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馬謖已經自信到敢帶着幾萬人臨陣穿插了嗎?”
看到白馬渡北岸的魏軍的告急,司馬懿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了。
司馬懿今年都七十了,馬謖在他面前都算小輩。但就是這麼一個小輩,卻讓他屢次吃虧。
每當司馬懿感覺自己已經看清馬謖的時候,他就總會給自己一個新的驚喜。
現在好了,馬謖都已經敢在數萬魏軍的堵截下,大搖大擺過河迎戰了。再這樣下去,司馬懿都懷疑他會不會直接從海上偷襲遼東……
“太尉,蜀軍現在已經他萬餘部曲渡河了。其主將馬謖更是親自列陣在前,再這樣下去,蜀軍怕是要全軍壓上河北啊!”
現在最緊張的不是別人,正是夏侯玄。因爲現在白馬渡跟蜀軍正面抗衡的部曲是他的人,若是打起來他是損失最大的。
“不要緊張!馬謖小兒不顧後勤糧道,執意要來送死,怕的難道的我們嗎?”司馬懿沉聲說道,臉色一如既往的帶着對前景的自信。
“都給我穩住陣腳,我對此已經早就有準備了。你們就耐心看好吧,不出一個月,馬謖必敗!”
然而,這一次司馬懿的嘴硬戰略並沒有什麼卵用。曹宇夏侯玄等人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依然高度緊張且猥萎縮怯戰。
說到底,你司馬懿能從涼州一直輸到河北,啥水平大家都清楚。雖然你現在是大魏最能打的,但是對上了馬謖,也沒人會對你他啥信心。
這個情況就讓司馬懿有些尷尬,不過作爲老藝術家,心態還是能穩得住的。在一番沉默之後,司馬懿立馬調整了部署。
因爲現在的魏軍已經不是當年的關中軍了,組織度更是低的離譜。司馬懿也不得不前往白馬津北岸坐鎮,親自下場微操部署。
至於夏侯玄,則與司馬懿同行,一起扼守白馬津。
而曹宇加快南下,迅速馳援兗州,並從側翼威脅蜀軍的後勤。只有把漢軍的後勤拖住了,纔有機會取得一定時間的喘息。
可以說,司馬懿的部署還是有效果的。當“魏太尉南皮侯司馬”的帥旗進入魏軍大營之後,魏軍迅速就安定下來了。
隨後伴隨着司馬懿的一系列文書,在短短兩天時間就基本穩住了魏軍的軍心。若是多給他一點點時間,他還真有機會把白馬渡完全封起來。
只不過……司馬懿來前線,感到安心的不止魏軍。
第三日深夜,夜黑風高,司馬懿老先生還沒睡,就聽到營外一陣喧譁。隨後就是營門火起,馬蹄聲廝殺聲交織而來。
漢軍夜襲了……
“老夫纔來兩日,蜀軍就來夜襲?”司馬懿神情頓時一皺,連忙起身迎戰。
魏軍纔剛剛被司馬懿安定下軍心,在突然夜襲下頓時又亂了。還沒等司馬懿出來,就已經有士卒準備跑路了。
好在,這一次漢軍的攻勢並不猛烈。司馬懿及時趕了出來,迅速指揮大部隊擋住了漢軍的攻勢。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一次馬謖並沒有出戰,所以魏軍可以順利擋住。若是馬謖親自來,司馬懿大概只能動用自己的底牌纔可能撐過去了。
看得出來,馬謖非常非常的恨他,雖然沒有由頭,但這個恨是非常具體的。
在擋住漢軍的一次夜襲之後,司馬懿並沒有當回事,只是提高了夜晚的戒備。在他看來,馬謖夜襲這麼一次大概就是爲了試探一下河北軍的戰鬥力。
現在試探出來了,那麼雙方的第一次大規模作戰大概很快就來臨。所以司馬懿命各部抓緊休整,隨時準備備戰。
然後當天半夜,剛剛結束軍務的司馬懿老先生有聽到營門外的喧譁聲…… “馬謖這個混蛋不睡覺了是吧?”司馬懿罵罵咧咧的從牀上起來,再度親自上陣指揮禦敵。
這一次馬謖又沒出現,所以漢軍還是被有驚無險的擊退了。不過連續兩日的夜襲,魏軍已經被整的精神萎靡了。
司馬懿對此依然沒有什麼表示,但心裡對馬謖的算盤已經基本瞭然了。
“太尉!漢軍一直這樣夜襲騷擾,我們不嘗試反擊嗎?”夏侯玄也被吵的睡不着,忍不住前來詢問司馬懿道。
“那你去反擊吧,記得走之前把遺書寫了。”司馬懿有些無語,之前對馬謖怕得要死的是你,現在要對漢軍反擊的也是你。
被司馬懿這麼說,夏侯玄不敢開口了。
說到底,蜀軍敢這麼明牌夜襲,就是欺負你不敢出戰。正面怎麼打都打不過的時候,戰場的主動權就已經喪失了。
“總而言之,不必太過緊張,等半個月內營壘穩固,壕溝鹿角皆齊備之後,我們就不必擔心蜀軍的反撲了。”司馬懿搖了搖頭,開口對夏侯玄勸慰道。
“不過這些時日還需要夏侯將軍多加小心,馬謖狡詐,萬一讓他抓住空子可就麻煩了。”
“明白。”夏侯玄點點頭,下意識回答。不過很快他又反應過來,連忙詢問道,
“那太尉您呢?”
“我去後軍爲伱壓陣,並且防備蜀軍偷襲我們的糧道。”司馬懿慢悠悠的開口道。
夏侯玄:“啊?我?”
所以您的意思是……讓我全權負責跟馬謖正面對抗?
“馬謖如此頻繁的夜襲以騷擾爲主,並不算致命。正好趁此機會訓練一下部曲,爲後續的決戰做準備。”司馬懿點了點頭,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我去後軍壓陣,並防備蜀軍繞後偷襲。即便你被蜀軍夜襲擊敗,老夫也可以穩住局勢的!”
“放心就幹吧,老夫會是你的後盾的!”
說完,司馬懿帶着親衛一溜煙潤到後方睡覺去了,只留下夏侯玄一臉凌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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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天裡,漢軍每天晚上必定前來夜襲。而魏軍不得不日夜防備,生怕哪裡有什麼疏忽讓蜀軍殺進來了。
一時間,魏軍前沿營壘士卒頗有怨言,士氣非常低落。不過好在,每次夏侯玄都及時趕到,引兵焊拒之。
一時間雙方貌似已經維持住一個微妙的平衡,長久的對峙可能就這樣形成了。
只不過,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