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山鑿好了兩條垂直於門的長地縫,又做了兩條與地縫等長的木板,他將門關上,再將木板豎着塞進去,使木板的一側立着卡在地縫裡,地面上露出一條邊緣,恰好能夠頂住門。
董原又將之前的門閂也重新釘好,起到雙重加固的作用。
花奉再次驗證強度,這次他撞門,門也只是晃動了一下,強度大大加強。
“怎麼樣,這次的強度可以了吧!”張繡山得意的問花奉。
“還是差點,這門還在晃,能不能讓他連晃都別晃?”
張繡山完全沒招,假裝想了想,回頭又去找葉然。
“哦,那好辦,晃是因爲門的下半部分雖然固定住了,但上半部分沒東西頂定。再斜着鑿兩個長點的坑,斜插兩根木條頂住門,就更結實了。不過這工作量可大多了。”葉然給老張比劃示意。
老張很高興,讚揚了葉然幾句,下樓指揮花奉去了。
“花家功夫小哥,你來鑿吧,我這老骨頭鑿不動了。”
李煜指揮金玥等人,將食物分類放置到地窖。爲了預防萬一,李煜分出來大約四分之一的食物,存放在三樓。這樣,即使一樓被圍,他們還是有可能在三樓堅持住。
他讓錢牧去頂樓望風,把李義盟換下來幫着放食物。李義盟是掌勺的廚師,讓他來收拾正合適。
方心平的身體又恢復了穩定,腹部不再疼痛,王嶽山熬了一夜沒敢睡,總算放下心,從屋裡出來,下到大廳。
“你下來了?方心平怎麼樣了?”金玥從地窖裡上來,正在和齊先等人一趟一趟的運送食物,李義盟則在地窖裡按類碼放。
“睡了。誰有煙?”王嶽山有氣無力的回答,黑眼圈就跟塗了煙燻妝似得。
花奉從自己的揹包側兜裡找到一盒煙,中州牌,裝在鐵盒裡,這種煙一盒只有九根。
“嚇死我了,我以爲她昨晚就要生了。”王嶽山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我真不該那麼衝動去把門撞開,要是她恰好在門後面,我他媽抹脖子死了好!哦?謝謝,你是誰?”
花奉發給王嶽山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幫王嶽山點燃。花奉和王嶽山之前沒見過,這纔剛剛認識。
“莽撞,咳咳!”金玥聞不得煙味,甚至不想屋裡任何地方有煙味。換做平時,她會直接命令別人滅掉煙,但這次他看王嶽山累了一整夜,也就忍着沒說什麼。
“我們去廚房抽吧。”花奉看出來金玥受不了煙味。
“不行了,我累的不行了,讓我沙發上坐會兒,金玥妹妹會原諒我的。”王嶽山深吸一口煙,走到沙發邊上,癱坐下去。整個人沉到了沙發裡面,就好像帶着游泳圈浮在水面上。
他幾乎是一沾着沙發就睡着了,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金玥想要把他拉起來,花奉攔了攔,“讓他睡吧。他照顧一夜,肯定是透支了。”他將王嶽山手中只抽了兩口的煙從手上取了下來,滅掉,放回了盒子裡,繼續鑿地。
鑿地的聲音也完全喚不醒王嶽山,花奉和張繡山把木條架在門上,這次門相當穩固,兩人擊掌相慶。
地窖和三樓的食物也全部碼好,工具也已經挪到了二樓的工具間,這些活路花了衆人足足一早上。
“今天肉多,是不是得好好來一頓?”張繡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一時停下活路,坐在地上,手摩挲着肚皮。
“咱們有大廚在,今天這頓應該能做的比較好吃吧。”金玥一臉期待的看了看李義盟。
“都是一些包裝好的東西,廚藝也沒什麼作用啊,而且廚房也用不了。咱們得弄個竈才行。”李義盟撓了撓腦袋,顯然是對當前的做飯環境很困擾。
“做飯產生煙和熱,別把喪屍引來,要不我們還是吃方便麪吧。”齊先說了一句,衆人一臉黑線,都不應茬,假裝沒聽見沒看見。齊先覺得自己此時就像個透明人。
“用鐵文件櫃行不行,就像董原你上次弄的那樣。”鄭介銘看着董原,提出建議。
李義盟搖了搖頭,“熱量損失太大了,我們現在沒多少可以生活做飯的材料,用一點就少一點。”
“那就在門口挖個坑,安設個通道出風,作爲竈。”董原提出建議,這貨對吃非常重視,恨不得立刻就埋竈生火,起身就要往外挖坑。
“等會兒,齊先剛纔說的也對,生火做飯確實可能引來喪屍。而且…也可能引來敵人。”李煜制止了董原,衆人看着李煜,以爲他也要建議大家吃方便麪,“能不能把竈設置在三樓,甚至頂樓?”
設置在樓層高的地方,顯然是從防備的角度考慮,上下搬運燃料和清灰必然會更加麻煩。但是從安全角度出發,這點麻煩似乎也是值得的。
“樓頂不合適,如果下雨就沒法做飯了。”李義盟說。
“那就在三樓,但排煙怎麼辦?”金玥提出想法。
“可以挑個前後通風比較好的屋子,做飯的時候打開窗,讓風對流就行了。選擇南面的屋子會好一些。”李煜繼續說,“而且,南面最大的好處在於,咱們的小樓北邊和西邊都臨街,只有東面和南面衝着其他房子。但東面有咱們的下水道出入口,那裡夜裡有火光的話,容易招人發現。”
鄭介銘也權衡了李煜的說法,覺得他說的蠻全面的,遂附和他,“李煜說的蠻好的,我支持李煜的想法。”
李煜看着鄭介銘,點了點頭。
“行,開整吧。怎麼砌竈啊?”葉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不用太複雜,先用磚或者土碼個空心臺子起來就行。這樣吧,我們先搬運磚塊和土,回頭我在樓上碼就行了。”李義盟說着,“李大哥,你先帶我上去挑個房間吧!鄭哥,你帶大家幫我找點磚或者土來吧。對了,飯店裡還有那種特別大的鍋,有那玩意兒大家的伙食我一鍋就能搞定了。”
一想到將來可能會有熟食熱食吃,大家都充滿期待,個個打起精神。但磚塊的來源成了問題。
“帶着包,帶着武器和錘子,董原、齊先、葉然,你們三個跟着我,就在附近找找看。花奉、金玥,還有小涵,你們留在家裡,接應着我們。”
“哪能找到磚啊?”葉然一臉茫然。
“平房區!那邊有很多屋子就是紅磚壘起來的,就拆掉一面牆,每人背一些磚回去就行。”鄭介銘蠻有把握。
“再推一輛購物車,搬磚要搬到何年何月?”齊先提出建議,“推車噪音是大點,但白天看得見喪屍,現在外面也還算消停,我們人多不怕打不贏。”
“之前你們有找到透明膠麼?”鄭介銘想了想,問金玥。
“有!三樓就有,放到二樓工具間了!”葉然接過話頭,跑上去把透明膠拿下來。
鄭介銘將透明膠纏在車輪上,推了推,噪音小了很多。
“可以多推兩輛了。”鄭介銘對齊先笑了笑。
四人走?...
出去,順便每人拽了兩具門口的喪屍屍體,扔到路上,以免堆在門口時間久了發臭。一邊清路,一邊往平房區走。
“小心獵手。”鄭介銘警惕的關注周圍。衆人屢次吃獵手的虧,雖然每次都化險爲夷,但這東西的突襲實在讓人吃不消。
鄭介銘腰間別着手槍,隨時準備應付突然的襲擊。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遲早有人會死在獵手的手上。
平房區裡淤積了一些喪屍,就像洪水過境留在岸上的貝殼。
四人找到一處平房院子,這院子裡有一個用紅磚摞起來的花臺,衆人三下五除二,將花臺拆散,把紅磚儘可能整齊的往車裡碼。
“這牆也能拆!”鄭介銘敲敲身邊的牆,他覺得這牆似乎就是直接摞起來的,水泥都用的很少,牆面也不整齊。他用手一摳,居然摳出來一塊紅磚。
四人很快拆散了這面牆,裝滿了兩購物車的磚塊,鄭介銘又找到三個黑塑料袋,在裡面裝了滿滿三袋子土。
“裝土幹什麼?”葉然不解。
“砌竈應該用的上。”
“那爲什麼不在小樓門口挖?”
“應急的時候再挖家門口,土有的是地方用的上。把屋裡的桌椅板凳也給它拆散了帶回去,生火用!”
衆人找到了足夠的磚土和木頭,準備撤退。
“再去隔壁院子看看,沒準能有其他好東西。”鄭介銘、齊先、董原每人推着一輛車,還揹着揹包,葉然則負責探路。
“這有把鏟子,有用麼?”葉然把頭探進院子,看到這戶人家將院子開闢成了小花園。
“有用,遇到這種工具全部都拿着。還有空啤酒瓶,也都收好。”
葉然沒細想空啤酒瓶的作用,他把鏟子抄起來,掄了掄,覺得這東西如果作爲武器,實在是不趁手。
“回去吧。還得去錢牧家的飯店找大鍋,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食物。”鄭介銘心裡突然籠罩着一種奇怪的不安。
他覺得可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但又說不出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