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營?”
衛仲道立時捕捉到了這個關鍵的詞彙。
如此說來,他們的到來也讓曹軍很驚訝,這就證明對方不知道他們要來。
可既然如此,那李典和衛覬又去了什麼地方,這個本不符合邏輯。
聽着帳外敵軍的呼和,馬上就要被包圍的衛仲道,也沒時間想這些了。
他匆匆衝出帳外,就看見潮水般的曹軍,正向老夫子等人瘋狂的涌了上來。
“是老夫子那老東西,給我圍住他們。”
“奶奶的,淹死了這麼多人還敢來此劫營,不知死活的老東西。”
“這老孫子殺了咱們不少兄弟,今晚就讓他們把命留下,剁了他。”
“……”
衆人的呼和間,衛覬和李典的身影,卻還是不曾出現。
還不到一時三刻,老夫子和他身後的上千人,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與此同時,火光下一個副將打扮、鬍子挺長的曹軍,也舉起來手中的刀。
“弓箭手準備,給我射死他們……”
聽着牙酸的開弓聲,衛仲道眉頭一緊,就跳到了老夫子身邊。
老夫子連忙十分緊張的道。
“主公,這怎麼回事,他們怎麼發現的?”
衛仲道冷哼一聲,要不是你方纔的那聲驚呼,曹兵又豈能這麼快察覺?
但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用,一旦曹軍萬箭齊發,他們只有被射成篩子的命運。
見衛仲道竟主動跳了進來,那曹軍的長鬍子副將不禁譏諷一下。
“呦呵,這還有一個,既然你自投羅網,本將就卻之不恭了。”
她並不認識衛仲道,以爲眼前這個自尋死路的東西,就是個缺心眼的小雜魚罷了。
就在他喊出放箭兩個字的前一秒,衛仲道一揮手,就將兩座箭塔放了出去。
“衆人相互依託,尋找掩體躲避羽箭,后羿,動手……”
而就在箭塔即將開火,后羿正要示意衆人放箭之際,那藏長鬍子副將也厲喝道。
“放箭。”
只是曹軍的箭還沒飛出去,衛仲道也冷冷的低喝了一聲。
“干擾。”
曹軍還沒想明白弓箭爲何瞬間失靈,箭塔和后羿的箭雨大陣,已然同一時間開了火。
嗖——
嗖嗖——
看着不住倒下的曹兵,事先找好掩體而躲過一劫的冀州兵看,則長長的鬆了口氣。
可饒是如此,還是有幾十個冀州兵,倒在了同袍的箭下。
如此昏暗的環境,不住四散橫飛的羽箭,自然不認識誰是它們自己的人。
千鈞一髮之際,衛仲道也顧不上這些許損失,他長槍一卷直奔那曹軍的長鬍子副將而去。
既然李典和衛覬不見蹤影,殺了這個領頭的,也勢必能動搖曹軍的軍心。
非但期待的箭雨沒發出,還沒敵軍射死了不少,長鬍子剛要開罵,就感覺胸口一涼。
他微微轉身,就看見半截帶血的槍頭,從他的胸前洞穿而出。
長鬍子用盡力氣一擡頭,就看見了衛仲道的臉,這也是他此生看見的最後一張臉。
衛仲道知道“干擾”的時間馬上就到,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就將對方的腦袋擰了下來。
橫飛的箭雨中,衛仲道單手持槍、一手拎着人頭宛如戰神般爆喝道。
“你們領頭的已經死了,再不放下兵器,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着,他長槍一卷,就將長鬍子的軀體削了個七零八落。
失靈的羽箭、地上的屍體,和長鬍子的下場,都讓曹軍惕然心驚。
而將他們圍堵在中間的箭雨,更讓在場的曹兵根本判斷不出,對方究竟有多少人。
現如今李典和衛覬都不在,唯一的副將還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見衆人除了四下躲箭,根本沒有別的反應,衛仲道眼睛一橫。
“找死。”
說着,他飛起一槍,直接貫穿了一個曹兵的胸膛。
長槍朝前一掃,又將面前的五六個曹兵盡數攔腰斬斷。
鮮血濺了衛仲道一臉,他還沒再說什麼,后羿帶着電弧的九支箭,也從遠處破空而來。
滋啦——
曹兵只感覺眼前金光一閃,就有九人被洞穿了喉嚨,另外幾人則被電弧擊成了粉末。
這……
曹軍的驚呼還未發出,后羿的第二輪九星連珠又來了。
而與此同時,老夫子也將“教鞭”一橫,厲喝道。
“弟兄們,報仇的時候到了,跟我衝。”
話音還未落下,對面的一個曹兵,就被他砸碎了腦袋。
隨着老夫子一聲“舉一反三”,他手中教鞭的攻速,明顯加快了一倍不止。
咔嚓——
咔嚓——
砸爛了幾個人的腦袋後,渾身是血的老夫子身上,又冒出了一陣刺眼的紅光。
“殺……”
低沉的爆喝聲中,他舞動教鞭的手臂,都已漸漸出現了殘影。
捅死一人的衛仲道,心中暗暗一笑,看來這是裝備在老夫子身上“影刃”起效果了。
見二人俱是如此生猛,被圍的不到一千冀州兵,也掄起兵器開始了一往無前的猛衝。
就像老夫子所言,他們憋屈的太久了,需要用敵軍的鮮血來緩和緊繃的神經。
反觀曹軍,非但要躲避頭頂不斷襲來的箭雨,還要奮力反抗,很快他們支撐不住了。
正當衛仲道用紅蓮斗篷將五個曹兵燒成灰燼時,再也堅持不住的曹兵,終於放下了兵器。
“別打了……投降……我們願降……”
放屁的功夫人就死了好幾千,這要是再打下去,恐怕很快就會全軍覆沒。
畢竟誰也不想死。
看見叮叮噹噹落地的刀劍,衛仲道滿意的點了點頭。
“后羿,停手吧。”
朝遠處喊了一嗓子後,他也示意邊上的箭塔停止了攻擊。
見狀,那些跪在地上的曹兵也長長的鬆了口氣,別管怎麼樣小命算是保住了。
衛仲道收起霸王槍,上前兩步問道。
“李典和衛覬在什麼地方,爲何始終不見蹤影,說。”
鬧出這麼大動靜,卻還不見二人露面,這是在有些說不過去。
一個曹軍趕緊往前爬了兩步,有些諂媚的開言道。
“怎麼,這位將軍,你們不知道?”
他以爲衛仲道事先知道了一切,才趁李典和衛覬不在前來劫營的。
知道什麼?
衛仲道一愣,隨即眼睛一橫。
“少廢話,我知道還犯得着問你?”
那曹兵打了個哆嗦,趕緊縮着脖子道。
“今早李將軍和軍師接司隸郭祭酒傳信,早已飛馬離開,說是去司隸商議對策去了。”
說着,他又十分殷勤的補充了一句。
“好像是東川那邊出兵司隸,李將軍二人這才急急忙忙趕回去了。”
“他們離開的十分匆忙,只有留下一個副將統兵,就是剛被你殺了的那個長鬍子。”
奶奶的,敢情是這麼回事,這可真是無巧不巧,外加好死不死,都讓他趕上了。
也罷,雖然沒能殺了李典和衛覬,但東郡的麻煩算是解決了。
任城那邊還等着發兵,衛仲道馬上就要趕回去,至於那該死的衛覬,也只能以後再說了。
衛仲道暗罵一聲。
隨即,他又朝那些降兵道。
“都給我聚攏到一起,抱頭蹲下。”
對方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卻不敢怠慢,馬上就黑壓壓的蹲了一地。
示意冀州兵撤到安全的地方後,衛仲道冷冷的笑了笑。
“后羿,給我幹掉他們。”
與此同時,剛熄火不久的箭塔,也開始了瘋狂的掃射。
見都投降了還被當成畜生般屠殺,蹲在地上的曹兵也盡數紅了眼睛,衆人紛紛起身喝道。
“弟兄們,跟姓衛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