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之末日的背叛
大巴車外,周圍有些零零散散的喪屍,小區裡的喪屍也隨着喪屍大潮而去了,三人抓緊時間一路小跑,進入安平湖小區,鄭介銘一路跑一路從口袋裡摸出鑰匙,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二樓打開門。
老太太正在桌上碼放水果,看見鄭介銘一行人進屋,笑着把他們迎進來,將次臥和客廳沙發收拾出來,供三人安頓。主臥是雙人牀,老太太依然在主臥休息,常冰也在主臥。次臥只有一張小牀,週記堂和鄭介銘商量決定兩個人輪流睡,留在客廳沙發睡覺的人,正好可以留意外面的動靜。
“還有一個人呢?不是說有一個受傷的麼?”老太太趁着週記堂上廁所,常冰去次臥參觀的時候,小聲問鄭介銘。
“他不會來了。”鄭介銘說。
老年人家裡都存着很多糧食,但是喪屍危機已經爆發了幾天,加上夏天天氣熱,電力系統又已經崩潰,那些時蔬都已經成了爛葉子。煤氣也已經中斷了,一袋袋的米和麪沒辦法蒸煮,無從下嘴。老人家之前只是依靠着吃水果和罐頭度日,現在即使水果,也已經吃的吃、爛的爛,所剩無幾了。只剩下一箱肉罐頭,大約12個,也只能供4個人吃一兩天而已。
更要命的是水,一天前,水也停了,打開水龍頭只能聽見水壓發出呼呼的聲音,頂多滲出一些黃色的鏽水,完全無法飲用。何況,由於停電停氣,即便有水,也沒法燒開。老太太家平常是喝大桶的礦泉水,現在還剩下大半桶,能夠供4個人喝個幾天。
另一方面,這個小區四棟樓,依然有很多喪屍在小區徘徊,他們坐在屋裡若是稍微安靜下來,就能夠清楚的聽見隔壁喪屍的喊聲。
各人將休息處整理完畢,聚集在客廳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食物和水是最大的問題。現在的存量只能撐個一兩天,必須得找到更多的飲食來源。”週記堂說。
“有什麼辦法找食物呢?”常冰問。
“現在主要也只能去超市了。李奶奶,這附近哪有超市?”鄭介銘問老太太,老太太姓李,叫李玉屏。
“小區北邊有個菜市場,我們平時去那邊買菜。”李玉屏說着。
“菜市場主要還是蔬菜和副食品,好多都是當天進貨當天賣的,存放不了多久,估計大多數都壞了。還得找超市,找那些包裝好、即食的東西。”鄭介銘盤算着。
“超市的話,我們兩口子很少去,步行街那邊商場地下有一家。”
“奶奶,您有地圖麼?”常冰問。
“有!有!我這就去給你們拿。”李奶奶站起來,回到臥室翻出一份地圖,衆人打開,找到小區所在位置查看。
“長春街是東西方向的,和真雅路步行街交叉成十字路口,如果沿着長春街再往西,就是商業區了。”鄭介銘說。
“商業區人口太密集,可能有危險。”常冰回想起剛纔的屍潮。
“十字路口往北是真雅路,往南是雅新路。雅新路也可以一直通向湖邊。而且這裡也有超市。”週記堂注意到小區的南邊這塊三角地。
鄭介銘仔細看了看,估算了一下距離,覺得他和週記堂二人可以去那裡看看,超市裡有手推車,應該能夠推回來一車吃的。但是在這之前,首先更應該把現在大家居住的樓清理乾淨,保證安全,否則推着食物回來,一旦喪屍圍上來,進退兩難。
想到這裡,鄭介銘把自己的想法與週記堂溝通,兩人決定利用下午剩下的時間先對所在的這個單元挨家挨戶的探查一遍,等第二天一早再去超市。定下之後二人帶着菜刀出門。
這棟樓一共6層,每層只有2戶。兩人從一樓向上挨家挨戶敲門,週記堂懂得開鎖,敲門沒有人開門或者回應的,若是門鎖等級較低,他用鐵絲就能夠把門打開。
一樓的兩戶住戶都已經不在了,或許是喪屍爆發當天不幸出了門,兩人撬開門,在屋內搜刮了些可以存放的食物,就出了門。
週記堂看見電視旁邊掛着一個鈴鐺,順手摘下來,揣在懷裡。
“我們像不像賊?”鄭介銘自嘲。
“我就是賊。只怕人別做更出格的事就好。”週記堂冷笑着,他倒沒有胡說,這小子當年在學校時確實幹過偷雞摸狗的勾當。被爹媽數頓暴打沒發揮效果,後來被迫帶着他轉學,離開了狐朋狗友後,逐漸給糾正了過來。
“你拿這個鈴鐺有什麼用?”鄭介銘問。他似乎從週記堂的話裡品出了一點敵意,但是不太確定,他也沒有多想。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週記堂又從抽屜裡找到大門鑰匙,出門後鎖上了門。
這個小區單元沒有安裝門禁系統,只剩一副破木質門框。週記堂將鈴鐺拴在一根細線上,線的一頭系在門欄上,鈴鐺垂下來,正好在胸前位置。然後他在鈴鐺左右各拴一根線,分別系在門側框上。這樣,風並不會讓鈴鐺發出響聲,看見機關的人,如果從鈴鐺下方鑽過去也不會發出響聲,但是如果有人,或者有喪屍直接闖進來,鈴鐺就會被碰撞而發出響聲。
二人繼續向樓上搜索,一至二樓都沒有其他住戶,三樓第一戶,鄭介銘曾經看見過有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小女孩。二人輕輕敲門後,內層防盜門被打開,這也是雙層的防盜門,樣式與樓下一樣。一個女人警惕的站在門口,隔着外層防盜柵欄門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隨後捂着臉就開始哭泣。
屋內,一個女孩跑過來,剛到門口,一看見鄭介銘,立刻睜大眼睛。
“兇手!兇手!他就是那個殺人犯!”女孩驚恐的大喊。女人將女孩緊緊抱在懷裡,依然止不住在流淚。
週記堂看見這一幕,沒有說話,只是手裡的刀握的更緊了。鄭介銘則一臉困惑,殺人犯?開什麼玩笑?一時不知道怎麼迴應。
“凌兒,別喊了。他不是殺人犯。”女人總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看了一眼鄭介銘,隨後將視線躲閃開,安撫自己的女兒。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的!他殺了爺爺!”女孩兒不依不饒的叫喊——之前正是她的叫喊聲引來了樓道的喪屍攻門。
“你們走吧…你們快走吧…不然喪屍又該察覺聲音了…”女人一臉哀求的望着鄭介銘,搖着頭說着。
鄭介銘凌亂着,他仔細回想之前的事情,一瘸一拐的老頭是樓下老太太李玉屏的老伴,她沒說自己的女兒或者兒媳婦住在附近,難道白內障的老頭就是眼前這叫嚷哭泣的小女孩的爺爺?
“你們快走吧!求求你們!我女兒最喜歡她爺爺了…她搞不清楚外面那些東西與活人的區別的…你們走吧!”女人幾乎快要跪在地上。
鄭介銘只好向四樓走去,走到樓梯拐彎處,女人將門關上,鄭介銘看了看週記堂,發現他正盯着自己,鄭介銘看不出週記堂心裡在想什麼,只覺得心裡一陣涼。
“我只是打死一個喪屍。”鄭介銘覺得應該向隊友解釋原因。
週記堂冷冷的沒有及時作出迴應,過了幾秒鐘才緩緩吐出三個字。
“知道了。”
在週記堂的心裡,他覺得鄭介銘應該只是打死一隻喪屍,而女孩兒誤以爲他殺了她的爺爺。但是另一方面,週記堂對鄭介銘的懷疑與警惕之心還是不可逆轉的加深。
二人繼續向上搜索。現在他們除了在三樓、五樓各找到一戶人家以外,其他屋內要麼沒人,要麼只有喪屍。
五樓的住戶叫董原,是一個微胖的34歲單身漢,喪屍危機爆發時,他恰好睡過了頭,沒有來的及起牀上班。董原很乾脆的加入了鄭介銘一行人,還貢獻出一大堆零食。現在只剩下6樓最後一戶了,三人謹慎的敲門。
“這戶也沒人,撬開吧。”鄭介銘說。
週記堂沒有說話,小心把鎖撥開,咔噠一聲,門緩緩的打開。
“你這,正常時期就能發家致富了吧!”董原對這門技巧羨慕的口水直流。
“少胡鬧,老子是搞安保的。”週記堂淡淡的迴應。
“啊?那可夠有意思的,***啊。”董原這人屬於口無遮攔、腦子缺根筋的類型。週記堂雖然也口無遮攔,但腦子裡有弦有輕重。
“呆會進去別說話,保不齊有喪屍。”鄭介銘小聲交代董原,手裡握緊菜刀。
鄭介銘和週記堂徑直朝屋裡走去,檢查每個房間。
董原瞪個牛鼻子眼睛搶先一步看熱鬧來了,一擡眼,哎喲!白花花的大姑娘!這貨口水流了一地,把兒都快搭帳篷了。
“哥們!”週記堂並不確定這兩個是否活人,他試探着喊了幾聲,沒有迴應。
週記堂向外推董原,自己小心的朝裡走,他懷疑這兩個人已經死了,想要靠近查看究竟。
鄭介銘站在董原前面,把他擋在門外,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準備接應週記堂。
週記堂回頭看了看鄭介銘,鄭介銘點點頭,周小心的將手往前探,試圖拍一拍男人,看能否把他喚醒。
霎那間,男人發出極其猛烈的吸氣聲,睜開紅色的眼睛從牀上直起身,頭部向右咔嚓一扭,身體隨之向右一撲,兩爪牢牢卡住了週記堂的腦袋,張口就要咬。
週記堂連發出叫喊都來不及,身體往後失去重心。說時遲那時快,鄭介銘舉起菜刀就往下剁,一刀齊刷刷砍斷了男喪屍的左手,喪屍左手落地,手臂斷口向週記堂臉上噴射出黑色的血,週記堂滿眼是血,嚎叫着閉上眼睛向後跌倒。
喪屍重心依然在前,眼看着就會跌在週記堂身上,鄭介銘往喪屍身上用盡全力一撞,喪屍被撞在牀頭櫃上,瓷質檯燈嘩啦被壓它壓碎。鄭介銘也失去重心,摔倒在週記堂身上。
男喪屍左臂噴着血,身體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形,背後插滿了檯燈的瓷片,嚎叫着翻身,像刺蝟一樣向兩人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