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爲什麼要賈詡?
那是因爲今天這一場實在是超出他的預計,來到這個時代那麼長時間,其實也沒有真正經歷過什麼事,兩眼一抹黑。
所以曹昂身邊必須有個人,能對他的一言一行進行指導。
其實到不需要多精明,這個人必須是沉穩老練,最爲安全。
賈詡就是這麼個人,他的智慧最容易活下去,這是曹昂最需要的。
至於什麼“有奇謀”,“一言興邦”之類的,那都是添頭了……
除了賈詡,曹昂還能對誰放心?
賈詡到了曹操這裡,後世覺得沒有其他謀士那麼紅,但也立了不少功勞。
赤壁之戰,曹操對他也是隻問不聽的,要過來應該容易。
此時曹操笑道:“那你自己去跟他說吧,只要他願意,就行。”
問他?一準願意。
這時候如果曹昂出言相邀,賈詡不同意的話,他就不是賈詡。
曹操都讓曹昂參與議事了,以賈詡的才智會看不出端倪?
他要是不同意,就不怕曹昂以後給他小鞋穿?
曹操說完,一時間又想不起自己該說什麼了,愣在那裡。
“父親是想問我今日之事?”
“哦,對,吾聽子孝所言,抓回來一羣人?”
他倒是忘記曹昂“強搶民女”的事了,這在曹操心裡壓根不叫事,如果曹丕來提起,他可能會臨時怒一下,可過去之後就不會在乎。
曹昂就說:“是這樣的,我今天在酒樓,被一羣人堵住了,子孝叔叔經過,就全都抓了回來。”
“嗯,是很蹊蹺,得問個清楚,這事你去辦。”
“孩兒遵命!”
看得出來,曹操很高興啊,或許是因爲曹昂的那個建議。
行了進兵之實,又沒人能夠反對,妙啊!
一旦把曹操哄高興了,還是很好處理的,曹昂也意氣風發地出來。
外廳還有一些謀士在休息喝茶,正巧賈詡也在,曹昂就走過去。
“文和先生。”
“哎喲中郎將,老朽這怎麼當得起,正想着去給您賠罪呢……”
“賠什麼罪,文和先生是人才,父親都敬服,我哪有怪先生之理。”
“不不,賠罪也是應該的,中郎將這……是有事?”
以賈詡的嗅覺,他肯定覺得不對勁了,就是不知道有什麼事。
肯定不是來尋仇的,這點賈詡知道,曹操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那是爲了什麼呢?
“先生高才,進我五官署如何?”
“啊你……承蒙中郎將錯愛,能不能換個人呢?”
“換個人,先生這是不願意?”
“倒不是不願意,我這都老朽了,跟不上中郎將的廣大前程啊!”
倒也不完全是客氣,賈詡能看出來,曹昂的機會很大,他要看不出就沒人看得出。
這麼個前程遠大的人,跟着一定會很累吧,而且還很危險,賈詡不願意。
跟了曹操之後,賈詡已經不期待什麼大功勞了,平平安安過日子就好。
但沒想到,被他坑的曹昂一出現,就點名要他,這不尷尬嗎。
同時他也知道,曹昂能說這話,肯定已經和曹操說過了,曹操說話比天子管用。
而曹昂既然前程遠大,就不能得罪,這話也是在勸說。
曹昂也不想跟這個老狐狸浪費口舌:“我若是堅持呢?”
“那我就跟定中郎將了。”
“文和先生爽快,這就跟我走吧。”
賈詡一愣:“怎麼,這就要走?去哪裡?”
“要前出建水寨,那必定要出動荊州水軍,我中郎將也兼領水軍啊。”
“如此……中郎將是否連水寨建在何處也猜到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尬笑,實則都猜出了對方心思,他們估計都知道在哪裡。
不同的是,曹昂因爲知道歷史,而賈詡靠的完全是實力。
笑過之後,賈詡正色問道:“中郎將,爲何選我,沒選其他人?”
在賈詡眼裡,曹操的作爲都擺得明明的,這是給曹昂整班底呢!
世子還沒開始封,但那又有什麼用,讓你什麼時候下來就什麼時候下來,只有自己的班底實力纔是一切。
世子可以有門客,可中郎將能封官啊,自己就成一衙!
“先生猜不到?”
“完全猜不到,以才名來說,還以爲中郎將會選元直,他的名聲頗大。”
徐庶嗎,他確實名聲大,因爲他是從劉備那裡撈過來的,後世好感度確實高。
在曹操這裡一聲不吭,其實要的話,也能要到,曹操自己都有些煩了吧……
但徐庶暫時不合曹昂的心意,起碼現在賈詡纔是最急需的人才。
要來有什麼用,如果還一聲不吭依然是廢物,可如果願意幫曹昂,一個銳意進取的謀士也不符合曹昂現在的境況,他要穩的。
“他啊,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好,那以後就請中郎將多多照顧了。”
曹昂不願意說,那賈詡也識趣地沒有追問,乾脆得很,不做什麼沒意義的事。
正要走,曹昂又停住:“先不忙,還有件事沒辦,先生可願意跟隨?”
“也好,不忙。”
既然答應了,那賈詡就只能把自己當成曹昂的人,跟着熟悉一下十分正常。
他也要看看這位大公子究竟會如何行事,搞清楚脾氣,以後也方便說話。
結果兩人就來到江陵府,關押犯人的地方。
帶着賈詡見過了曹仁,曹昂就直接明說:“子孝叔叔,父親讓我來處理細作之事。”
“那行,反正我們也沒問出什麼來,子脩要如何處理?”
“先看看吧,叔叔,你這地方防禦也太嚴密了吧?”
曹仁奇怪,看了看周圍,關押犯人的地方,嚴密點不好嗎,爲什麼這麼問。
何況他自己都沒覺得有多嚴密,只是江陵新定,巡邏站崗的人手肯定比平時多。
“這嚴密嗎?”
“太嚴密了,如果有人要逃獄,都沒機會。”
曹昂又說了奇怪的話,轉頭看賈詡一眼,“文和先生,你說呢?”
就隨便一問,沒想到賈詡真明白了,點頭道:“確實,太嚴密了。”
“那這……不應該麼?”
只有曹仁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是真搞不懂還有嫌監獄嚴密的,只有犯人自己了吧?
賈詡又看了一眼曹昂,纔跟曹仁道:“將軍,其實這些人,換個地方看守,讓人守住門口就行,如果是普通百姓,他們也逃不走的。”
這一刻,曹仁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