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霖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給打斷了。
“你竟然剛將畫音當做青樓女子!連我都不曾……本王殺了你!”韓霖話說的中間,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怒氣更甚,兩個招呼都不曾打,直接就開始對溫子然拳腳相加了。
司睿在一旁沒有伸出援手,反而給韓霖加油納威,看的溫子然牙癢癢的,那明明是他的兒子,卻給別的男人加油,都是他活該。
因爲心中愧疚,溫子然對韓霖的出手並沒有反抗,幸好韓霖也極有分寸,出手的時候會讓溫子然很疼很疼,但實際上卻並不是傷他的性命,畢竟韓霖也算是對穆畫音十分了解了,知道自己真的溫子然下殺手的話,恐怕他就永遠得不到畫音的原諒了。
溫子然突然就想起了那塊玉佩的來歷。
那玉佩,原本還是他的母妃給他的,說是家中古物,可以一分爲二,一半留給自己,而另外一半就可以留給他未來的妻子。
那兩塊玉佩之中有着設置十分巧妙的機關,只要兩個玉佩放在一起就能合併,分開的話看起來就跟普通的玉佩一樣,一點兒也不會讓人發現出機關。
溫子然在洛汗國的時候,就時常貼身放着一半玉佩,而另外的一半玉佩,就被他仔細的藏在雲霧山莊之內。
直到那次被赤峰捉弄,玉佩丟失之後,溫子然就很是傷心,覺得自己辜負了母妃,但最後他在自己去過的那個青樓裡面找過卻沒有找到,只能就此算了,但是爲了思念母妃,他就將原本藏着的那一半玉佩又帶在了身上,沒想到那半塊玉佩又和天機石一起丟失了。
如今溫子然知道了天機石的下落,也知道了兩塊玉佩的下落,卻再也沒有了找回來的念頭。
他巴不得玉佩留在穆畫音和司睿那裡,因爲這兩個人都是他最親的人啊。
在之前,溫子然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孩子,還離自己這麼近,說到底,都怪赤峰!
沒認識穆畫音之前,溫子然就從洛汗國衆多平民百姓口中得知了穆畫音的實際。
未婚先孕,生下了個野種,是個浪蕩女人,不要臉,禍水這類的詞,溫子然聽了無數遍,不過那個時候他並不認識穆畫音,所以就沒覺得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如今想來,溫子然只覺得心痛的很。
那時畫音因爲自己的失控,而遭受了多大的罪,若是早知道那不是一個青樓女子,而是想要真心疼愛的穆畫音,他斷然不會當做旁觀人一般,連援手都不曾伸出過。
而畫音不原諒自己都是對的,因爲連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溫子然不吭一聲,默默的忍受着韓霖的攻擊,直到韓霖累的再也動不了手,憤憤離開之後,他才直起了腰。
穆畫音早已熟睡,司睿和韓霖一同離開了,只剩下溫子然一人獨自留在院中。
溫子然想要笑,卻發現連動一下嘴角都十分的生痛難忍,便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他沒有喚來僕人幫他,而是一
步一步,艱難的挪回了自己的房間內。
他的身上多了一塊玉佩,是司睿硬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來,然後扔到溫子然臉上的。
穆畫音受了多少苦,只有司睿最爲清楚,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溫子然,司睿便難以原諒,縱然他以前覺得這個溫叔叔是個好人,卻也敵不過孃親那幾年被浪費了的青春年華,幸好,那時還有韓霖這個唯一的溫暖,否則司睿也不確定,自己如今會變得多麼變態。
就算離開了穆畫音的住處,司睿的憤怒仍然沒有消減。
“溫子然實在太可惡了,早知道是他讓孃親受了那麼多哭,我一開始就不該讓他接近孃親!”司睿道。
一旁的韓霖並沒有立刻回司睿的話,而是愣了兩秒,才附和道:“沒錯,他太可惡了。”
不僅奪了畫音的初次,還就那麼一走了之,不負責任那麼久,韓霖很是生氣。
雖然韓霖一向囂張跋扈,卻也知道自己的責任,他以前府上的妻妾若沒有什麼大錯,他從來都不曾訓斥過她們,只是這樣,才惹得更多的女人想要爬上他的牀,如今想來,他那時太不懂的拒絕了。
既然畫音已經恢復了以前的記憶,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換個辦法去求得她的原諒?
哦,對了,畫音說了,只要自己幫畫長老處理事情的話,她就會考慮原諒自己,那他要不要現在就去找畫長老?韓霖擡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最後還是算了,不過他還是準備明天一早就去找畫長老。
冷被窩他鑽的夠久了,必須要把穆畫音爭取回來給暖被窩!
司睿看出韓霖的心不在焉,便無奈的嘆了口氣,正好他也該回去了,乾脆和韓霖道別了。
快要回到住處的時候,司睿面前卻突然多出一人來。
司睿嚇了一跳,等看清楚對方之後,便立刻故作鎮定,道:“師父,你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是什麼鬼怪呢。”司睿輕拍着胸膛,一陣後怕的模樣。
黑島老人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問道:“你之前去了哪裡?”
司睿仰着頭,目光不解,“之前不是和師父說了嗎?我出去玩了。”
“但我爲什麼剛纔看見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而且,你和男的很熟悉的樣子。”黑島老人吐出的話,成功的讓司睿的心懸了起來。
“哦,師父你說的是剛纔的那位叔叔啊,他見我一個小孩子走夜路危險,所以就非要送我一段路,煩死人了,剛纔我才把他給騙走。”司睿道,語氣裡滿含對大人的叛逆心思。
黑島老人眼睛閃了閃,最終還是沒有繼續下去。
他可是認識剛纔那個男人的,聽說跟那個穆畫音有什麼關係,以前還認識,如今看來……
黑島老人偷偷的在司睿身上打量了一下,似乎他的計劃要提前了,否則的話恐怕會生出別的變故來。
想到這裡,黑島老人又恢復了平常那樣的假笑表情,對司睿道:“既然回來了那就去休息吧,正好明日機會難得,我帶你逛一逛這
個海之國。”
司睿還真的沒機會逛過整個海之國,當下便高興的問道,“真的嗎?”
“這是自然。”黑島老人應承着,和司睿一起回了住處。
第二日,穆畫音醒來,只覺得渾身都很舒服,說明她昨晚休息的很好,並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只是等穆畫音走出房門,看到院子裡有人盯着一張鼻青臉腫慘不忍睹的臉,還是嚇了一跳。
“溫子然,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穆畫音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了是溫子然。
溫子然眼神幽怨,不過他的雙眼已經被韓霖昨晚給砸成了紫青之色,根本看不出絲毫的幽怨之色,除了嚇人就是好笑。
接過僕人匆忙找來的藥膏,溫子然才悶悶的說道:“昨晚韓霖打的。”說完,他又將玉佩給拿了出來,又分成了兩塊,放到了穆畫音手中。
“這玉佩是我母妃留下的,你一塊,司睿一塊,正好。”
穆畫音卻沒有收下來,只是搖着頭想要還給溫子然,但是溫子然怎麼都不接,穆畫音無奈,才收了起來。
“你別怪韓霖,他只是太生氣了而已,當初我本該是以完璧之身嫁給他的,卻沒想到我最終給他戴了綠帽子,他一直對此耿耿於懷。”說到最後,穆畫音又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記憶,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明白。”溫子然聲音低沉,對穆畫音這麼維護韓霖,溫子然心中有那麼一點兒小不爽,可他如今在司睿他們眼中看來就是一個罪人,沒有不爽的資格。
見溫子然似乎情緒低沉,穆畫音也覺得自己安慰的話似乎錯了,眼角撇到溫子然手中的藥膏,穆畫音便接了過來,湊到鼻間輕輕一聞。
“這種藥膏很好,以你的這些傷,只要連着抹上三天就能下去了,我幫你抹吧。”穆畫音笑了笑,就開始用手指粘一些藥膏,往溫子然的臉上抹。
穆畫音因爲心情平靜,所以抹藥的動作就十分輕柔。
溫子然只覺得穆畫音的手指掠過的地方,都感覺十分溫暖,讓他心中有些癢癢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穆畫音身上的體香順着空氣進入他的鼻間,是那種十分令人陶醉的香味,似乎聞多少都不夠一般。
然後溫子然就想起了那個久遠的夜晚。
那一夜雖然溫子然的意識有些不清楚,但是該有的感覺還是有的,穆畫音身上的稚嫩帶給他一種無比銷魂的快感,以至於後來他做了好幾回春夢,卻硬是以潔身自好四字,讓自己忍着沒去找其他女人。
溫子然越想越離譜,臉色也越來越紅,可他臉上本來就是一片青青紫紫的,這一片紅還真不顯眼。
然後溫子然就聽到了穆畫音的聲音。
“你臉上的傷口我都抹好了藥膏,不過你身上的傷口……恐怕需要你自己抹了。”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穆畫音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已經答應接受溫子然了,而且他們兩個之間連孩子都生了,但是談及赤裸相對這四字,穆畫音還是忍不住的羞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