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隨口說說,你的人生,自己抉擇。”
“‘人生來是爲了奉獻’,就是他媽的放屁。人死之後,只有妻兒會記住你一段時間,再往後,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
人活着,應該讓自己暢快愜意,去追求理想與抱負,在此過程中,要怎麼爽,怎麼來。”
“有些哲理,但不完全認同,對我來說,妻兒惦記的幾十年,也很有價值。”
“算了,你還沒超脫凡俗,自然無法領悟。”
翌日丑時,一片漆黑,精鑄堂的兩名真君帶着衆多合體和元嬰,潛至護山陣法的一個偏僻之處。
“由此進去,離大陣中樞不遠,沿途的守衛也不多。”由火雲殿輸送給上宗的吳遠說道。
兩名領隊微微頷首,運足十成功力,全力擊出。巨響聲中,青光綻放,壁障上出現一個嚴重的凹陷,顏色變爲淡青。
一隻體型較大的蟾蜍傀儡乘勢躍出,舌尖黏住陣法薄弱點,旋即像蜘蛛一樣貼了上去。
它連續吸氣,淡青色光芒被吞入腹中,舌頭分泌出腐蝕性毒液。
不久,它的尖嘴和頭顱先後探入陣法,其身軀快速膨脹,機關撥動的聲音響起。“破開了,大家進去吧。”
蟾蜍的背部裂開一道門戶,直通大嘴,衆人電閃而入,待陣法自動修復,已衝進一百零九人。
今夜值守大陣中樞的是副殿主,聽到警報,正要下達指令,忽然發現陣法被破開一個小口。
他急忙取出傳音玉符,喊道:“殿主,精鑄堂攻向樞紐,共有兩名真君,三十位大能,以及七十七個元嬰,請立即增援。”
“好,伱啓動樞紐的防護陣,務必堅持住。”
“一定要快,陣法扛不了多久。”
精鑄堂出手狠辣,勢如破竹,飛速抵達樞紐之外。
真君未能轟破光罩,於是發令:“吳遠,發射‘烈陽彈’,用雙連發。”
二人狂暴出拳,令修復處再度凹陷,兩發金色的炮彈呼嘯而來,光焰刺目,破開一個窟窿。
火焰熊熊燃燒,不讓洞口復原,僅一個照面,火雲殿便死傷慘重,外敵全都衝入。
在副殿主的怒喝聲中,堅守中樞的一名金丹弟子含淚按下按鈕。黃光閃耀,一個小型光球將中樞保護起來。
精鑄堂的真君大怒,打爆副殿主等四名合體的肉身,剿滅神魂。
精鑄堂明白,必須儘快破壞中樞,放大部隊進來,否則他們就是甕中之鱉。
“吳遠,再轟兩炮!”
火雲殿的叛徒剛架好炮臺,一隻黑箭悄無聲息地襲來,他的腦袋炸開,神魂也未能逃出。
援軍趕到,這一箭,正是青楓閣先遣隊的副領隊所射。
兩枚“烈焰彈”射出,擊碎黃色光罩,炸死火雲殿的十餘名金丹弟子。
雙方的四名真君戰到一起,混戰中,青楓閣之人衝在前面,輔助火雲殿的幾位合體死守樞紐。
歐陽飛的師妹覃玉五官端正,嘴角有一顆美人痣,皮膚是小麥色,身材勻稱,英氣勃發,修爲已達元嬰後期。
她擺動柔水軟槍,槍頭攪碎敵人的頭顱,殺戮槍意焚燬逃逸的元嬰小人。
美女正得意,卻被兩名合體大能的戰鬥餘波衝擊,拋飛出去,受傷不輕。
缺口出現,敵方的一位大能狂喜,剛要衝入,虛空中忽然竄出一刀,將他擋下。
歐陽飛情急出刀,原以爲難以奏效,結果卻大相徑庭,不禁一愣。“精鑄堂的合體後期很弱,你有一戰之力。”寧乘風低語。
覃玉見了,驚詫不已,“歐陽師兄的刀法竟如此犀利!”她衝了上去,與歐陽飛刀槍合璧,擋住那人。
很快,敵方又有一名高階大能加入戰團,覃玉的柔水槍化作無數細絲,卻被劍罡震碎。
美女再次被震飛,暈死過去;歐陽飛怒了,狠狠砸在長劍之上。
對方太強,將他彈飛,劍氣在體內肆虐,幸虧有儲存的木系精華護體。
覃玉就倒在他的身邊,合體大能的大掌再次拍來。“歐陽飛,激活手鍊。”寧乘風急忙提醒,藍光亮起,擋下手掌與長劍。
歐陽飛趕忙給覃玉喂下丹藥,藍色護罩剛擋住樞紐的一角,便被踢飛出去。
火雲殿的大能奮不顧身,不停化作血霧,方纔保住大陣中樞。
危急時刻,青楓閣的真君發揮關鍵作用,斬殺兩名匪首,羣龍無首,剩餘的七十二人只能投降。
接下來再無懸念,精鑄堂趕在對方的援軍到達前退兵。十日後,火雲殿舉派向青楓閣遷移。
覃玉甦醒,來見歐陽飛。“多謝師兄的救命之恩,沒想到你的戰力強悍如斯。”
“我哪有本事把你從高階大能手上救出?全仗身上的護身手鍊,否則都得玩完。”
覃玉對他的來歷極感興趣,得知他曾是盛王,更覺詫異,不停地問東問西。
待她離去,歐陽飛問道:“乘風,你覺得她怎麼樣?”
“頗爲健談,並不像表面那般冷傲。”
“人品呢?”
“還不錯,不是奸詐之人。”
待武夫迴歸宗門,寧乘風終於見識到遠古超級門派的宏偉氣勢。
山巒重迭,一座座山峰猶如利劍或雄鷹等,長長的白練穿越浮雲,垂落下來,形成山澗與小溪。
霞光輝映,絢爛多姿,不時有修士或鳥獸在空中掠過。
“震撼嗎?乘風。”
“嗯。”
“我來報到時,跟你一樣,這就是超級大派的底蘊。”
“看來你的選擇是對的。”
“多虧你的點撥,我才下了決心。”
歐陽飛帶着寧乘風,走遍青楓閣所有能去之地,讓他大呼過癮。覃玉時不時來訪,與武夫愈發親密。一日,寧乘風說道:“歐陽飛,我的神魂越來越弱,很快就要回歸。”
“希望能很快再見。”
“你的修爲一日千里,說不定下次相見時,你已是大乘真君。”
“承你吉言。”
“別忘了我的求助。”
“放心,時空挪移,我會繼續留意的。”
寧乘風在樹屋睜開眼睛,用過早餐,出門去見海棠。五天後,他和海提在嚮導的帶領下,前往魂棲山。
飛行六日,三人降落在一個大湖邊,湖水清澈,岸邊綠樹成蔭,一片靜謐與安寧。
前方一座大山,怪石嶙峋,霧氣繚繞,白紗中露出的山頂,猶如一根春筍。
“先生,這就是魂棲山。”
“你回去吧。”
嚮導答應一聲,自行離開。
“寧師兄,咱們先隱蔽起來,晚上再上山。”
“好的。”
“你現在能躲入砂礫小空間嗎?”
“試過了,不行。”
暮色降臨,二人換上黑衣,在山林中穿行,竟出奇的順利。
“看來山族把人力都收縮在山頂。”
他們在翠綠的山腰停下,前方灰霧繚繞,巨石林立,顯然已到陣法邊緣。
寧乘風蹙眉,隱約能感受其中的恐怖,他用了好幾種方式,嘗試悄無聲息地打開一個缺口,卻未能遂願。
“海提,看來沒機會,陣法邊緣的攻擊力,就已達合體大圓滿的巔峰,不用想,陣中會更加可怕。”
“要不然怎麼逼走波卡布族的兩位真君?”
“撤吧,反正就算找到陵園,也不知道有沒有喜歡的寶貝。”
二人轉身,準備打道回府,寧乘風腦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咦,這座山有古怪。”
“吃貨,有什麼異常?”
“空間擾動與其他地方不同。”
“噢,巫族領地的空間規則與衆不同,我早發現了。”寧乘風有點失望。
“不是那種不同。”
“什麼意思?”
“我能隱約覺得,附近似乎漂浮着一個小空間,它與魂棲山存在某種關聯,可以相互影響。”吃貨不太確定。
“海提,等一等,我的器靈說,可能隱藏着一個小空間。”
“你是說,波卡布族和山族一直找不到的陵園,其實不在山上?”
“有可能,先坐下,我和他商量一下。”
“吃貨,能找到它嗎?”
“這種看不見的空間,只能嘗試連接。”
“你可以連接嗎?”
“如果從小空間發一個能夠識別的信號過來,就能連接。”
“那怎麼可能?”寧乘風頓感失望。
“是啊。”吃貨也一籌莫展。
“我問問此地的靈氣。”
寧乘風花了一個多小時,成功連接。
“你好,請問你在附近見過一個小空間嗎?”
“除了這個空間,哪裡還有空間?什麼是小空間?我只見過大空間。”
寧乘風一聽,便知對方是好奇寶寶,有些頭大,趕忙改變話題:“你有沒有感應到,某處有特殊的空間擾動?”
“這裡的擾動,是與遠處不同。”
“遠處是一小片空間嗎?”
“是一個大空間,無邊無際。”
寧乘風泄氣,不得不另想出路。
“主人,還有一個異常。”吃貨的聲音帶着驚喜。
“是什麼?”
“空中有一股很淡的天香木氣味。”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我在半山以下,沒發現天香樹。”
“說明在陣法中,或者在山頂。”
“咱倆研究過天香木和金佛手的混合魂毒,我對它的味道很敏感。雖有陣法封鎖,但以我的特異功能,幾乎可以確定,山上沒有天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