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大不愧是個中好手,一個吩咐下去,他的那些手下裝水手的裝水手,裝商人的裝商人,看起來正常無比,竟然也沒讓穆畫音她們發現異常。
而海老大布置的宴席更是豐盛,除了有各種海鮮之外,還有難以保存的蔬菜,可見他的確是下了血本。
穆畫音偷偷檢查過那些菜餚沒有迷藥也沒有毒藥之後,這才放心的吃了起來。
“哈哈,穆老弟,原來你府中也是經商的,真是緣分啊,只是不知道,穆老弟家中經營的是哪一種生意?”海老大卻是跟穆龍澤聊的正熱絡。
穆龍澤介紹說自己是來自江南一帶的,家中世代經商,因此纔有了海老大的這麼一問。
穆龍澤笑了笑,道:“讓海兄見笑了,府中原本是茶商,但後來分支的子弟太多,竟然在各種生意上都佔了一腳,我和內子這次出海,雖然是爲了新婚蜜月,但同時也準備考察一下這海中的海鮮物產,若有可能,也準備往着一面上發展。”
一旁的穆畫音嘴角抽了抽,卻什麼都沒有說,真正的應了那句食不言寢不語。
穆龍澤所找的船,是一艘剛建好的新船,而那船上的船長水手還並不知道穆龍澤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們買下了這艘船,要到深海去看看,而那些侍衛的武功也非一般,足以看出穆龍澤不是普通人家。
所以,就算海老大讓人去偷偷查詢穆畫音二人的信息,也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原來如此。”海老大眼眸閃了閃,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道:“那這塊我熟啊,誰不知道我海老大自小在海邊兒長大,穆老弟若是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
穆龍澤笑了笑,並沒有立刻應答,而是十分突兀的問道:“敢問海兄這一船的貨物是要運往哪裡?”
按這個路線行走下去,不是洛汗國也不是寧國,而是另外一個未知的區域,若穆龍澤真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纔會引起海老大的注意。
不過,穆龍澤的這句話也讓海老大心生警惕。
“哦,這些貨物都是運往一個小島的,那小島裡的居民封閉,從不出島,不過卻有些特產十分不錯,允許以物換物,我曾經去過兩次,倒也熟悉,不過這路程稍微有點兒遠,恐怕要在海上行駛一兩個月才能到達。”海老大隻能隨便胡鄒了一個目的地,還故意延長了日期。
他這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穆澤也不笨,短時間內他們恐怕不能拿下對方的船,所以爲今之計,只有拖,說不定時間長了,對方就完全信任他,因此放鬆了警惕呢?
穆龍澤面露驚訝,道:“我倒是從不知道,還有另外的小島上住着人,如果海兄不介意的話,能否允許在下一同前往,也好長長見識。”
海老大想要拖時間,而穆龍澤也想要多一點兒時間查探司睿到底被關在了哪裡,所以兩人一拍即合,互相遞酒,到最後竟然雙雙都喝醉了,不過是真喝醉還是假喝醉,估計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穆畫音便優雅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施了一禮,“夫君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再留下也會給大人徒增煩惱,既然宴已經用完了,那我們也就告辭了。”
說完,也不顧海老大聽沒聽到,就讓一旁扮作普通侍衛的暗衛將穆龍澤攙扶起來,幾人一前一後的返回了自己的船。
等人走光之後,本來趴在桌子上似是醉倒了的海老大卻忽然擡起了頭,眼神清明,哪兒有一絲醉態?
“那人很棘手嗎?”一旁站立的刀疤男問道。
刀疤男沒有名字,但是一直跟在海老大身邊,聽說是因爲海老大救了他,刀疤需要報恩,才一直跟着海老大,不過這也是傳言而已,具體的情況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無法否認,這刀疤男是海老大十分信任的人。
海老大站起了身,道:“卻是很棘手,不過無論再棘手的人,遇到我海老大,也就只有乖乖的投降的份兒。”
“還是小心一點兒比較好。”刀疤男善意提醒。
海老大一直在和那個穆澤聊天拼酒,所以沒怎麼注意那個慕音,但是他卻是注意到了慕音的小動作,看到對方偷偷拿銀針才飯菜中試探,這樣小心謹慎的人,豈是普通人?
恐怕來着不善啊!刀疤男心中想到。
海老大卻根本就沒將刀疤男的話給當回事,只隨意敷衍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出了房間。
海老大自信自己是唯一的老大,但自信過了頭,就是自大了。
刀疤男看着海老大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有說,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但海老大信不信就不管他的事了。
兩艘船以特殊的方式接合到了一起,以同樣的速度行駛着,當然,如果兩艘船想要分開的話也是能分開的,不過那個時候還不會這麼早的就到來。
穆龍澤也並沒有喝醉,一回到自己的地盤,立刻就‘清醒’過來。
“怎麼樣,查探出什麼消息了嗎?”穆畫音坐在凳子上,摸了摸自己有些撐的肚子。
她不常來海邊兒,因此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多的海鮮,恐怕晚上還會鬧肚子。
穆龍澤搖了搖頭,道:“那個海老大是個聰明人,我不止一次的想從他口中翹出話來,但都沒有成功,恐怕還要從長計議。”
敢綁走司睿的人,恐怕也不簡單,必須要小心對付才行,因爲這可關乎司睿的安全。
穆畫音倒是沒有那麼擔心了,也不知道爲何,看到這艘船的時候,她一直以來的擔心就去掉了不少,連那麼一點點的不安也沒有了,潛意識的,她覺得司睿現在應該很安全,所以就沒怎麼擔心,不過,司睿總是要找回來的。
“不然你讓人晚上偷偷去看看?”穆畫音問道。
“不行!”穆龍澤立刻就拒絕了,解釋道:“我們還不清楚那海老大的具體實力,而且司睿也不知道關在哪裡,什麼都不清楚的前提下,不能貿然行動。不過如今唯一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我們盯着,對方就算想要對司睿下手都不行,反正時間還足夠
,不如等摸清楚了情況再做打算。”
穆畫音嘆了口氣,沒想到就算找到了司睿,也不能立刻見到他。
“你看着辦吧。”穆畫音道。
反正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如今也只能等等再看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乾脆給那船人全部下了毒,然後硬闖進去將司睿救出來,雖然那樣做的話,可能會給他們帶來一系列的麻煩。
……
“咦,竟然還沒死?”赤峰去而復返,本以爲他送去的禮物已經將那船人給消滅了,沒想到不僅沒消滅,那兩船的人還碰到了一起。
這真是……
赤峰有些猶豫,後來的那條船他肯定是不能動的,但是另外一條也不能存在。
所以,他必須要想一個好辦法,既能不傷害攜帶信物的人,也能將其他人全部給滅了!
……
少了十人左右的底艙看起來無比清靜,不過誰也高興不起來。
因爲他們都明白,之前被帶走的那些人,肯定都死掉了,那麼他們呢,是不是也會死掉?
溫子然似是看出了司睿的擔憂,便出聲安慰道:“放心吧,那些人不會動你的。”
司睿當然相信溫子然的話,因爲之前海老大拿他來威脅溫子然,似乎是因爲溫子然知道了什麼事情,不過因爲他當時昏了過去,也就沒聽到是什麼,所以現如今,司睿只覺得萬分可惜。
一旁的封木卻撇了撇嘴,笑容有幾分嘲諷,“大話誰不會說,可若是那羣人真想動他,你怎麼能攔得住?”
“封木!”司睿心中一陣惱怒,也不知道封木爲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纔來的時候,封木一直在安慰着司睿,後來發現了溫子然,封木就沉默了下去,甚至很少說話,不過司睿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溫子然身上,因此而忽略了他。
如今封木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怎能讓司睿不氣惱?
不管如何,他們總不能放棄自己,如果他們真的放棄了,那就是真的放棄了,司睿不甘心這個樣子下去,說不定最後自己也會淪爲那喂鯊魚之中的一個人。
封木好像壓抑已久,如今有了機會,只想將心中的苦水全部給倒出來。
“你以爲我願意那你當主人嗎?誰喜歡把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當主人?若不是當初你們給我下了毒藥,我怕死,只能選擇聽命與你,但是如今我們都快死了,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再把你當主任,因爲我們最後都會死,我們都是一樣的!”
司睿因爲封木的話而更加惱怒,而溫子然聽了封木的言論之後也是皺起了眉。
“這樣的暗衛,不要也罷。”頓了半晌,溫子然才幽幽吐出了這幾個字。
原本看在司睿的面子上,他也是準備保住這個封木的,但如今看來,封木並不值得他的保護。
溫子然從來不會將希望盲目的放在一個人的身上,他早料到海老大可能會說話不算話,所以早就準備了另外的退路。
只要再一段時間,他的退路應該就快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