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雖然帶着大家已經安頓好了,但始終對其他別墅感到不放心。內圈四棟、外圈十二棟,一共十六棟別墅,現在基本掌握了情況的總共也只有三棟而已。
需要集中對這些別墅進行探查,也是鄭介銘和李煜兩人商量的結果。
“鄭介銘說的對,趁着現在大家精神狀態好,天色早,至少先把離咱們這棟豪宅最近的幾棟樓查探一遍,確保安全。”李煜說着,“而且,整個小區的情況我們也需要查看,萬一有屍潮進入,還得有個良好的防禦措施。這些做的越早越好。”
衆人雖然都癱軟在沙發裡,不願意起身,但卻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實:現在是末日,不是假日。
花奉和週記堂首先站了起來,涼水也必須跟着,鄭介銘又將金虎也帶上,其他人則留在屋內。
“五個人,剩下的人留下,有力氣的跟我來收集些枯死的樹木,幫着王雙曼做飯吧。”李煜說着,他現在雖然依然是團隊的核心領導人,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肋骨受傷後,在骨頭癒合之前,在戰鬥方面都很難發揮什麼太大的作用,這也對他的領導力產生了影響。
大家依然尊重他的爲人,將他視爲團隊裡的帶頭人。包括鄭介銘在內的其他人有大小事也往往會先找他商量,由他作出決策,爲團隊的存亡負責。如果比照於現代的國有企業,書記往往既是國有資產出資人代表,又是幹部職工的凝聚人,李煜就非常像是一個書記的角色。
“你們抓緊去,快去快回,有什麼情況咱們也好做準備。”李煜對鄭介銘說着。
鄭介銘點點頭,看了看其他四人,充滿希望但不無警惕的走出門。
“門禁密碼你們四個也都記住了,萬一有點什麼事情,可能誰先回來通風報信也來得及。”鄭介銘對大家複述了密碼,外側三個門以及通往花園的兩扇玻璃門用的都是同樣的一套密碼。
五人首先直奔最外側的小樓而去,也就是董原聲稱地下室有炸藥的地方。
他們小心的進屋,這間客廳在豪宅大廳的對比下,顯得那麼狹小擁簇,鋼琴和舞池在房間中彷彿佔據了好大一塊位置,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壁爐了,豪宅裡並沒有安設壁爐。
“比起來,這家人還真算窮的。”週記堂吐槽。
“倒是可以仔細搜索搜索,壁爐總要用燃料吧,這種燃料做飯應該不錯。”鄭介銘看着壁爐說着。
但他現在沒有心思搜索,他聯想到二層那間詭異房間的情況,甚至巴不得趕快離開這棟別墅。他們確認一層沒人後,直接到了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一下去以後,也首先是一個小小的過廳,但是這裡並沒有那麼多儲藏間,只在正前方有一扇大鐵門,門扇葉打開着,一扇門就有差不多半米厚,這是高樓大廈的地下室常用的帶有人防作用的門。
如果這門鎖着,是沒辦法從另一個方向輕易打開的。
“確實有味道…這種味道我太熟悉了,美妙的火藥味兒,老子的胳膊就是拜它所賜,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涼水亮出自己兩側手臂,花裡胡哨的兩大片疤痕,這是當年他試圖自己合成火藥,留下的印記。
涼水亮出疤痕的時候,大家覺得他更多想要表達的情緒是驕傲和得意。
鄭介銘調侃着,“你這是麒麟臂。”他自己的左臂也經歷了燒傷,此刻水泡已經開始破裂。他只是用燙傷藥敷在了上面,爲了避免感染,王鑫蕊和方心平幫他把手臂包紮了起來。
涼水看了看鄭介銘手臂上纏着的繃帶,冷笑了一聲,“且,我看你這個將來也得是麒麟臂。”
五人小心的進了屋,鄭介銘下意識的擔心會像科協食堂一樣,門被莫名其妙的關上,讓週記堂留在了門邊看守。
裡面是一個狹小的房間,房間左右共有四間房間,除了第一間的門開着,其他都虛掩着。
涼水往第一間房間望去,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乖乖…”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整整齊齊碼放在貨架上的箱子,所有的箱子側面都寫着英文:“cordite”。
屋子裡一股濃烈的味道,任何人都能知道這裡放着的是火藥,這也是董原覺得自己看見了炸藥的原因。
“這個單詞好生…像是‘鱷魚crocodile’一樣。”鄭介銘用手電筒照着單詞。
“這是無煙火藥…”涼水摸着盒子,小心的從最下方的貨架裡抽出來一盒,打開盒蓋子,檢查裡面的情況。
紙盒子內側裹着緩衝的泡沫狀物質,裡面隔着一個硬質盒子,這裡面又是分成一盒一盒的,一箱裡只有區區八盒。涼水打開其中一盒,裡面用內包裝包裹的好好的,打開後,是一些黑色的末粒狀物質。
“不錯,這東西好啊,確實是無煙火藥。這些都是用於做子彈的材料!”涼水說着,“這種東西還是蠻穩定的,存放起來比較安全,而且燃燒起來沒有煙霧,不會干擾視線或者暴露自己的位置,廣泛用於製作彈藥。”
“所以我們可以製作彈藥了?”金虎問。
“倒不是,咱們沒有彈殼啊,不過可以弄一點兒…”涼水回頭看着金虎,咧嘴笑着,露出金牙,“…能夠把人的牙齒炸掉的玩意兒!”
“都是一樣的吧?你說它們性質穩定,能不能帶回去?先看看另外三個房間。”鄭介銘用手電筒再度對着房間裡照了一圈,繼續向其他房間查探。
剩下的三間屋子都虛掩着,推開與存放火藥的房間正對的一間,是一張看起來很簡陋的牀,旁邊還鑲在牆內一些櫃子,裡面有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鄭介銘翻了翻,沒什麼有用的玩意兒。
推開第三間房屋,也就是火藥室隔壁的一間,露在鄭介銘眼前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這裡依然是貨架,最角落裡,還有兩列箱子整齊的碼放着,但是前面卻都空了,地面上一大堆箱子東倒西歪的躺着,還殘留着大量已經乾透的血跡和零零散散的骨頭,看起來是曾經有人在搬運東西,突然有了變故後,搬運的人們匆忙撤離了現場。
“這裡也有過屍變啊…”鄭介銘皺着眉頭,他幾乎能夠在腦海裡復原一羣人搬運火藥,一個人突然變異,攻擊其他人的場景。
涼水進入房間,檢查這些箱子,這裡面裝着的依然是無煙火藥。
只剩下最後一間房間了,鄭介銘將門推開,這間屋子卻空空如也,只在房間的正中,躺着一具屍體。
“小心點,可能是喪屍。”鄭介銘壓低聲音,用手電筒照着這屍體。
花奉、涼水、金虎三人也湊過來,觀察這可憐的屍體,屍體頭衝裡,躺在地上,四肢分開,應該是個男性。
恍惚間,這屍體的左腳似乎輕輕抽搐了一下。
四個人都各自看見了這一下,但又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鄭介銘看了看另外三人,突然感覺不太好。
“沒怎麼腐?...
爛?”
他小心的對三人向外擺頭,示意不要發出聲音,趕緊退出這房間。
“甭管是屍體還是喪屍,上去補一刀不就完事了?”金虎漫不經心的說着,反倒往前邁出一步。
就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四個人眼看着面前躺着的東西猛的坐了起來,發出倒吸的聲音,這聲音灌入它的肺部,發出異常凌厲的嘯聲!
這喪屍突然坐起,金虎被嚇得措手不及,舉起刀猛的朝喪屍腦袋上一砍。
這喪屍眼睛剛纔還翻着白眼,在手電筒的光亮下,看不見瞳孔的顏色,煞是恐怖。
它被金虎這一砍,居然絲毫未損,眼珠子一翻,紅色的瞳孔露了出來!
金虎見刀壓根沒砍進去,趕緊又是一刀刺下去,只聽見刀和骨頭髮出乾癟癟的碰撞聲,這一刀依然沒能刺進腦門。喪屍反倒一擡頭,盯上了金虎,咧嘴就開始大聲尖嘯。
這一聲震得衆人耳膜欲裂。
“快跑!!”鄭介銘馬上想到了那隻在衚衕裡遇見的小女孩,當時他砍那小女孩兒的時候,也是壓根砍不進去!與其他喪屍不同,這種極其少見的喪屍頭骨不但沒有變軟,彷彿還變硬了!
週記堂看守地下室大鐵門,此時也聽見了聲音,回頭驚恐的望着。金虎此時亂了陣腳,轉頭奪路而出,週記堂擔心他被嚇壞以後瞎跑,一把攔住了他,金虎很快鎮定了下來,但仍大口喘着粗氣。
鄭介銘眼看着喪屍的紅色瞳孔從金虎身上移動到自己臉上,同時它極其迅猛的站了起來,向自己撲過來。他一把拉過房門,喪屍一頭撞到門上,他感受到門受到極其猛烈的衝擊力道,門猛的被撞合上,喪屍被困在了屋裡。
但這門卻無法上鎖,他緊緊抓着門把手不放,喪屍一個勁的在裡面撞門,同時發出極其尖銳的喊叫聲,這聲音深深的鑽入五個人的腦海裡,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把恐懼直接送達每個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