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
彭城,林府內,已經完成了早上的拉弓滿月一炷香時間,大汗淋漓的林墨趟在桂花樹下的懶人椅上休息。
他將一塊描繪了地圖的帛布包裹着一個球狀石頭後,來回打量。
一旁的呂玲綺見狀很是好奇。
“這東西叫地球儀,好像差不多是這樣吧,我也只是憑記憶畫出來的,完全精確肯定做不到。”林墨隨口解釋道。
“地球儀?是何物?”
呂玲綺又學到了一個新的詞彙,主動靠過去想看的仔細一些。
她似乎對於男女授受不親沒什麼概念,或許是在自小跟着呂布練武,頗有豪氣,不拘小節,以至於都忘記靠的這麼近林墨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
挺香的。
林墨當然不排斥,解釋道:“也就是我們這方天地。”
“你是說我們活在這塊圓球上面?”呂玲綺詫異的後仰。
林墨指着上面一個點道:“喏,大概是這個位置,就是徐州了。”
呂玲綺輕咦了一聲,又靠了過去觀察,嘴裡喃喃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弄出個地球儀來當然不是爲了好玩。
是爲了最後實現自己的大航海夢想,其實也是拯救百姓夢想。
就算有了曲轅犁和龍骨水車,只能保證開荒效率提升,產量其實是沒有改變的。
想要杜絕百姓們再次進入無錢納稅、賣田最後變爲世家豪強的附屬農奴的輪迴,提升產量是必須的。
林墨自問不懂什麼嫁接、雜交水稻的技術,但他清楚的記得,高產的番薯、土豆就是產自南美洲。
還有改善烹飪、提升食慾的辣椒等等。
大航海的夢想其實就是爲了得到這些東西。
但是,大航海不是一句空話,他跟笮融瞭解過,船塢裡能造出的最大船,也不過是二十丈長,根本不足以遠航。
所以需要提升造船技術,可以嘗試用鋼鐵船身,但這種技術需要實踐嘗試。
其次,就是地圖了。
擁有了地球儀,可以在自制的經緯度上進行定位,不至於太容易就迷失了方向。
林墨是有認真考量過這個問題的,從地球儀上來看,想去到南美洲有兩個比較符合這個時代的辦法。
第一是夏季從江東出發,沿曰本暖流,再借着北太平洋暖流,確實有可能在大半年的時間裡抵達大洋彼岸。
還有一個辦法是冬季白令海峽會結冰,足以一直走陸路抵達美洲,就是需要繞個大圈,因紐特人就曾經完成過這個壯舉,人家還是步行呢。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方法,當中的種種困難,只有實踐了才知道。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辦法,這個計劃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都是驚人的天文數字。
說實話,就算到時候投奔了曹操,被他奉若上賓,也需要在天下大定後,纔有可能願意開啓這個計劃。
而且,僅僅是有可能,畢竟他們這個時代的人能不能接受世界觀的衝擊還倆說。
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林墨也願意去做。
人活着,是需要目標的。
這些日子來,大概是因爲看多了流民的慘狀,林墨總是想要爲他們做點什麼。
如果真的食物充裕,很多的悲劇都是可以避免的。
甚至,讓中原屹立於世界之巔也不是什麼登天難事。
這件事很難,很漫長,遙遙無期,可能到最後也只是一場空。
但林墨已經把它視作爲穿越到這方世界的大目標,爲百姓活的更容易一些,也爲自己不至於迷失了人生目標而渾渾度日。
作爲前期的準備,他願意自己花一些錢在上面。
那賺錢這件事便又顯得刻不容緩了。
對於穿越者來說,只要背後的靠山給力,賺錢其實真的不難得。
林墨已經列舉了一份清單,是準備到了許昌後慢慢開啓的賺錢計劃,作爲鹽鐵被管控的時代,無論是想提純食鹽廉價出售,還是想灌鋼刷新時代科技,都需要有大人物撐腰才行。
再次一點的也有很多,弄點小說話本、肥皂、水泥、玻璃什麼的也能薅一薅世家豪強的羊毛。
手段多的是。
所以,對於未來的大航海夢想,林墨還是有幹勁的。
這樣其實挺好,不至於在未來把先知福利吃完後無所事事。
“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去許昌吧。”收拾好發散的思維後,林墨看着與自己距離近到足以看清楚對方臉上細微毛孔的呂玲綺說道。
呂玲綺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便拉開了距離,目光遊離,問道:“其實你有錢,不怕找不到好手護衛的。”
“不一樣。”
林墨放下了地球儀後,認真的說道:“跟你待一起,挺舒服的。”
呂玲綺美眸一亮,女爲悅己者容,不管林墨是不是喜歡自己的容顏,這話聽來總歸是讓人舒服的。
看着冰山美人臉上表情微微變化,林墨趕緊補充道:“就像文向一樣,跟他待一起,能給我安全感。”
聞言,冰山美人的臉就黑了下來,冷聲道:“再說吧。”
閒聊中,屋外笮融跑了進來,一臉神秘的說道:“賢弟,可知我剛纔看到了什麼?”
“看中誰家姑娘了嗎?”林墨揶揄道。
“那不是。”
笮融連連搖頭,“州府張榜了告文,壽春被攻破了,袁術帶着兩千殘兵逃往安豐,淮南大定。”
“這麼快?”林墨來了興致直接坐了起來。
這是件好事啊,他還以爲會打上半年時間呢,畢竟曹操要先正面攻破淮南軍的屏障,就算有天道鎮壓加持,幾個月是免不了的。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派了奇兵偷襲,想着自己計劃是讓許褚提前潛伏到壽春城裡,所以小股的兵馬打個出其不意,也是有可能把袁術趕跑的。
“是啊,溫侯的動作可真快,他在下邳待了兩月有餘,就是等着這一刻。曹操在苦縣與淮南軍鏖戰,溫侯卻成爲了最大贏家。”
說着,笮融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情,感慨道:“想來這一趟後,元龍和子敬都能獲得不少功勳,家族又可進一步壯大了。”
聞言,林墨整個人呆住了。
他艱難的扭頭看向笮融,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說誰?溫侯?溫侯呂布攻破了壽春城?”
“當然是溫侯了,除了溫侯還能有誰呢?”
笮融聳了聳肩,表示這纔是合情合理的,繼續道:“朝廷大軍在苦縣鏖戰,總不能劉備那點兵馬有能耐攻破壽春吧,更何況他現在跟着司空後面呢。”
這一刻,林墨腦海充斥着巨大的疑惑、不解和迷茫。
這一計不是獻給了曹操嗎?
怎麼是呂布?
爲什麼會是呂布?
當初得知天道鎮壓順利實行的時候,林墨就在爲離開彭城進入許昌做準備了。
畢竟自己還獻計讓曹操順帶把呂布給收拾了,基本是板上釘釘沒跑了。
現在笮融告訴他,不僅呂布沒被收拾,還成爲了最大的贏家,林墨一時無法接受這種顛覆,整個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