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大事不好了,呂布率軍從西門進城了!”袁術的女婿黃猗騎着快馬遠遠就在吆喝,來到袁術面前飛身下馬便想拉着他逃跑。
這一聲吆喝直接讓忙碌的將士們都停了下來,呆呆的看着他們翁婿。
“你胡說什麼!呂布就算攻城,也不可能這麼快!”袁術一把甩開他的手陰狠的瞪着黃猗。
“父皇,該死的魯肅,原來跟着他一併押送糧草而來的護衛全部都是呂布的人,他們打開了西門,放呂布進城了!”
黃猗急切的解釋卻沒能讓袁術醒悟,他一把攥着黃猗的衣襟,嘶聲道:“西門三千將士,三千精銳啊!還擋不住幾百護院,他們幹什麼吃的?”
“交戰之時我們的人才發現那些根本不是護院,是高順統領的陷陣營,他們各個武藝精良,以一當百,而且是突然發難,我軍不能敵!”黃猗也是被氣的直拍大腿。
“你說什麼”
袁術呆住了,癡癡道:“陷陣營,怎麼會是陷陣營”
黃猗說魯肅的府兵衝城他信的,天譴事件後有的是人生了叛變之心,更何況是剛剛投奔沒多久的魯肅。
可要說是陷陣營,袁術覺得不能接受了。
也就是說,魯肅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自己,所謂的投奔壓根就是詐降!
也不對啊,他又如何知道壽春會有今日之難,須知今日一切都是拜那塊石碑所賜。
難道說
袁術瞳孔驟然一聚,這一刻,一切前因後果他都清楚了,那塊所謂的石碑根本就是魯肅事先埋好的,等的就是這一天!
“不可能!三姓家奴怎麼可能有這種設計,怎麼可能有這種心術!不可能的!”袁術徹底崩潰了,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甚至想去找呂布問個清楚。
“父皇,快撤吧,呂布已經殺進城了,再晚就來不及了!”黃猗和周遭的親信在苦勸。
已經崩潰的袁術壓根聽不進去,依舊在無能狂怒,無奈下,他們只能動蠻力架走了這位九五之尊。
這一夜,壽春城內廝殺聲、哀嚎聲、馬蹄聲、乞降聲此起彼伏,直到天大亮,戰鬥才結束。
昔日還算繁華的街道上,鮮血匯聚成了溪流,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幾處燃起的硝煙都在宣示着昨晚那一戰的殘酷。
十字街口處,呂布昂首而立,隨手擦拭着臉頰上的血漬,看着將士們在打掃着悽慘的街道,心裡卻有種異樣的感慨。
真沒想到,我呂布竟然能有一日殺進壽春城來
“報!稟溫侯,城內淮南軍已經肅清,俘敵衆多,張遼將軍正在清點歸納!”
“報!稟溫侯,城南糧倉絲毫未損,經盤問,存糧共計八十萬石!”
“報!稟溫侯,校場處繳獲戰馬兩千五百餘匹!”
“報!稟溫侯,高順將軍派人回報,從僞宮內搜出大量金器,不下十萬,還有各異寶物,不甚繁多,一時無法計清!”
“好!”
隨着四名軍士分別來報,呂布拳掌相擊,欣喜之情躍然而現。
戰俘、戰馬、糧草和金錢,這些收穫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呂布的預想。
憑着這些戰利品,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將兵馬擴充至原來的一倍,甚至更多。
“哈哈,恭喜溫侯啊,此番大勝,我軍實力倍增了!”
聚在身邊的陳宮、陳登和魯肅都在向呂布道賀。
這確實是一件令人亢奮的事,以如此微小的代價換來一個郡加這麼多的戰利品,放眼歷史只怕也沒幾個案例可比擬。
呂布笑着朝他們頷首,算是迴應了他們。
隨後,他深吸了口氣,看向徐州的方向,目光深沉。
允文,你真的應該在這裡,與我一併分享這份喜悅,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想到自家女婿後,呂布眉頭一蹙,疾言道:“玉璽!”
隨後,他看向魯肅,“帶我去袁術的金殿!”
“喏!”
四人策馬朝着皇宮金殿而去。
纔到殿門,卻發現這裡被陷陣營嚴嚴實實的包圍了。
呂布推門而入,發現高順已經在裡頭,他捧着一個錦盒快步走上來,低聲道:“溫侯,末將已令陷陣營清場。”
打開錦盒,裡面擺放着的赫然是碧綠色的傳國玉璽。
上一次見它,還是在董卓的手上。
呂布長舒了一口氣,輕輕的撫摸着玉璽,“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高順讓陷陣營清場,也就是要封鎖消息,再加上呂布此時的反應,謀士三人組對視一眼,臉上映照憂慮。
“溫侯,袁術就是因爲它而敗亡,溫侯切不可重蹈覆轍!”陳宮第一個開口了。
“公臺所言甚是,溫侯萬不可以此生了異念!”魯肅也跟着作揖。
陳登緊隨作揖,“溫侯,恕在下直言,玉璽說到底只是一塊石頭,非在天子之手,得之是禍害!”
呂布並沒有應答他們,而是拿起了玉璽翻轉,看着上面刻着的‘受茲明命、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只要是個正常人,很難不心動。
可片刻後,他便將玉璽放了回去,隨後轉身看着三人,淡笑了一聲,旋即又朗聲大笑了起來。
“怎麼,你們怕我會用它來稱帝?”
面對呂布的疑問,三人訕笑着搖頭,“在下不敢。”
“你們吶,都說錯了,這玉璽不是禍害,反倒是我的穩局神器。”呂布漫不盡心的說道。
剛剛纔落下的石頭,再一次懸了起來,三人望着呂布,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玉璽分明就是禍害,孫堅、袁術都爲它付出了慘重代價,溫侯爲何還想據爲己有。
卻見呂布大手一揮,從容道:“伯平,派一隊快馬將玉璽護送到苦縣曹軍大營,記住一定要大張旗鼓!”
“喏!”
高順走後,呂布又看向魯肅,“立刻着人在九江和徐州各郡張貼榜文,就說朝廷上將軍、溫侯呂布攻破僞都壽春,追回傳國玉璽,並獻於朝廷。”
一連兩道軍令下來,謀士三人組再度陷入了懵逼狀態。
這
溫侯這是爲何?
“妙啊!溫侯好手筆啊!”
陳宮最先反應了過來,忍不住也大笑了起來,“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溫侯是社稷之臣,忠心護國,並將玉璽還給了曹操,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安心的穩坐九江郡,曹操再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對我們下手了!”
“難怪溫侯剛纔如此緊張要找玉璽,莫非事前就已經做了打算?”陳登也被嚇的夠嗆,從天道鎮壓到歸還玉璽穩固九江,這一套連環拳堪稱是環環相扣,令人拍案叫絕啊。
“曹操在苦縣和淮南軍血戰,最後卻是溫侯漁翁得利,他怎能不氣,可一旦歸還了玉璽,他就是再生氣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魯肅也是咋舌不已,不由驚歎:“溫侯有婿如允文,何愁大業不成啊。”
呂布嘴角得意的上揚,扯了扯身後的西川百花大紅袍,淡笑道:“我很想知道曹操收到玉璽後是什麼反應。”
隨後,他又收起了傲嬌情緒,或許是因爲身不在彭城,總是擔心林墨會突然離開了。
有了這個念頭,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沉聲道:“子敬速速去辦文告之事,公臺、元龍協助文遠迅速分配好糧草、兵馬和軍械,我們還要收回廣陵,還有”
呂布眯着眼,沉吟許久,終是搖了搖頭,“把這一切都敲定,我還要快些趕回彭城。”
他知道,自己的擔心其實不是沒來由的。
這麼大的事,就算不在彭城發文告,允文肯定也會知曉的,希望他還沒猜出我的身份。
若是我實力能提升到與曹操分庭抗禮,或許,他也會願意放棄投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