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記憶

喪屍這坑貨 170 記憶

嘀嗒,

嘀嗒,

嘀嗒——

彷彿時間在悠悠地轉動。

四周已是一片墨黑墨黑的顏色,卻是在那麼一瞬間撞了出數片的殘影。

殘影漸漸地凝聚,湊拼成一個個並不那麼清晰的畫面,那似乎是個密封的科研室,裡面來來往往走動着不少穿着科研大白衣的人,似乎在緊張地商討着些什麼,隱隱約約地人聲卻是想着隔着什麼空間似的,只能隱隱地聽見那些科研人員在劇烈地掙扎着什麼,卻是怎麼都無法聽着究竟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間,當中對峙那一個科研人員卻不知說了些什麼,卻是讓對面的那個黑短髮的科研人員一下子憤怒起來了,壓抑不住怒火,傾身上前,一把就揪了對面那個科研人員的衣領,臉上全然是憤怒,大聲喊着些什麼,聲音就在這麼猛然間放大起來了,就在那麼的一個瞬間,一個男聲卻是猛然間突破那阻隔的空間層,聲音就這麼直直地撞入了她的耳朵裡。

“魏國,你——”

魏國?這個名字怎麼聽着有那麼幾分的耳熟,等等,嚴……?嚴……魏國,那不就是在那科研基地立體投影出來的那一個斑白老教授,可在眼前的這樣的科研人員,雖然已經算不上年輕了,但是,卻是遠遠不及那個立體投影那般的蒼白,還只是一個大約四十多左右的中年男人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魏國’的,背對着他的科研人員猛地翻轉過身來,那一張臉便猛然間地撞入了視線內,在看清那五官的時間。瞳孔卻是忍不住微微一縮,她認出來,沒有錯的,是他,就是那個嚴魏國,不,應該說。這是要年輕一點的嚴教授。雖然和立體投影出來的有那麼幾分不同,但五官還是一樣的,的的確確就是那一個老教授。

但是爲什麼……在只見到過那一個嚴教授年老時的形象了。又爲什麼忽然又能見到這些畫面,難不成說……這是……記憶……?

這是在那實驗項目開發之前的記憶?屬於她蘇小柏?不不,又不太像是屬於她蘇小柏的記憶……?就據着當時那個立體投影所透露出來的話來說,那個實驗項目前前後後似乎經歷了十幾二十年。若是按照這個時間往前推……那就沒有錯了,那個時候的嚴魏國嚴教授尚年輕。看着就這年紀差不多。

而就在蘇小柏晃神的那麼瞬間,那幾個科研人員的爭執卻是越發的激烈起來,而這一次,再也不像剛剛那樣像是相隔的好一層空間什麼都聽不到。而是,對方爭執的聲音已雜亂地傳過來了。

“嚴魏國,你究竟在做些什麼?你懂不懂啊。實驗已經失敗了,是失敗了。並強制中斷了,嚴魏國,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這一次並不像之前那樣,出現與實驗結果相駁論的點還能重新研究,我們的投資方已經撤退了,m國那邊更是強制地中斷了和我們的合作了,結束了,結束了,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你醒醒,嚴魏國,這並不像你,以前的你並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快醒醒,不要在做白日夢了,這個項目太危險了,那些志願者都……中止吧,嚴魏國,我們中止吧……”

揪着嚴魏國衣領的並喊出聲音來的,是一個和嚴魏國年紀相仿的科研人員,墨黑的眸子中,眼神十分的堅韌,卻是飽含着疲倦和痛苦,雖然他的臉容十分的生氣、憤怒和絕望,但他卻是真心,真心地想勸着自己的兄弟中止這一次的實驗項目。

然而,嚴魏國的態度卻是十分的堅持,就這麼盯着自己兄弟的雙眼,卻是死死地憋出了一句話來,“不——我不——還沒有中止,這個實驗項目並沒有中止,那個亞洲女孩,那個實驗體還沒有醒來,只要她一天還沒有醒來,我就一天都不會中止這個項目……”

“你瘋了,那個女孩,那個實驗體,從來都沒有醒着,從來都沒有,就算在m國人第一次發現她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從來都沒有醒來過了,嚴魏國,你不要再妄想了,那個女孩,不會醒來的,不會有醒來的這麼一日,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啊,嚴魏國!!!”

“要我清醒一點,不,蘇子,我很清醒,從來都沒有向此時此刻的那般清醒,那個女孩會醒來的,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夠醒起的,要我放棄,不,這不可能,我不可能放棄得了,永遠不!!而蘇子,應該清醒清醒的那個人是你吧,我昨天碰見了碰見了你兒子守着的那個房間,你猜我看到了些什麼,一個女孩,一個沒有了意識的女孩,你才該清醒一點,你的小女兒已經死了,車禍死了!!!”

“不,她沒有死,只是身體動不了而已,她的腦電波還是活躍着的!!!”

“不過是植物人,這又和死人有沒有區別,別以爲我不知道,蘇子,你當初加入這個項目來,可是藏着私心的,我可是知道,你不過是想借着這個項目想讓你女兒重新醒過來而已,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這一句,宛如一下子擢中了蘇子的痛處,眼睛猛然間瞪大,臉上更是一陣盛怒,一個控制不住,蘇子卻是猛然間出拳和嚴魏國打起來了,不過是那麼一瞬間,兩人就這麼一下子扭打起來,場面猛然之間混亂了起來了,聲音更是一下子慌亂起來,其他科研人員更是慌亂地想要拉開兩人來。

畫面就這麼一瞬間扭曲起來了,猛然地一下,那一個畫面便一下子崩裂起來,不過是那麼的一瞬間,蘇小柏感覺到眼前的場景一下子晃動了起來,意識更是好一陣的眩暈,而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又是一下子轉變了,似乎記憶發生了時間的跳躍。

還像是科研室那一般的地方。但這場景卻不是如之前的平和,而是好一片的慌亂,場景內的所有人都在慌張地蹦跑着,血腥染上了那一片科研室,而在當中的一個科研室內,卻是有那麼兩個科研人員在死死抵抗着。

但是,已經熬不住多長的時間。若是沒有人引開。災難始終會蔓延到這一邊來,而到了那個時候,卻是誰也活不了。

而在這個科研室內。卻是有那麼兩個營養艙,左邊的一個,安安靜靜地躺着黃膚黑髮的亞洲女孩,女孩的臉色十分紅潤。但卻是沒有任何的聲息,而在右邊。則是一個年紀尚小的女孩,女孩的身體很孱弱,似乎身體的營養開始跟不上,而她的腦部卻是連接着數個儀器。上面顯示腦電波躍動的頻率,而在這個小女孩的側邊,還安靜地熟睡着一個樣貌和小女孩有那麼幾分相似的小男孩。守在了營養艙的一側。

“蘇子……是不是我害了你們了,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異變。很多人都……很多人都……”

死了,很多人都死了,是他還害的嗎?還他害的麼?

“你想逃麼?魏國,到了這個時候你才逃嗎?魏國……我不知道,當初我退後了一步,讓你堅持着將這個實驗項目進行下去究竟會怎麼樣,但是魏國,都到了這會兒了,你已經不能逃了,魏國,你要相信自己當初的堅持,讓那個女孩醒來,只不過,很可惜,恐怕我見不到那一刻了……”

“蘇子,你這個什麼意思啊?不,不,難不成你是想……”

“噓——魏國,別出聲,這隻能是我去,只能是我,魏國,我的能力並不如你,我讓那個女孩,那個實驗體醒過來的只有你,魏國。”

“我的那對兒女就交給你了,魏國……”

“可是,蘇子,我……”嚴魏國猛地搖了搖頭,臉上好一陣的驚慌,可蘇子卻是猛然地止住了嚴魏國的聲音,眼神堅韌,似乎主意已決,就在那一刻,那名叫‘蘇子’的科研人員猛然間衝了出去,只聽都一段連連續續地嘶吼聲,蘇子的叫喊聲和悲喊聲,不過是片刻,四周便已安靜下來了,死一般地寂靜,只有那測量着腦電波的儀器,發出有規律‘嘀、嘀、嘀’的聲音。

苦澀的淚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沾溼了這位曾經的天才科研學家,嚴魏國。

下一刻,場景又一下子又變了,而這一次,卻不是再什麼科研室之內,反而像是深山裡一個很簡陋很偏僻的房間,房間裡的生活用品依舊很簡陋,但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之內,科研的用品卻是十分的齊全,之前在那個房間裡的小男孩不見了,還剩下兩個營養艙,左邊的那一個還依舊是那一個毫無聲息的,面色紅潤的亞洲女孩,一點變化都沒有,就連頭髮的長度也沒有任何的變化,而在右邊營養艙的那個小女孩,卻是長大了,但臉色蒼白至極,身體卻是變得更加的孱弱,臉黃肌瘦,彷彿在下一瞬間,就會斷掉氣息一般。

而在另一端,陷入視線內的嚴魏國卻是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變得蒼老了不少,身形更是狼狽不堪,眼眶之內更是好一片忍不住的通紅,佈滿了極爲恐怖的血絲,嘴裡卻是在不斷地嘮叨着什麼。

“不可以死,一定不可以死,我答應過蘇子的,這女娃一定不可以,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的,沒有時間,這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說着,只見那位嚴魏國嚴教授竟是將兩個營養艙駁接了起來,使者兩個營養艙內的女孩,頭部用各式各樣的線連接着,還分別在左右的營養艙上,各連接上了一個腦電波的測量器,做這一切的時候,這位嚴教授的竟是不住顫抖着的,一點也不像是曾經有着天才學者之名的嚴教授。

時間,竟開始變得極其的緩慢,幾乎每過一秒都扯動着所有人的神經,蘇小柏單單只是這麼透過記憶層的記憶在看着,呼吸也忍不住揪緊起來了,總感覺到,似乎有些什麼即將發生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嘟嘟嘟——’幾聲刺耳的尖鳴,嚴魏國就刺紅着,瞪大着眼睛看着已經變成了一條橫線,不再起伏的腦電波圖,心裡不由得一緊,猛然間地轉到了左邊那臺測量腦電波的儀器上去,卻是什麼的起伏都沒有,沒有醒來設,更是沒有腦電波的起伏。

他……失敗了……?蘇子的女兒死了,那邊的那個亞洲女孩而醒不過過來了?

不——他不相信——怎麼會這樣——他不相信,明明蘇子讓他活下來,相信着他,讓他活下來了,怎麼可以就這麼失敗了?!!

就在那麼一瞬間,已經上了年紀,鬢髮斑白的嚴魏國嚴教授卻像是一個孩子們‘哇哇’的大哭起來了,像是一個情緒完全失去的孩子。

然而,他卻是沒有發現,過了良久良久,左邊那一個腦電波測量儀器屏上,卻是有那麼一點皺摺無聲的起伏起來了,皺摺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腦電波竟在那麼一瞬間死而復生,變得活躍起來了。

安安靜靜地躺在營養艙裡的亞洲女孩,也就是這麼多年,第一次睜開了她那一雙墨色的雙眼,就這麼迷惑而不知所措地的看着這個陌生至極的世界,更是看到了在她的身側有個鬢髮斑白的髒老頭像個孩子般‘哇哇’的大哭着。

只見着在下一刻,嚴老嚴教授的身體卻是猛然間的僵住了,哭聲也戛然而止,感覺到頭頂上傳來了體溫的熱度,緩緩地擡起頭來,便一個對上了一雙墨色的,無措又溫暖的眼睛,她似乎想掙扎着起來,但很久都沒有動過的身體卻是無法支撐着她完成這項活動,掙扎了很久也挪不上那麼半點的位置,只是很緊張很疑惑地盯着嚴魏國。

再那一刻,淚水卻是控制不住地再一次缺堤了,梗咽,他才沙啞着吐出來那麼幾個音節來,“蘇小柏——孩子,你的名字叫蘇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