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憤怒的市民朝着電視臺大樓涌來,在這個城市中,六葉草公司並沒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物,所以市民只能朝着電視臺大樓進發,因爲在直播的新聞上看到的,便是六葉草公司將知情人士殘忍殺害的場面,至少在這些市民看起來是這樣,他們不朝着電視臺大樓過去還能怎樣?
街道上雖然有喪屍,卻也抵擋不住數萬市民的憤怒,無數人持着棍棒便是衝上去與喪屍搏鬥,這一下子場面甚是宏大驚人,遍地都是哀呼以及呻吟聲,整個城市甚至都升起了滾滾的濃煙。看來書上說的是對的,有人的地方,果真就會有暴力。
“該死的六葉草公司,你們還老子一個公道來!!!”憤怒狂熱的市民在電視臺大樓前大吼,猛然抓起一塊板磚便砸向了電視臺大樓的玻璃板上,那瞬間,只聽見叮鈴作響的玻璃碎裂聲。
緊接着,市民們發狂地衝進了電視臺大樓內,打砸破壞眼中所見到的一切,無數憤怒的情緒夾雜着毀滅性的暴力,這……就是人類的根本性。
…
一個充滿了白色光芒的房間,幾十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不停地在其中走來走去,看上去很是焦急。
安傑死死地瞪着身前那幾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他怎麼也想不到六葉草公司竟然還保留着這麼多的研究人員。既然如此的話,那爲何當初在那座基地的時候卻沒有碰到他們,卻是碰到了一地的研究人員屍體?
安傑忍不住想着,企圖這樣能夠讓自己分心開來,因爲現在這些瘋狂的傢伙正將他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抽取出來,雖然他的心臟沒有多久就會將這些血液重新補充在身體內,但那令人驚悚的血量還是讓安傑覺得有些心疼。
一管又一管的試劑瓶內裝滿了安傑的血液,然後這些血液又被研究人員送到一個精密無比的儀器內,那臺儀器接着便發出吱吱的聲音,然後好幾位研究人員便雙目狂熱地將那一連串的數據記錄下來。這些六葉草公司的走狗,究竟想要幹什麼?
這時候,一位研究人員對着張才博士說了些什麼,然後張才博士雙眼頓時綻放出兩道精光,他這時才笑容滿面地向安傑緩步走來,看上去囂張至極,真的有一種讓人忍不住上前打一拳的衝動。
“安傑小兄弟,或者說D病毒進化者,你可記得我是誰?”張才笑眯眯地問,那臉蛋,真的就像是菊花一樣燦爛。
安傑瞪着他,“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六葉草公司的走狗都這麼無聊嗎,要殺要剮都來吧,你們要是有種就將我給放了,來單挑!”
張才深深地嘆息,似乎對安傑的表現相當失望:“你可是六葉草公司目前最強大的生化兵器,說的話可不能這麼粗魯。我們不會殺你,我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捨得殺你呢?那麼迴歸原點,你可記得我是誰?”
安傑冷冷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說話。他可沒有忘記,他的父親是怎樣死的,更不會忘記這個傢伙。雖然……這個傢伙與張鬱張芃的關係有些特殊,但他們已經死了,還是間接死在了這個傢伙的手裡,無論如何,他今後都不會輕易饒過這個該死的老混蛋,至少現在的安傑心中是這樣想的。
“你不認得我也不要緊,但你可知你身爲進化者的重要?”張才博士的雙眼放出了一股狂熱的光芒,猛然就是大聲地吼道:“我就讓你看看,身爲D病毒進化者的你是多麼的重要,能夠爲這個世界做出多麼強大且無與倫比的貢獻!”
說真的,安傑很想揍他。
…
此時的另一邊,手持兩把小刀的小雨正警惕地望着那個自稱是鄧拉本的男人。男人顯得很有氣勢,因爲他的手中有方舟作爲人質,在無數狗血淋頭的劇情中,唯有人質是永遠不變的王道,那人質來威脅人也是一種自豪。
“放了他。你想要幹什麼?”
鄧拉本淡淡地說:“非常簡單,跟我們,哦,看來你已經將那些小癟三給殺了,那就是跟我回去六葉草公司。只要你願意,我就講他給放了,否則我不介意在他的腦袋上鑽出一個窟窿眼。”
小雨冰冷的眸子看向了方舟,她的心已經被打動:是不是隻要跟着這個傢伙去了六葉草公司在這裡的老巢,就能夠見到他了?
方舟沙啞的聲音叫了出來:“不要去,這是陰謀,他們一直在等這個時候……”方舟沒有說完,就被鄧拉本一拳打得說不出話來,臉色變得痛苦異常。
小雨稍微思索,便知道了一切的來龍去脈。昨天她的刺殺行動被暴露,想必一定是有內奸的緣故,這個內奸一定是方成身邊之人。這樣想下去還不簡單麼,小雨逃走了之後,那麼那位內奸肯定是要拿小雨的親人來威脅她,至少要逼她就範。大樓內傳來的血腥味,多半便是那位內奸殺雞儆猴的手法,那位“雞”肯定還是她的叔叔方成,通過方舟的臉色便可以推斷出來。
六葉草公司想要抓到小雨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小雨弄不明白的便是方舟所說的“陰謀”,那陰謀究竟是什麼?
“考慮好了沒有,我再給你三秒的時間。”鄧拉本說着便開始倒數:“三!”
小雨握緊小刀,一邊走上前一邊說:“你覺得你殺了他之後,你還有逃跑的機會嗎?”現在不能輸了氣勢。
“二!”鄧拉本回答:“我已經將我的命賣給六葉草公司了,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性命,反倒是你的家人又死了一個的話……”
這句話觸動了小雨心底的那根弦,她真的不想自己的親人再死去了。這一刻,小雨咬緊牙關看向了方舟,方舟卻一直衝她搖頭,讓她不要答應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可是,只要跟着這個人到了六葉草公司的老巢,說不定還有機會……在雙重矛盾的驅使下,小雨真的是快要崩潰了。
“怎麼了,想好了沒有啊……”
最終小雨一咬牙,立即開口說:“放了他,我們……”
話音未落,一顆不知從何方射出的銀色子彈,猛然貫穿了鄧拉本的腦袋。
…
在電視臺的大樓內,市民們與幾十位手持槍械六葉草保安職員開始了械鬥,嚎叫聲連連傳出,這明顯是六葉草方面佔據了上風,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市民接連倒地,地面上除了屍體什麼都沒有剩下。而那丁點的恐懼卻沒能讓這些市民後退,他們還是選擇了衝上前去,選擇了面對死神的鐮刀。
而在電視臺大樓之外的一條條街道上,無數的鐵棒木頭飛來飛往,在分泌的腎上腺素的刺激上,所有人都已經殺紅了眼,那眼中已經沒有了理智,只剩下野獸般的暴力。什麼喪屍,什麼病毒,什麼狗屁的生化兵器,通通都是一坨屎。
無數街頭流氓在大街上狂舞,甚至是穿着校服的學生、穿着筆挺西裝的白領、儀表堂堂的城市職員們,他們全都發了狂似的仰天長嘯,手持無情的棍棒搜刮掉一條又一條的性命。衝突開始了,不是人類與喪屍,不是民族與民族,而是人類與人類。
每一條街上都充斥着濃濃的暴力氣息,道德倫理全都崩潰成散沙,只有少數還在堅持着。
沒有見識過那種場面的人,真的無法理會到“暴力”“瘋狂”這兩個詞彙的含義,在一連片的棍來棒往、拳打腳踢中,流露出來的僅僅只是殷紅無比的鮮血,一次又一次撼動的僅僅只是遺傳了無數年的人性。
這究竟是爲了什麼而戰?一位被父母帶過來的小女孩一邊哭泣一邊思索,人們究竟爲什麼要進行這種暴力行爲?
沒有爲什麼,因爲那是本性。在長久的社會倫理道德的壓制下,人的本性早已變得不像是本性,只是披上一層羊皮的虛僞。如今這個小社會的秩序近於崩潰,被壓制的本性如何能不爆發出來?
或許六葉草公司研製生化兵器被揭秘只是一個導火索,濃濃的煙硝味早已在導火索被點燃之前蔓延到了這片區域。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壓制,那股本性被壓制得越來越深,到最終,終於如同彈簧一樣徹底反彈了起來。
如果真相再晚一些出現的話,或許這社會的秩序還能保持……但現在,社會秩序,不再存在,整個城市都充斥着濃濃的原始味道。
在電視臺的大樓內部,就當那些市民與幾十位六葉草的保安職員拼的頭破血流時,幾十位荷槍實彈並且戴着面罩的武裝男子立即從大門外衝進來,憤怒的子彈立即掃向六葉草的保安職員。一輪攻擊過後,這裡竟真的只剩下了遍地的屍體。
一位武裝男子褪掉面罩,那竟然是飛龍特種部隊二分隊的隊長
猛龍。
猛龍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但立即就拿出了一個通訊器報告說:“報告,任務執行完畢。”
通訊器中傳來小雨的聲音:“現在給你們新的任務,集合城市中的所有警力,將市民們全都集中到一起,保護他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