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陸池城才知道搭訕了半天,自己攤上了一個黑戶。
不過,這樣也好。
正好可以被他完完全全封閉式的保護起來,藏起來!
陸池城問:“別人怎麼叫你?”
她眼珠子轉了轉,“小妹。”
“小妹?這叫什麼名字!”陸池城想了想,說:“從現在開始,你就叫瑟瑟吧。”
“瑟……瑟?”她低聲重複一遍,抿抿嘴點了頭,“好。”
真乖。
瑟跟澀同音,就像印象裡永遠羞澀如初生嬰孩的她。
“不問哪個瑟嗎?”陸池城問。
“名字不就是一個叫法嗎?還用管哪個字?”她認真的問,又怕被他看出來有反駁的意思,語氣越說越輕。
所以後來他要她給孩子起名的時候,她也只是飄閃一下,就說:“小孩子胖點可愛,就叫球球吧!”
當然這些他沒有告訴林亦凡。林亦凡只聽到他講他從水果攤把她帶走的事,霸道的男人,果然佔有慾是他的天性!他對她做的這麼多事,不過想把對瑟瑟做不成的事,都在她身上實現吧!
轉念一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的真心不在她,她也不用爲了一個任務活得那麼累。等到她離開那天,才能走的毫無牽掛。
林亦凡撅撅嘴,“俗氣。”
“什麼?”陸池城問。
“我說……”林亦凡藉着酒氣,歪頭斜腦的看着他,“什麼戀愛,真是俗氣!”
陸池城眼風一沉,面有不悅。
“生氣了?”林亦凡戲謔的說,“又生氣,真是小氣。”說完站起來,手放在嘴巴兩邊,大吼一聲:“陸池城是個小氣鬼……!鬼鬼鬼!”後面幾個字還故意自帶回音,說完,放聲大笑,跑到噴泉裡去了。
“亦凡!”陸池城大步邁出去,沒攔得住她,她已經躲進噴灑的冷水裡去,在裡面活蹦亂跳,跌跌撞撞了幾步,終於累了,坍塌着身子蹲下來。
陸池城把人從水裡抱出來,外套裹在她身上,藉着廣場照明看到她小臉全是水,頭髮全溼了。
“笨蛋。”陸池城憐憫又哀怨的罵道,把人抱進車裡,命老譚開回去。
林亦凡緊閉着眼睛,讓掛在眼角的淚溢出來,順着現在臉上沾着的泉水流下來。這樣他就不會發現自己在哭了。
這一晚上同樣不好過的還有另一個人男人。燁言把茉含從酒吧的舞臺上拽下來,茉含昏頭昏腦的問了莊榮林亦凡在哪兒,迷迷糊糊確認陸總已經把人帶走以後,才一股腦吐了出來!
燁言生氣又厭惡的把茉含抱回家,茉含一路又叫又鬧的,醉成爛泥。這丫頭撒起野來勁兒還挺大,燁言乾脆把她放下來,讓她自己走。
“你……你不抱我了?”茉含哭喪着臉問。
“你想我抱?”
茉含瞪了他一眼,“是個男人就給我抱!”說完又露出一臉無害的表情,小聲補了句:“哦……對不起,我不該說這話……”然後就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手捂着肚子怕抽筋!
“女人,閉嘴!”燁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茉含驚訝的瞪大眼睛,眨巴眼睛,睫毛在他臉邊一掃一掃!
這種流氓行徑不是第一次,偶爾突襲來一下,總讓人心像小鹿亂撞。只是這次,他吻得未免……太深了點?
他嘴巴重重張合,像在咀嚼她嘴裡的美食,吃的津津有味。茉含慢慢的就陷進去了,安靜的閉上眼睛,原來喝醉了還能有這種幻覺?
燁言慢慢把她鬆開,鼻子輕輕撞在她鼻樑上,讓她迴歸清醒。
“女孩子喝什麼伏特加!”
他剛剛……在她嘴裡偷酒喝?茉含本就緋紅的臉這下漲的紅透了,粉拳打在他走開的背影上,一個勁開罵:“死華宋!你個混蛋!混蛋!我要你……賠我酒……!”
陪酒?想得美!燁言一抹剛纔帶着酒香的密脣在他脣上的印記,這女人的滋味不是沒嘗過,真讓人慾罷不能。燁言決定,他要陪的,是別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茉含就被被子裡的風光嚇得尖叫一聲!她正在華宋的雙人牀上,身上什麼都沒穿!牀上被褥一片凌亂。
“華宋!!!”
燁言穿着純白的家居服,趿拉着拖鞋,背倚在門柱上。一大早的就給她看這麼靚麗的風景,茉含嚥了咽口水,迴歸正題:“我……我怎麼在這裡!”
結婚以後,茉含搬進了華宋的家,這是在市中心的高級公寓,房子很大。茉含給自己挑了離主臥最遠的客房,平時跟他分房睡,也不許華宋踏進她房間一步。
燁言扮演的華宋身份,是高爾夫俱樂部會長,經常出差打比賽,做推廣,主要爲了方便他在宵門執行任務。婚後他跟茉含同居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他能察覺到這丫頭知道他又要出差時,就會自在很多,所以只是適時回來關照她。
茉含懊悔的腸子都青了!酒後誤事啊酒後誤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怎麼又犯這種錯!
華宋手微微擡起,舉起一件白色襯衫,那是她昨晚穿的。
“我的衣服,還給我!”茉含本想衝過去,一想現在一絲不掛着,只能抓着被褥,手伸出去跟華宋討。
“清潔費,護理費,我可是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把它洗的這麼幹淨的。”
他幫她洗衣服?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茉含嘟囔道:“那個……我會看着還,現在可以給我解釋,我怎麼在這裡嗎?”
“你房間鎖了,我找不到鑰匙。”華宋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在牀頭,茉含身子下意識的後退。華宋瞪着她的臉道:“你戒備心這麼重,出門還鎖房門的?”
“門帶鎖頭不用來鎖,難不成還用來裝飾?”茉含氣鼓鼓,“我鑰匙肯定在包裡!你就是懶得翻!說,你昨晚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現在不像第一次,還有令人羞澀的緋紅證明兩人發生關係沒有,茉含只能企盼他說實話。
“你希望我對你做什麼?”
“我希望你滾得遠遠的,滾到天邊去!”茉含在他臉上吹了一把,結果自己的劉海被吹了起來,樣子像毛躁的小野貓。
“酒醉就一定要上牀嗎?你們女人就這麼狹隘?”
“沒……沒上牀,我的衣服怎麼都不在了?”茉含想起什麼,大叫:“你!你幫我脫的衣服?!”
華宋一邊給她倒水,一邊半眯眼睛說:“你昨晚喊熱,自己脫的。”
“騙人!”
“不相信?下次按個攝像頭好了。”華宋把水遞給她,“免得我還要一次次演給你看!”
“你真的沒有對我做什麼?”
“我承認你是挺有料的,但對我的胃口來說,”華宋視線慢慢往她胸前的位置移,“還是小了點!”
要再大點就更舒服了,不過現在手感也剛剛好!
茉含皺着眉,臭不要臉的男人,嫌她小?等等,他剛纔話裡是個什麼意思?什麼叫對他的胃口?
回想這幾個月來,華宋行爲舉止間的風範,還是很合紳士品格的。雖然嘴上總是跟她鬥,但在很多細節上還是做的很體貼,性情也算個謙和。更重要的是,她也沒發現他有跟男人接近的傾向……
還有昨晚迷迷糊糊跟他接觸的吻,那濃厚的男性氣息還消散不去。一個對女人沒有感覺的男人,不是應該對跟女人接吻很厭惡嗎?
茉含像知道一個可怕的真相,緊張得胃都要痙攣了,手抓住他的袖口,“你,給我說實話。”
燁言看出她猜想到什麼,也不迴避,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態,悠悠然道:“真是不容易啊,居然才用了八!個!月!就被你發現了。”
八個月,正好是他們認識的時間。燁言故意把“八個月”語氣加重,嘲諷她竟然這麼久都沒看出他的惡作劇。
同樣身爲男人的陸池城和莊榮,一早就看穿這人根本就是在僞裝。華宋屬禁慾系的,不近女色,所以林亦凡和外面很多人一樣,相信他有同性傾向的傳言。讓茉含和華宋“結婚”不是陸池城當初把茉含當棋局賭注的初衷,但華宋最後娶了茉含,倒也讓陸池城對他放心很多,至少他這輩子都別想打林亦凡主意!
出乎燁言意料的是,知道真相的茉含居然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換成平時肯定枕頭加利器一同砸來,今天卻超乎尋常的平靜。
“幫我把衣服拿來。”
茉含換好衣服從華宋房間出來,燁言正在門口等她。
“我們……”茉含微微啓脣,“什麼時候離婚?”
兩人之間立起沉寂的空氣牆,半晌華宋用深沉的語氣說:“離不了了。戶口本被我撕了。”
茉含依然很平靜,從背後拿出燁言平時健身的拳擊手套,套在自己手上,狠狠的朝他砸了過去!
燁言也不躲,小丫頭力氣能大到哪裡去?他就犧牲一下體能,挨挨揍讓她消了這口氣好了。沒想茉含還真狠心,一拳打在他臉上……
燁言被打出熊貓眼,疼得直叫,茉含才把手套一扔,轉身走了。
摸了摸拳頭,嘴角泛起一絲甜蜜的笑。原來她以爲,他跟她攤牌是想着是時候跟她坦白交代,然後各回各家,好聚好散。沒想到,他也不捨得離婚呢……
這種若即若離,怦然心動的感覺,讓她在以後的日子都無比懷念。
茉含一早來到公司就跟各路的人招呼問好,高跟鞋踩在腳下輕盈無比,好像要飛起來似的。只是她例行公事進總裁辦公室彙報工作的時候,就被眼前一張閻王冷麪怔住,陽光明媚的心情一下子變成密佈烏雲!
茉含這纔想起來,昨晚她可是拉林亦凡去酒吧的罪魁禍首……她和林亦凡被勒令以後不許踏進淮城任何一家酒吧,是陸總對這類事的防範措施,但她私自帶林亦凡去那種地方,陸總跟她的仇還得算呢。
陸池城啓脣,問:“怎樣纔算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