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凡微微一怔,這麼快就要和他同牀共枕?訊爵閃婚的節奏果然比普通人還快啊。
雖然過去和他那麼親密的接觸,時隔多年要再重新跟他同牀,林亦凡多少有些不習慣。何況現在她在他眼裡還是個陌生女人。
“還是要我抱你進來?”訊爵略帶威脅的語氣。
林亦凡臉頰一熱,趕緊走了進去,再怎麼說這也是她的任務。
一進屋就不敢耽擱,直徑躺進灰白相間的大牀。這麼聽話的她讓訊爵此刻滿意度驟升。
躺在林亦凡旁邊,動作自然的把她小小的身軀環進懷裡。這女人是嚴重缺血嗎?剛洗完熱水澡,身體怎麼這麼冷。
感覺到懷裡的人身子僵住,訊爵翻手關掉牀頭燈,用平淡的語氣說:“睡覺。”
黑暗的環境確實讓人放鬆好多,林亦凡漸漸適應他久違的環抱,往他胸膛蹭了蹭,調整舒服的睡姿。
冰涼似水的腳不小心碰到他裸露的腿,那熱度比陸不遙來的還要溫暖,她貪婪的想要用他捂熱,又怕凍到他睡不着,小心翼翼的將身子往後縮了縮。
“怎麼了?”
他的語氣不鹹不淡,但陌生的態度還是讓林亦凡倒吸口冷氣,抱歉的小聲說:“爵爺,我還是去跟不遙睡吧。”
燈關着,所以她看不到眼前的人此時的表情,不管是那聲爵爺,還是後面那句話,都讓他極度不爽。
訊爵大手一緊,輕而易舉把她抱起來,隨着自己翻了個身,林亦凡也睡到了另一側,像個軟綿綿的布娃娃被他翻來覆去。
這一翻身訊爵的家居服就扯了開來,然後林亦凡就被更緊實的揉進他裸露的胸膛!
她的小臉貼在一片寬闊的溫熱上,無比的安心。
“睡覺,別讓我說第三遍。”
林亦凡不敢吱聲了,乖乖躺好。陸不遙是她的小暖爐,他更像一座溫室,把她渾身籠罩。
她的身子那麼小,他一攬就能把她全部擁有,這種滿足感比十幾年打拼出來的事業成就還要強烈充實。
夜沉了林亦凡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睡不成的人卻變成訊爵了。陸不遙洗完澡告訴他瀾言最怕冷,晚上沒人陪.睡不着。
訊爵小心的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還好已經升溫到正常的溫度了。
這女人……確定是來保護他的?
林亦凡一夜無夢,自然的醒來時被自己竟睡了沉沉的一覺嚇了一跳。
恍惚覺得像睡了三天三夜。要不是身邊人起身,她還沒有醒來的意識。看到旁邊大枕頭凹下去的褶皺,安心感前所未有的十足。
起來聞到淡淡的香味,訊爵和陸不遙已經坐在裡面吃早飯。陸不遙挨着訊爵,仰着腦袋在跟他說什麼。
是她敏感了嗎?她竟從他眼神裡讀出那麼點慈愛的目光。
“夫人,吃早飯了。”僕人躬着身子說。
林亦凡坐在訊爵的另一邊,粥香撲鼻,踩着早餐的點起來喝粥的事,似乎太久沒做過。
內置耳機突然傳來宵翎的語音簡訊:“樸東連是邦情局的人。”
心裡咯噔一下,樸東連是罕見的高手,如果不是因爲她和他有過那種隔閡,在道上遇到他,她是會對他另眼相看的。
那傢伙氣勢昂揚,渾身上下透露着不凡的氣宇,的確該是很有背.景的傢伙。而且這個背.景還非常人能調查得到。論這世上神秘性比宵門還強的組織,也就邦情局了吧?
林亦凡正在盤算着怎麼靠近樸東連打探訊爵的底細,訊爵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十點鐘,去斐濟。”
林亦凡夾菜的手忽然那麼一刻停留在空中,然後才漸漸夾了回來,假裝無畏的點頭:“嗯。”
斐濟……爲什麼偏偏是斐濟。
他和她約過婚禮一過,就去那裡度蜜月,拍婚紗照,可就在婚禮的前半個月,就發生那樣的事,兩人再也沒聯繫上。
林亦凡心頭一熱,偷偷的瞄了訊爵一眼,試圖從他表情裡讀出點不一樣的意味,卻沒看到半絲情感。
吃過早飯才八點半,訊爵在客廳翻着經濟雜誌,林亦凡走到旁邊,用商量的語氣說:“我想出去一趟。”
訊爵跟沒聽到她說話一樣,繼續翻着雜誌,林亦凡接着說:“十點鐘之前,我一定回來。”
見他還是一身漠然的氣息,林亦凡坐到他旁邊,半仰着臉湊近他:“淮城是我長大的地方,這裡有我的家人。我想離開之前去看一眼她們。”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們發現我的。可不可以,爵爺?”
說到最後一句,訊爵的眉頭纔有了一絲動容,微微一簇。
林亦凡以爲他是不滿她的不情之請,動之以情的補充道:“她們只是跟我有過家庭關係的人,我爸爸後來娶的老婆,和她生的女兒。我們沒有什麼血緣關係,我不會做出格的事的。”
“老公。”
他聲音不緊不慢,語氣平平。
林亦凡疑惑的輕輕“誒”了一聲,領會到他的意思,順從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老公?”
“去吧。”
原來這麼簡單就能答應她?林亦凡速度起身,討好的說:“你放心,不遙還在這裡,我會……遵守規則的!”
說完匆匆拽了手包,衝了出去。留下在一旁捯飭訊爵家裡武器的陸不遙,無語的鄙夷了她的背影一眼,哪有這樣坑娃的娘?把兒子當做人質扣押在這裡?
陸不遙自拜了錕言爲師,也拿了內置耳機當通訊工具使,剛纔宵翎給林亦凡的訊息他也接收到,對林亦凡出發前還突發奇想要出去一趟,陸不遙很是清楚她要做什麼。
“你把這東西當玩具?”訊爵黑眸看向陸不遙問。
“這是烏茲別克斯坦飛速手槍?好酷的樣子!”陸不遙一直拿着槍摸來摸去,掰來掰去,好不好奇。
這個女人怎麼帶的孩子,訊爵心裡嘆息一聲,放下雜誌,招手示意陸不遙過來。陸不遙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知道這種型號的槍跟別的槍差別在哪裡嗎?”
“不知道。”陸不遙搖頭。
訊爵接過槍把,頗具耐心的跟他講解起來。經過客廳的平川差點沒風中凌亂,訊爵居然主動跟人搭話?還要這個小傢伙坐在他旁邊?
這還是他自小跟隨的爵爺嗎?這對母子到底有着怎樣的魔力啊。
林亦凡出了酒店就根據宵翎提供的消息,前往皇家醫院。那是樸東連住院的地方。
皇家醫院有專門的片區供位高權重的官職人員住院。見到樸東連手腳綁着繃帶,面無血色病怏怏的樣子,林亦凡頗爲震驚。
“比賽沒說過輸給我還要受懲罰,”林亦凡說,“看你這樣子,懲罰好像還蠻重的。”
“比賽是沒有說過輸的人要接受懲罰,這個懲罰是爵爺給的。”樸東連面色倒是坦然的很。想他堂堂邦情局武爵,位高權重,呼風喚雨,有誰能奈何的了他?
那人不過一個他了。
訊爵把他打成這樣的?林亦凡有點不可思議。從宵翎提供的信息看,樸東連分明是訊爵的手下,既是這樣,爲什麼做得出來這樣的事?
以樸東連的身手和實力,在邦情局當有一份很自是不凡的職位,這樣奪取他的本事,不等於將他廢棄?
“我一直希望有能幫得到你的地方,想來也就這個時候了。”樸東連說。
林亦凡不是很領情,淡漠道:“當然,你是邦情局的人,早就知道訊爵這個人存在,也知道他跟我一直在找的人有着一模一樣的臉!”
樸東連聽出她語氣裡的不滿,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說:“邦情局的隱秘性保障,世界一流,連我們身爲局裡的人,也無可攻破。越是掌局者,越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瀾言,宵門隸屬逍遙幫,你在逍遙幫這麼久,可有見過總盟主本尊?”
一句話提醒了林亦凡,誠然她是宵門盟員,總盟卻是她無法企及的地方,她連總盟主叫什麼都不知道。樸東連只知道邦情局局長人稱訊爵,真面目無從知曉也是情理之中。
“那有個卵用。”林亦凡沉吟。
“我沒見過爵爺本尊,但邦情局歷經的戰事和案件卻能一件不落的掌握到。三年十個月前,爵爺在一場任務裡受了重傷,差點丟了性命。那次戰役之後,他做了心臟移植手術。
想來三十個月前,鰲路集團的陸總出事,應該就是訊爵以陸池城的身份執行任務時出的意外。”
林亦凡手不經意的緊拽大衣的衣角,淡淡的說:“你,接着說。”
“據說那一次,訊爵已經沒有救活的可能了,心臟停止跳動。當時戰情緊急,沒有做速度心臟匹配的條件。當時手術檯上除了訊爵還有另外一個人……醫生在那個人心臟的位置找到了一種芯片,也是訊爵那時一直在找的芯片,”
樸東連眼神縹緲的移到林亦凡身上,說:“名字叫不死晶片。憑你的經歷,應該對這個東西不陌生吧?”
林亦凡心裡一緊,腦海裡浮現過往的紛爭,眼眶一熱。
如果不是該死的不死晶片,她和陸池城,也不會出那樣的事。
當時手術檯上除了陸池城還有她,難道說……那些年他們爲之瘋狂的不死晶片,就在她體內嗎?
樸東連接着道:“醫生髮現不死晶片能在一定時間維持那名傷員的生命特徵,即使沒有心臟維持供血,也能存活。
於是……他嘗試着把那名傷員的心臟移植到訊爵身體,意外地發現訊爵的肌體很快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