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你會是一種什麼感覺?或許,我感覺到了時光的流逝。
……
我的弱小,我變強大的過程,害死了多少身邊的人?從一開始的王夢雅,到半年前的整個鳳高,似乎所有人都在死去,因爲我的存在,因爲他們對我的信任,造成了如今的結果。金晨渙說的沒錯,一點都沒錯。
如果不是因爲我,他們如今恐怕還活着。
我冷笑兩聲,看着車窗外面的無盡黑暗,閉上眼,心裡莫名的難受起來。
不知不覺間,眼淚就下來了,劃過臉頰,一直滑倒下巴上面,卻沒有滴落,許是眼淚太少,不足以掉下來。
“我說的可能有些過分,但這些都是事實。”金晨渙說道。
我深吸一口氣,“夠了,你別說了!”
沒一會兒,他就閉上嘴巴沒有再說過話,車子的速度很慢,坐在裡面都能夠感覺到,沒有開車等,不敢開的太快。現在時間還在,藉着月光還能夠勉強看清楚前方的道路。金晨渙認得回煙海市的路,所以只要前面能夠看到水泥地面,就不會出錯。
車內的氣氛很不對勁,這誰都看得出來,所以誰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煙海市當中,反正眼前的路途不會太短就是了,多希望現在能夠下雪,興許這樣的話這片黑暗的天帝會亮一些也說不定,可如今已經二月份,也過了下雪的時候。
微微嘆了口氣,握着手裡的武士刀,這把從杜晴姐屍體上拿下來的刀,從那個時候就一直在身邊,不想失去它,這把刀,是對以往生活的一次見證。
“還有多久能到煙海市裡面?”後座的小離問道。
金晨渙說道:“按照現在這個速度,起碼要一個半小時,怎麼,你哥他不行了嗎?”
我好奇的扭頭看去,可是後座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更不清楚她哥到底怎麼了,其實我一直很疑惑,小離是一個女殺手,那她哥應該也是一個殺手纔是,可從他的情況看來完全就是個病秧子。
“嗯。”小離點頭,“我哥他現在全身發熱,我怕出事情,所以金晨渙,你能不能開快一點?”
“好吧,我儘量。”
正說着,金晨渙就打開了車前大燈,照亮前方的道路,如此的話車子的速度也好加快一些,也能夠提早趕到煙海市。
結果沒想到,當金晨渙一打開車前大燈,燈光出現的頃刻間照亮了前方的一切,包括站在道路上的拿到人影!
嗤——
金晨渙想也沒想立馬踩下剎車,免得撞上前方的人影。
待車子停穩,我就看到被車大燈照亮的那道人影,人影一直站在車子的前面,從我們剎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動過。爲什麼確定前方的是人影而不是喪屍,因爲我和金晨渙都看到了車前那人手中拿着一把長刀。
“怎麼會有人!”金晨渙詫異一聲。
我緊緊的盯着車前那人,因爲車大燈只照到了胸口以下的位置,沒有照到腦袋,所以看不到這人長什麼樣子。
但是,我看到他身上的穿着和手中拿着的那把長刀時,出現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在哪裡見到過車前的這個人,雖然車大燈沒有照到他的臉,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在哪裡遇到過這個人。
不是煙海監獄裡九家的人,而是在梧桐市遇到的。
車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很想借着車燈的光芒看清楚這人的臉龐,可是奈何上面實在太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旋即我就把視線移到他手中的長刀上面,當我看到他手中長刀的刀柄模樣時,頓時震驚起來。
因爲他手中拿着的長刀的刀柄,像極了當初我的那把唐刀!
“誰啊,我下去看看,你們在車上等着。”
金晨渙剛要打開門,就被我給拉住,我說道,“等下,我下去,你留着。”
車前那人,手中的唐刀和我以前那把一模一樣,他到底是誰?金晨渙沒有拒絕,回過神來對着我點頭,同意我下車去看看。
我打開車門,走下車來。
我一下來,車前的那人的腳步就開始挪動,向我這邊轉過身走來,霎時間,我看到了他的臉!
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瞪大了雙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而他手中的長刀,正是我當初使用的那把唐刀。他的臉上掛着邪邪的笑容,而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是我當初在梧桐市所穿的風衣。
“怎……怎麼可能!”
他緩緩挪步,向着我走過來,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
“你……是誰?”
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是什麼感覺?這種感覺不像是在照鏡子,就像是看到了一個鬼,看到了自己內心當中最爲恐怖的自己,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不對!
不是毫無徵兆,當初在小醫院的時候就有了徵兆。
在田北村的那段歷程,清醒的不像是幻覺,在那幢老房子的小黑屋裡面,我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一具和我一模一樣的屍體,許久之後,陳心語被綁架之後也曾說在老房子當中看到過我的身影。
當初我所看到的那具屍體,真的活了!
現在就站在我的眼前,手裡拿着我曾經殺過無數人的唐刀,身上穿着染血的風衣,就像曾經的那個我,穿越到現在,來找我報仇!
“我就是你啊,徐樂。”眼前這個“徐樂”臉上帶着嘲諷的神色。
我喉嚨一緊,有些說不出話來,不是被眼前這個“徐樂”給掐住了脖子,而是他的聲音跟我的一模一樣,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他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還是有些震驚過頭。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我眼前,而且他手中還拿着唐刀,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怔了許久之後,待他的臉湊到我的眼前。
我驚恐的開口說道:“不,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會是我,你不可能是我!”
“爲什麼不可能呢?”眼前的這個人笑了笑。
興許是我的聲音太大,讓車子當中的人給聽到了,金晨渙打開車門,從車子上下來,結果他還沒看向我們,我眼前的這個“徐樂”就出手了,手中不知道甩出了什麼東西,只聽見“波”的一聲,剛從車子裡面出來的金晨渙就暈倒了。
如果換成是我,肯定做不到他這種程度。
“你殺了他!”我下意識的拔出了手裡武士刀。
他搖頭說道:“他日後可是你的好幫手,我怎麼可能殺死他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爲什麼和我長的一模一樣!”聽到金晨渙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眼前這人到底是誰,我可不相信他就是我,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兩個我自己?
“我說過了,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放心吧,我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來看看我自己而已。”
這句話總感覺怪怪的。
“當初你從市政府大樓裡面逃出來,昏倒在潤豐步行街的邊上,是我把你帶進了沃爾瑪超市的辦公室裡面。在田北村的時候你也在小黑屋當中見過我,後來陳心語被綁架,也是我嚇跑了那幾人把他給救了下來,還有剛纔的陳欣欣,也是我把她從監獄當中帶走的,只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我有些喘不上氣,他說的這些,我都記得很清楚。
“你,一直跟在我身邊?”
他臉上的笑容看上去總有些奇怪的感覺,他說道:“算是吧,有時候我也會去處理一些自己的事情,比如鳳高被毀滅的時候,我就不在,如果在的話,恐怕鳳高也不會被毀滅了。”
“既然你一直在暗處,那你現在爲什麼要出來見我?”我奇怪的問道。
難以想象這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竟然一直在我身後,保護了我多次,也保護了身邊的人,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他冷冷的笑了聲,“這個問題問的挺好。”
“從有我開始,我就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給你處理各種你處理不了的事情,可是我忽然發現如果我一直這麼做,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你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我們兩個人是一樣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是爲什麼你會出現在外界,而我只能躲在你身後的暗處,做你的影子呢?”
“說實話,這讓我很不爽,明明咱倆都是一樣的,可是爲什麼得到的卻是不一樣的?”
我瞳孔縮小,有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裡面傳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你還不明白?”他對我瞪起眼睛,臉色猙獰起來,“我覺得,咱們兩個應該換一換了,不對,應該這麼說,你應該消失纔對,我來當真正的徐樂,至於你,就去死吧!”
噗哧!
忽然間,我感覺到唐刀插進了我的肚子當中,很痛,真的很痛。
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爲什麼這種疼痛的感覺這麼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