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隆隆出城後,后羿不禁開口道。
“主公,各地守城大將全部抽調走了,若殷兆發兵攻我,可如何是好?”
作爲河東刺史,殷兆雖本是平平,但不算派來皮氏的二萬人,他手裡還有六萬大軍。
火氣未消的衛仲道,萬分不屑的道。
“這你就高看了殷兆了,我之前就在安邑,對此人頗爲了解。”
“知道我軍朝安邑城集結,殷兆唯一的選擇,就是死守。”
“他若分兵,我更是求之不得,我手下的這些人,哪個都能滅了他分出來的兵馬。”
看着遠處陰霾的天空,衛仲道嘆了口氣。
“好了,安邑的事想放一放,一切都等把我岳父救出來再說吧。”
憂心之餘,他也有些無奈,這蔡邕也是的,找誰喝酒不好,非要找那些黃巾兵。
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嗎?
后羿跟着苦笑一聲,這纔不斷催促身後的兵馬,再度加快腳步。
安邑,位在聞喜西北、解良以東,地處河東郡腹地,就地形而言,可謂一馬平川。
風風火火的跑了兩天後,衛仲道的人馬,終於來到了安邑地面。
剛紮下大營不久,蔡文姬焦急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了過來。
“哥哥,我爹……他怎麼樣了?”
衛仲道驀然回頭,就看見了從馬車上鑽出來的蔡文姬,和典韋身後的五千兵馬。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蔡文姬眼中晶瑩的淚珠,就不可抑制的掉了下來。
衛仲道一把將他抱在懷中,輕聲安撫道。
“琰兒放心,那些黃巾兵綁架岳父大人,不過是想要些糧餉,不會爲難於他。”
“我已令所有將軍星夜趕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岳父大人安全的救出來。”
爲了讓懷中的美人安心,他根本沒敢提,他跟陸大的舊怨。
他這麼一說,蔡文姬哭的更兇了。
“要是那些黃巾兵,知道你帶大軍前來,一怒之下殺了我爹,那可如何是好?”
這也是衛仲道擔心的,萬一對方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能。
但就算如此,他也只能強裝鎮定。
“不會的,馬上就要入冬了,殺了岳父大人,沒糧餉過冬的黃巾兵,也會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們斷不會輕易殺人害命,你放心就是了。”
又勸了好一會兒,雙眼通紅的蔡文姬,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簡單安頓了她之後,典韋就粗聲大氣的道。
“主公,那些黃巾毛賊煞是可恨,給我兩千兵馬,保證讓他們一個不剩。”
說着,手裡百斤重的鐵戟,都被他掄的呼呼作響。
對面的衛仲道,卻慢慢搖了搖頭。
“萬萬不可,事關我岳父大人的安危,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此外,若是單單掃平幾個黃巾兵,我也不會讓你們傾巢出動。”
“我們這次最主要的目標,是安邑。”
說着,他就將接下來的一些部署,簡單跟典韋說了一遍。
話剛說完,領命而來的白起、狂鐵和蒙恬,也都各自率領五千兵馬,趕了過來。
對蔡邕被綁了的事,率兵來的諸位將軍,都是一臉的火氣。
爭着搶着,要去給那些黃巾兵些顏色看看。
無奈,衛仲道只好又將方纔的話,又重複了好幾遍。
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後,一貫深謀遠慮的蒙恬,慢慢開口道。
“主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切斷那些黃巾兵,去往安邑的通道。”
“以往殷兆是官,黃巾軍是賊,二者是水火不容。”
“如今我們成了他們共同的敵人,萬一他們勾連在一起,那就不好解決了。”
若加上三萬黃巾兵,殷兆手裡就等於有了九萬人,再想攻破安邑,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衛仲道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隨即下令道。
“蒙恬,你率領五千兵馬,堵住黃巾兵去往安邑的要道。”
“一旦黃巾兵向東逃竄,立馬聚而殲之,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
蒙恬重重的點了點頭,帶着身後的黑騎軍團和兵馬,就離開了大營。
少頃,衛仲道又開口道。
“白起,你帶人向北迂迴,圍住安邑北門。”
“狂鐵,東門交給你,至於對着首陽山的南門,典韋,這個由你負責。”
“等我和后羿,救回岳父大人,立馬四面圍攻安邑,定要畢其功於一役。”
原本他還想着圍師必闕,但現在爲保無虞,他還是決定直接將殷兆,滅殺在城中。
白起擰着眉頭想了想,感覺有些不妥。
“主公,圍城攻堅,分兵可是大忌。”
衛仲道笑了笑。
“我們分兵,殷兆就也要分兵對抗,他們人多,這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好消息。”
白起摸了摸光頭,最終點了點頭,率衆而去。
等衆人都走了,衛仲道沉聲道。
“留一千人守護大營,保護琰兒,后羿,帶上人馬,我們去救人。”
很快,他的近兩萬人馬,就朝黃巾軍的駐紮之地,疾速的涌了過去。
午後時分,衛仲道終於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遠處那座簡陋的大營。
小半個時辰後,衛仲道的人馬,終於來到了黃巾兵的營地前。
看着對面的衛仲道,領着三萬大軍的賀萬,頓時露出了個難看的笑容。
他身高不足六尺,圓溜溜的腦袋上,繫着條兩指寬的黃巾,鼻樑傾塌,雙眼昏黃。
賀萬用手裡的大刀,指了指衛仲道的鼻子,拉長着聲音道。
“小子,你就是衛仲道?”
衛仲道長槍在手,面容冷峻。
“既知衛某,還敢抓我岳父,不想活了?”
見他這般囂張,賀萬一口口水,狠命的砸在了地上。
“姓衛的,你岳父那個老東西是我抓的,你能怎麼樣?”
“怎麼,你殺我兄弟陸大就行,勞資抓了你岳父,你就不願意了?”
“天下黃巾是一家,你殺了陸大,就是打了勞資的臉。”
“識相的交出二十萬糧餉,大爺慈悲,還能大事化小,放那老東西一馬。”
“你要是拿不出來,那你就帶人滾回聞喜,等着披麻戴孝吧。”
說着,他小小的眼睛,狠狠的一眯。
“姓衛的,這二十萬糧餉,你交還是不交?”
他咧着乾涸的嘴角,露出了滿口的大黃牙。
衛仲道的火氣,立時就燒了起來,但他還是強壓着火氣道。
“糧餉好說,先讓我見見我岳父大人再說。”
見他如此輕易的鬆了口,賀萬得逞一笑後,才朝身後道。
“將那老東西,給我帶上來。”
很快,披頭散髮的蔡邕,就被押到了兩軍陣前。
一見來者竟是他的好女婿,蔡邕非但沒求救,反而高聲罵道。
“小兔崽子,你怎麼跑這來了?”
“老夫年事已高,沒幾天好活了,黃巾兵人多勢衆,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帶着你的人趕緊走,不用管老夫,回去好好跟琰兒過日子去吧。”
眼見馬上就要到手的糧餉要飛,憤怒之餘,賀萬舉起大刀,就朝蔡邕砍了過去。
“老東西,你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