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你說什麼胡話呢?”
大喬嚇的臉都白了,趕緊捂住了小喬的嘴巴。
再落魄的天子,也是天子!
咱可以看不上他,但是必須要有的禮儀,不能少!
若是被天下士子知道你要弒君,你這一生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
那董卓都不敢冒此大不韙,你一個女孩子,怎敢如此?
小喬也反應了過來,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了腳尖上。
人家委屈嘛,要不然,姐姐你去嫁天子,我來嫁官人,咱倆在換回來。
即便官人詩文造詣不高,我也不在乎了。
如何?
兩姐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分開過,有時便會心靈相通。
小喬在心中默唸,大喬卻聽的真真切切。
“妹妹,可是父親已經下了令,姐姐就算願爲你捨身,可那官人和天子,還願意嗎?”
隨便給人家換媳婦,還換了一次又一次,真把人當泥捏的?
這兩人一個是天子,一個連董卓都敢去刺殺!
可不是普通人!
“哼,藉口!”
小喬憤恨不已,只覺得天地之間,全是灰暗。
大喬慚愧,沉默不言,不管如何,還是她對不起了妹妹。
劉協還在那斜着眼,往天上看,還在那凹造型。
秦朗覺得有些奇怪,這詩都做完了,不算差,我對你的偏見算是少了些。
可你這裝逼的姿勢,能不能換一換?
那大喬小喬,分明都有心事,人家都沒看你一眼。
怎麼感覺越發尷尬了,我的詩還作不作?
“我看大家都累了,不然全都回去休息如何?”秦朗試探的問道。
“那不行!”劉協趕緊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作了一首超水平的詩,未曾接受膜拜,怎能退去?
更何況,你的詩還沒作,肯定是自愧不如,擔心那詩拿不出手,所以纔想逃跑了吧?
你這官人啊,真是沒有眼力見,要是入朝爲官的話,最多給朕看個門,還有可能活不過三天!
朕今天非要揚眉吐氣,壓過你秦官人一次!
“不能走!”小喬擡起頭,絕美的臉龐竟然有了一種惡狠狠的感覺。
秦官人,既然我已經絕望,就偏要看看,這絕望到底能有多深?!
“要不,咱就不走吧……”
大喬小心翼翼,現在實在不敢多說話了。
劉協是豬頭,還以爲小喬的情緒波動如此激烈,是因爲要嫁給他這個天子。
可秦朗是個明白人,萬一小喬真的一縷白綾懸掛樑上,那可就造孽了!
實在不行就用催眠筆,給劉協整失憶了,等回了徐州,不讓他惹出什麼亂子就是了!
這事兒本就是自己考慮不全,造成了不可掌控的結果。
誰特麼能想的到,劉協一來就偷看人家戲水了,那兩個姑娘還正好就是大喬和小喬?
簡直就是天意。
那便賦詩一首,明天帶着劉協離開此地。
秦朗打定了主意,向前走了兩步,擡頭平視前往,目光堅毅且蘊含着一抹憂傷。
一個人的氣質,源於此人的經歷。
“十里長亭霜滿天,青絲白髮度何年。”
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
秦朗停頓了片刻,微微搖了搖頭。
彷彿有些極其遙遠的記憶,又逐漸變得清晰了一些。
那時在海濱渡船,我爲你踏足黑暗世界,不知經歷多少生死,才勉強活了下來。
那一年我才十八歲,再想與你相逢,卻不知要經過多少年,也許一直到了青絲變成白髮,亦不能了卻心願。
“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情濃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怎纏綿。“
每當看到天上的月亮,便想到你我形單影隻,彼此遙望。
我羨慕那成雙成對的鴛鴦,甚至不願做那孤獨一生的仙人。
以後相逢的機會,早已渺茫,那便讓我的思念與情誼,留在那深山之中,用盡纏綿!
“小艾,我真的要忘記你了啊!”
秦朗長吸一口氣,最近……是多了些多愁善感。
大喬又癡了。
一邊喃喃自語着這首詩,一邊用纖細的手指攪動着衣角。
這個男人,怎會如此癡情?
這個男人,竟是如此重義!
你秦朗是刺董英雄,你方外修煉之人的身份,天下皆知。
可你卻爲了我,連那仙人也不願做了嗎?
大喬發誓,此生不負官人!
小喬低着頭,轉身離去。
誰也沒看清小喬的表情,只是那顫抖的雙肩,證明她的心裡並不安穩。
“呦,官人,不錯嘛!”
劉協拍了拍秦朗的肩膀,“幾乎要趕上朕的風采了,你我二人,絕對會在史書上留下留下極其濃重的一筆!”
“你還能要不要點臉?!”
要不是大喬還沒有走,非得大耳刮子扇你!
你那就是一首小黃詩,我這可是《白衣卿相詩集》中,最負盛名的“相思”。
又按照如今的情景改良而成。
不說是千古名詩,也相差不遠。
你不愧是天子,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大喬擔心小喬,對着秦朗施了個禮,便轉身追了過去。
“漬漬……”
劉協發出一陣調侃聲,“官人,年紀大一些的女子,卻也風情萬種,要不咱倆換換?”
“換?”
秦朗笑了,“我看你是幾天沒捱打,你又想了!”
“啪……”
“哎呦,疼~~”
夜晚,大喬和小喬在閨房中,相視無語,卻又一切盡在不言中。
世間安得兩全法?
“姐姐,你知道舜帝這一生,最完美的是什麼嗎?”
“小喬,你……”
大喬緊咬着脣角,舜帝這一生,功績無數。
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娶了娥皇和女英,這一對親生姐妹。
這是歷史上最古老,也是最有依據可尋的兩女共侍一夫。
“姐姐,你就答應我吧,難道你真想看着妹妹,從今以後活在暗無天日的生活中?”
小喬悲慼,如泣血黃鸝。
難道姐姐你還看不懂秦官人的那首詩?
他秦官人分明是對我表明心跡。
“十里長亭霜滿天,青絲白髮度何年。”
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
“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情濃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怎纏綿。“
他爲了我,連那仙人都不願做了,他如此感慨,即便只剩思念和情意,也要用盡纏綿!
姐姐你如何要忍心,棄妹妹於不顧。
妹妹已經退步,願你我一起跟隨官人,難道還不行嗎?
“嗯?”大喬怔怔的看着小喬,“你這丫頭髮燒了吧,這首詩分明是官人給我寫的,怎麼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