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口咬定:“陸池城!”
鬼七擡頭問林亦凡:“妹妹,你在姓陸的身邊那麼久,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見都沒見過。陸池城身邊的保鏢都是人,不像這兩個,一副禽獸的嘴臉。”
鬼七掏出槍,往其中一個黑衣人胳膊上打了一槍,“還不說實話!”
“就是陸池城!”
林亦凡咬牙說:“還敢嘴硬?你們剛纔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是陸小姐派來的人。”
“什麼?”鬼七吃了一驚。
“大哥,我說的是事實,這兩個禽獸,剛纔在屋頂,差點非禮我!還好我暈過去是裝的,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是陸印兒的手下!”
鬼七推着輪椅走近兩步,問:“陸印兒派你們來做什麼?”
“哼!臭婊子居然把我們都騙了!剛纔就應該趁早把你辦了!”黑衣人一個激動,就要挺身衝上去,鬼七“啪”的又開一槍,打中他下體的要害,那人瞳孔放大,翻了個白眼,倒地抽搐,樣子難看極了。
“敢打我義妹主意?老子讓你斷子絕孫!”
被打中的那人失了一地的血,還在不停的抽搐,旁邊那人嚇破了膽,“大哥!大哥饒命啊!都怪我們,都怪我們不好,跟錯了主子!”
“現在看說實話了吧?”鬼七把槍頂到那人下巴,問。
“我們……我們是陸小姐派來的,上次大哥的兄弟在小黑莊跟K公司的郭老闆幹上了,跟郭老闆說有仇就去找陸小姐報,鬼莊漲息都是因爲陸小姐指使。那姓郭的就去找陸小姐,陸小姐知道這件事,就把我們派來,說是……”
“說是什麼?”
“說太久沒管你們,該給你們點顏色瞧瞧了!”那人打着哆嗦說。
“這麼說,你們不是陸池城派來追殺我們的?”鬼七問。
“不是不是!陸小姐是怕你們到處惹事生非,故意讓我們這麼說,讓你們兜着點,別出去招搖!”
鬼七手掌一用力,槍的把手都掰斷了!林亦凡上前一步,問:“那麼,上次追殺我們,還把大哥的腿打斷的人,也是你們?”
那人眼光閃爍,嚇得上下脣直打顫,臉色都白了,“我說實話,你們……能不能放過我?”
“看心情!”十一把槍頂在那人腦門,那人哭着求饒:“好好!我說,我都說!是!也是陸小姐吩咐的!”
十一就要扣動扳機,鬼七擡手示意他慢,語氣淡定的說:“留他一條命,我有話要帶給陸印兒。”
十一咬牙切齒的說:“大哥!命可以留!但絕對不能讓他好過!”
“大哥,十七弟是因爲陸印兒派給他的任務才死的,我們也要讓她的人,嚐嚐這種痛苦!”
鬼七沉靜了一會兒,命道:“慢慢的,慢慢的,鋸掉他兩條胳膊,放麻布袋,帶走。妹妹,我們走吧!”
林亦凡推着鬼七回去休息,鬼七擡頭看天,抽了一鼻子,“十七,大哥總算給你報仇了!”
林亦凡蹲下來,趴在鬼七大腿上抹淚。
“妹妹,你哭什麼?”
“我……我不知道。”
“剛纔,把你嚇壞了吧?”鬼七摸摸她的腦袋問。
林亦凡點點頭,又搖搖頭,摁住胸口的地方,哽咽的哭出聲來。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林亦凡哭完了,抿嘴一笑,搖搖頭。她想她應該是高興的吧!至少陸池城沒有說謊,他沒有派人追殺他們,鬼七的兩條腿,也不是他讓人打斷的。雖然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爲他和她兩個人的糾葛,但確信他少了一宗罪,林亦凡心裡的負擔就小好多,好像離挽回局勢就近了一步。
“大哥,你還恨陸池城嗎?”
“我和他,本來就是兩條道上的人,他不欠我,我不欠他,最好永遠不要有牽扯!”
林亦凡微微一笑:“我想我是想見他了……”
陸印兒的保鏢把麻袋裡的人擡到陸印兒跟前,滿袋子的血讓人毛骨悚然!
陸印兒捂住嘴鼻,跑到邊上嘔吐去了,“什麼鬼東西!給我拿開!拿開!”
保鏢把人放了出來,被鬼七鋸了兩條胳膊的人挪動着身子鑽出來,嘴巴含着布條,唔唔直叫。
“啊!!”陸印兒嚇了一跳,躲在保鏢身後罵道:“滾!把他……把他拿出去給我丟了!”
保鏢說:“陸小姐,派去追殺鬼七的人,除了逃回來的幾個,有兩個被他們的人抓住了,一個死了,還有一個,被他們送回來了!”
“送回來做什麼?”陸印兒嚇得心臟直跳。
保鏢冷聲道:“這個人已經供出,這兩次追殺他們的人,不是陸總,是您。”
“什麼!”陸印兒氣的臉都變綠了。
“陸小姐,鬼七有話要我帶給你!”那人蹲在地上,用哀求的眼神說,好像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你不要過來,說就在那裡說!”陸印兒躲得遠遠。
“他說,鬼莊和陸小姐以後,恩斷義絕!他勸陸小姐好自爲之,否則,就把你以前的事,全說出去!”
“鬼東西!把他給我剁了,喂狗去!”陸印兒對保鏢下令,那人哭喊着被拖了出去,陸印兒手指頭掐進掌心裡,就差刺出血來!
“鬼老七,想跟我撇清關係?沒那麼簡單!”陸印兒自言自語,轉臉看向保鏢:“上次要你們去找的人,找到了嗎?”
“還在找。”保鏢低頭道。
陸印兒抓起桌上的筆架就甩出去,“一羣飯桶!幹什麼吃的!”說着,氣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氣喘吁吁,冷汗直冒。
“啊,我的頭,頭好暈!”陸印兒趕緊命保鏢把她送回家裡去,才進門,就見綠姨笑逐顏開的迎了出來,“小姐!你看誰來了?”
陸池城挺身站在客廳,午後窗臺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彷彿鍍了一層金光。影子投射在地板,把他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長。
聽到陸印兒回來,陸池城走過去,“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事?”
陸印兒一來月事,就有腹痛心悸的毛病,剛纔吃了鎮痛藥下去,已經好多了。見陸池城關心,又扶了扶腦門,“頭好暈,剛纔差點沒暈過去……哥,你怎麼在這兒?”
陸池城沒有回她,問:“你剛纔在哪裡?打你電話一直關機。”
陸印兒處理這些地下交易的事都是在孔於珍留下的舊宅,那裡早被警察查封。孔於珍關進去也好幾年了,那個地方在無人問津,陸印兒跟底下人探討這些事就會跑去那個地方。
“哦……時裝週剛結束,還有好多事要處理,我剛纔在公司做事呢。”
“今天是週末,該適當休息。”
“你打我電話?”陸印兒擡起眼皮,甜甜的問。球球出生以後,她痛經的症狀就越發嚴重,每每演發到心悸的地步,她就會讓他過來陪自己,陸池城這時也不會拒絕。後來成了習慣,一到日子,症狀一來,陸池城就會及時趕來。一開始是綠姨旁敲側擊求他,後來有幾次是陸池城主動找她。
“哥,我的日子,你都記着呢?”陸印兒輕輕攀上他的臂膀,問。
陸池城轉身,讓陸印兒攀了個空,命老譚從車裡拿東西進來,陸印兒看到他送來的是一箱進口藥物和保健品,“哥,你這是做什麼?”
“我讓美國的朋友給你研製的,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既然你好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哥!”陸印兒叫住他,帶着哽咽的聲音說:“現在你對我的關照,只剩下這一點點了嗎?是不是,我如果身體好好的,沒有生完孩子的後遺症,你就壓根兒沒有找我的理由了?”
“明擺着的事,就不用再問了!”
陸印兒倒吸口冷氣,擦了擦眼睛,假裝微笑:“沒關係,反正我們有孩子。球球上次生病鬧着要去遊樂園,我還沒兌現呢,吃完午飯我就帶他去。”
“你這兩天在家呆着,不要劇烈運動。”陸池城用命令的口吻說。
“那怎麼行?我都說了好幾天了,球球等不及了呢,再不帶他去,他連姑姑都不喊我了!沒事,我就在旁邊看着,不會有事的。”
陸印兒帶着球球來到遊樂場,陸池城跟了車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着。遊樂場場外綠樹林蔭,他的車停在大樹底下,從窗外可以看到他的側臉,偶爾流露出幾分焦灼。他不間斷的看手腕上的表,偶爾翻翻雜誌。
一個穿遊樂場工作服的女孩站在樹蔭下,對着他的側臉發呆,連小朋友踢了個球過來都沒留意到,一下子被球打中小腿。
“啊!我的球!”小朋友跑過去要拿回來,擡頭看到那女孩的臉,“哇”的一聲哭了。
林亦凡貼着假疤痕,眼睛沒了一隻,眉毛都是火燒過的痕跡,把小朋友嚇壞了。她愧疚的轉過身去,孩子的哭聲戳得她心疼。
“小朋友,球給你,下次踢球要小心點咯!”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林亦凡側過臉悄悄看過去,看到陸池城蹲在地上,幫他把球撿起來,抓抓小孩子的頭髮,小孩子看了他兩眼,破涕爲笑:“謝謝叔叔!”
孩子的媽趕了過來,跟陸池城道了幾聲謝,領孩子朝遊樂場走了進去。林亦凡還在驚慌失措,就感到他的身影朝自己靠近。
“已經沒事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