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估計在這個村子裡什麼東西也不會找到,於是不再停車,直接穿越村子往前,試圖在天黑之前找到下一個可以補給的地方。
而在房間裡,好幾個人正直直的盯着他們的卡車,目送着他們過去。
“看見了嗎?這羣人開着大卡車,看見咱們這個村子都不惜得下來看看,肯定是裡面有充足的補給。所以,咱們如果跟上去,打劫一番,肯定能從裡面找到豐厚的食物。”其中一個男人說着。
“你這話說的就有問題,不是說去了以後能找到豐厚的食物,這幫人,本身也是......食物。”另一個男人笑着說着,他的表情看起來極其恐怖,“你,是不是還不能適應咱們的生活方式呀!?如果不能適應,你可直說!!”
而在他們的房間裡,堆滿了各色人骨。
他們將頭骨並排擺在櫃子上————有資格擺在櫃子上的頭骨,全都是被他們吃掉後留下的。
腦髓也被吸了個乾淨,而那東西被他們稱作“聰明液”。
“咱不是有小車嗎?摩托車,開着摩托車去追他們,十之八九他們都會在黃口村裡停留。”
“黃口村呀,那個村子咱們不是都去過了麼!?那裡面有個啥?希望他們晚上能夠停留在那邊。”
“他們最好的歸宿,也是跟我們回來————裝在肚子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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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銘等人很快就抵達了黃口村。
讓鄭介銘感到失望的是,這個村子好像更加糟糕。
這村子好像被火燒過,房屋一幢連着一幢,到處都有焦黑的痕跡。而在房屋的前面,似乎有不少被砍死的喪屍屍體。
但鄭介銘注意到,在左側的一棟房子裡,似乎有埋火造飯的痕跡。
既然有埋火造飯的痕跡,那說明那個地方曾經有人生活過。如果有人,十之八九很可能就有糧食。
他們哪知道,這些生活過的人,早就已經是腹中之食了。而與此同時,一波恐怖的敵人正在悄悄的接近黃口村。
“下車檢查檢查,如果不行咱們再繼續走。”
“如果再走的話可就得走夜路啊!”耿直提醒鄭介銘。
“冬天嘛,黑天黑的早。走夜路走到九點鐘左右再停車,其實也蠻合適。這鄉村的道路上喪屍畢竟很少,在安全上的威脅不算大。”鄭介銘回答,“這樣吧,就我們兩個去那邊看看,不用把其他人叫下來了。就看這一棟就走。”
兩人於是下車,朝着左側的房子裡走去。
這個村子顯然發生過一次激烈的戰鬥,大量屍體陳放在路上,房屋好多都已經被燒塌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這些屍體,年紀都比較大,一個年輕的都沒有;而且全是男人,一個女人都沒有。
“這應該不是對付喪屍造成的吧!?看起來還是像兩撥人火併。”
“物資匱乏嘛。大家都指着稀缺的東西過活呢......實際上對農村來說,物資只可能更加缺乏。他們沒辦法像過去一樣安穩的去種地了呀,到處都可能遇到喪屍。如果倖存的這點兒人又不能團結起來,家有又沒有餘糧的話?那就一點招沒有了。”鄭介銘說着。
院內,確實是有人做飯,院子中間堆了一大堆柴火,上邊擺着一口黑色的大鍋。那鍋的大小......似乎丟進去一個人都足夠了。
“這種大鍋搞不好是村子裡祠堂造飯用的吧!祠堂裡做飯一做就是整村人吃啊!”耿直說着,“那這麼看這裡邊應該留下的人不少啊?要不然這些倖存者怎麼會用這麼大一口鍋?”
他們哪裡知道這鍋是用來煮人肉的呢?
“誰知道呢?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村子恐怕也沒什麼可用的補給,要不然這麼多人爲什麼不留下?肯定是沒有東西吃了走了。”鄭介銘說着。
他甚至還想將這口大黑鍋搬走,但琢磨再三,覺得這麼大一口鍋,他們這幫人也用不了,現在本來就缺食物,拿着一口鍋上去給大家看,這不是刺激大家嗎?
“算了,走吧,這地方也沒什麼可呆的必要。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像是逃荒的一樣,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這架勢,我們不出北省可能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呆了?”鄭介銘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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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分鐘後。
一羣人騎着摩托車便追到了黃口村。他們到了村口,立刻小心翼翼地將車熄火,推着車從小路進了村。
“沒人哪,這羣人沒在這停留。”一個男人頗爲失望地說着。
他們就站在那口大鍋所在房間之外的路上。
“咱當時還在這鍋裡殺過人、吃過肉......”
“哎呀!來早點不就好了嗎?現在活人都不剩多少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也得吃......那個你上次說那叫什麼肉來着??”
“胔。你別記着這個字了,反正你就知道是死人肉就夠了。”
“哦對,死人肉哪有‘想肉’好吃?!”
“最好還是繼續往前追,這條路沿着走,下一個村子是李郎村。到了那邊怎麼着天也黑了,我不信他們不在那兒休息。這個冬天還長着呢,要是能弄着‘想肉’吃,最好不過!如果錯過了這幫‘想肉’,再耗下去連他媽死人肉都沒得吃,只能吃喪屍的肉了......”之前那個怪笑的男人說着。
所謂‘想肉’,其實說的就是人肉。但這些人吃完人肉以後,卻發現上了癮,總想再吃......所以就得到了這麼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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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銘加快了車速,一路上有驚無險,兩邊的田地全都枯萎着。
夏天爆發的喪屍危機,整整一個夏天一個秋天,沒有人打理地裡的糧食,自然而然什麼收成也不會有。
“你之前讓明啓弄捕麻雀的東西,他弄了嗎?”鄭介銘問。
“應該這會兒就在車廂里弄着的,一會兒下車先讓他結網,估計到了第二天就有一堆麻雀吃了。”
但願吧......兩個人心裡想着,只不過他們保底的食物還只是樹皮......以及哈士奇而已......
到了李郎村的時候,由於天已經全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楚這個村的樣子,也看不清村牌兒,所以也不知道這個村的名字。
“之前就天黑了,我估計現在怎麼也得快八點了,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得留在這個村子裡了。”耿直說着。
鄭介銘點頭,將車開到村內,在村子中央找到移動相對比較大的房子,把卡車停在裡面。
後面的兩輛車也跟了進來。
“明啓!你網子做好了嗎??抓緊佈下網子抓鳥!!”耿直下車後,焦急的直奔明啓而去。
“好啦、好啦!得找個人配合我呀!涼水吧!”明啓說着。
鄭介銘則直奔花奉。
“花奉,咱們還剩下多少手電筒?配發給大家。抓緊時間,先找一找周圍的房子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用的物資!”
在過去大家很少在夜間行動,主要還是出於安全考慮。但現在比安全更重要的問題是食物。
“人多一點,五六個人一組,每一組至少先查一棟房子再回來休息。剩下一個組在村子的道路里巡視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鄭介銘向所有人交代着。在夜間辦事兒,他心裡總是覺得不安。
大家從卡車上下來,這個小院子並不大,但是容納三輛卡車卻居然正好合適。
耿直、花奉、杭鳴各自帶了一個組,耿直和花奉負責帶人搜索房屋,杭鳴則負責帶人搜索道路。鄭介銘自己帶着剩下的人,就地搜索卡車院子所在的這棟房屋。
正在四組人準備分開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飛過來一大羣烏鴉。
由於天已經黑了,大家根本看不清楚這些烏鴉到底在什麼地方叫喚,只覺得這些烏鴉好像就在自己頭頂上盤旋着。
“叫的真難聽......”
“會不會不太吉利啊?”
但明啓和耿直卻覺得頗爲遺憾。
“如果來得及布上網子,把這些烏鴉抓着......烤烏鴉應該也能吃吧!?”
烏鴉又在屋頂上、半空中叫了一會兒,有的烏鴉甚至直接撲騰下來,彷彿要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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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烏鴉幾乎要啄到鄭介銘的肩膀,才飛遠。
“該死的烏鴉......也沒辦法把它們弄下來吃了......”鄭介銘一邊揮舞着手臂,一邊心裡想着。
而這時,這羣烏鴉終於撲啦啦地全部離開。
————它們是來警告的麼?又或者......它們知道,它們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