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朦朧,月至中天,除杜影外,其餘被傳送出去的人紛紛趕回到三生殿廣場。
眼前所見,哪有什麼三生殿。
“範五,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春水樂兒問範五。
“我依稀看見三生殿好像塌陷成一個九角建築,直衝天外而去。”
“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呢,看來確實如此了。”剩下幾人雖深感詫異,也紛紛點頭確認範五沒有看錯。
但他們一時之間,理解不了三生殿爲什麼會離奇飛走,更爲那顆失去的無屬性源珠心痛,也就沒有繼續探討、繼續呆在這裡的意思。
蒼動天首先冷冷一笑,對月魔說:“月老頭,我們走着瞧。”
“蒼老弟,別啊,你就不想去找找那個少年?”
“月魔,你還真是無恥,對一個死在你手裡的少年都不放心。”歐陽無心顯然對月魔嗤之以鼻,忍不住諷刺。
“箭公子,何必與這種人計較,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少年被傳至哪個方向。”範五深知跟月魔這種老奸巨猾的人計較沒任何作用,除非,如盟主般的高人,能反手間就把他鎮壓才差不多,否則,還不如不搭理。
“沒有,就算看到又如何,我們可是頂着傳送之力,都被傳送到幾百裡開外的地方。而那個少年,估計都不知道傳送到多遠的地方去了。”
“不錯,大海撈針般,怎麼找?再者,找到又如何,一具沒修煉過的屍體,有什麼用?而且,如果幾天之內沒找到,屍體只怕腐爛的讓人認不出來。”劉清江說。
“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與你們廢話,我先走一步。”蒼動天壓根不屑參與這種討論,最後瞥了月魔一眼,擡腳一蹬,震得幾人晃了晃,砸向遠方。
月魔一看蒼動天走了,自己也連忙閃爍而去,他可是有些擔心剩下幾人會聯合起來對付他。
兩人離去,春水樂兒看了一下劉清江一眼,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閉口不言。歐陽無心見狀,說:“小若,劉叔,我們也走吧。”
終於,廣場上剩下範五、春水樂兒和淡綠色長裙少女。
“春水樂兒,我也先走一步,下次再會。”範五向兩女告辭。
春水樂兒只是把水汪汪的眼睛冷冷盯着他,看的範五老臉一陣尷尬,暗想是盟主和你們姐妹牽扯不清,幹嘛老把臉色甩給我,同時,他連忙施展身法,破空而去。
“師姨,我們也走吧。”
“柔兒,剛纔你的肩頭被劉清江擊中,沒事吧。”
“沒傷到筋骨,只不過有些疼痛,過兩天就好了。”
“哼,那劉清江倒是知趣,知道不敢下重手,不然要他好看。”
“那是,也不看看師姨是誰。”
“倒是那歐陽無心年歲不大,之前在殿內爭奪源珠展現出來的實力,可比一般人強多了。”
“師姨,別說這些了,聽剛纔那巨漢說姐姐準備去九龍城,好久都沒和姐姐見面,我們也去九龍城吧。”
“你這小丫頭,關心着你姐姐招婿的事吧?別以爲你那點小心思可以瞞過誰,到時候你孃親怪罪下來,可別指望我替你說好話。”
“那我們去不去啊?”
“去、去,既然出來了,就帶你四處逛逛。”春水樂兒寵溺的拉着淡綠色長裙少女的手,說:“你的肩頭真的沒事?別留下什麼暗傷,影響以後修行。”
“哎呀,有完沒完,走還是不走啊。”
“走、走......”兩女細細說着,倒也沒施展修行手段,就這麼慢慢的走着離開了三生殿廣場。
而被三生殿傳送出去的杜影,確實比歐陽無心等幾人要遠很多。
幾人都以爲杜影必死無疑,其實杜影並沒有死。不是說月魔不夠歹毒,再說那道黑光直接擊中杜影,以蒼動天、範五等人的眼光自然確認無疑。但他們沒想到的是,杜影並非原來的杜影,而是被一束光波抹殺後,被另外一股思維替代的他人。
其中杜影在被光波抹殺的過程中,留下了很大的後遺症,因爲抹殺他的光波並沒有完全消失,還殘留着最後一絲保留下來。如果沒有意外,這一絲光波再度爆發,十有八九會導致杜影變成白癡或者智障。
而在光波爆發之前,月魔揮出的黑光,幫了杜影。因爲,這道黑光不傷人的肉身,只滅人的神念。恰好,光波從本質上來說,也是抹殺神唸的一種。
兩種抹殺神唸的神秘能量在杜影腦海相互衝突,相互磨滅。最終,兩種能對杜影產生嚴重後果的神秘能量竟然就這樣相互抵消了。
當然,杜影在三生殿大殿沒有當場死去,可以說是一種奇蹟。但他之後被傳送之力傳送出去的過程,也極有可能會被撕成碎片死去。道理很簡單,他只是個普通人。但是,正因爲他沒有死亡,無屬性源珠發揮了作用,它產生了一股保護之力,護住了杜影的身體沒被撕碎。
不能不說是老天眷顧,如果他不是杜家嫡親血脈,如果他不是在痛昏後繼續被範五帶進三生殿,如果他不是被淡綠色長裙少女的白光擊中,如果不是投射後殘留着一絲光波,如果不是恰好無意識中得到無屬性源珠,如果不是月魔的那道黑光,而是他人的出手,杜影不可能存活。
這也是爲什麼每次投射,會失敗的原因之一,畢竟,投射出去的光波總量無法精確到百分之百。
杜影,在這種情況之下活了下來。他沒有死在投射計劃當中,也沒有死在奪寶的幾人手裡。相反,他得到了最大的好處,不僅僅是那顆無屬性源珠,還有一顆血球和龍紋融合的圓珠。
這兩顆珠子並不是一種具有實體的物質,是一種虛化的神秘能量物體。
以目前杜影的狀況,他對此一無所知。他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而且狀態相當糟糕。
杜影此刻,被傳送到一條大道旁的一棵大樹下。
快至黎明,大道上安安靜靜。一陣夜風飄過,遠方,隱隱約約傳來馬蹄聲。蹄聲不斷,終於到了杜影躺着的大樹旁邊。
“丹兒,快出來,那棵大樹下好像有個人。”
馬車停頓,過了一會,一道嬌小人影掀開馬車垂簾,邁了出來。
杜影身邊,早有一個蹲下人影在仔細查看。
“還有氣,但受了很嚴重的傷,丹兒,把馬車牽近些,我把他抱進去。”
“好,爹,”丹兒把馬車牽近後,說:“你慢點。”
朝陽初升,丹兒和她爹相互配合,終於把杜影受傷的地方包紮止血完畢。丹兒長舒一口氣,說:“這人好瘦啊,估計也是個可憐人。”
“沒那麼簡單,等他甦醒再說。”
“那我們邊慢慢趕路,邊找個村莊休息。”
“嗯,馬車不能太快,那受傷的少年可受不得顛簸。”
此時,大道上已經出現別的行路人。丹兒爹趕着馬車慢慢前行,也不着急。
父女兩長年在這條大道上行走,以救治這條大道和周邊一些村莊的人爲生。心腸頗好,倒也少有人爲難他們。
而且,他們的馬車製作的也頗爲特殊,比常見的要長三倍。除了前後都開了進出的口子外,兩側也分別開了四個口子。
裡面有父女休息的小隔間,也有放置藥材、救治重傷病人的隔間。至於一些生活用品,更是被丹兒收拾的井井有條。
馬車慢慢前行,杜影的身體時不時抽搐幾下,顯然,就算在昏迷中,他還是覺得很痛。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痛。
痛、痛、痛......痛到生不如死,痛到恨不得在昏迷中都崩潰過去。
終於,在有那麼一刻不那麼痛時,杜影,甦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