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默默的看着河對岸山崖上翠綠的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曳,回憶道:
“先說預言吧,其實也不能說是預言。回想起來,我都不記得那只是自己習慣性的臆想還是夢境中的幻覺,腦海中有對地球末世景象的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其中一部分我就作爲隨筆發在了網上。後來喪屍病毒爆發,就被有心人說成是我對本次危機的預言。其實類似的牽強附會人類歷史上從不缺乏,每次有大的災禍出現,人們都會去從例如聖經之類的典籍中去尋找某些章節、語句,作爲災難發生的預言依據。”
“大概是今年7月初的某一天,具體日期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個暴雨傾盆的下午,昏暗的天空帶着奇特的黃暈,似乎天穹降落下來,一直壓到到窗外法國梧桐的樹梢,很壓抑。當時我本來是習慣性的要午睡,卻因爲窗外雨聲太大一直睡不着,便乾脆起身坐到電腦前,想寫點什麼卻又感覺思維停滯了一般什麼也寫不出來,就只是坐着發愣。”
“不知道那樣的狀態過了多久,一些奇怪的場景片段突兀的出現在我腦海中——比如:燃燒的天空,雲朵變成刺眼的升騰火焰。巨大如城市的幾乎遮蔽整個天空的巨大飛行器懸停;有無數人類絕望的臉和他們貓瞳一般的眼睛;有電子顯微鏡下色彩斑斕奇形怪狀的遊動着、吞噬着的怪異病菌;有黑暗荒野上無數血紅的怪獸目光;有高樓林立繁華的都市變得四處硝煙滿目瘡痍……等等場景,它們不斷在我腦海中交替閃現和切換,還夾雜一些不知道由誰發出的宏大、卻又有些模糊和空曠的說話聲,那個聲音聽不清楚,我只能大概聽到諸如‘神罰’、‘力量’、‘毀滅’、‘進化’等隻言片語。並且感覺,這樣一些場景,應該與我們地球不久之後的將來密切相關,於是,下意識的在電腦上寫了一些什麼。”
“然後,我感覺心裡面很難受,似乎無法呼吸,或許醫生所說的我的大限已經到來,於是我推開門走入雨中想透透氣,順便讓大雨沖刷一下心中的壓抑和突如其來的悲傷。再之後,我昏睡了幾天,然後,身上糾纏十多年的各種病不翼而飛,卻有了怪異的能力——我好像真的能夠透過命運的迷霧,窺見未來的只鱗片爪。只不過,僅僅限於對一些不確定的厄運以及危險的感知。”
陳默向張弛要了只煙,深深吸一口,卻被嗆得連連恪守,咳嗽平息後他繼續述說:
“依靠這種察覺危險的能力以及慢慢變得強壯的身體,我成功的活了下來,直到遇上這個聚居地搜索隊。但在孤身掙扎存活的那些日子,因爲周遭到處都是喪屍,我被自己能力所覺察到的無所不在的危險所環繞,時時刻刻折磨之下幾乎崩潰,整個人的氣質也不知不覺中變化,也就是你們開始第一眼見到我時的印象。再加上後來給聚居地一些人算了兩次命,並提醒一些外出的隊員有危險之類的,全部無一例外的變成現實,最終,我成了他們眼中被厄運包圍的人或者說代表厄運的人。”
陳默將菸頭丟在地上,用腳底仔細碾碎。從心底裡與之有些同病相憐感覺的羅子健問道:
“你開始說,你能察覺我們能力的強弱,是怎麼回事?”
“只要凝神用心,我能看見生命體身體周圍散發着一圈淡淡地光芒。普通人光暈暗淡,而進化者這圈光暈則明亮的多,張弛大哥的光暈則是所有進化者中最明亮最清晰的,幾乎像點燃的人形火炬!”
“哇哈哈,我是奧特曼,我就說過!”
張弛得意洋洋。
“大哥,你真是太彪悍太無敵了,我對你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
魏東實對張弛的奉承,已經到了下意識和本能的程度。
“唔,別理那兩個賤人,一個自戀狂一個馬屁精。對了,剛纔我提到過,子健大哥的能力有敵意消除和生命溝通,應該對峨眉山上的變異動物們也有效果,只要不遇到特別強大的存在。你看能不能預測一下我們此行的危險性到底如何?”
王與時問起他最關心的問題。
“恩,請讓我單獨待一會兒,我需要冥想一下。”
“沒問題,好了叫我們。”
張弛他們四人走到邊上,讓陳默一個人靜靜冥想。
“你們覺得他怎麼樣?”
王與時問幾位同伴。
“戰鬥力指數不高啊,跟張弛大哥不能比。”
這當然是魏東實的發言。
“他居然能看出我實力最強,還是比較有眼力的嘛。”
這是張弛的回答。
“同樣作爲精神力方面的能力者,我感覺他說的基本上都是真話。他之所以想加入我們的隊伍一起去峨眉山,可能跟他類似夢境的經歷有關,他應該是相信張弛所說的關於先知那些話的。並且,他的能力雖然對直接的戰鬥提升不明顯,但對我們接下來的旅程應該會有意料之外的幫助。”
這是羅子健的回答。
“恩,子健大哥說的對。我再補充一下,我覺得陳默的能力應該不限於此,倒不是說他刻意隱瞞,也許他還沒來得及說吧。另外,即使有子健大哥的敵意消除能力,我還是覺得此去尋找外星人飛行器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比如上次你們遇到進化喪屍,對敵意消除就幾乎能夠完全免疫。再加上峨眉山本身林木豐沛、山勢雄奇、環境複雜,我們也不知道到底那些衆多的野生動物變異到什麼程度,所以有陳默的能力,對我們的生存至關重要,這也是我昨天會和你一起去找他的原因。”
“恩恩,那就讓他加入吧,我沒什麼問題。”
張弛又在挖他鼻孔了,一邊含含糊糊的道:
“從他面相、眼神來看,我感覺這小傢伙不是郭蓉生那種陰險貪婪的爛人。”
“切,你什麼時候也會看相了??”
王與時不屑。
……
此時,陳默向他們走了過來。
“怎麼樣,我們此行前景如何?”王與時迎上去問。
陳默揉了揉太陽穴,臉色凝重,一字一句的道:
“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