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貨鋪大媽挑得手抖眼花,終於賣出去了!兩塊五毛錢……這顧客真難伺候!
林亦凡把零錢遞給大媽就走了,陸池城在秤盤上放了張50,球球對着驚訝失色的大媽回了句:“小費,不用找了!”
回到住的地方林亦凡就往廚房跑。“你要下廚?”陸池城問。
她看着擺滿廚臺的蔬菜肉魚,頓時慌了陣腳。陸池城低沉着嗓音:“要是需要幫手,我也勉強可以委曲求全……”
“嗯!反正你閒着也沒事,不如給我打打下手?”
“誰說我閒着沒事?我的時間很寶貴!”
“唔,那我自己來。”林亦凡雷厲風行的站在廚臺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陸池城將袋子裡的菜遞給她,“會摘菜?”
“當然!”看了看一顆顆青蔥滴水的菜,抓起一把“啪啪”折成兩半……
陸池城趕緊把菜取了回來,遞給她一顆土豆,“會剝皮?”
“當然!”說完接過土豆,拿起刀子生硬的在上面刮啊刮……
“……要不你來燒水吧。”陸池城把鍋遞給了她。
林亦凡擦了額頭冒出的冷汗,覺得還是這活適合她,殷勤的接了過來。
陸池城下廚的動作相當嫺熟,摘洗切剝無一不會!林亦凡在旁邊看呆了,讚了一句:“你這麼會做菜,一定是跟你媽學的吧!”
陸池城涮菜的動作稍稍頓了頓,“她很少給我做飯。”
“哦……”林亦凡才想起來,陸池城的生母去世的早,這話題似乎不愉快啊。
“她只在我爸在家的時候做一做!我媽是家道中落的貴族小姐,知書達理,爲人謙和,在父親創業時就陪着他。父親不愛她,她過得很孤獨,一生都活在別人的陰影裡!”
“你爸爸……有別的人?”林亦凡接過他洗好的菜,放在盤子裡晾乾,陸池城把鱖魚放盤子裡下調料醃。
“我父親奉老爺子的命娶的我媽,但心裡只有孔於珍。他對感情的執着跟他對事業一樣,得不到的一定會想辦法得到!所以,在我媽去世的時候,父親把對手打得家破人亡,搶了人家的老婆!”
原來陸前景和孔於珍早就看對眼了,不過多花了十幾年時間才走到一起。林亦凡問:“你是不是生你爸爸的氣?”
“我父親沒有在道德上背叛她,卻在精神上折磨了她十年,我媽的婚姻都是一個人度過。她放不下我父親,又捨不得他受折磨!最後把自己搞得抑鬱成疾,病死了。”
“唔……”林亦凡遲疑了一會兒,問:“你揭發孔於珍,把她關進牢裡,是不是想給伯母報仇?”
陸池城不以爲然,“那是他們的事!我對付她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你和她有仇?”
陸池城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淡淡道:“我有要保護的東西!”
林亦凡似懂非懂,陸池城不一會兒已經出了兩道前菜,香味襲進胃裡,饞的她直流口水。
“看不出來你菜做的這麼好!我以爲富家公子都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是不是很小就要自己生活,所以才學會做飯的?”
陸池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作答。他沒告訴她,他第一次下廚還是爲了瑟瑟。瑟瑟吃東西很叼,懷孕之後吃得更少,他尋遍淮城多家美食也找不到她愛吃的東西,最後想到一個方法就是自己做。歷經了不知道多少次慘敗之後,終於讓瑟瑟吃得下去。
那時他把她藏在崑崙莊,沒有人知道她。爲了不引起外界對瑟瑟的注意,他很少去見她,做好飯就派人送過去。瑟瑟一直當那是外賣,聽她提起“最近那家外賣變好吃了”,陸池城很滿足。
林亦凡又問:“你跟你爸是不是不親?”
“我媽屈從我父親,父親要我學商,我媽就把我放在他身邊,不讓我回家。父親跟我沒有過日常對話,從來只跟我聊資本論和博弈。他很嚴肅,身上永遠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那時我不還敢忤逆他。”陸池城邊說邊拌涼菜,伸手示意林亦凡給他拿盤子。
林亦凡把盤子遞過去,“原來你小時候也這麼可憐!我小時候也是,我爸跟我媽離婚了,我跟爸爸在一起。我媽媽也是跟我說,要跟爸爸在一起,才能好好長大,纔不會吃苦!也是不讓我見她。不過,我經常偷溜出去見她!只是每次都被她罵回來。”
陸池城頓了頓手裡的鍋鏟,將林亦凡攬了過來,在脣上親了一口,又在她頭髮上抓了抓:“還好沒給你留下陰影!”
林亦凡寬慰他:“其實,女孩子有時候軟弱是因爲她們有韌性,伯母對婚姻的態度也是一種堅持啊!她沒有恨你爸,也沒有傷害任何人,選擇留在你爸身邊是她的意願,這一生也算無悔!”
陸池城把菜裝進盤子裡,歇手環住她的腰,“我答應過她,這輩子只娶相愛的人!”
林亦凡抖了一抖,她沒聽錯吧?他說了相愛?他和她已經相愛了嗎?
陸池城脣角隱隱露出微笑,眼神淡下去,把她放開,拿勺子攪攪湯鍋,“她能見一見你,應該也心滿意足!”
“嗯?”
“Q島是她的家,這是我給她建的房子,淮城太冰冷,我把她移葬到島上的墓地!”
“所以……我這算見家長了?”
陸池城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緊張?”
“怎麼這麼突然?”
“明天是她的忌日,我帶你去看她。”
林亦凡這才知道了此行目的,合着被拐來見家長!
“唔,怎麼了?”
“都說見家長要帶禮物,我要給她帶什麼呢?”
“你就是最好的禮物,還要帶什麼?”
林亦凡晃了晃腦袋,“啊,有了!剛剛去鎮上的路上看到一種好漂亮的小花,我帶球球去摘一些回來,養到明天就可以去送伯母了!”
“要去可以,老譚跟着你們,不要太晚!”
“嗯!”
林亦凡帶着球球摘花去了,球球把花別在林亦凡耳朵後面,高興的直拍手:“媽咪好漂亮!”
林亦凡沿路撿了個大螺,把泥土放進去,摘好的小花插在土裡,變成個盆栽帶回家。回來時兩人手上臉上都是泥巴。
“爹地爹地,你看媽咪帶了什麼!”球球蹦進廚房,陸池城已經不在那裡。
陸池城從書房出來,披上西服外套,臉上都是淡漠,“回淮城。”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林亦凡問。
陸池城看到她懷裡抱着的盆栽,金燦燦的小花長得生機勃勃,用潔白的海螺盛好,倒是很別緻。
“業務上的事,抱歉,以後再帶你去見她。”
回去沒有訂機票,陸池城約了私人專機,飯還沒吃就回去了。林亦凡一路給球球喂牛奶,才讓這孩子安靜了些。球球糯在林亦凡懷裡,小臉委屈的問:“媽咪,明天還去海邊嗎?”
“唔,媽咪答應球球,一有時間就帶你去海邊玩!”
“嗯!媽咪說話算話!”球球捧着大.奶瓶,腦袋在她懷裡蹭啊蹭。
林亦凡看了眼陸池城,他坐在跟她隔着通道的座位,神色沉凝,時不時擡手看腕上的智能表,臉上露出少有的焦躁。
把林亦凡和球球送回家,陸池城就走了。家裡多了個不速之客,林丁當。
“池城哥不是帶你們去度假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池城哥呢?”
“他有事去公司,你怎麼在這裡?”
“去公司?剛去就回來,什麼事這麼急?你這假度得也真夠匆忙的!”林丁當有點得意,“原來池城哥也不是什麼事都以你爲主嘛。”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是要去英國了嗎?”
“要去不是還沒去嗎?走之前也得來跟池城哥道聲別吧!再說了,球球那麼久見不着我肯定也會念我的!”
替考成功後,林丁當也沒有受警校邀請去上學,選了C大的理科,就在淮城。她太倔,堵着林亦凡一口氣,不肯等明年再考,故意做出個壯烈的決定,林亦凡懶得管她。沒想過不了多久,英國的匡大就給她發了邀請函,免學費和住宿費供她上大學,林丁當從沒發過出國申請,還以爲是詐騙,跑去學校問校長,校長稱學校今年跟匡大開始合作,每年有幾個保送名額,林丁當也在其中。
林丁當成績不怎麼樣,英語水平也在及格線飄過,一家人瞭解了事實確是這樣,匡大在國內名氣不小,認爲這次估計又是學校發函出錯搞錯對象,但這次千萬不能再撕函,撿了個大便宜,搞錯對象也得去!
“芳曉,給丁當收拾間客房。”林亦凡說完抱着球球要上樓,林丁當就把她攔住了:“這麼不待見我啊,剛剛我來的時候這屋裡可不止我一個人,你的勁敵也在呢!是我把她趕走的,你可得謝謝我替你清掃門戶!”
“誰?”
芳曉過來說:“小姐,剛剛陸小姐來過,差點跟我幹架,還好丁當姐在,把她們轟了出去!”
“她對你做了什麼?”
林丁當說:“陸印兒的尚品彙明天開業,前幾天給池城哥發過邀請函,邀他做剪綵嘉賓。剛纔過來確認池城哥明天去不去,才知道池城哥安排了別人,自己帶着你跟球球去度假,陸印兒氣的眉毛都要炸開了!”
“那跟芳曉什麼關係?爲什麼跟她幹架?”
芳曉一臉委屈,林丁當站出來:“陸印兒罵你是小三,芳曉出面替你說話,陸印兒連着她一塊兒罵,還對她動手,你看她手臂,都被捏淤青了!要不是我來得及時,都不知道要被她打成什麼樣子!”
林丁當拉起芳曉的袖子,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林亦凡把球球塞給林丁當照看,轉身就去找陸印兒。
林亦凡隻身來到陸印兒住的房子,上前的傭人聽到林亦凡的名字,不敢阻攔,沒等他們通報一聲,林亦凡已經直衝陸印兒臥室去。
臥室門虛掩着,林亦凡把頭探進去,看到綠姨站在裡面,牀上坐着兩個人。陸印兒穿着睡衣,頭髮披着,臉色蒼白,旁邊的男人輕輕的抱着她,一張側臉英挺深沉,那深黑的眸子她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