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揹着金玥,與王嶽山一起跳出窗口,正要往外跑,卻停住了腳步。
“等等!董原呢!?”鄭介銘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成員在別墅裡。
他將金玥放下,自己又衝回別墅。
“董原!董原!”鄭介銘在客廳裡大喊着,四下張望,“這胖子死哪兒去了!”
他一眼看見邊桌上擺着四把刀,料想是金玥找到後拿出來的,上前把刀全都拿着。又往鋼琴旁邊看,發現金玥的小揹包還在那裡擺着,那裡面裝着燃燒瓶,他背在自己身上。
“你大爺啊!快跑!”董原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鄭介銘左右看着,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這時,董原從廚房旁邊的一處暗廳裡衝出來。
“哪兒去了!?快走!”鄭介銘見到董原,問了一句,立刻轉身朝窗外跑。
“趕緊跑!地下室哪來的黃金!都他媽是炸藥!!”董原驚慌失措的大喊,一口氣衝了出來,自己反倒衝到前面,先跳出窗外。
真他媽有炸藥?鄭介銘心想,這別墅區難不成是個炸藥庫?
鄭介銘眼看着小區南側,喪屍已經從院外爬進了小區綠化帶,有的直接往火場裡撲了進去,有的則到處胡亂奔走。受假山阻擋,視線並不是特別順暢。金玥此時已經回過了神,和王嶽山正藏在假山後面等着。
鄭介銘緊跟董原身後跳出窗外,和王嶽山匯合。鄭介銘把刀分給人手一把。
“鐵鍬別丟!把刀自己揣好!”鄭介銘專門回頭叮囑董原。
“我艹!那邊的樓爆炸了??”董原從假山側面看着南側別墅,唏噓不已。
“你在地下室沒聽見?”王嶽山問。
“我就感覺地面震動了一下,悶響了一聲,然後我看見地下室的炸藥,就跑出來了!”董原回答。
“先別管了趕緊回去!爆炸一定會引來更多喪屍!你說下邊有炸藥,別他媽這棟也炸了!”鄭介銘一邊說着,一邊帶着三人往外跑。他經過影壁,又回頭看了看那棟爆炸的別墅。
此時的別墅,火光中能看見整棟樓的框架,而裡面的東西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隱約看見一些火喪屍來回打轉。別墅旁邊的綠植也被引燃,但好在樓與樓之間有無綠植的隔離帶,火應該不會一下子燒了整個小區。
而圍牆斷口處,大量的喪屍正朝裡涌進來。
“艹,你看北邊!”王嶽山指着他們出來時的別墅說着。
北邊的別墅,臨着北都音樂廳,喪屍竟然也翻過了圍牆,朝院內跳進來。
鄭介銘想起在地鐵裡的那一幕,喪屍數量若是多了,堆在牆邊往上爬,即便有圍牆阻擋也沒有什麼用!
“趕緊出門往北逃!晚了就被圍了!”鄭介銘見勢不妙,帶着衆人奔向自行車。
“清麗街會不會也都是喪屍?”金玥喊着。
“音樂廳的喪屍涌到這院裡來,咱們若是運氣好,清麗街搞不好反而是消停的!”鄭介銘跨上自行車,用力朝北猛蹬。
身後幾隻喪屍已經衝了過來,四人也不理睬,只管往前騎行,他們生怕被喪屍攆上。
四人騎到路邊,眼看清麗街以西的立交橋上,有大量喪屍也被爆炸聲吸引而來,正要衝下橋。
“媽的,燃燒瓶燒死你們!”鄭介銘把揹包放下,掏出火機和其中一隻燃燒瓶,點燃,對着屍羣就扔過去。
燃燒瓶飛向橋頭,正中一輛黑色小車,燃燒瓶立刻發生爆炸,火勢瞬間包圍了整輛車。
很快,車胎也發生了爆炸,旁邊一輛車也被引燃。
四個人無暇顧及爆炸,玩兒命的往前蹬。
經過音樂廳,四人都紛紛朝右側瞥去,大量的屍羣都被爆炸聲激活,正往音樂廳裡和大樓背後涌過去,並沒有跑到路上來。
四人見狀,心中暗暗欣慰,一口氣騎回小樓,常冰在三層看見了四人,立刻呼喊衆人接應。鄭介銘打頭,還沒騎到門邊,李煜就把大門打開。他們四個直接一口氣騎車進了屋。
“剛纔的爆炸聲是怎麼回事?”李煜立刻發問。小樓裡也聽見了別墅爆炸的聲音,但視野被太多建築阻擋,看不見那邊的情況。
“是瀾玉庭,瀾玉庭發生了爆炸。”金玥從車上下來,對李煜說着。
“什麼情況?”葉然湊過來。
“那他媽就是一高規格的炸藥庫!”董原呼哧呼哧的說着。
“那樓裡的地下室全是炸藥,我們在北邊的別墅,南邊的一棟突然就炸了。”鄭介銘向大家解釋。
去瀾玉庭的想法一下子就在衆人腦袋裡擱淺了。
“哎,可惜。不過,真是活該啊…”劉倩文在角落裡,安靜的聽大家說話,悠悠的小聲說了一句。
週記堂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劉倩文一眼。她與週記堂目光相交,立刻把眼神挪開。
隨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轉回眼神,對着週記堂,口型似乎在說什麼,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週記堂皺了皺眉頭,心中疑惑。
“那隻能留在這棟小樓了。大家只要搞好佈防,應該沒有問題,上次我們一起抵抗了屍羣,現在幾天都沒有再來屍潮,我們只要團結好了,一定能夠存活的。”李煜想了想,對大家宣佈自己的想法。
張繡山立刻表示贊同。
董原等人雖然遺憾,但卻無可奈何,在沒搞清楚瀾玉庭爆炸的原因之前,確實沒有必要冒險——畢竟小樓現在好好的,很安全。
衆人沒把早上三個人來訪的事放在心上,但還是在按部就班的加強防禦。
張繡山與葉然一邊商量着,一邊將從五金店找到的短柄斧插進鐵管,組合成一柄長柄斧。爲了防止砍殺的時候,前端滑落出來,兩人在短柄斧的斧柄上塗抹了萬能膠,並用繩索將斧頭與鐵管前端牢牢的纏在一起。鄭介銘和李煜則繼續製作燃燒瓶。
“你過來,我問你。”週記堂趁衆人沒有留意,單獨找到劉倩文,把她叫到了一間空房間。
劉倩文笑了笑,“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週記堂問,“你剛纔在對我說什麼?”
劉倩文撂了撂頭髮,重新對他比了比口型,這次週記堂看清楚了,她說的就是,“來,找,我。”
週記堂問道,“你知道別墅裡面的情況麼?”
“我們一起去的別墅吧?我們連小區門都沒進去,知道什麼情況?”劉倩文極其坦然的回答。
“你到底從什麼地方過來的?爲什麼一點兒都不慌?”他繼續發問。
“帥哥,我好像跟你們都說過吧,我從雅新路來的。”
“你一個人?之前在雅新路也是一個人?”
“當然不是了,我來的時候那狼狽樣子,你覺得我一個弱女子一個人能活的下來麼?”劉倩文說話總是慢悠悠的。
“那他們人呢?”
“都死了啊!他們把我伺候的好好的,他們不死我幹嘛來投奔你們這羣老弱病殘?”女人笑了笑,乾脆如實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你在懷疑我麼?那我直接告訴你吧,我倒確實是希望你,王嶽山,或者任意幾個人,從這羣老弱病殘孕裡分出來呢,幹嘛去背那麼多臭包袱呢?你們這些健全人的生存機率會大大降低的。”
“那你算是什麼?老?弱?”週記堂咧着嘴,眼露兇光壞笑着,“還是孕?你又能爲健全人帶來什麼?”
Wωω _тт kдn _c o “我是女人,怎麼和你們男人相提並論?”劉倩文笑了笑,“不過,若是你的話,你想要我給你帶來什麼,都可以!
“哼,你最好別玩兒什麼陰的,我盯着你呢!”週記堂指着劉倩文,說完轉身要走。
“你等會兒!”劉倩文叫住週記堂,他轉回頭。
“姓周的,你怎麼看我,那不關我的事。你們活着,所以我也能在這裡活着,那就最好。”她又恢復了淡然的樣子,“如果你們死了,我還得投奔別人去。”
“什麼意思?”週記堂不解。
“你真以爲之前那三人是普通人麼?你覺得你們還活的過明天麼?”劉倩文一邊問,一邊故意前進半步,手拍了拍週記堂的胸膛,擡頭看着他。“如果…今晚有人來攻你們,你們跑的掉麼?”
“你和他們什麼關係?憑什麼知道他們會來?”週記堂問。
“我和他們沒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之前是誰把我依附的那夥人殺光了,但肯定不是他們,我能逃出來算是我的萬幸。”劉倩文頓了頓,望了望窗外,“但就現在來說,我只知道,我和你們是脣亡齒寒。你們如果死了,我自然也難逃大難,即使活着,也只能又出去寄人籬下去。”
女人回過頭,輕聲說着,“有些人就是會爲了某些目的不擇手段的,對不對?”
週記堂原本就不放心,女人這樣欲言又止的說完,他的不安加劇,轉身走出屋外,徑直朝一層去找李煜和鄭介銘。
“覆巢之下無完卵,如果這羣人也撐不住,我再躲也沒地方躲了。”女人自言自語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