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他便想通了。
林喬伊恨奉顏歌,還一直以爲藥是給奉顏歌用的,所以並沒有向何寶娜說明這一點。但林喬伊不知道的是,何寶娜那樣的驕傲大小姐,如果想通過和奉顏歌發生關係嫁個奉顏歌,她早就這麼做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所以拿到藥的何寶娜直接給傅雙雙用了,怕藥沒效果,於是下了猛勁兒。
對於人心,他觀察的透徹,卻還是百密一疏。
只是也不打緊,看雷瑟的表情,宋景喬就知道他肯定有辦法解決,“直接告訴我解決辦法。”
雷瑟勾脣一笑,才二十四歲的他就已經是全世界的腦科權威,不論對什麼病情或者境況,總是自信滿滿,“藥力過猛,就用點藥壓下去。”
“什麼藥?”
“嗎啡。”
“毒品?”
“還必須是高純度的。”
宋景喬撇想了牀上安靜躺着的人兒,面目有些不悅。
雷瑟認識宋景喬多年,跟着他也學了不少洞察人心的本事,單單看他表情,雷瑟就知道宋景喬對這個女孩兒還是有幾分在意。
“這個你可要想好了,這東西用了,她可算是廢了。”雷瑟撇了一眼牀上躺着的傅雙雙,“這個丫頭看着一臉無害,天生也是樂觀派,所謂的積極向上也不過是阿q精神,真正要遇到什麼事兒肯定得萎,染上了嗎啡這種東西,鐵定戒不掉。”
傅雙雙是宋景喬看着長大的。
不用雷瑟提醒,他也知道,她染上嗎啡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沒有別的辦法?”
宋景喬一向知道雷瑟的如果有兩種以及兩種以上的方法,絕對會一次性說出來,而不是等到他來問。
但他還是問了。
雷瑟似是低估了這個女孩兒在宋景喬心中的地位。
又打量了傅雙雙一邊,淡淡道:“沒有。”
方法確實只有這一種,用嗎啡的毒性抑制那個藥物的藥性,以此達到適合手術的平衡狀態。
宋景喬停頓了一刻,看向傅雙雙的眸光,由溫和變得深沉,薄脣輕啓,便是道:“那就按照你的來。”
雷瑟點了點頭。
對於宋景喬剛纔的停頓,雷瑟知道這並不是猶豫,而是不忍。
他對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會猶豫,因爲他提早就已經想好的。
從提出讓傅雙雙接受手術開始,雷瑟就知道這個女孩兒此生必定是命運多舛。
“需要多久?”宋景喬問,深沉的眼黑白分明,黑的部分像是漩渦,只要盯上便會旋轉進去,白色的部分明亮得讓人覺得刺眼。
雷瑟面前的桌子上擺放滿了各種瓶瓶罐罐以及各種藥物,黑色白色甚至於五彩繽紛的液體固體。
在宋景喬吩咐後,他便開始調試着藥物,對他的問話,想了一刻便到:“三兩天應該可以達到我想要的平衡點。”
“嗯,你看着辦,準備手術的時候,通知我一聲。”宋景喬這句話說完,起身欲向外走去。
“你去哪裡?”雷瑟連忙叫住了他。
宋景喬停住了身形,“什麼時候,我的行蹤,你也這麼關心?”
雷瑟:“寧願回去看看那個老妖婆,也不願留下來陪陪她嗎?我可告訴你,因爲是兩種相抗衡的藥物,對主體來說肯定會有損傷的,她會經受十分痛苦的過程。”
宋景喬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會有生命危險?”
“那到不會,就是可能她會感覺太疼而不斷的暈倒,又不斷的從暈倒之中清醒過來,這種折磨,你應該懂的。”
這種折磨,宋景喬也體驗過。
在他還很小的時候。
“我知道了。”
他應聲,但卻還是走了出去。
雷瑟望着這個男人決絕離去的背影,對躺在牀上的傅雙雙輕嘆了一口氣。
宋景喬這樣的男人,揹負的太多,終身定是要辜負不少女人,一個傅依依……現在還又來一個傅雙雙。
至於覃夫人,宋景喬可從來沒有將她當做女人看。
“那個老妖婆。”雷瑟隨口啐了一聲。
看了一眼牀上的傅雙雙,雷瑟眼中劃過一絲同情,但更多的卻是興奮。
這個手術,他規劃了好久好久,也就宋景喬有膽子敢做。
從在動物身上實施,到真人腦袋上動刀,他從無一生還,到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機率,每一次動手,將人的腦顱剖開,他都會異常的興奮。
在桌子上的一角,放着一個精美的黑色盒子,望着盒子之中的高科技製成的芯片,讓他兩眼都放出了光。
現在再等待三天,三天之後將這枚芯片放入傅雙雙的腦顱之中,繼而通過命令程序的設計,完全控制這個人。
讓她向東絕不會向西。
於此,程序設定讓她殺掉奉顏歌,她就一定會遵從着去做。
奉顏歌不死,她即便是死了,只要身體還存在,都會竭盡全力殺了奉顏歌,直到四肢瓦解,身體支離破碎。
“呵呵,還真是期待。”
手中的動作不停歇,配藥的速是越來越快。
將那高濃度的嗎啡通過輸液管輸入傅雙雙的身體內,看着那清麗的小臉慢慢變得猙獰扭曲。
……
傅雙雙醒來的時候,四肢被禁錮,由大腦開始產生的病痛讓她微微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哪裡?
環顧四周,沒有燈,黑漆漆的一片。
她不是應該給大伯供血嗎?
難道也是抽血抽多了,貧血昏迷?
現在還在醫院嗎,身下軟軟的,應該是在牀上吧。
她這麼想着,“奉……”默默想道出這麼一句,她才發現嘴巴被堵住了。
“唔……”她掙扎性的喊叫了兩聲,才發覺手腳也被捆綁着,心中的恐慌慢慢增大,“唔唔唔……唔……”
疼!
大腦裡充斥而來的一股疼痛感,讓她額上晰出了細密的汗。
腦袋感覺像要炸開一般,怎麼回事。
奉顏歌?
你在哪裡?
疼痛還在加強,她努力捋順了思路,她咬了奉顏歌一口之後,就衝到了手術室,但是進了手術室之後就立即被打暈了。
醒來之後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沒有一絲的光亮。
到底怎麼了?
“接下來你會感受到四肢僵硬麻木,由大腦中樞神經地帶開始疼痛,逐漸蔓延到你的全身,隨着時間的推移,你的疼痛感會比較提升,直至到達一個巔峰,從全身似是有蛇蟲在爬的痛癢感,發展成爲被猛虎獵豹啃咬皮肉撕裂骨頭的劇烈疼痛。”
聲音是經過變聲器處理,所以傅雙雙都無法分清楚是男是女。
但可以感受到是從頭頂上的喇叭裡傳來的。
由此可判斷,她正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內。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一次疼痛會持續五個小時,進行三個階段,每個階段的疼痛都會間隔二十個小時,所以三天之後你纔可以從這個房間出來。”
傅雙雙不斷哼聲。
誰在說話?抓她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爲什麼她會感覺疼痛……
各種疑問縈繞在心頭,只是她說不出話來,更不可能再提出質問。
頭頂上的喇叭在“呲呲”幾聲後徹底斷掉。
傅雙雙咬緊了嘴巴里面的白布,正如喇叭裡面男人所說的話一般,疼痛逐漸加深了。
蜷縮的身子慢慢承受不了這種疼痛,一會兒蹬開了雙腿,又一會兒翻轉了身子。
最後竟是在裡面四處翻滾起來。
鑽心的疼,就好像皮肉都被啃食掉了一般。
翻動着身體,朝着一個方向,她則是撞倒了軟墊上。
……
雷瑟通過夜視鏡觀察室內的情況,所有的發展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
只是有一個意外……
那便是站在身側的宋景喬。
本以爲他是去陪那個覃夫人了,沒有想到不多時就立即折返回來。
還特意囑咐他準備軟墊,在給傅雙雙輸入嗎啡之後,將人扔到了一個密閉的房間內。
房間的四面牆壁都裝了軟墊,防止她因爲身體帶來的巨大疼痛而承受不住而咬舌頭,所以將她全身綁住,嘴巴里塞上了白布。
“爲什麼不開燈?”宋景喬突然問道,冷淡的面龐總是給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開了燈,她肯定會去給燈砸碎的,當人到達一種極致痛苦狀態的時候,所有能夠看到的一切都會成爲自己求生的工具。等她砸碎了燈,玻璃碎片還會割傷她。”
沒有燈,更別說透過玻璃送光進去了。
要是這麼做,指不定她就要開始撞玻璃了。
玻璃都是強化防爆玻璃,玻璃沒碎,估計人得撞成殘廢。
宋景喬輕抿起來薄脣,因爲雷瑟的這麼一句,神色略微有了些變化。
“能用止痛劑嗎?”
“顯而易見。”
不能!
宋景喬今日有些不一樣,不光話多了一點,連腦袋都迷糊了,止痛劑也是藥物,肯定會影響到其他藥物。
……
不一刻,傅雙雙就感受到了如喇叭裡面所說的痛感。
四肢以一種緩慢的姿態,逐漸進入僵硬,身體就跟撕碎了一半,她不敢再去動彈自己的身體。
牙齒咬的“咯吱”脆響,迎着骨頭鍛鍊般的疼,關節扭曲般的痛。
神經都要崩潰掉。
“疼……”
無法用言語形容。
喉間上涌一股噁心感,胃裡在翻滾。
在注射藥物之前,她可什麼都沒吃。
胃裡面空無一物。
沒有東西吐出來,只隨着白布的邊沿流出來些許的酸水。
……
黑暗,恐懼,睜開眼睛和閉上眼睛都是同一個世界。
她害怕!
“奉顏歌!”
遇到危險的時候,她第一個能夠想到的還是他。