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咬

143 咬

夜,很安靜,安靜得驚人。

整個軍隊便是棲息在一片較爲空闊的地方,與側邊叢林大約相距了三四米的位置,四周很暗,更是難以視物,但整個軍隊卻是沒有人點燃任何的火光,即便是摸黑視物,也沒有一個人弄出火光來。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突然在黑夜中冒起的火光會吸引到叢林中的喪屍,即便以着這幾天的情況看起來,周圍並沒有什麼有威脅的喪屍羣,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若是真的將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引過來,那可就糟糕了。

馮隊他們這一個軍隊可是訓練有素的軍隊,當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他們甚至有一段時間還特意訓練了部分的夜視能力和感覺,即便不能自保,但臨時應變還是可以的。

當然,實在的問題還不是這一個,隨着時間的拉長,陸涵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不僅意識沒有清醒過來,而且病情越來越控制,不不,這已經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病情了,馮隊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探望陸涵時所見到的那一幕,臉上更是佈滿了愁容,只恨不得現在手中有一支菸,狠狠地抽上那麼兩口,讓他猛然間鎮定下來。

紅眼,竟然是赤紅赤紅的雙眼,並不是本來墨色的雙眼,之前睜眼只有那麼一瞬間,但馮隊還是看到了,幸好當時在整個現場並沒有別的人,就只有他和那個固守的軍醫,那軍醫立馬就是僵住了,差點沒有站穩,要不是都是隊裡的老人,而那一個又是我們一直所尋的陸涵。估計早就失控了,可即便是這樣,那個軍醫還是忍不住哆嗦了起來,“馮……馮隊,那我們該怎麼辦啊?陸老大他,陸老大可是……”

馮隊的心裡頭何嘗不是一陣混亂,但他是跟在陸涵身邊時間最長的。要不然。當然也不是他暫代了馮隊的位置,但正正是因爲如此,馮隊在心驚的同時。情緒的調整也冷靜得多了,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冷靜一點,你想讓別人發現嗎?分析清楚。究竟在什麼的情況下會出現眼睛會變成紅色?”

被馮隊那麼一喝,那個軍醫總算是略微冷靜下來了。嚥了咽幾口水,纔開口說道,“不清楚,馮隊。這樣的情況從所未見,我在總部的時候也並沒有見到過眼睛變紅的案例,硬是要說。也恐怕就只有變異體了,但變異體究竟是由什麼東西演變而來的。我們都很清楚,可無論怎麼樣都不會牽扯到陸老大身上……”

“那感染……?”

“不不,我還不能斷定究竟是不是一種新型的感覺,恐怕得回到總部才能瞭解清楚,但現在……”那軍醫搖了搖頭,一臉的痛苦,馮隊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怎麼都不相信那個人就這麼感染了,咬了咬牙,狠了一把心,馮隊終是開口道,“瞞下來,此事你知我知,但不要有第三個人知道,到現在爲止,陸老大他還沒有變異,若陸老大他真的是變異了,那就交給我,但同樣的,在事情還沒有任何進展之時,我並希望有更多的人接觸到陸老大,限制其他人進到這裡來。”

馮隊最後深深地又恢復到了平常狀態的陸涵一眼,才和那個軍醫終了那一個談話,但即便是如此,無論是馮隊,還是那個軍醫,今晚註定會是一夜的無眠。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見着夜色已深,馮隊抓了抓幾把腦袋,最後掃視了周圍一眼,才緩緩地回到了他的軍車上去。

然而,就在馮隊的身影隱入到了車輛裡去不久,兩個影子卻是悄然地從叢林的邊上冒了出來,身形一高一矮,看着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但這兩人的腳步卻是很輕,輕到幾乎聽不見,月光微微的一個偏移,竟是將那麼一抹金黃的髮色露了出來,不過是那麼一個瞬間,卻又失去了蹤影。

良久良久,一個有那麼一點壓抑的聲音才悄然間冒了出來,是蘇小柏極爲沙啞的聲音,“優,你究竟想告訴我些什麼?你知道的,我並不怕死,也不會被喪屍病毒感染,你想要我留下,可以,畢竟在那個時候終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

蘇小柏黯然地說着,卻是讓優的臉色好一陣的繃緊,黑紅的雙眼裡隱隱就是好一陣的暴怒和壓抑,手下便是不住收緊着,因着用力過大,竟是滲出了好些刺眼的鮮血來,看着似乎和活着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顏色變得更加暗紅暗紅罷了。

恨意?悔意?是有的,但他只是怨恨着自己爲什麼沒有早先一步將自己心裡的想法道出來,可要說當他想來之後,發現自己還以着另外的一種方式活着的時候,說實在的,優忍不住有那麼幾分的慶幸,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究竟是什麼的緣故之時。

他不喜歡,他不喜歡蘇小柏說這樣的話,變成這個樣子,他已經回不去了,但他不害怕,因爲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蘇小柏,將會和他牽連在一起的蘇小柏,轉念這麼一想,優終是冷靜下來,現在不理解不明白沒有關係,但他會等,等着蘇小柏真正甦醒過來的那麼一天。

深吸了幾口氣,優終是平撫下來了,卻是沒有接應蘇小柏的話,只是將視線停留在前方車隊當中的某一輛車上,這纔開口說道,“去吧,你要找的那一個人就在那一輛車上,裡面也就只有一個而已,以着你的身手,將他給弄暈也沒有什麼問題……”

說着,優便是往蘇小柏的後背推了那麼幾推,蘇小柏當然是知道優指的究竟是誰,雖然不知道這裡爲什麼會突然出現一支軍隊,但大衛應該是被這一支軍隊給救下來,蘇小柏自然是回到大衛身邊的,即便很對不起優,心中對優有着愧疚。但她自己確實怎麼都放不下大衛,可沒有走上幾步,蘇小柏卻是忍不住轉過了視線來了,眼睛有着極深的不解。

“爲什麼?既然你要放我離開,當初要爲什麼要特意將我抓走?”

不過那麼幾天的時間,穩打穩算還沒有十天,蘇小柏實在是想不明白優這樣的做法究竟是爲什麼。爲了她不知道何時變得越來越大的食慾。優還得費上心思找來她可以吃的食物,那幾天,就像是以往相處的那一般。優並沒有對她做些什麼,只是冰冷,並沒有任何心跳和脈搏的身體卻是告訴了她,優已經死了。優已經不算是活着了,優和大衛一樣。已經變成了,已經變成了……

最後那麼幾個字,蘇小柏怎麼也無法吐出口,即便這是事實。但優卻是頓了頓,似乎並不奇怪蘇小柏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想了想纔開口道。“沒有什麼別的理由,你不是問爲什麼我當初總說我和那個男人是不一樣的。一樣是變異了,爲什麼會不一樣,你去吧,若是現在的話,那個男人估計能給你一個好好地答案了……”

蘇小柏並不能完全聽明白優的話,雙眼裡滿滿是疑惑,但她還是轉過了身,有點迫切地往着那輛車跑過,卻是沒有見到優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臉上所展現的勝算在握,“你會回來的,你絕對我回來。”

是極爲肯定的語氣,似乎會預料到蘇小柏定然會返回來,臉上全然是淡定無比。

且不說優那便的狀況,蘇小柏的動作卻是又輕又快,不過是那麼的一個瞬間,她便已悄然地走近了大衛所在的那一輛軍車,軍車上並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衣着打扮像是軍醫的人在前面看守着,那人看着似乎也有些疲倦,連連打着呵欠,連蘇小柏的動作都沒有發現。

就在下一刻,蘇小柏的身影便是一閃,那個軍醫覺得頸上某個位置猛然一痛,一股睡意便已猛然襲來,直覺眼前就是一黑,下一秒便已沉沉地睡去了。

蘇小柏並沒有弄出什麼額外的聲響來,她的不過很輕,不過是那麼一會兒,便已躥進了裡面,所觸及的,便是大衛極爲有那麼幾分不安的睡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蘇小柏竟是覺得大衛的臉色似乎比以前好了那麼一點兒,沒有像是以前的那般蒼白了,伸手觸及大衛的皮膚,雖然還是感覺到寒冷,但似乎也沒有向以往那般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寒冷了。

疑惑的念頭不由得從蘇小柏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但蘇小柏卻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靠近了大衛,便是輕搖着大衛,想將大衛給喚醒過來。

只是,要將大衛喚醒又何其之難啊,在最近,大衛的意識都沒有甦醒過來一次,更別說那麼幾聲輕聲就能將大衛給喚醒來了。

可隨着時間的延長,蘇小柏的心裡卻是越來越焦急,手下一個不小心,掌心猛然傳來了一陣刺痛感,淡淡的血腥味,便已傳了出來,才發現掌心已被邊上的有點鋒利的東西一個不小心給劃破了,只不過,此時此刻,蘇小柏的注意力都全然放在了大衛了身上了,只是微微地皺了下眉,便已將視線給轉移了開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大衛卻是忽然間動了,猛地睜開了雙眼來,一雙赤紅赤紅的雙目,便猛然間撞進了蘇小柏的視線來,見到這麼一雙赤紅的雙眼,蘇小柏先是一驚,猛然間卻又是一喜,之前她並不是沒有大衛赤紅着雙目的樣子,不,應該說,平時大衛的眼角總有那麼幾分微紅,但雙眸卻是平常的墨色,看上去也就沒有什麼特別的,蘇小柏更是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而大衛的雙眸真正變得通紅的時候,也就只有在面對難以對付的變異體之前,就像是不久之前,變異體的圍攻。

但像是這樣刺眼的通紅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得蘇小柏下意識就是一怔,但她好像就反應過來,紅色雙眸並不能影響她什麼,最重要的是,大衛他終於清醒過來了,控制不住地,蘇小柏的臉上便已浮上了不少喜氣,就在對上了大衛醒來了卻依舊像是呆怔一般的表情,不由得覺得有那麼幾分不對勁了,忍不住急促地呼喚了大衛幾聲。

可大衛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一雙赤紅的眸子就像是什麼焦急都沒有,忽然之間,也不知道大衛從空氣中感覺到了什麼,忽然間偏轉了個腦袋來,視線越過了蘇小柏擔憂至極的臉,就這麼停頓在了蘇小柏的手上。

大衛的這麼一個舉動,可是將蘇小柏全然弄懵掉了,她還以爲大衛的身體有些什麼不舒服,不由得焦急地低聲詢問着,但大衛卻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什麼都沒有聽見,只是將視線停滯在蘇小柏的手上並沒有移動,使得蘇小柏也下意識地往自己的手心望去,卻是發現自己掌心除了剛剛弄出的傷口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然而,就在下一秒,蘇小柏怎麼都意向不想到事兒竟是猛然間發生了。

只見在那麼的一個瞬間,大衛那一雙赤紅的雙眼變得更加的通紅了,手猛然間伸了出來,手勁之大,猛然間便控制住了蘇小柏的動作,更是勒得蘇小柏的肩膀好一陣的生痛,這樣的情況,蘇小柏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自從走出了淪陷區之後,自從大衛的靈智逐漸地提高和她的相處融洽起來之後。

更是萬萬都沒有想到,下一刻,蘇小柏便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一陣的刺痛,大衛的利牙卻是已經刺破了她的皮膚,直直地咬進了肉裡,蘇小柏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地流失着,想逃,被大衛的動作禁錮住,逃不了,想反抗,更是沒有那樣的力氣。

蘇小柏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的一種情況,她並不怕失血,只是大衛這樣異樣的情況,卻是讓蘇小柏產生了一種極爲不詳的感覺,好像有些什麼已經全然不受她的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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