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天運~

歆德皇點了點頭,向兩旁太監道:“你們帶袁先生去外面歇息,朕要和這位高人好好的聊上幾句。”

我從歆德皇的眼神中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他不會糊塗到和一個陌生人獨處一室的地步,看來他已經從種種的跡象之中,猜出了我的身份。

歆德皇嘆了口氣道:“胤空是你嗎?”他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緩緩揭去面具,恭恭敬敬的在他的面前跪下:“孩兒不孝,還望父皇恕罪!”

歆德皇搖了搖頭道:“朕從未怪過你,你也沒有什麼罪過!趕快起來吧!”

我這才站起身來。

歆德皇道:“袁天池乃是你保薦給朕的,朕早就料到,你會通過他來見我,躲開左逐流的監視。”

我佯裝關切無比道:“父皇的身體怎樣了?孩兒自從知道父皇的病情以後,時刻都在牽掛着您。”

歆德皇感嘆道:“我的諸位皇兒之中就數你最爲孝順,也就數你最有出息,大康的天下交給你,朕放心了……”他還從未對我如此慈和過,多少讓我感覺到有些怪異。

歆德皇拍了拍龍牀,示意我在他的身邊坐下,低聲道:“朕並沒有生病,這次只是裝裝樣子,做戲給左逐流看!”一切果然讓袁天池言中,他的這場病果然是假裝的,真正的目的是騙我回康都,卻不知他這次又想做什麼?我心中不禁暗生警惕,歆德皇不會又想害我吧?

歆德皇咬牙切齒道:“胤空,幫我除去左逐流!”

我微微一怔,剛剛見面,歆德皇便提出這件事,卻不知左逐流因何會將他觸怒?

我低聲道:“父皇是不是因爲安蓉母子的事情?”

歆德皇重重在龍牀上拍了一記:“朕雖然老了,可是畢竟沒有糊塗,誰一心爲大康。誰想謀奪我們龍氏的江山,朕心知肚明。左逐流勸我將安蓉母子留下,分明是想讓大康開罪北胡,若是北胡進攻我們,吸引我們的大部分軍力,韓國勢必趁虛而入,不但你辛苦得來的江山會被他人奪去。甚至連我大康也會被列國瓜分。”

我恭敬道:“父皇聖明。”心中卻暗自奇怪,歆德皇怎會突然開竅?難道他一直都是故作糊塗?

歆德皇道:“朕的精力和體力已經大不如前。看來距離大限已經不久了……”他還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說這樣的話,這和他以前醉心修道,深信長生不老之術全然不同。

他的眼神顯得疲憊而空虛:“胤空,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老邁無用了?”

我慌忙道:“孩兒從未如此想過,父皇英明神武,無論文治武功都是古往今來第一位賢帝!”

“古往今來……”歆德皇苦笑了起來,隨即又開始劇烈地喘息,過了許久方纔平息下去,他聲音沙啞道:“我這一生做了不少的糊塗事情。否則大康不會讓我搞得天怒人怨……”他凝視我道:“胤空,朕累了,真的累了,這次除掉左逐流之後,我便將大康徹徹底底的交給你。燕國之事讓我明白了,你已經超過我許多,我如果繼續留在這個位置上。只會成爲你的阻礙,成爲大康的阻礙!”

我不知他是不是在試探我,慌忙跪倒道:“父皇切勿如此說,孩兒心中的父皇纔是大康真正的主人!”

歆德皇輕輕拍了拍我地肩頭:“我已經下令赦免了你的六皇兄。”

我心中一驚,興王龍胤滔因爲謀反而被歆德皇貶於楚磯。按理說當永世不得返回康都,沒想到歆德皇竟然赦免了他。

歆德皇道:“我留在這世上地日子已經不多了,說來奇怪,現在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你們兄弟都在我身邊,臨死之前能夠看到你們,我就滿足了……”

我心中暗自嗟嘆,歆德皇果然老了,任何人再強終究無法和天命所抗爭。

歆德皇握住我的手道:“你登基以後可不可以放過你的其他兄弟?”

我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慚愧,就算可以放過他人,勤王和興王是斷然無法放過的,他們兩個早有稱帝之心,我絕不可以將他們兩個隱患留在世上。

歆德皇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輕聲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胸襟非其他皇兒能夠企及。”

我低聲道:“父皇!貴畇、崇德、岳陽三地的統帥和左逐流來往甚密,如果想除掉左逐流而又不引起大康內亂,首先必須瓦解這三地的兵權。”

歆德皇道:“我考慮過,我會下一道旨意,將三地守將調任他處。”

我微笑道:“父皇聖明,不如將崇德和岳陽兩地地兵馬調往燕國境內協助焦鎮期控制燕國的局面,貴畇的兩萬兵馬可以繼續留在那裡,同時讓廬州水軍提督傅天憲接管三地,在長江沿岸重新構築一道防線。”

歆德皇淡然笑道:“看來你早有準備,那傅天憲是翼王林悲風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雖然能力出衆,可是向來倨傲無禮,當初朕曾經讓他統領長江水師,可是朕南巡視察之時,此人竟然敢當衆指責我的軍政,是以我纔將他降級到廬州使用。”

我恭敬道:“父皇,現在漢齊晉三國對大康虎視眈眈,我方燕國形勢初定,長江防線不容有失,傅天憲雖然倨傲,可是對大康軍中對此人極爲推崇,領軍作戰的確有他獨到的一面,在眼前的形式之下,使用人才當不拘一格,父皇不妨考慮一下。”

歆德皇點了點頭道:“大康地事情我已經不想過問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我心中大喜,看來歆德皇果然有了退位讓賢之心,有了他的幫助對待左逐流可謂是十拿九穩。

我又道:“駐守康都的龍驤軍仍舊控制在左氏父子的手中,我們如果出手對付左逐流,恐怕左東翔會馬上發動叛亂。”

歆德皇嘆了口氣道:“我一直也在擔心這件事,龍驤軍人數雖然不多,可是全都是左氏集團的精英所在。一旦發生變亂,會直接威脅到皇城地安全,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我斷然道:“擒賊先擒王,我們應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左氏父子全部控制住,並將龍驤軍骨幹將領的家人全部制住,到時候他們勢必潰不成軍。”

歆德皇讚道:“好!果然妙計,就按照你說得去做!”

他低聲道:“三日之後。我會在朝中當着衆臣將朝中一切事務交到你的手中,等測算出黃道吉日。便爲你舉行登基大典!”

我心中一陣狂跳,縈繞心頭多年地心願眼看就要實現,無論我怎樣沉穩,也不禁露出喜色,慌忙跪倒在地上,垂下頭去,以掩飾我欣喜若狂的表情,激動道:“孩兒多謝父皇!”

走出養心殿已經是夜半時分,袁天池看到我的表情。已經明白我今晚商談的結果定然十分滿意,他和我並肩沿着宮內道路向東門走去,來到富延宮的位置,迎面猛然吹來一陣冷風,我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只覺腹中突然疼痛了起來。

捂住小腹苦笑道:“人有三急,看來要勞煩袁先生等我一會了。”

袁天池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慌忙閃身衝入右側的竹林小徑,對皇宮的地形我頗爲熟悉。竹林內有一間淨所,可是走了兩步腹中疼痛卻緩解了下來,我揉了揉小腹,心中暗道:“不知是吃了什麼不乾淨地東西?”正在考慮的時候,卻聽到前方竹林深處隱隱傳來一陣人聲。

我心中大奇。深夜之中,怎麼會有在此?難道宮內有人在此偷情不成?

在強烈地好奇心驅使下,我躡手躡腳的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隱約聽到有人低聲道:“陳嬤嬤……這件事跟我沒關係……要怪……你便怪他……”

這聲音在我耳中竟然有幾分熟悉,我仔細一想,這應該是宮內的小太監落寞的聲音,心中越發覺得奇怪,卻不知他口中的陳嬤嬤是誰?

我從竹林的縫隙中向前望去,卻見落寞跪在竹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正在點燃幾片紙錢。

他低聲道:“你原本活得好好的……爲何要說這麼多地話……你死了便死了,爲何要連累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懷疑我,估計我也活不成了……”他生恐火光招來他人注意,每次只點燃一片紙錢,灰燼落在他面前事先挖好的一個坑中,想來是回頭用浮土掩住。

落寞嘆了口氣道:“陳嬤嬤,你死便死了,爲何要說這麼多的話……不然那個秘密天下間誰人都不會知道……你害了自己便算了,爲何還要將太子也連累進來……”

我內心一沉,一種莫名的恐懼佔據了我的內心,這件事竟然和我有關。

我壓低聲音道:“你所說地究竟是什麼事情?”

落寞嚇得身軀猛然一顫,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我戴上了面具,是以他並沒有認出我,哆哆嗦嗦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冷哼一聲,揭下面具,落寞嚇得更是魂飛魄散:“太……太子……殿下……”

我緩步來到他的身邊,儘量放緩口氣,安慰他道:“落寞,你將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絕不會爲難你。”

落寞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許久方纔驚魂稍定,顫聲道:“沒……沒有什麼事情……”

我怒視他的雙眸:“你若是不說,我馬上便將你抓到父皇面前,將你今晚的作爲全部告訴給他。”

落寞慌忙跪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道:“太子殿下……千萬不可……否則我們兩人的性命恐怕都……”

我心中越發懷疑,低聲道:“落寞,你務必將這件事告訴我,否則我不會給你任何情面。”

落寞垂淚道:“太子殿下……你……千萬要做好心理準備……”他擦了擦眼淚,方纔道:“一月之前,陛下突然招陳嬤嬤入宮。”

“哪個陳嬤嬤?”

落寞低聲道:“便是當年平貴妃入宮之時,負責爲她驗身的穩婆!”

我倒吸一口冷氣,一抹濃重地陰雲籠罩住我的內心,我一直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我這纔想起當初孫三分臨死的時候好像提起過,他曾經私下花錢買通了爲我母親驗身的穩婆,可是當時對我來說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我忽略了這件事,現在這個隱患終於爆發了。

落寞道:“可是陳嬤嬤入宮之後,便不見出來,後來陛下將我召去,讓我將陳嬤嬤的屍首帶出去投入井中……”他回憶起過去發生的那件事,顯得異常恐懼,嘴脣越發的蒼白。聲音再度顫抖了起來:“可是……我……我沒想到陳嬤嬤竟然沒有完全斷氣,我……我要將她投入井中的時候,她竟然醒了過來……說……說……”

“她說什麼?”我的聲音因爲恐懼而顫抖。

落寞咬了咬下脣,鼓足勇氣道:“她說……太子……是……是平貴妃和……前太子的兒子……平貴妃入宮以前便有了身孕……她……她……”

落寞在我陰冷到極點的眼神下,再也無法說下去了。

我冷笑道:“她竟然誣衊我!”

落寞道:“她……她說……入宮之時……她手上寫了兩份驗身的文書,其中一份至今還保存在她的手中……現在已經……已經落在了陛下的手裡……”

我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如果落寞所說的一切屬實,歆德皇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這隻老狐狸,他在我面前竟然掩飾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剛纔我腹痛難忍,來到竹林之中如廁,根本不會發現這個驚天的秘密,難怪他對我的態度會忽然轉變,他看來是有意用左逐流來引開我的注意力,三日之後,他對付的真正目標恐怕是我!

我凝視落寞道:“陳嬤嬤已經死了?”

落寞忙不迭的點頭道:“我……我按照陛下的意思,將她投在井中……”

我低聲道:“很好!”內心之中殺機隱現,這件事絕不可以再傳出去,否則我將面臨整個皇室宗族的敵對。落寞從我的眼神中彷彿明白了什麼,駭然道:“太子……你……”

我不等他說完,雙手狠狠扼住了他的脖頸,落寞焉能是我的對手,在我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雙足死命在地上蹬了幾下,頃刻之間已經一命嗚呼。

我抱直異常匠屍首,來到竹林西首的池塘,在他懷中縛緊石塊,將他推入池塘之中。

做完這一切,確信周圍無人,我才沿原路返回竹林,來到剛纔落寞燒紙的地方,正迎上前來找我的袁天池,

袁天池的表情並無異樣,微笑道:“公子怎麼去了這麼許久?”

我低聲道:“不知怎麼了,肚子總是不舒服,看來我需要回去儘快吃藥了。”

袁天池淡然笑道:“公子原需多多保重身體!”

回到城外農莊,陳子蘇焦信等人都在農莊之中等待着我的消息。因爲中途發生了落寞的事情,我此刻的心情變得頗爲煩躁,並未向衆人講述今日入宮的詳情,直接來到了我的書齋內。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深深的恐懼感,歆德皇竟然知悉了我的身份,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是想利用我對付左逐流,然後趁我不備,將我拿下?我從懷中拿出那幅珍藏許久的地圖,這是我父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大康現在版圖比起繪製這幅地圖的時候要大上許多,可是我現在仍然沒有完成他的心願。我地手指沿着八國廣闊的疆界遊走移動着,距離成功已經越來越近。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前進的步伐。

歆德皇雖然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可是以他一國之尊的身份和地位,他要顧及自己地顏面和皇室的清譽,絕不會將此事揭穿,他最可能做的就是悄聲無息的對我下手。然後爲我安置一項罪名,將我的太子之位剝奪。從他對左逐流的態度上,可以看出他對左逐流應該也有戒心,這次他打得是一石二鳥的如意算盤,難怪他會突然赦免興王龍胤滔,除掉我之後,太子之位勢必懸空,他八成是想要重新起用興王。

我痛苦的捏了捏眉心,對我來說現在只有一個選擇。格窗忽然被風吹開,一陣冷風潛入室內,燭火搖曳了兩下,頓告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並沒有起身去關窗,俯身趴在書案之上,竟然沉沉睡了過去,恍惚中,父親竟然出現在我的身邊。他地樣貌在我的腦海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我靜靜看着他,他的雙目中滿是欣慰:“你終於長大了!”

“父親!我該怎麼做?”我大聲說,耳邊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父親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頭,展開那幅書案上的地圖,地圖在我的眼前奇蹟般的變大,八國的江山,山巒起伏,江河滔滔。

父親大聲道:“你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有一日成爲大康地帝王,成就一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曠世基業?現在機會已經來到你的眼前。你還猶豫嗎?”

我激動回答道:“孩兒不會猶豫!”

父親伸手指向康都的位置:“這座城池早已腐朽,即便是歆德皇自己,也已經無法忍受這裡陳舊腐臭的味道。所以他想逃開這裡,另建新宮,可是他從沒有領悟到,這腐朽根本是他自己造成的!只有剷除掉他,才能讓康都重新煥發勃勃生機!”

我激動的點了點頭。

“一位真正的帝王。又何須在乎別人想什麼?當你成就萬世基業,凌駕於衆人之上裡,所有人都在仰視你,從那樣的角度,他們只會看到你的尊崇和權貴,永遠看不到你身後地故事!”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我大聲道:“父親!”情急之下,睜開雙目,卻見一人站在我地身邊,一時間驚出滿身的冷汗,我伸手握向腰間的匕首。室內燈光已經重新點燃,我這纔看清竟然是紫凝站在我的身邊。

身上的長氅由於我地動作沒落到了地上,紫凝秀眉微顰,關切之情毫無掩飾的流露了出來:“你……做噩夢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沒……事……”我的嗓音有些異樣。

紫凝道:“剛纔聽陳先生他們說,公子已經回來了,可是心情好像不是太好,於是我燉了燕窩粥給你送來。”

我微笑道:“多謝紫凝姑娘!”接過紫凝手中的燕窩粥,喝了兩口,忽然想起邱逸塵的事情,歉然道:“我來到康都之後,一直忙於朝中的事情,還沒有時間去探望邱大哥,他現在的病情怎樣了?”

紫凝的美眸中蒙上了一層陰翳,低聲道:“病情始終都在反覆,整個人瘦的已經脫形了。”

我嘆了口氣,邱逸塵落到今日的下場,全都是爲了我的緣故。

紫凝道:“陳先生他們仍然在外面等你,你要不要見他們?”

我慌忙道:“趕快讓他們進來,剛纔我心境不佳,卻忽略了他們的感受!”

紫凝溫婉笑道:“你只需記得大家的心中都在關心你,只要你開心就是我們最開心的事情。”

看到她的如花笑靨,我不禁一呆,脫口道:“紫凝姑娘的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嗎?”話剛剛說出口,我馬上懊恨的恨不能鑽到地下去,要知道紫凝是邱逸塵的未婚妻,邱逸塵是我忠實的手下和兄弟,我怎能說出這樣包含挑逗意味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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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俏臉一紅,黑長的睫毛迅速垂了下去,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裡。

不多時,陳子蘇和焦信等人全都來到了書齋。

我招呼他們坐下後,微笑道:“今日我有些疲乏,所以剛纔回來歇息了一會兒,不然哪有精力和你們議事,讓你們等了這麼久,大家不會怪吧?”

衆人齊聲笑了起來。

陳子蘇深邃的雙目盯住我道:“看來公子今日和歆德皇會面的結果並不理想?”

我點了點頭道:“父皇很痛快便答應了我對付左逐流的要求,明日就會下旨意,針對南方三鎮的駐軍進行重新的分派。”

焦信半信半疑道:“這麼順利?”

我又點了點頭,低聲道:“父皇赦免了興王龍胤滔,這兩日他應該會返回康都。”

陳子蘇皺了皺眉頭道:“他在這個時候赦免龍胤滔,並讓他重返京師,其中是不是還抱有什麼目的不成?”

焦信問道:“歆德皇這次的病究竟是真是假?”

我據實相告道:“他的病根本就是僞裝,目的是爲了迷惑左逐流,也是爲了吸引我返回康都,借用我們的力量,將左逐流除去。”

陳子蘇道:“陛下有沒有答應將朝中大權全部交給公子?”

“他答應三日之後會宣佈這件事。”

陳子蘇緩緩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的確讓人費解,歆德皇如果真的看出左逐流的險惡用心,早日將皇權交給公子,公子以太子監國的身份對付左逐流應該更加容易,他雖然答應三日之後將大權給你,可是同時又讓興王龍胤滔返回康都,這件事不能不讓人感到奇怪。”

我的身世自然不便吐露給他們,我旁敲側擊道:“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父皇這次會不會借用我的手來對付左逐流,然後趁我不防的時候,再出手對付我。”

陳子蘇盯住我的眼睛,許久方道:“公子心中一定已經有了打算,你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吧!”

我低聲道:“有人告訴我,父皇想殺我!”

所有人都是一驚,車昊大聲道:“他爲何要這樣做?他是你的親生父親,虎毒不食子,再說,若是除掉了公子,剛剛得到的燕國勢必會發生變數,康國也會陷入混亂之中,難道他老糊塗了不成?”

我心中暗道:“我根本不是歆德皇的親生骨肉,他現在知道了這個事實,出手對付我當然在情理之中,人一旦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任何的後果都可以忽略不計,現在的歆德皇恐怕就是這樣。”

焦信道:“他既然有殺太子殿下的心思,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等他下手!”

翼虎道:“不錯,乾脆我們殺入皇宮,砍下那老小子的腦袋,到時候姐夫便理所當然的成爲大康的皇帝!”

“住口!”我怒道,這混小子說話雖然有些道理,可是當着衆人的面這麼叫嚷起來,也讓我有些難堪,畢竟在外人眼中,歆德皇是我的父親。

陳子蘇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你們都出去,我和公子有兩句話單獨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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