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龐德手中的斬馬刀再次高高的舉起。
徐榮落寞地嘆息了一聲,舉手往前輕輕的一揮,麾下部將胡軫頓時策馬而前,揮刀厲聲大喝道:“弓箭手~~準備!”
不遠處,龐德輕喝一聲,胯下戰馬沉嘶一聲甩開四蹄向着徐榮的大軍衝殺過來,大漠沉沉,長天灰暗,天地間陡然間充滿了異樣的蒼涼,一騎孤騎策馬揚刀,無所畏懼地向着成千上萬的大軍衝殺而去……
雖千萬人——吾往矣!
“殺!”
龐德目露猙獰之色,手中的斬馬刀越舉越高。
“放箭!”
胡軫一聲斷喝,密集如蝗的狼牙箭向着龐德攢射而來……
龐德雙目怒睜,高舉長刀作勢欲砍,但遺憾的是,這一無法砍下去了,密集如蝗的狼牙箭把他連人帶騎射成了刺蝟。雖然已經氣絕多時,可龐德和坐騎的屍體卻詭異地屹立不倒,就像山一樣擋在官道中央,牢牢地阻住了徐榮大軍的去路。
徐榮喟然嘆息一聲,凝聲道:“張濟,率兩千騎兵留下善後,曉喻全軍,不許褻瀆敵我兩軍將士的遺體,要把龐德,以及陣亡的兩百叛軍和我軍陣亡的一千多將士安葬在一起!他們雖然是叛逆,卻是真正的戰士,真正的戰士永遠都值得我們尊敬。”
張濟無奈道:“末將領命。”
徐榮再轉過頭來,深深地掠了北地郡一眼,疾聲道:“其餘將士,隨本將軍繼續追擊!”徐榮再將長刀往前一引,剩下的五千騎兵轟然迴應,追隨徐榮身後向着北地郡洶涌而前。
……
自此,一代名將就此損落,再無擡棺不畏死,樊城奮力鬥二關,箭射武聖關雲長的龐德龐令明瞭!就連武聖人關羽的臂中毒箭,刮骨療傷的一段後世佳話也一起不復存在了!華佗也無法再說那句:“某爲醫一生,未嘗見此,君侯真天神也!”關羽也再無可懼之人了,此後曹操的那句:“惟侯式昭果毅,蹈難成名,聲溢當時,義高在昔。”的話也在無人可贈了!
臨涇
經過幾個時辰的倉皇逃竄,馬騰的殘軍終於在晌午時分奔逃到了臨涇近效,臨涇地處金城、狄道、街亭、秦川、安定、石城,六處的中心交匯點,西漢武帝時,貳師將軍李廣,曾在此築土城駐軍,此後陸續有百姓遷居此處,逐漸形成上千人的小城,不過到了漢末時候,臨涇城的土坯牆已經破敗不堪,甚至連野獸都難以抵擋。
馬騰拭了拭額角的汗水,問身邊的親兵道:“這是到了哪裡了?”
一名熟悉臨涇的親兵上前回答道:“將軍,前面不遠就是臨涇了。”
“臨涇!?”馬騰聞言心頭一沉,本能地問道:“有多少官軍把守?”
眼下的涼州軍已成驚弓之鳥,兵力也只剩下了一千餘人,而且馬匹喪失殆盡,再經不起官軍地攻擊了。如果臨涇城中有大量官軍把守,還是早早繞道而行爲妙,至於繞過臨涇往何處去,馬騰卻是沒有想過,也不願意去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員親兵答道:“回將軍,小人離開泥陽時,城中只有百餘名郡卒把守。”
“哦?只有百餘郡卒!”馬騰聽了頓時神色一動,回頭看看麾下的殘軍,只見將士們個個面有飢色,神情悽惶,正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整,飽餐一頓,而只有百餘郡卒把守的臨涇自然是最好地選擇,想到這裡,馬騰再沒有猶豫,大聲道:“弟兄們,前面就是臨涇了,大夥一鼓作氣打下臨涇,然後在城裡飽餐一頓,好好休息幾天……”
“報~~”馬騰話還未說完,便被探馬淒厲地長嗥聲所打斷,馬騰和千餘殘兵驚回頭,只見後方官道上揚起一片塵土,一騎快馬正疾馳而來,赫然正是馬騰派出去的探馬。
探馬來到馬騰的近前,翻身下馬報道:“將軍不好了,官軍騎兵追上來了!”
“啊!?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馬騰聞言神情黯然,在心裡默默地哀嘆了一聲:“令明啊!本將軍對不起你啊!”
“將軍快看,騎兵,大羣騎兵!”馬騰正自黯然神傷時,忽有眼尖的親兵淒厲地大叫起來,馬騰驚擡頭,果見前方蒼茫的地平線上已經卷起漫天的煙塵,一道淡淡的黑線正從地平線上浮起,倏忽之間,這道黑線便已經向着兩翼擴散開來,也變得明顯起來。
“跑啊,快跑啊!”馬騰心頭凜然,疾聲大呼道:“弟兄們,趕緊逃進臨涇城,利用臨涇城地城牆抵卸官軍的騎兵,快!快!快!”
事實上,不用馬騰下令,這千餘殘兵早已經像脫了繮地野馬,向着前方狂奔而去,那速度甚至快過平時追擊敵軍時的衝刺速度,不過——令人遺憾地是,這支殘軍在拼命逃命的同時,也丟棄了賴以生存地兵器和鎧甲……
“將軍,不好了!”馬騰正策馬狂奔時,身邊忽有親兵竭斯底裡地大叫起來:“前面也有騎兵!”
“啊?”馬騰大吃一驚,急擡頭,果然看到臨涇方向也捲起來了漫天的煙塵,遮天蔽日的煙塵中,同樣有一支黑壓壓地騎兵正向着西南方向席捲而來,與身後的官軍追兵形成了兩面夾擊之勢,將馬騰的殘軍牢牢地堵在了中間。
“將軍,我們被包圍了!”
“沒路可逃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
千餘殘兵倉皇失措,圍聚在馬騰身邊不知所措,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左側是河水,右側是一望無際的曠野,真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馬騰翹首望天,浩然嘆息一聲,黯然道:“不想我馬騰英雄一世,竟然命喪於此,唉……”
“父親!”馬超從擔架上掙扎着欠身坐起,向馬騰道:“父親可速速渡河,據河阻擋追兵,孩兒願意留下斷後,死戰不退!”
“傻孩子……”馬騰嘆息一聲,翻身下馬來到馬超的擔架邊,伸手扶着馬超的腦袋道:“爲父豈有扔下你和三軍將士獨自逃生的道理?事到如今,也只有和官軍拼死一戰了。”說此一頓,馬騰面向神情悽皇的千餘殘兵,疾聲道:“弟兄們,左右都是死,不如和官軍狗賊拼了!”
“拼了~~”
“拼了~~”
“跟他們拼了~~”
“拼他孃的~~!”
正所謂困獸猶鬥,這千餘殘兵因爲被逼到了絕路,卻反而又激發了高昂的鬥志,馬騰一聲令下,開始在河邊列陣,準備和東西夾擊的官軍騎兵殊死一博。
……
馬騰獲救,斬麾下謀士程球,韓遂擁兵於隴西,董卓麾下大將徐榮撤兵回冀城,左傲冉佔據大半個西涼,平亂大計已經完成了多半,就等着韓遂整兵來降了,衆將士日日飲宴,夜夜笙歌。
然而這個時候,韓遂突然派來信使,商議了一些納降的事宜,最後決定十敗歸降,其原因是爲了左傲冉請功。隨後的數日之間,平西掃亂先鋒官左傲冉揮軍十敗韓遂、馬騰聯軍,韓遂、馬騰遂降。
中平五年(公元185年三月)平西掃亂大元帥皇甫嵩麾下平西掃亂先鋒官左傲冉平定西涼北宮伯玉、邊章、李文侯、韓遂、王國等人叛亂,叛將王國被斬,北宮伯玉、邊章、李文侯、韓遂等降,大軍浩浩蕩蕩會師洛陽。
大軍會師洛陽的路上,巧遇聞訊而歸的文丑夫妻,那一日,文丑的馬驚了,脫離戰場一路的狂奔,又中了柯吾一箭,受了不輕的傷,等馬跑累了的時候,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文丑中了一箭昏再了馬上,後來被白馬羌首領騰子駒的義女滕麗兒所救,後來經過了一番周折,滕麗兒下嫁給文丑,等傷好了之後,聽聞左傲冉已經平定涼州之亂,就揹着妻子滕麗兒跑了出來,後來滕麗兒帶着五百白馬羌女兵追來,經過了一番勸說,滕麗兒帶五百白馬羌女兵與左傲冉的大軍一起回師洛陽。
洛陽溫德殿
“報!……”這時一名殿臺官在殿外喧譁,一會兒,宮外太監傳報說幽州有緊急軍情奏報。
靈帝劉宏下令宣其進來。
“啓稟陛下,幽州張舉、張純聯合烏桓大王丘力居等人叛亂,張純領軍劫略薊中,殺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聚衆至十餘萬人,屯兵肥如,掠奪幽、冀二州。張純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張舉自稱“天子”!”來人跪倒在殿上,稟報道。
“什麼!”靈帝劉宏雖然有些慌張,但是自從經歷過黃巾之亂後,靈帝劉宏的膽子大了不少,但還有有些顫音的說道:“幽州張舉、張純聯合烏桓大王丘力居等人叛亂,不知衆位愛卿有何計策?”
靈帝劉宏的話音剛落,就又聽殿外一陣喧譁,一名殿臺官喊道:“報!……”不一會,宮外太監傳報說有幷州緊急軍情奏報。
靈帝劉宏又下令宣其進來。
來人跪倒在殿上,稟報道:“啓稟陛下,白波軍首領郭大、李樂等人於白波谷起兵造反,號爲“白波黃巾”!擁衆十餘萬,攻太原,入河東郡,擊敗董卓麾下大將牛輔,又聯合內遷於汾河流域的南匈奴左賢王於夫羅,連破太原、河東等郡,威脅洛陽!”
“報~~!有荊州、益州緊急軍情奏報!”殿臺官喊道。
“啊!?”靈帝劉宏的冷汗下來了,強裝鎮定,大手一揮,說道:“宣!”
“長沙賊區星自稱將軍,聚衆萬餘人,起兵反叛,郭石響應長沙區星的叛亂,聯合周朝的零陵、桂陽二郡舉兵!南陽趙慈反,殺南陽太守秦頡,聚衆萬餘人起兵反叛!”來人跪報道。
另一人也跪報道:“馬相、趙祗二人,自號“黃巾”,合聚疲役之民數千人起事於綿竹,殺綿竹令,進攻雒縣,殺郗儉,又破蜀郡、犍爲等地,馬相自稱“天子”,聚衆至十餘萬人,遣兵破巴郡,殺郡守趙部,現已控制益州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