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直,去將此物送予程大人帳下,讓他看看是否有什麼看法。”
“若是此事他並無任何說法,便直接通知讓他只會營中校士去做即可!”
和曹操簡單告知了自己的想法之後,秦川也萬萬未曾想到就以曹操那多疑的性子,竟然真的支持自己這般計策。
不過轉念一想,秦川也對如今曹操這般大方有所理解,畢竟如今當務之急是與江東一戰,相比較與穩固荊襄,在曹操眼中如今與江東一戰的結果反而更加重要。
“果然是利令智昏啊……不過如此之大的功業擺在面前,恐怕就算是聖人都得多看兩眼,更不用說這一方雄主……”
面對曹操的舉止,秦川雖說有些嗤之以鼻但卻能夠理解曹操爲何這般心急。
如今的曹操已有五十有三,若是按照曹操故去之日,距離曹操離世也僅有十二年了。
而如今阻隔曹操統一天下的,只有如今曹軍水寨之前的百米大江!
只要能越過這大江,將江東與劉備如今的主力殲滅於長江之上,那麼南下之後便是一馬平川,滅掉孫劉之後,至於那益州牧劉璋,曹操根本看不上這般闇弱之人。
換句話說,只要將孫劉主力掐滅在這長江之上,那麼曹操便有了福澤萬世之功,到時候全天下盡是他曹氏一人收復,無論名望還是功勞,他曹操將徹底無人能及!
可就是如此之大的功勞麻痹了曹操心神,若非如此,依照曹操對抗袁紹的性子,以那般徐徐圖之,將赤壁對峙時間拉長,也不至於讓曹操十餘年之後都無力再次南下!
在這般功勞面前,只要是正常人都未必能把持得住自己,故而秦川也只能儘可能的掌控荊襄,省的此處多生事端。
畢竟自己如今的敵人,可是後來的漢丞相諸葛亮,和名噪一時的江東周美郎!
“大人,這信中之事,小人能看嗎?”
那被曹操就叫來侍奉自己的少年,秦川這兩日與其接觸這才得知此人叫木直,似乎讀過些許時日的書,因而對秦川頗爲好奇。
望着木直那有些不安的神情,秦川略作思索便意識到既然能被曹操丟來侍奉於自己左右,那定然是能夠信任之人,便隨意的點了點頭。
有了秦川首肯,那木直可謂是喜笑顏開,趕忙打開秦川丟來的布帛想要一睹究竟。
可當其看完了秦川所書之後,原本臉上的喜色卻一時間蕩然無存,反倒是帶着七分驚惶和三分畏懼的看向了秦川。
秦川一早便知道若是常人看到自己這計策,定然是這副表情,這才一臉戲謔的問道。
“不知本軍師的計策,你讀後感想如何?”
這秦川談笑的態度,更是讓那木直臉上浮現出驚懼之色,牙關發顫的對着秦川一拜,問道。
“不知軍師祭酒,爲何要讓軍中校士設伏殺那蔡氏與劉琮母子?莫非軍師祭酒不知他們二人已被丞相打算送往青州擔任刺史不成?”
這木直對秦川如此輕易就定下了二人命運明顯頗爲不忿,可礙於身份有別只得如同出着悶氣一般質問秦川。
“此事我固然知曉,不過那與我要殺人何干?”
秦川倒是從未想過這木直竟然有這般氣節,一時之間也是被逗樂了,這才笑眯眯的看向了木直反問起來。
“丞相念在這母子不願動刀兵,特意將荊襄之地讓與我軍,這才願意留此二人一命,可如今軍師祭酒說殺就殺,這是什麼道理?”
木直罕見的情緒極爲激動,恨不得當即就希望讓秦川給自己一個說法一番快步上前質問起來。
“說殺就殺,自然是對我如今胸中計策有了阻礙,故而需要速速除掉而已。”
秦川並未對着木直如此直言的態度有任何不滿,反而信手拿過了一旁桌面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掌,全然無視了木直那已經有些扭曲的面容。
“若是丞相在此,一旦有人阻礙丞相之計,丞相也絕對不會留人性命,在曹軍之中,你這班思量怕是太過簡單。”
“若你還覺得我帳下呆的不錯,那便老老實實前去傳話,莫要插手此間之事!”
秦川說出這話之事,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玩味,似乎巴不得這木直早些離去一般。
可讓木直聽到秦川所說轉頭便走,行動之餘沒有一絲拖沓,看的秦川反倒有些失笑。
“不知這小公子是否能聽得懂我這話外之音啊……”
秦川邊做唏噓之餘,這才重新拿起了自己桌上的竹簡翻看了起來。
……
“程大人,軍師祭酒帳下有消息傳來,請程大人前去料理。”
稍過些許時候,程昱營帳門外,木直面無表情的侍立在此,面色之上無喜無悲,只等程昱現身。
而營帳之中的程昱屏退了自己身旁的幾個謀士,這才整理好了衣衫緩緩出門,對着木直低頭拱手拜道。
“下官見過三公子!”
程昱自打上次在營中偶然遇到這木直之時,便已然認出此人便是曹操如今最爲寵愛的兒子曹植!
不過曹操讓其隱匿身份侍奉在秦川身旁,想必是另有安排,因此程昱也未曾點破。
可今日曹植突然出現在程昱營帳門前,還說是秦川有安排送來,這才讓程昱趕忙現身接見曹植。
“程昱叔,你我之關係本就不必如此,何必這般見外。”
“今日我是逢着父親新任的軍師祭酒之名,前來給程昱叔你送消息的。”
想起秦川那一臉戲謔之色,曹植心中不免有些忿恨,可礙於自己父親的命令,也只能事事都聽從秦川安排。
而程昱也有些詫異於這秦川竟然真的敢讓這三公子前來送信,一時之間不由得對秦川有着些許敬意。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到時候曹操得知秦川這般驅使自己兒子,想必也只會欣喜於曹植隱匿的好,反而並不怎麼在意秦川僭越之事……
想到此處,程昱這才面容帶笑的看了一眼秦川遞來的要求,當他看到秦川仍是如同往日一般的血腥命令,眼皮不過是略微挑了挑。
不過一想到這曹植在旁,程昱卻是隱去了自己的神情,帶着些許笑意的看向曹植說道。
“敢問三公子,軍師祭酒此計,不知三公子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