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陰山~

翌日清晨我辭別衆位嬌妻,從宣城一路往北,大約一百里便抵達了陰山腳下。除了楚兒、唐昧、突藉外我只帶了二十名武士隨行,本來我想邀錢四海一同前往,可是錢四海大概是考慮到安王剛剛死去,一切形勢未明,不敢輕易涉足險地,寫了一封書信託我帶給東胡商人赤魯溫。

隨行武士之中有一個名叫王正的是褚大壯專門從軍中推薦給我,他曾經多次前往北胡刺探過軍情,對經陰山前往北胡的道路相當熟悉。

陰山腳下水草肥美,滿眼卻看不到一個牧人,偶爾有一兩隻野羊出沒其間。

王正道:“這裡原有不少牧民,可是後來因爲不堪忍受陰山胡虜部落的滋擾,全都離開了這裡。”

我皺了皺眉頭道:“褚將軍沒有在這附近駐守軍隊?”

王正道:“軍隊是有的。”他指了指正西的方向:“往西事物裡便有一個騎兵營,他們負責這一帶的警戒。不過,陰山胡虜神出鬼沒,每次突襲都是迅速異常,而且他們的戰馬神駿,往往等到我軍趕到的時候,這些胡虜早已撤離。最可笑的一次,胡虜假意製造混亂將騎兵營調出,大部隊突襲了我們的騎兵營所在地,將整個營地付之一炬。”

我喟然嘆道:“我軍的裝備實在太差。”

王正道:“這幫牧民看到軍隊無法給他們保護,誰還敢在這裡放牧,一個個都向西遷移,所以則裡地肥水美,卻無人放牧。”

楚兒道:“安居方可樂業,宣城如果想恢復繁榮,首先要治理好這裡的治安,讓百姓能有一個安穩的環境。”

我點了點頭道:“等我們從北胡返回之後,首要面對的就是這件事。”

自從雍王贈送給我那匹瑞雪驄之後,我便將黑獅子送給樂焦鎮期,這匹馬雖然不如黑獅子那般神駿,可是好在性情溫順,容易駕馭。

楚兒換上了一身淡黃色騎馬裝,越顯體態嬌美,袖口和裙邊飾以蕾絲花邊,影子颯爽之中流露出女性特有的嬌媚。

我二人並騎行進在隊伍的最後,一邊說着話兒,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從青沙口進入陰山,感覺到天氣頓時變得涼爽了許多,山路兩旁怪石嶙峋,綠樹蔭蔭,黃昏的陽光無法透入大樹連接而成的蔭蓋,山內的夜色比外面更早降臨。

王正爲了避開和當地的胡族相逢,所選的是一條狹窄的山路,山勢陡峭,馬匹行進不易,按照常理,當地的胡虜應該不會挑選這裡牧馬放羊。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們在林中找了一片平整的土地宿營,唐昧指揮手下支起帳篷,又在帳前燃起一堆熊熊篝火,幾名武士拿起弓箭向林中走去,山林之中野獸衆多,他們是想打些野味用來下酒。

唐昧道:“我去樹林前方的山岡看看,有沒有外敵的蹤跡。”

我點了點頭道:“我和楚兒跟你一起去,順便瀏覽一下陰山的夜景。”

我們正要起身,卻聽到山林深處隱約傳來救命之聲,我和唐昧對視了一眼,同時向呼救的方向跑去。

向前奔行樂二百餘步,一塊巨巖突兀在前方,那聲音業變得越發清晰,分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我和唐昧攀上巨巖向下望去,卻見對面一個火紅色的影子躺在那裡。

“救命……”她悽楚地叫道。

從巨巖到她所處的位置大約有十丈左右的高度,唐昧屈身便要攀下,我拉住唐昧的手臂,低聲阻止道:“這山野之中怎會有一個孤身女子,還是小心爲妙。”

唐昧低聲道:“公子,如果我們不施以援手,若是來了什麼野獸,她豈不是異常危險?”

那女子叫得越發悽慘,我向四周環視,確信沒有其他人在場,嘆了口氣道:“你去吧!”

這時楚兒帶着兩名武士趕了過來,她也頗感好奇,輕聲道:“怎會有一個孤身女子這個時候孩子山野之中?”

我低聲道:“先救上來再說。”心中暗道:“若是有什麼怪異之處,便一刀結果了她。”

唐昧解下腰帶縛上了那女子,沿着巨巖,攀緣上來,快到巖頂之時,我握住他的手臂協助他爬了上來。

唐昧小心地放下身後的那名女子,我這才留意到那女子身穿紅色胡裝,頭頂戴着白色獸皮小帽,面目嬌美,一雙藍色美目盪漾着盈盈淚光,懷中還抱着一隻羔羊。

我心中暗道:“沒想到這胡女卻是一個美女。”楚兒重重在我臂上擰了一把,我痛得皺了皺眉頭,知道她是多心我看上這名胡女,當即展顏一笑。

唐昧拭去額頭汗水,向那胡女道:“姑娘,你沒有事情吧?”

那胡女點了點頭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她嘗試着想站起身來,卻痛苦的啊了一聲,重新坐倒在地上。

“你怎麼樣?”唐昧關切道。

“我大概是腳扭傷了。”

我和楚兒對望了一眼,同時露出一個笑容,我故意道:“唐昧,你背這位姑娘到營地去。”

“什麼?”

我和楚兒他們已經先行向營地走去,我低聲向楚兒道:“回頭你多留意這名胡女的舉動,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其它目的。”

唐昧剛纔是救人心切,並沒有太多顧忌,現在讓他揹着那名胡女,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張面孔漲的通紅,來到營地之中,在火堆旁將那名胡女放下。

楚兒拿着一瓶藥酒走了過去:“這位姐姐,不知道你傷到了哪裡,我幫你用藥酒搓一搓。”

那胡女拉起褲管,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卻見她的足處果然是一片淤青,她輕聲道:“普蔓不敢勞煩這位小姐,我還是自己來吧。”

楚兒笑道:“不用客氣,還是我來幫你。”她倒出藥酒爲那名叫普蔓的胡女揉搓傷處,普蔓秀眉微顰,顯得異常痛苦,看來她的傷勢並不是撞出來的。

我將唐昧招到一旁,低聲道:“你去四周查看一下,有沒有其他人跟着過來。”

唐昧點頭去了。

楚兒爲普蔓擦好藥酒,這才留意到她懷中的那隻羔羊,輕聲道:“姐姐怎麼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在在深山之中?”

普蔓幽然嘆了一口氣道:“我家住在前方的穿雲谷,今日牧羊之時,發現雪絨爾不見了,便一路趕了過來,在那巨巖下發現了它,我本來想救它上來,怎知道一時不慎失足跌了下去。如果不是遇到你們幾個,我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危險呢!”她的理由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我笑着插口道:“救你的是唐昧,我們並沒有幫上什麼。”

此時唐昧剛巧回來,聽到我說他的名字,有些詫異地問道:“公子說我什麼?”

我笑道:“剛巧和普蔓姑娘談到你這位救命恩人。”

唐昧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他隨即低聲向我道:“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我這才放下心來。

吃完晚飯之後,讓士兵又爲普蔓單獨支了一個帳篷,這才和楚兒返帳去歇息。

掀起帳門,從縫隙中向外望去,卻見唐昧仍舊坐在篝火旁,他主動要求今晚當值。

普蔓仍舊沒有回帳休息,一瘸一拐地來到唐昧身邊坐下,似乎向唐昧說着些什麼。

楚兒湊了過來,貼在我臉上向外望去,禁不住嗤的笑出聲來。

我詫異道:“笑什麼?”

楚兒附在我耳邊道:“你是不是對人家普蔓動了心思?”

我苦笑道:“天地良心,我怎會如此濫情?再說有我的乖楚兒在身邊,我便是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膽。”

楚兒輕聲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會,不過你有沒有留意到,唐昧今日有些奇怪哩。”

我點了點頭道:“我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唐昧從來沒有對別的女子臉紅過,今日他對這個普蔓好像有特別的好感。”

楚兒道:“你這就不對了,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終日坐擁花叢,卻忍心看着唐大哥孤苦伶仃?”

我低聲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不知怎麼我還是覺着這個普蔓有些奇怪。”

楚兒道:“也許她真的是一個牧羊女呢,再說你幹此也讓唐昧察看過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在。”

我點了點頭,反手擁住楚兒,堂子氈毯之上,微笑道:“先不去管她,我們是不是享受一下陰山的野趣?”

楚兒輕聲啐道:“你這個荒淫無道的傢伙,何時何地總想着這些事情!”俏臉已然紅了起來,燈下顯得越發嬌豔。

我吻住她櫻脣,輕聲道:“趁着我們前往北胡之機,我自然要勤快一些,不然平王妃的獨自何時能夠向完顏將軍一樣大起來呢?”

楚兒大羞道:“我纔不要肚子大呢……”

我笑道:“你不想?爲何看着雲娜她們的時候,雙目之中都是傾慕之色呢……”

楚兒櫻脣堵住了我的大嘴,軟糯的香舌已經吐入了我的嘴脣。

我探出手去,悄然熄滅了燈火,無盡的春色悄然在帳篷之中蔓延開來……

清晨我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楚兒早已不在帳內,我穿好衣服走出帳外,正看到唐昧和突藉在樹下餵馬。

我樂呵呵走了過去。

兩人向我笑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我點了點頭道:“那位普蔓姑娘呢?”

突藉道:“剛纔她和王妃摘了一些野果,去溪邊清洗了。”

我有些奇怪道:“她腳上的傷好了嗎?”

唐昧道:“比起昨晚好多了,已經不影響走路。”

我狡黠笑道:“你好像挺關心她哩!”

唐昧臉色一紅,低聲道:“我只是仗義相救,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我將王正喊了過來,問道:“普蔓說的穿雲谷在哪裡?”

王正道:“穿雲谷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我們前往北胡肯定要經過那裡。”

唐昧道:“我們是不是帶她一起上路,順便將她送回家去,她一個女孩子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恐怕會不安全。”

我笑道:“你看着辦吧。”

楚兒和普蔓從溪邊走來,兩人手中的竹籃內盛放着剛剛採摘的野果,我微笑着迎了過去,從楚兒籃中拿起一枚野果,大口吃了起來。普蔓來到唐昧身邊,挑了一個最大的野果遞了過去。

看到唐昧的神情,我已經明白他顯然已經對普蔓動情,我攬住楚兒纖腰向遠處走去,楚兒輕聲道:“她問了好多唐昧的事情。”

我笑道:“沒想到這次的北胡之行倒促成了唐昧的一樁姻緣。”

楚兒道:“你已經不懷疑她了?”

我搖了搖頭道:“便是懷疑她又怎麼樣,現在又找不到什麼證據,若是將她丟下,唐昧的心中肯定會不舒服,這次權且冒險一試,說不定可以成就唐昧的一樁美事。”

楚兒笑着點了點頭,挽住我的手臂不由得又緊了一緊,我又拿了一枚果子,入口卻是酸澀無比,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苦着臉道:“這野果野太酸了。”

楚兒也嚐了一口道:“我怎麼不覺得?”

我呵呵笑道:“你該不是有了吧?”

楚兒輕聲啐道:“哪裡有這麼快,我月事方纔剛剛過去……”

收拾後營地之後,我們向着穿雲谷的方向一路行去,山路崎嶇,越往前行越是現擇,到後來,我們下馬後牽馬而行。普蔓在最前方引路,她的腳似乎已經完全恢復,抱着那隻叫雪絨兒的羔羊,愉悅地唱起了民歌,歌聲悠揚悅耳,聽得我們一個個幽然神往。

王正解釋道:“普蔓唱得是這一帶胡人最常見的曲兒。”

身後突藉道:“非但是這一帶,便是在東胡也常常聽到這個曲兒,普蔓姑娘唱得真的很好啊。”

我心中忽然想到,這普蔓的歌聲不會是向其他人報訊吧,若是用這種方式將敵人引來,的確是不露痕跡。

楚兒似乎猜到我內心所想,輕聲道:“我們小心一點便是。”

普蔓的歌聲忽然中斷,她俏臉微紅向楚兒道:“楚兒妹子,我……要到林中去一下……”

看到她欲說還羞的樣子,我馬上明白八成是她想去方便,當着我們這麼多男人自然不好說出口。

我悄悄向楚兒遞了一個眼色,楚兒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溫婉笑道:“我陪姐姐一起去。”

兩人走入林中,我轉身向王正道:“你先去前方看看。”

王正領命先行,去察看前方狀況,這裡距離穿雲谷已經不遠,我不想出現任何意外的狀況。

唐昧知道我此舉是因爲對普蔓仍有懷疑,他懷中抱着普蔓的那隻羔羊。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想到唐昧這鐵錚錚的漢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有楚兒監督,那普蔓自然不可能有逃跑的機會。我寧願相信自己多疑,這普蔓如果真的是唐昧心中那善良的女孩,對唐昧來說倒不失爲一件好事。

楚兒向我笑了笑,大概是告訴我普蔓沒有撒謊。

我鬆了一口氣,示意大家繼續向前行進。

臨近穿雲谷,山路越發狹窄,兩旁樹木參天,將陽光遮得嚴嚴實實,普蔓也不再唱歌,耳邊只聽到馬蹄的聲音,更加顯得寂靜。

忽然數只山鳥自林中震翅飛出,數匹駿馬同時發出一陣嘶鳴,我姓鍾警示頓生,‘噌’的一聲抽出長刀,我們停下腳步,沒多久一切重新平靜下去,看來是一場虛驚。

普蔓指向前方道:“還有一里多路便到穿雲谷了。”她嬌笑着在前方引路,腳下忽然一緊,正好踏在山藤結成的圈套之中,藤條立刻收緊,將她的整個嬌軀倒吊起來。

事發倉促之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心!”堂麼想要施以援救之時,已經太晚,普蔓的嬌軀已經被牽拉至樹頂的高處。

唐昧怒喝一聲,左足輕輕點在馬背之上,身軀騰躍而起,手中長刀向縛住普蔓的藤條砍去,與此同時,樹林之中三支羽箭向他的身軀射來。

唐昧在空中好不停歇,身軀螺旋飛轉,長刀將羽箭一一拍落,瞬間已經來到普蔓身邊,刀光過處,藤條立斷,普蔓的嬌軀向下急墜,唐昧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帶着她自空中緩緩落下。

突藉的十名武士同時發動,向羽箭出沒的方向衝去。

我大聲道:“回來,先衝出這段線路再說。”攜住楚兒的柔荑向谷口處衝去,低聲向王正道:“用弩箭瞄準普蔓,她有任何的異動便一箭射死她。”王正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穿越這片密林,眼前情形讓我不由得一驚,卻見前方一對穿着怪異的人馬向着我們圍了過來,聲勢洶洶,他們的手中都拿着各種各樣的兵刃,口中呼號不斷。

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對方至少有五百人之多,而且一個個體形彪悍,強壯無比。

那些胡人戰士在距離我們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個個目露兇光,充滿煞氣。

我早就知道這些陰山的胡虜個個都是彪悍異常的勇猛鬥士,我方雖然都是以一當十的高手,可是面對人數衆多的敵人也不能不小心對付。

隊伍正中一名身材高大的胡人男子高聲喝道:“將財物和女人留下,我放你們離開。”

我冷笑道:“那得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胡人哈哈一聲狂笑,催動胯下坐騎,蹄聲轟響,他舉起長矛一馬當先,領着殺氣騰騰的手下向我們攻來。

唐昧俯身從馬腹下摘下長矛,揚手狹隘馬臀山重重抽打了一鞭,率先向那名胡人迎去,那胡人戰鬥經驗頗爲豐富,挺腰一矛扎向唐昧坐騎的面門,實行傷人先傷馬的戰術。

唐昧焉能讓他的意圖得逞,矛尖反挑而出,挑中對方的矛頭,與此同時有數人攻了上來,我平時雖然用刀,可是在這種羣起而攻之的局面下,使用長矛攻擊會更加有效,揮、挑、劈、刺的威力更大。

楚兒和我並肩而戰,她的槍法雖然力度比我稍遜,可是輪到招式的精巧刁鑽,遠在我之上。我們周圍的胡人在慘呼聲中不少都墜落下馬,我們並不想大開殺戒,只想讓這幫胡人知難而退,殺戮只會激起他們的兇性,讓整個場面變得無法收拾。

在我們可以的留手之下,很多人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楚兒的坐騎被突然射來的冷箭射中頸部,馬兒發出一聲哀鳴,搖晃着向地上倒去,我及時攬住她的纖腰,將她抱到我的馬上。

身後一名偷襲者趁機向我一矛刺來,楚兒長槍橫掃,擊中他的腰腹,那名偷襲者慘呼一聲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將兩名同伴撞到在地。

我和楚兒左右揮動長槍,配合默契,讓周圍的敵人無法真正形成合圍之勢。

前方又有數騎向我們衝來,我回首向楚兒道:“你怕不怕?”

楚兒美目中盡是溫柔,搖了搖頭道:“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我內心中豪情頓生,大吼一聲:“衝啊!”

和對方兩騎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和楚兒同時出槍,將近前的兩名敵人連人帶着武器掃落到馬下,我手下的武士也奮起神威,轉眼之間也不知道擊倒了多少敵人。

最激烈的交戰還應當是唐昧和那名胡人。

那胡人矛法精深,無論速度、角度和時間的拿捏,都顯示出是一個身經百戰的高手。

唐昧應付他的同時,還要對付身邊不斷騷擾的其他胡人,長矛掃落身邊的一名對手,已經來不及回防,那名胡人男子全力刺出的一矛已經到達他的胸前。

唐昧怒吼一聲,棄掉長矛,左手長刀護在胸前。

“鐺”的一聲金戈相交的巨響,對方的矛尖正刺中刀身之上,那胡人顯然沒有想到唐昧竟然能在這樣的劣境下格擋住他必中的一矛,目光之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身後一聲女子的驚叫傳來,我勒住馬繮回身看去,卻是普蔓不知道何時陷入了那幫胡人的包圍之中,嬌軀坐倒在地上,滿面盡是惶恐之色。

唐昧和我同時注意到了身後的情形,揮刀格住對方的一擊,調轉馬頭向普蔓衝去。我和他距離較遠,看到他單騎深入敵陣之中暗叫不妙。

此時我們多數人已經即將要衝出對方的包圍圈,在這種情況下再度進入敵陣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我大吼道:“唐昧回來!”

唐昧此時對我的話已經是充耳不聞,長矛翻飛,衝出一條血路向普蔓衝去。

那名胡人男子緊緊尾隨在他的身後。

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做了一個手勢,突藉和其他武士跟隨我重新向唐昧的位置衝去。

唐昧已經衝到普蔓的身邊,長矛擊倒她身邊的兩名胡人,俯身單手攬住普蔓的纖腰,將她提起。

就在同時那名胡人男子已經衝到他的身後,長矛全力向唐昧的後心刺去。

我心中一沉,手足頓時變得冰冷,怎奈我和唐昧的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去救。

“不要!”普蔓哭喊道。

那名胡人男子微微一怔,此處的矛頭已經碰到了唐昧的衣襟,想要收矛已經來不及了,矛頭‘噗’的一聲刺入了唐昧的身體。

唐昧用力咬住下脣,將普蔓抱入懷中,反手一刀劈斷了對方手上的長矛,鮮血如涌泉般從他的傷口流出。

他的身體晃了晃,一頭從馬背上栽落了下去。

普蔓隨着他跌下馬來,哭喊着抱住他的身軀:“唐昧!你不要嚇我……是我害了你……”

那名胡人男子呆呆地站在那裡,周圍所有的胡人也忘記了攻擊。

我衝到唐昧身前,翻身從馬上躍了下拉,一把推開普蔓,怒吼道:“滾開!”心中早已明白,着普蔓和周圍的胡人顯然是一夥的。

我褪去唐昧的上衣,突藉抱住唐昧的身體,手下武士圍護在我們周圍,楚兒用長槍對準了普蔓,生怕她逃走,普蔓此時除了哭泣其它的都不去理會了。

矛頭刺中了唐昧的左肩,看來普蔓的最後一聲哭喊,讓那名胡人改變了殺害他的主意,矛頭只要再偏右一分,必然會刺破唐昧的心臟,可是矛頭入肉很深,我不敢輕易拔出,生怕涌出的鮮血會無法止住。

那胡人低聲道:“不如讓我試試?”

我回身望向他,此時方纔看清他的面孔,此人面孔輪廓分明,五官粗獷,腮邊佈滿虯鬚。

我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唐昧,在這種情況下,我已經別無選擇,只好冒險一試。

我冷冷道:“若是唐昧有任何三長兩短,我發誓會用你們所有人的鮮血來償還!”

他無畏地和我對視着:“我們叉塔族從來都沒有怕過威脅!”

普蔓哭泣道:“哥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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