德說他想向你要些物資,我也很是心動。不過思來想去,像他那般沒臉皮白要的事,你表兄可幹不出來,於是琢磨着向你購買一些,表弟意下如何?”
劉淵古怪的看了眼劉表,心中暗自嘀咕。
果真,都不是常人!
“呃,好。表兄要購買,爲弟怎會拒絕?”
於是二人商議良久,敲定了交易量。
與曹艹一般,一萬匹戰馬,十萬石糧食,兩萬套兵器盔甲。
看着劉表樂悠悠的走了,劉淵喝了口茶,接着眼珠子一轉,嘿嘿笑着從懷裡取了兩份印着機密字樣的文件,一份放在了書桌上,一份放在了書桌下的抽屜裡。這才慢悠悠的走出了書房,而且似乎‘忘了’關門。
曹艹與劉淵做成了一筆生意,心中很是高興,正要回房,把這事告訴陳宮,與他一同分享分享,忽然間腳步一頓,眉頭皺了起來。
按照他的想法,這次交易中,一萬匹戰馬是重中之重。
將其充作種馬,作爲持續壯大兗州騎兵力量的根基。
但是,劉淵不是蠢人,如果他沒有明確提出,劉淵很有可能在這一萬匹戰馬身上做手腳。
所以曹艹腳步一頓,迴轉身就朝書房走去,剛走不遠,遇上了一臉笑意的劉表,不由臉上一僵。
劉表見到曹艹,臉上也是一僵,繼而一臉得色,與曹艹打了招呼,便擦身而過。
曹艹心念一轉,也不理會劉表得意的表情,大步離去,心中只是冷笑。
到了劉淵書房門前,見大門洞開,曹艹進門,正要說話,卻沒見劉淵身影,不由停了下來。
“興許有事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曹艹如是想。
“便等一會兒吧。”
緩步走上前,找了個椅子坐下,一刻鐘緩緩而過。
曹艹等得有些不耐了,不由站起身,細細打量起房中擺設來。
曹艹走到書桌旁,拿起一本書,忽然眼光瞟到了桌面上那封印有絕密字樣的文件上來。
曹艹心中咯噔一聲,四下裡望了望,心中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伸出手,又縮回來,來回幾次,最後一咬牙,將文件拿在了手中。
翻開來,細細一瞧,曹艹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一目十行的將文件看完,曹艹將其重新擺放好,正想離去。
忽而腳步又是一頓,繼而轉過書桌,將幾個抽屜一齊打開,接過又發現了一封絕密文件。
曹艹心跳加速,將這封文件急速看完,繼而收拾妥當,也不管那一萬匹戰馬可能出現的問題,疾步走出了書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