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凡從人堆裡走進來,“對付溺水方法有的是。”
“亦凡,你要做什麼?”
陸池城的語氣帶着狐疑,還有幾分警惕,林亦凡忽的摘下發髻上的簪子,往陸印兒人中上紮了一針。
“啊!!”陸印兒一聲慘叫,手捂住嘴巴跳了起來!
“亦凡!不許胡鬧!”陸池城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冷厲。
“林亦凡……!!”驚醒過來的陸印兒正要破口大罵,又跌跌撞撞站起來,扶着頭就要倒下去,陸池城過去把她摟住,這才把人抱上擔架。
陸印兒被帶走後,議論聲和唏噓聲還沒減弱。
林亦凡白了陸池城一眼,“不過幫她恢復呼吸而已,睡一覺就能好,何必這麼緊張?”
人羣裡又有人說:“我剛剛看見了,是你把人推下去的!現在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林亦凡回駁:“不會游泳的人在水裡還能浮那麼久,說那麼多話?”
“好了,”陸池城壓着音調,語氣帶着幾分冷漠和斥責,“這種話以後不要再提!”
“好好關心你的人去吧!”林亦凡一咬牙,轉身走了。
剛纔他臉上流露的焦急神色,她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芳曉和莊榮說什麼陸池城對陸印兒根本沒感情,看來全都是放屁。
林亦凡甩手走人,出艙碰到莊榮。
“丫頭片子,急急忙忙要去哪裡?”
“我要回去。”
“還沒靠岸,怎麼回去?等着,我去把渡輪叫過來。”
林亦凡沒給他時間,鞋子一脫,“咚”的跳進水裡去了。
“喂!等等老子啊!”這下圍觀的人都轉場擠過來,因爲是夜裡,她穿着淡綠色的紗裙潛入水裡漂游,活脫一條美人魚。
陸池城駕着渡輪追上去,故意在她不遠不近的地方低速盤旋,擋住她的去路,林亦凡終於忍不住露出個腦袋:“不會游泳的人在醫院躺着,跟我個會游泳的人在這裡耗什麼?”
“亦凡,你吃醋了。”剛纔見她縱身躍下,陸池城又氣又惱,一路追她又怕衝擊到她,渡輪開得一點也不穩當,現在看到她從水裡露出的白皙小臉,好像氣一下子消了,該死!
“我不是吃醋,我是吃水!不,我是腦子裡進水,纔會進你們陸家!”
陸池城腳踏在甲板上,跳了下去,迅速游過去把她抱起來,“進我陸家,就要聽我的話,跟我回去。”
“我不要!”
“爲什麼?”
“我剛從那個是非之地逃出來,現在變成個落湯雞,回去不是被人笑話?”
“傻瓜,誰要你回那艘船?”陸池城嘬了她一口,在她耳邊輕輕說:“那裡莊榮會搞定,真正的訂婚宴,現在纔開始!”
“什麼意思?”
林亦凡一不留神就被他推上渡輪,帶回岸上,然後就被安排好的車子接走了。
一進車裡就被陸池城用厚毛毯裹成個包子,林亦凡見他摟着不放,胳膊肘把他捅開:“不要碰我。”
陸池城將前後座的擋板一拉,後座成了兩人的隔音小空間,林亦凡咬住下脣:“你要幹嘛?”
“再不老實呆着,我就吃了你!”
“吃吧吃吧!動不動就拿這招嚇唬我!你只會欺負我!”
剛從水裡上來,本就潔白的臉有幾分蒼白,因爲賭氣眼神裡還有一絲委屈,陸池城心裡好像什麼東西撓了一下,又癢又不爽!
“包好!不許着涼!”
陸池城將她放開了,紋絲不動的坐在旁邊,林亦凡突然有點不習慣,提心吊膽了半路,見他真沒動靜,纔打了個呵欠睡過去。
睡了一覺醒來,自己已經換了身乾爽的衣服,正躺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幕牆邊,窗外是整個淮城的夜景。中心城的鐘鼓樓,輻射出來一圈一圈錯落有序的高樓大廈,萬家燈火盡收眼底。繞城的河流,遠處的山影,都能看出模子!
這裡是淮城的地標,淮城塔的最頂層,除了節假日期間發放限量門票供顧客參觀,平時都是禁閉的。
小提琴聲緩緩奏起,旁邊還有西式甜點供應,琴手和服務員形象禮儀俱佳。
陸池城換了身西服,又是一身幹練清爽。
“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林亦凡問。
陸池城輕輕把她拉起來,要把她摟進懷裡,林亦凡警惕的躲開了。
“這裡有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你之前對我做過那些事,我還有什麼理由信你?”
她對他之前侮辱她的行爲還是耿耿於懷,陸池城心疼的看着她,“那些事給你造成的傷害,就讓我用一輩子去彌補吧!”
“我不是神父,犯了錯纔來懺悔,對我沒有用!”
“既然答應我的求婚,說明你心裡還有我,你生氣是因爲我剛纔沒有替你說話,是不是?”
林亦凡承認,突然間鬧情緒都是因爲陸印兒落水一事引起的,宵翎教過她小不忍則亂大謀,江湖上行走被人誣陷的事常有,坦然對待才能處亂不驚,水到渠成,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別人說是她推的她都無所謂,可當陸池城也責怪她的時候,她就開始反常了。
“你有什麼立場替我說話?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對你來說重要嗎?”
“沒錯,都不重要!我只相信你。”
“好,人是我推的,她激怒我,我一生氣就把她推下去,你懲罰我啊!唔!”林亦凡話剛說完,脣就被陸池城堵上了,近乎啃咬的吻逼得她喘不過氣!
她掙扎反抗,卻漸被他的霸道蠻勁征服,最後倚在他懷裡,任他啃噬。直到他吸.允得再沒有餘地,才把她鬆開,低低喘一口氣,眼神迷離的看着她:“你是吃定我了!”
他的擁抱很溫暖,結實的胸膛給她很大的安全感,林亦凡貪婪的享受了會兒安靜,才說:“我沒有推她。”
“我知道。”
“她真的不會游泳?”
“……我不知道。”
“你怕她會淹死?”
“……”陸池城脣肌露出抿咬的痕跡,點點頭,“嗯。”
“她對你還是很重要的。”林亦凡從他懷裡出來,冷冷的說。
“我說過,在陸家你不必顧及她的感受,當她不存在就好!”
“那你呢?你剛纔那樣,不已經在顧及她了?”
陸池城頓了頓,“她是球球的姑姑。”
“你幹嘛不說她是球球的親媽?”
陸池城沉靜了一會兒,語氣不鹹不淡的說:“是,她也可以說是球球的媽。”
林亦凡沒注意陸池城說的是媽,而不是親媽。他對陸印兒偶爾的袒護讓林亦凡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大概球球真是陸印兒的孩子,所以陸池城纔會顧及陸印兒。只是想到陸池城跟陸印兒的這層關係,心就塞得慌,也許有了瑟瑟的代入感,對瑟瑟以外的人都格外排斥?
拍拍自己的臉頰,林亦凡你這是怎麼了?醒醒吧!你又不是瑟瑟!
淮城上空放起了煙花,美得不可勝收!夜裡的城市金光燦燦,賽過一切紙醉金迷。這夜淮城的人會記得,有場煙花突然綻放,瞬間的驚喜比夢裡還夢幻。
大型的煙花盛宴看得林亦凡目不轉睛,陸池城滿足的看着她臉上的訝異,問:“喜歡?”
她嚥了咽口水:“俗爆了。”
“亦凡,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什麼?”
陸池城看了她一眼,“當然是你的貌美如花!”
“不謀而合,我也只喜歡你財大氣粗!”
“你說什麼?你喜歡我?”陸池城抓住她的肩膀,認真的問。
林亦凡眼神閃爍,掙扎出來轉身就要逃,“我……我說我只喜歡你的錢!”說完就被他攬進胸前,“哪怕只有一點也行,我會讓你一點一點愛上我。”
“混蛋,不要說了……”林亦凡低着頭,臉和耳朵都紅了。
陸池城把她臉啃了個遍,“亦凡,陪我跳舞。”
“走開!”林亦凡說完,腳就狠狠踩在他鞋面上,忘了自己鞋子扔船上了,現在還赤着腳,踩在皮鞋上腳底生疼,“哎喲”叫了一聲。
陸池城把她抱起來,悠悠然在空中轉了幾圈,“你喜歡踩,我就讓你踩。”
“我要是一輩子把你踩在腳下呢?”
“求之不得。”陸池城褪去鞋子,把她兩腳放在自己腳面,帶她跳起華爾茲,林亦凡整個身子輕飄飄的。
“亦凡,你要理解,我有苦衷。”
林亦凡狐疑的擡起臉看他,“什麼苦衷?”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那要到什麼時候?”
陸池城輕嘆口氣,大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林亦凡試探的問:“你不相信我?”
“有些事知道了只會成爲負擔,我不要你有負擔。只要像現在這樣,把自己交給我,就挺好的。”
陸池城話裡有話,林亦凡懷疑他說的苦衷跟陸印兒有關,“你都不信任我,還要我把自己交給你?”
“誰說信任就是共享信息?缺乏理解纔是真的不信任。”
林亦凡反倒被指責,撅撅嘴,“咱倆關係一般,哪來那麼多理解可談?”
陸池城笑笑,一口咬在她耳後。
琴手還在優雅的拉着琴,服務員立在一旁默等吩咐,林亦凡低頭小聲問:“幹什麼呢?有人在呢!”
“沒人在,我就不止幹這些了。”陸池城在她鬢間磨了磨,“要我把他們叫下去?”
林亦凡拼命搖頭。
“來不及了。”陸池城狡黠一笑,轉臉示意旁人下去,忽然玻璃幕牆被巨大的窗簾覆蓋,屋裡亮起淡紫色的燈光。
林亦凡忽然意識到羊入虎口,跳下來就要溜,就被他摟住放倒在餐桌上。
“陸池城!不要在這裡啊……!唔……啊!……”
“寶貝,你就是最誘人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