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等人見天已經亮了,遂做好準備,朝末日政*府方向而去。
他們考慮到屍堆裡槍支彈藥應該不少,便將幾乎所有的熱兵器都留在了遊樂園內,以備有人進行偷襲時,遊樂園可以有足夠的火力進行抵抗。
鄭介銘、週記堂、陳皓洋、耿直、金玥五個人負責外出,花奉、涼水等人則負責安排遊樂園內的防禦措施————其實除了防禦措施,還有一系列基礎工作要做,目前的遊樂園,已經完全是一片洪水澤國,連在園區裡走路都費勁,他們必須想辦法把這些水排走。
一直不下雨,缺水一直是隱患,現在下了雨,水反倒成爲了禍患。
園區內的動物倒是被照顧的不錯,臨時的棚子也早就已經搭設了起來,而且昨天晚上,大家爲了防止動物亂跑或者受涼,將它們都轉移到了室內,現在看着雨已經小了,大家又再度將它們轉移到了雜草叢生的戶外。
“這些動物現在也是我們的希望。”駱雪和王鑫蕊兩人看着這一小羣羊,兩人對着話。
“最好能夠把他們說的農業基地裡的動物都帶回來,集中飼養,以後糧食起碼就不用愁了。”王鑫蕊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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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羣人是昨晚上來偷襲的,而你們昨晚根本就沒有安排防衛措施?”鄭介銘問陳皓洋,他們並沒有開車,而是步行抵達了末日政*府的院門前。
“沒錯。下大雨,喪屍的行動也很遲緩,原本考慮沒有什麼威脅的。”陳皓洋看了看路邊的幾隻喪屍,這喪屍被水浸溼,看起來毫無生機的樣子。
耿直想了想,從路邊花壇找了找,翻出一塊石頭,對着喪屍扔過去。
“你幹嘛?”週記堂問。
“噓……”耿直沒有做出解釋。
石塊砸在喪屍的腦袋上,這喪屍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
半晌它擡起頭來,似乎終於是看見了鄭介銘等人,試圖向他們撲過來,腳面踩着積水,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但速度卻慢了不少。
待喪屍接近了,週記堂率先抽出刀,剁了喪屍。
耿直卻依然沒有說話。
“你在想什麼?”鄭介銘問耿直。
“我在想……江南一帶的人抵禦喪屍可能不會像我們北省人這麼麻煩……他們雨水多,地面本來的水池子和溼地也多,如果處在被水包圍的地方,防備起來可能容易的多。”耿直想了想。
“你該不會想要搬遷到南邊吧?”週記堂問。
“哦,這倒不是,哪裡可能說搬就搬呢?各地都有各地的優劣,各地也都有各地的倖存者,咱們把眼下的根據地開闢好、打造堅固了纔是王道。”耿直說着,“搬遷也是要耗費精力和成本的。”
一行人已經進入了末日政*府的院內。
目前的末日政*府,院內一片安寧祥和,除了有幾扇破碎的窗戶昭示着昨晚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屠殺,其他地方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待大家仔細環視一圈後,才注意到地面上有幾具屍體。
這是陳皓洋之前投擲手榴彈的時候炸死的兩人。
“確實是這種黑色的衣服。”耿直着重看了看袖口,發現和之前那隻斷臂的袖口是一樣的,“這說明陳皓洋的說法是正確的,確實是因爲試管惹禍上門。”
“這樓這麼多層,雖然倖存者都基本上住在五層以下,但來襲者一晚上不可能搜完所有的樓層,樓裡應當還是有幸存者的。”鄭介銘說着,“我們先去找找看,有沒有活口。先去三層。”
踏着樓道里一具一具的屍體,撿拾着散落的槍支彈藥,五個人小心的推進到三層,一進門,看見的正是一地的屍體,以及慌亂的林泊強和沉默中的歐陽琰。
對於這兩個政客而言,他們從早上甦醒一直到現在,都並沒有真正走出過這間遍佈屍體的房間。
他們自己並沒有發現,這似乎是一種魔怔,似乎有一雙雙冤魂的手在拽着他們,控制着他們的思想,讓他們寧肯在這恐怖的房間裡發着呆,跑來跑去。兩個人居然誰也沒有提議先趕快出去,直到有外人進來。
“我那個去………”週記堂看着一地的慘狀,大多數人都是身中數槍而死,有的人腦袋都開了花,婦女、兒童、成年人、老年人,應有盡有“這裡是屠宰場吧……”
鄭介銘卻直接跑到了兩名倖存者的旁邊。他見過歐陽琰,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對林泊強並不熟悉。
“你們是?”林泊強回過神來,心裡的第一反應是恐慌,“你們……你們……別亂來……”
他擔心來的人依然要對自己圖謀不利。
“都是自己人,我們是遊樂園那邊的。”鄭介銘說着,他見兩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尤其是林泊強,滿嘴滿臉都是凝固的血塊。
“遊樂園??”歐陽琰的思緒回到了現實,“遊樂園不是已經被襲擊了麼?”
他聯想起昨天晚上,露cien在得知試劑可能在遊樂園後說過的話,“殺了他們所有人,隨後趁着天還沒有亮,立刻趕赴他們所說的什麼遊樂園。”儘管是鷹文,歐陽琰還是能聽懂的。
“你說什麼?被襲擊?”衆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調動過來,“你趕緊詳細說說昨晚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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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遊樂園的西門門口。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路邊潮溼的草叢後面。
這個人身上有些小小的挫傷,渾身都是水,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
“可惡……如果我就這麼進去了,會不會又跟在會議室裡一樣,遭到這羣賤民的圍攻啊?”這人正是餘澤愷,他雖然趁着天亮,早早的就跑到了西門的門口,但卻一直猶豫着,躲在路對面一間小商鋪裡面,直到現在,纔敢於從商鋪裡出來,試圖去敲門。剛走了幾步,他卻又擔心的躲在了草叢裡。
他並沒有注意到鄭介銘等人步行出去了。
“……他們遊樂園裡這些人應該不會對我有什麼惡意吧?不過如果進去了又被抓住,豈不是自投羅網麼?”餘澤愷恐怕一天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如此狼狽。
“……可是……如果不進去,我自己怎麼才能活下去……”餘澤愷內心強烈的掙扎着,他既放不下架子,又不知道自己應當往何處去。
“實在不行……找嵐大??或者找我在其他地方撒出去的手下們??”餘澤愷想到了另外兩條可能的方案,不過,他很快排除了這兩條。
如果自己沒有可被利用的地方,貿然找嵐大,恐怕也很危險;而找自己那些原本的手下們?現在末日政*府都被蕩平了,即使去找他們,自己也很難有之前的那種威信————一個顯而易見的例子是:那羣要把自己打死的賤民們,其中鬧的最兇的,居然就是自己原本的那些個武裝人員!!
然而就在他鬼鬼祟祟的猶豫之時,三樓值守的涼水卻發現了他的存在。
“噓……快去通知花奉,前面草叢裡有人。”涼水小心的對身後的冷雨涵說着,他並沒有認清草叢中的人是誰,但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名來襲者的探子。
冷雨涵立刻轉頭找到花奉。
花奉小心的查看了周圍,並沒有發現其他的人。
“殺掉?”涼水問。
“也可能是普通倖存者吧?”冷雨涵說着。
“不要打草驚蛇,最好能夠抓到個活的。”花奉說着,決定從南邊的門繞出去,包抄草叢中的這個男人。
花奉、杭鳴、李軒三人於是立刻趕赴南門,朝西繞了一個小圈,繞到了餘澤愷藏身草叢的後面。
花奉朝杭鳴和李軒打了個手勢,三個人於是輕聲走到餘澤愷身後、左邊和右邊埋伏好。
花奉仔細看了看這個人,滿身的水漬、污泥,頭髮蓬亂,完全認不出是什麼人。他再自己檢查了一番,確認這個人手頭並沒有拿着武器。
待到花奉感覺時機合適了,他微微舉起了左手。
三個人的身體都稍稍的前傾,如同獵豹準備撲殺食物。
唰!
花奉將左手用力甩下,三個人於是同時猛的朝這人撲上去。
餘澤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三個人按倒在地。
“啊!!!!!!!救我!!!!救命!!!!!!!”餘澤愷不知道自己是被喪屍抓住還是被有敵意的人抓住,在這一瞬間,他完全放棄了是否投奔“賤民”的思索,大聲的對着遊樂園方向喊着。
“鄭介銘?????救我!!!!!!!”他生怕遊樂園裡的人聽不見他的聲音或者辨認不出他是誰,大聲的喊出了鄭介銘的名字————他的概念裡,這遊樂園的倖存者,他有必要直接對話的只有鄭介銘。
“恩?他認識鄭介銘?”花奉聽見這人報出了自己人的名號,稍稍鬆開了手,將他翻轉過身來。
“你什麼人?!”
頭髮擋住了餘澤愷的前額,花奉把他頭髮掃開,這才認出來這人的身份。
“餘澤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